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514年2月5日,返回半岛酒店,向布朗丁报了平安,章希如又继续在布朗丁的地方进行情报搜索和分析;有时分析情报不得要领,她也会拐着弯向两位斑奈塞星在地球最高领导请教,获益良多之外,也深深感受到自己在政治权谋方面十分稚嫩。
她能平安走到今日这步,也许是运气超人,也许是直觉奇准,也许是冥冥中必定要有一个人引领地球上的人类作出正确的决定自救。
秘密进行情报工作期间,章希如自然仍会偶尔为地球联盟的非核心人物与布朗丁交谈作远距离传译。
地球联盟仍在拖时间。陆双骏也久久没有消息。
直到公元2514年2月19日。
安睦集团召开记者会,陆双骏亲身发言,以即将到期付清货款为由,公开向地球联盟请求准许他会见斑奈塞星的首席外交官布朗丁,并要求联盟提供实时传译。
布朗丁自然答应,更主动邀请陆双骏去他房间见面。
章希如也不会拒绝提供实时传译。配合地球联盟要求,布朗丁欣然安排另一个房间让章希如在里面远距离传译,以隐藏身份。
地球联盟不好阻止,便希望派员在场。结果,布朗丁以商业机密为由断然拒绝,并表示所有保安问题由斑奈塞星人自行负责,避免产生误会。
公元2514年2月21日上午九时四十五分,安睦集团主席陆双骏偕同其助手彭浩于一片闪光灯之中在酒店大堂出现。
地球联盟的人立刻上前,带两人进入一个小房间检查,确保二人未携带武器或危险物品,并在他们身上和携带的物品上装上微型窃听装置和录像镜头。
陆双骏和彭浩十分配合,微笑着任由他们摆布。
一名斑奈塞星人卫兵以及一名布朗丁的助手琳琅一左一右候在升降机门前,彬彬有礼地引领陆双骏和彭浩进入一个小房间。在章希如传声解释过后,卫兵便动手检查,确保二人未携带武器或危险物品之外,也拆除地球联盟装上的微型窃听装置和录像镜头。
卫兵示意安检完成后,琳琅致歉,表示这些都是例行程序,斑奈塞星并非不相信陆双骏和彭浩,而是与地球联盟的关系尚未真正友好稳定。两名助手彭浩和琳琅说了一番客套话,琳琅这才引领两位客人进入另一边走廊上布置好作会客用的房间。
席瑟早已接到下属通知候于门前,远远地便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来客。
陆双骏感到席瑟冰冷的目光,却不以为忤,反倒回以一笑。
席瑟一反平日章希如所见的爽朗和平易近人,给出的反应是没有反应,像一个紧守岗位的保镳,瞟了陆双骏和彭浩各一眼,便转身进房,走到布朗丁身后站得笔直。
陆双骏和彭浩见此,只当席瑟是布朗丁的保镳、只管目标的安全,故而并无不满。
琳琅知道席瑟的身份,当然也不会尴尬。他继续引领两位客人进入房间的小厅,然后自己也走到布朗丁旁边听候吩咐。
陆双骏一马当先,扫视全场,笑道:「布朗丁先生,在酒店房间跟人谈生意,我还是第一次,跟同性在酒店房间约会,也是第一次。多谢你给了我机会去亲身体验。」
彭浩不卑不亢地跟在老板身后,此时也礼貌地跟布朗丁打招呼。他远不及章希如跟布朗丁的熟悉和亲近,跟布朗丁有的只是业务上的来往。不过,因为章希如待他友好,他也待章希如真诚,简接使得布朗丁和席瑟对他抱有良好观感。只是至今为止,他跟席瑟只是偶尔在走道上擦身而过,还不晓得这位是斑奈塞星四十二号探索队的另一立领导人物。
陆双骏话音刚落,章希如的翻译声随即出现。陆双骏和彭浩有上回接风晚宴的经验,当然不会惊讶,只是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察看四周,想找出声源。
尽管二人老于商场交锋、尽量观察得不着痕迹,但布朗丁和席瑟还是留意到了客人的反应。不过,两位斑奈塞星人只是暗笑,并不点破。
「陆先生,你真是幽默。你也知道我是初入贵境,如果我犯了地球的甚么忌讳,请你不要介怀。选择这里,只是因为我想不到别的地方可以完全避过地球联盟的监控而又不致引起猜疑戒备。」
陆双骏朗笑,「布朗丁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当然明白你的难处。那你是否确定我可以轻松说话了呢?」
琳琅自信道:「陆先生放心。地球联盟的仪器监控范围无法覆盖有我们斑奈塞星人的地方。」
陆双骏随即向彭浩使了个眼色。
彭浩利索打开文件,看见内容时微微一愣,疑惑地望向老板。陆双骏向他颔首,他才道:「布朗丁先生,首先,容我报告我方承诺提供给见证人章希如小姐的家庭保安。
「自从2511年10月14日下午一时十分,贵方与我方签约、章小姐见证后,遵照协议,我方派员10名驻守章家在屯门的住宅周围,又派员15名分别混入章小姐的三位直属家人经常流连的地方,包括上班的公司、慈善机构,同时防范暴力及非暴力手段。
「协议至今两年三个月,我方成功阻截地球联盟的全数手段,其中包括意图非法入屋搜查20次、意图制造事端18次、意图绑架18次、意图诈骗18次、意图罗织罪名15次、意图栽赃16次、意图借故裁员25次,当中除首项以外,目的为寻机威胁章小姐与地球联盟合作。」
彭浩一口气说到这里,才略顿了顿来顺气。
陆双骏环观众人反应,状似不经意地与不露声色的布朗丁对望,问,「咦,怎么没有翻译?说起翻译,章小姐呢?」
彭浩也附和问,「对啊,怎么不见Ivana?哎,我在跟谁报告啊?真是粗心大意!」
本来听呆了的章希如一激灵,赶紧大概翻译了一下。
布朗丁默默听完,道:「两位,你们应该认出希如的声音了吧?她说这次会面机会难得,时间宝贵,可能你我有密事要谈。因此,她索性不露面、避免到时你我难以开口请她避席。」
彭浩微笑,「Ivana就是这么体贴……」然后在陆双骏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转为讪笑无言。
陆双骏转向布朗丁问,「那么,章小姐不在现场传译,能看见我们这里各人的操作表情吗?」
章希如翻译之后,这回直接自己回答陆双骏,「陆先生,如需密谈,你可以请布朗丁关闭所有音频视讯的传送。我想,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陆双骏垂眸弯唇,「当然有。章小姐的品德、信用绝对毋庸置疑。只不过,像章小姐你这样的传奇人物、拯救了地球的女英雄,我仰慕已久,十分渴望亲睹小姐的风采、当面表达我内心的敬佩。再者,安睦并无甚么不可让小姐知道的事,小姐实在无需顾虑。以后,安睦说不定还有仰赖小姐之处呢。」
虽然听不懂彭浩的报告,亦听不懂章希如和陆双骏的对话,不过布朗丁大概看出了点端倪,不但不催促章希如翻译,反而端起茶杯,缓缓啜饮。
笔直站在布朗丁身后的席瑟神情木讷,只是眼中不时有精光一闪而逝。
在将近一分钟的沉默后,章希如轻声开口,语气依然平静,「Eric,辛苦你们安睦的同事了。不知道能否劳烦你给那边主持的人一通电话,让我说声谢谢?」
「这么一件小事,当然可以。我这就给Ray打电……」
「Eric,」陆双骏却按下彭浩抬起的手腕,「你忘了那边需要完全保密吗?何况守则也不容许他们在工作期间使用电话。」
彭浩微微一愕,只能干笑,视线也不知道该落在哪儿,尴尬道:「哈哈,Ivana,你看,我多胡涂!幸好有老板在场提醒我,才没有坏事。不过,你其实也不用特意道谢,那本来就是Ray的职责所在嘛。」
章希如当即不同意,「他们保护的是我最亲的人,我如何能不感激?以后还要仰赖他们呢!不过,既然不方便让我和贵公司的员工真接说话,Eric,我只有麻烦你代为向那位Ray转达我真诚的谢意了。」
彭浩这回学乖了,不立刻响应,而是偷觑了陆双骏一眼,见他表情淡然、垂目于地,才坚定答:「好。」
章希如先向彭浩道谢,然后又简单几句向布朗丁和席瑟解释了刚才几人的对话,最后才对陆双骏道,「陆先生,我家人的安全问题就谈到这里吧。你们也该开始谈正事了。」
布朗丁随即接上,「陆先生,你说要付清货款,只是会面的借口吧?还未到约定付款的时候。」
陆双骏点头,「布朗丁先生,我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屏蔽监控——地球联盟的监控。本来我早就该打电话给你。不过他们有太多尖端科技,肯定全在你这里用上了,我无法确定自己可以全部突破。虽然暂时没有甚么事非要找你商谈不可,但我想,我们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布朗丁给了席瑟一个眼色,席瑟朝耳麦讲了几句,然后开口道:「卢布屏蔽仪带了十套,经实验,可有效干预你们的电路运作,可屏蔽地球联盟的电子监控。按规矩,我们最多可以卖两套给同一利益集团。至于人手的间谍方法,只能靠你们自己的反间系统。」
陆双骏微笑,「已经足够了,价格我们会尽量满足。人手的间谍方法我们自己就可以搞定。」
席瑟自顾自续道,「另外,安睦是朋友,我们可以租借一套希如那种呼叫器予陆先生,锁定陆先生和彭先生为唯一用家。这种呼叫器支持用家于星球内直接联系布朗丁,并请希如帮忙实时传译。五十年之内,地球科学水平都应该无法破解这项通话技术或窃听通话。卢布屏蔽仪和呼叫器我们可以算你九折的友情价格。」
彭浩激动拍桌,陆双骏也露出喜色,「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就可以随时联络了。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布朗丁简单介绍,「他是席瑟,我的卫兵队长。陆先生,可还有其他事?」
陆双骏指指彭浩,「布朗丁先生,这是彭浩,Eric,在你们舰上住过两年,你还认得吧?」
布朗丁朝彭浩点头,「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彭浩每年都要租个房间跟希如约会,还跟我们购买食材自行烹调。那两天我们都见不到希如。」
彭浩欠身,「布朗丁先生、琳琅先生,那段时间承蒙你们照顾,多谢。」
听了章希如翻译,布朗丁颔首领谢,琳琅回了一个欠身后开口,「彭先生,我们也要多谢你的惠顾呢,那是我们探索队这次出航、至今唯一进账。只是我们支付你客串厨师的薪金总计比那唯一进账要多。」
众人均为琳琅的幽默哈哈大笑。
笑声渐止,陆双骏微笑道,「布朗丁先生,Eric本来负责安睦对各国政府事务,对外交有丰富经验。你们探索队的事经常牵涉各国利益,Eric在太空时又不时跟你们接触,双方总算互相比较熟悉了解。故此我打算正式任命他同时负责对斑奈塞星事务,以后主要让他跟你们与章小姐联络,避免外界觉得我跟你们关系太亲密,你觉得可以吗?」
布朗丁即乎对此早有所料,起身递出手与彭浩相握,「合作愉快。那么,我也让琳琅独当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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