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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道:“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本来秋天是充实的,秋天是美丽的,秋天是多情的,有情人爱秋天!诗人的前三句是实实在在的在写秋天的景色,而最后一句却把人们心境不止带进了一种凄凉、愁恨、难眠中,更感受后悔和怨情。
许孝春是最后一个离开法院的,当时她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走了,因为她的心情绪很乱,乱得发呆,不知以后怎么作,更不知道该怎么作,在工作人员的再三催促下才离开那张椅子的。她无精打采地走出了那开着的大门,她只觉得周围很静,非常静,四处张望了一下,再往远处望去,见堂妹许秀霞和南宫燕手舞足蹈地在说甚么,因为隔得太远,具体说的甚么,她无法确认,她大步走到许秀霞的面前时南宫燕早已不见了踪影,许孝春既低调又羞色地说道:“秀霞,我想回家,我准备回老家,你要照顾好自己。”许秀霞听她这么一说,心想也好,这事回家处理比在这里要好,所以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顺口说道:“这样也好,去吧!姐。”说完姐妹俩就分开了。
汪胜奎为儿子做出的那些事感到十分脑怒和不安,因为在亲戚和朋友面前不能挺直腰说起硬骨话,他指责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更指责老太婆庞坏了这个畜生。这天他正和老太婆在自己的杂货店里相互指责时,隔壁的大婶叫着汪胜奎说道:“大哥啊,财务部经理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家字申的,这你不知道吧?哦,听说她明天就要回老家去把孩子做掉。”这说话的大婶他们家也是顺达的股东之一,并且她的女儿也在里面上班,所以只要顺达甚么时候有一丝丝风吹草动她就了如指掌。许孝春说要回老家,其实她只给许秀霞说过,但她并没有说回家是做掉孩子,昨天晚上肖平问了一下许秀霞关于许孝春的事,许秀霞也只说了“她要回家”,并没有说回是做掉孩子,不知为甚么到了这大婶嘴里就变成了“回家就一定是做掉孩子”;汪胜奎注意到那说话的大婶不像是在说谎,他细细地想道:“字申这畜生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深圳,再说他在那边虽说是在叔叔身边,必定叔叔是走黑吃黑,都是干的些刀尖儿上的事儿,翻船的事儿时有发生,要是……,要是……,要是没有了那畜生,我还有……。”想到这里,二话没说,提起了衣服,上了停在小店门前的小车,腿脚不是很方便的老太婆没有搞懂是怎么一回事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里人非常多,也非常吵闹,一排的长椅上挤满了候车的旅客。许孝春昨天就买了回家的车票,她走到车站的大门前,看了手表,离上车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正准备要去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时,一少妇来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小妹,你好,我想你就是许秀霞许师傅的姐姐吧,你的妹妹托我带了一点东西来,让你把它带回老家给她的父母。车站里人很多,不方便,请到外面我给你。”少妇说完转身就走了。
许孝春心想,回家的事儿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看这少妇也不像是在说谎,她迟疑了一下,便跟了出去,她随那少妇来到了车站外面的一辆小车旁,车门一下就开了,那车上开车门的人也是一女人,不温不火地说道:“许经理,请上车吧,我们老板有话给你说。”她看眼前的阵式,明白了是要绑架,她则身想跑,可她刚一抬腿,就被外面那少妇一下推进了车里,车上的女人一下把按到坐位上,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此时的许孝春神色特别紧张,她认为他们是为了钱财而绑架自己,所以她把背在肩膀上的包返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六神无主、面色发白,眼圈润红,慌里慌张地说道:“放了我,放开我,我要下车,你们这是绑架,是违法的,否则我就报警了,……。”地上的少妇顺试就上了车,顺手就关好了车门,车开走了。
“许经理,请先别急动,我们这不是打窃,更不是,更不是绑架,是接你回家,……。”许孝听那开车老者的说话声,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看原来是当过几天董事长的汪胜奎,她伸长了脖子惊奇地说道:“原来是你?你为甚么要……?你儿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你你们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我……我我要……。”汪胜奎一边开着车抢过了许孝春的话:“好了好了好了,甚么也别说了,我问你,你的孩子是不是我儿子的?”汪胜奎的这一问,许孝春愣住了,因为她找不到否认回答的言词。过了一会儿,汪胜奎又说道:“你们放开她;不回答,不回答也就是说这孩子是我儿子的,我是汪字申的父亲,他不在家,我把你接回去也算是我对你这小辈的爱戴和呵护,……;从今天起,不!应该说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汪家的一员了,你不尊敬老人也就罢了,告诉你千万不要做出我不喜欢的事儿来。”
……。
小车在离平湖很远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个女人左右挽住她的手,下了车,走过了约二十多分钟的小路到了一栋看上去是山村小楼,不错,就是山村小楼,小楼有些陈旧,楼房的前后及左右都是杂草丛生,似乎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居住过,不过屋子的结构并没有败落和霉变,门窗的防盗设施虽说是有些生锈,但还是显得特别的牢固。这里是汪胜奎的老家,是他过去的家。十几年前,汪胜奎和他的几个好兄弟出门做生意,其中就有肖俊飞,要说他和肖俊飞的关系最好,于是两人的一句玩笑话,就为儿女定下了终身大事,后来肖俊飞为事儿感到非常的后悔,不过他为了诚守诺言,从来没有面对汪胜奎说出过返悔的话,即女儿肖平也没有。汪胜奎非常清楚肖平做他的儿媳妇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而现在的儿子甚么时候能够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做人也不知道;所以他为了汪家的香火,对许孝春出此了下策。这个地方对汪胜奎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祖宗留下的产业;而对于许孝春来说却是一片陌生,一片茫然,她知道一但进了这屋子,就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人生自由,就像是进了十八层地狱。最起码说是在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所以她大哭大叫用尽了全身力气加以反抗,由于两个女人的死死抓住她的左手臂右膀,最终的哭叫和反抗是没有结果的。
汪胜奎取下了腰间的钥匙走在她们的前面,打开了大门,看着那两个女人说道:“阿梅、阿芳,你们要好好地照顾好许经理,要和她寸步不离,同吃同住,尽量满足她的一切需要,因为她是我的儿媳妇,因为她肚子里有我宝贵的孙子,不能离开这屋子的房门半步,否则你们的工资就没了,我马上去给你们弄一台电视机来。”汪胜奎说完“嘎”的一下关上了大门,并将钥匙插进了锁眼“哐哐”的几下,门反锁上了。阿梅、阿芳,她们两个是河南的乡下人,是亲亲的两姐妹,两人都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她们来这里差不多也有六个年头了,虽说是没有多少文化,但有一付她的力气,手脚也特别的利索,力气是有,但不想多出,以前还在歌舞厅当过三陪,客人闲她们年龄大,身段又不好,客人对她们有点讨厌,没舍生意,于是她们就在一汪胜奎的杂货店不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名誉上的发廊,汪胜奎三天两头地在她们发廊里进进出出,就这样他们彼此就认识了,也非常熟,差不多两姐妹理所当然地成了汪胜奎的情人。所以汪胜奎把照顾许孝春这事交给阿梅、阿芳就特别的放心。
许孝春见汪胜奎把门给反锁上了,她心里明白,哭和叫是没有用了,因为这里是偏僻的农村,多者几千米,少者几里地就没有一户人家,再说这些年大搞改革开放,有能力、资金雄厚、胆量大的人都在城里当了老板,少者也出去做了生意,所以这些地方根就没有多少人,即便是有,那也只是老小而已,就是他们听到能来,那也只看过稀奇和古怪而已。所以她大声地喊着汪胜奎说道:“汪胜奎!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私自拨夺生自由,是私设刑堂,我要上法院告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对!没错,这孩子是汪字申的,可我是被他给骗了,现在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不是甚么好东西,你和他都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差不了多少,……,汪胜奎,我要告你!汪胜奎,我要告你!汪胜奎,我要告你!……。”汪胜奎站在门外听了一下,咧开嘴唇笑了一下,提着钥匙上了他的小车开走了。
“许经理,你就别喊别叫了,喊叫是没有用的,……,其实我们也是打工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别让我们为难呀!请吧!”阿梅和阿芳见汪胜奎锁好了门,放开了许孝春的手,对她说道,并用手向上楼的方向指了一下。
她没有顺着她们的手示向楼上走,回过头来“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发疯,笑得发狂,笑得惊人,笑得可怕,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是打工的?你们真的是打工的吗?我问你‘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问你!既然你也是打工为甚么要和他合伙来加害于我?……。”她一阵狂笑后转过身去一下抓住阿梅的衣襟凶狠地说道。其实她给阿梅和阿芳说这些甚么羹不羹,汁不汁的,她们根本就不懂,也根本就没有用,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上过学,一字不识的大老粗。
阿梅和阿芳见她突这样便吓得几分神色不知去向,她们对许孝春不敢动粗,也不敢大吵大闹,因为她怀有身孕,汪胜奎早已给她们交代过。所以阿梅缩着脑袋、半举着双手,像是小日本投降的样子,惊惶失措地说道:“许许……经……理,你你……说那些……些诗呀词的,我……们根本就不懂,我我……们只只……知道道……赚钱,我们也……只是按照老板的分赴办事,所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们很害怕的,……。”
站在一边的阿芳也哆哆嗦嗦解释和说说地说道:“是呀是呀是呀,对于你说那些豆不豆、羹不羹的我们根本就听不懂,但我们知道你是在说我们不应该这样做,我们没啥文化得,大老粗,你是上过学堂,读过大书的人,见多识广,大仁有大量,你就放过她吧,我们也是万不得已,为了讨口饭吃,……。再说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好好生生、安安心心把这孩子生下来,以后就一心一意地带孩子,其它的甚么你也不用管,那边那房子和公司的股份全都是你的,有这样好的公公我们是求之不得,许经理,你有这样好的福份是前辈子修得啊,你要好好地珍惜啊,……。”阿芳边说边慢慢地、轻轻地双手伸向许孝春那抓住阿梅衣襟的手。
许孝春听她们这样一说,手慢慢地放开了。她放开不是听阿芳说那些甚么好处,而是觉得她们也确实是处于无奈,确实不懂做人的真正原则,此时的她心中在想要和她们搞好关系,让她们帮助自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她知道像这样没知识、没头脑的人,一时半会是难以转变的,最好的办法是让她们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借机而去。她笑了笑说道:“嘿嘿!原来是这样呀,两位大姐怎么不早说呢?还落得一场误会,实在对不起,……。”阿梅和阿芳以为她真的被说服了,高兴地向她挥了挥手向楼上去了。
这房子有上下两层,许孝春被带到了上层中间的一间,这屋子看上去非常整洁,汪胜奎为了许孝春的事昨天专门请了两个清洁工来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遍,被子和枕头很新,都是淡红色,枣红色的梳妆台和衣柜特醒目,桔黄色的地板能倒映出物体的影像,窗匡上的蓝色玻璃前面挂有半开着的粉红的窗帘,屋顶上的吊灯在墙头上的两猫式壁灯的陪衬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整间屋子的格调就像是新婚洞房,可叹的是此时没有新婚的气焰。这屋子虽说是在边远的小村,里边的摆设与装饰和城里没甚么两样,这对于从老山沟沟里出来的许孝春走进这样不是皇宫胜似皇宫的屋子,心里不得不敬慕。她似乎又觉得这汪字申怎么也和这眼下的屋子不相对应,这特区这么大,这么多帅哥小伙儿,怎么我就偏偏遇上了他,这到底是我的运气不好还是命中注定?为甚么?这到底是为甚么?……。她看了一四周,在阿梅和阿芳的试意下,在梳妆台前为梳台特制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那梳妆台上的大镜片映出了她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苍老了许多,根本就不像是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和眼前的这两个妇女根本就没有甚么两样,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落泪了。
“许经理,你在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你就住在这里,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我们老板,你的公公昨天为你买回来的,他刚才说等一下给你买一台电视回来,从今天起,白天我们姐妹俩都陪你玩儿,晚上我和我的妹妹,也就是阿芳伦留陪你在这间屋子里睡,你睡床上,我们就睡地上,好吧就这样,我去煮饭。哦对了,楼下的大门老板已经锁了,我们也没有钥匙,没有别的事请不要到下面去玩。”阿梅说完向厨房里走了。
阿芳在把许孝春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往衣柜里放,许孝春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走到窗台前,推开窗门,望着窗子上的铁拦外的大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自言道:“‘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秋风洒洒黄叶飘,树上小鸟呜唉谣。似梦非梦亦不知,我自愁肠何时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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