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最后的笔记 > 第二章 玉石

?我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翻着王安走时落在柜台上的过期杂志,时不时抬眼偷偷瞟一眼通向二楼的老旧走廊。

  

  约莫半小时前,店里突然来了个奇怪的人。说他奇怪其实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脸挡的太严实了,穿着军布色的斗篷,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副黑眼镜。

  

  “卖喀什喇。”声音被包裹着显得十分沉闷。

  

  我正正身,抬眼瞧了他一眼。转身从柜台后面的柜子右侧第三个格子掏出一个牛皮质地的账本。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许久没有卖喀喇的主顾,这上面的灰都能泡茶喝了。说来我家还算是个小资本个体经营户,其实就是个开五金和汽车维修店的,在嘈杂的南三环显得微不足道,楼底下是门脸,雇了几个伙计,平常是王安看店,今天学校休假,我就临时代代班。

  

  这事其实不大光彩,我们店铺比邻的这条街,平时门面上看着都是群良民,按时纳水电费,有困难也找警察叔叔。其实谁家私底下都留一手,别家店铺的生意我不太清楚,家里人也都不想让我知道,反正没兴趣,也懒得打听。就我家的铺子而言,表面是修汽车零件的,实际上还买卖喀喇,说俗点就是消息贩子,合法的违法的应有尽有。股票和市场行情的叫鱼喇嘛,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贾大股,往往我们开的价格都比较黑,赚一票就够吃一年的。也有来要私人档案的桥喇嘛,这个就要看菜碟买单了。比较神秘的叫什喇和马喇,这些个平时都不经我手。不过今天正巧赶上王安他老婆生孩子,没人看我,正是个机会探探这帮疑神疑鬼的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摊开账本,翻开最后记录什喇那页,放在柜台上,伸出两根手指,他看了看我,摇摇头说,“你不行,我跟你老子说。”

  

  我一下子肃起脸色,朝他冷笑一下,“老爷子不在,今只有我。”

  

  黑眼镜似乎犹豫了一下,我继续说,“反正我也是老爷子手把手教出来的,不会亏了你的价格。北京城就我们一家价格最实惠,你要不信也可以去打听打听。”

  

  黑眼镜摇摇头,我继续加足马力,“兄弟,我家老爷子少说也得有半拉月才回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急用。你要是怕亏钱,我先给你写张条,日后要觉得我坑了你的,回来找我家老爷子算账,他肯定替你伸张正义。”

  

  黑眼镜似乎是被我逗笑了,呵呵了两声。伸手攥住我抬起的手指,用力按下。他的手枯瘦苍白到诡异,硬是吓我一跳。那并不显得十分苍老的声音也是让我额角一突,“都说顾家的小儿子脾气秉性最像他爹。不过沧狼可没你这么不懂事非。”

  

  我挑了挑眉,感情这是老爷子的老主顾?合上账本,我摇了摇手,“叔叔,这生意我不做了。”

  

  黑眼镜赶忙唉了一声,拦住我说,“不行,这东西今我必须得卖出去。”

  

  “你又不跟我谈,又不让我走。你到底要干嘛?”我有点不耐烦。

  

  黑眼镜似乎有点无奈,“我跟你老子也算是故交,按辈份你也算是我小侄子。我说小侄子,你别诓我,你老子不在家,你哥总算在吧,我可是打听好才来的。”

  

  我撇了撇嘴角,心里说实在的着实对那什喇好奇的很,也不想就这么让这大好机会溜走,于是对他说,“叔,我哥从三天前回家以后就没出过他那门,睡死了,地震都摇不醒。再说了,我跟我哥都师出同门,有啥不同?我又不会讹您,您也太抠门了”

  

  黑眼镜贼嘻嘻地拍着我的肩,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神态,“调皮,调皮啊。不是叔不想对你说,实在是你老子和你哥都不想让你插手这生意。唉,我总不能破这个戒是不,以后大家还怎么做朋友啊。你醒醒好,把你哥叫出来。”

  

  我扭头就走。黑眼镜连忙喊,“成吧,成吧。”

  

  我摊开手掌,抖抖手指,朝他谄媚一笑。

  

  黑眼镜叹了口气,左右环顾了一圈,我走到门口把门关牢锁住,拉上窗帘。回头就看见他像做贼一样从兜里掏出一坨被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我伸直了脑袋看过去,那竟然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石。

  

  我拿起来一看,昏暗灯光下,那玉石剔透晶莹,明绿色的纹理好似可以流动一般。其中心部位似有一部分零星的凹陷,几处凹陷连成一片,看上去像个眉目颠倒的瑞兽图腾,四不像的狰狞五官,下踩冰火两重天。这东西触手冰凉,看久竟有一丝妖异感,好像灵魂都要被它吸入,堕到神秘莫测的深渊去。

  

  这还真是笔好货,肯定值不少钱。不过我没买过什喇,而且它还是玉,我又不是玉器商,消息卖了不少,这玉器实在是不知道该给个什么价码。这可惨了,嘴皮子都吹出去了,现在在收回来着实太丢我老子的脸了。

  

  正当我尴尬犹豫地不知在那么回答才好时,从楼上飞下来的一个枕头笔直的砸中了我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我哎呦了一声,黑着脸看上去。那边上什么人都没有,倒是那黑眼镜急忙哆嗦着枯白的手一把把玉石抢了过去,三步并两步的跑上楼梯,跟后面有阎王索命一样。

  

  真郁闷,到手的鸭子还没熟就飞了。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看着他们在楼上墨迹了快一小时,期间还兵勒邦郎地一通折腾,等的我真是心痒难耐,就快不顾生命危险冲上去看看时,那黑眼镜才出来。我凑到他跟前打算敲点墙角,却谁见他竟然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失魂落魄的撞了出去。是撞的,连门都没开,直接想穿门而过,我看着家里那栋古董门被撞的噶有噶有地响,心里那个肉疼。这边没什么希望,我抬头看了看楼上。唉,那边更没希望了。

  

  ————————二楼的走廊黑漆漆的,一排列有三个房间,拐弯处还有两间,尽头靠窗户的才是我的屋子。老旧的楼道有股淡淡的霉味,近期我都住在学校,想来也是很久没人打扫了。认命的打开门灯,之后我的脸就绿了。狭小的水泥走廊已经看不见原本的暗灰色水泥地,随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飘洒着奇怪的黑色羽毛残片,我随手拾起一片看了看,羽毛尾根部齐刷刷沾了点乌黑的斑块,这玩意我还挺眼熟的,有点像前不久去观摩法医系的几个姑娘做实验,东倒腾西折腾研磨出来的那几个血块。他娘的这是假的吧,这不是真的羽毛吧?他们俩刚才杀标本呢!

  

  我冷着脸,直接走向拐角处那间生满铜绿门锈的屋子。一边捶门一边骂,“我靠,顾南希你能别一在家就把屋子搞得像分尸现场吗?啊!你知不知道我收拾屋子也是很辛苦的啊!”

  

  敲了半响没人搭理我,倒是刚从医院看完新出生的宝贝女儿回来的王安战战兢兢地爬上来了。手里拿着个EMS快递,我扫了一眼没搭理他,继续踹我的门,突然觉得有股异样感觉升起,黑着脸狠狠回头,王安被我吓了一跳,才发现我瞪得是快递上收件人那一栏。

  

  没等他伸手我猴急的把快递抢了过来,直接大力把它撕开,扫了眼,然后扔一边,继续捶门。不过这回我淡定了,幽幽地说了句,“喂,老头子欠费条来了。”

  

  掰着手数了三秒,果然,里面传来一声暗骂,本来已经快被我捶出了个坑的铜门从里面被大力拽开,我三天未见的兄长顶着蓬乱的头发,不对,刚才他还扔了我一个枕头呢。我看他阴沉着一张铁青的脸,极尽凶残地抢过那一把花花绿绿的发票单,心里暗爽。不过王安吓得就差跪地求饶了。

  

  店里的伙计普遍跟我打得火热,一般干活都是称兄道弟,没大没小的,所有人怕的是跟前这个黑脸阎王。顾南希就是有这个魅力,走到哪都能让附近的空气冻成冰渣渣,不过阎王也怕阎王他爹,他这辈子最怕得就是我家老头子,准确的来说是我家老头子时不时寄回家来的,让我们帮他还债的欠费条。

  

  我家老头子清心寡欲的可以,吃喝嫖赌样样不沾,偏偏是个败家子。店里做的是"小本生意"(其实是因为最近生意不景气),就算我去外边没日没夜地打工也抵不上他大手一挥签的一张借条。每次这样,都是我英明神武的大哥扛着祖传的宝刀出去赚钱,我偶尔猜他是不是给黑社会卖身了,或者当个古惑仔,跟对了老大拜过了天地,惺惺相惜,偶尔在西山顶上高歌一首义薄云天云云,总而言之他最后一定能把钱还上。

  

  我看他回身进屋开始收拾东西,有点疑惑的说:“你不是刚回来,现在就走?”

  

  英明神武的大哥回头默默了扫了我一眼,抬手把背包背上身,捞起一旁的被黑布包着的长刀,顺手就要走。

  

  靠!我活还没问完呢,想走?干脆耍赖的抱住他的腿,死活就是不让他挪腾一步。顾南希有点无语的看着我,叹了口气,手腕一转抓住我后脖领子就像领小鸡一样轻松地拽起来了。

  

  “你刚才办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明天替我去双姨那,我去不了。”顿了顿,还是说道,“我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信,我信他才怪!狼来了还喊三遍就失效了,何况他那掺假量比我吃的醋还浓。

  

  不过他身手向来厉害,从小到大我就没打得过他,那守口如瓶的本事就算拿个起重机都翘不起来,我有点不甘心。听着老楼梯被踩压的嘎吱声,有丝失落淡淡笼罩心头。按道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但老头子常年不见踪影,要不是他时不时地被催债,我们都可以帮他死亡证明早点跟他那堆破事拜拜。唯一把我带到大的大哥还整天玩失踪,一年十个月不着家。虽然如今不会感觉孤零零的,但偶尔还是有些寂寞的。

  

  我呆坐了半刻,笑着摇摇头,暗自嘲笑了自己一下,哪儿有这么娇气。正要起身,忽然感觉手底下有个东西咯得发疼。方才想得出神,竟然没有注意到。我拿起来一看,这不是那把造型奇特的玉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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