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将大家叫到了隔壁的院子里,这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安息开始准备晚饭,诗芯估计也要回来了。现在的情况却好像变得更复杂起来:他们被饮歌引到这座废城,之后饮歌失去了踪迹;原本废弃的城池却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小渔村,这里的居民不打渔,没有物资来源,用的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而就在几十年前,这座城却发生过一系列奇事,莫名其妙出现的帝坤之国军队,城里不断出现死人的奇疾。这些纷繁复杂的线索,哪里能找到头绪呢?
这时候水凌溟忽然提出了他今天的收获。他说了红曦是普通人,安息和居民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诗芯不是活物。
这条线索顿时令他们大吃一惊。“诗芯不是活物?什么意思?”栾子吟首先问。
“就是她不是活着的人或者动物,可能是鬼,也可能是被人*纵的傀儡,或者别的什么。”水凌溟答。
“那么,安息呢?”舞月问。
“我不清楚。她好像是有生命的,但又不像真正的人或者动物那样明确清晰。别的居民也一样。”
“还有红曦,你确定她只是人?”
“对!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像……山梆子那样。”他实在找不到何时的形容了,语言匮乏。
栾子吟分析道:“那样的话,这三姐妹恐怕就是这城里的关键了。安息和红曦整天的举动都没有什么特别,可是诗芯……她大清早出去,然后很晚才回来,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人需要乘船。那么这一整天她又在干写什么呢?”
这时旁边的大姐不耐烦了:“哎呀,直接去看看不就行了?““尼玛,再晚一会人家都回来了!”始畀叫道。
风舞月笑想了想,“不,这事宜早不宜迟。而且布下这个局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们都还不清楚,越晚了解对我们越不利。这样吧,我和凌溟悄悄去江边看看诗芯都在干嘛,子吟和辉泪留在这里。如果可以避开安息和红曦的视线,最后到她们房间里找找线索。”
“啊?要和她(这书呆子)一起?”子吟君和大姐同时张大嘴巴。
“之前凌溟就说了,诗芯不是一般人,而且又不知道在干什么。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凌溟会巫术,我还可以用‘飞天’逃命;而你们留在这里,有前辈保护是最安全的。”
“好吧好吧!算我没用,算我拖后腿!”栾子吟无奈道,心里却想:等找到了妙叩前辈,等我变强了,看还敢不带上我……
“那么就这样吧。前辈,他们就拜托你了。”
“这个你女娃子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保证没事!你们前脚走,我们后脚就把这老巢掀了,把那什么企图什么线索,一律给你们扒出来!”始畀得意地拍了拍胸口。
舞月他俩不敢怠慢,切了条隐蔽的近路就朝着城门迅速移动去。夜色好像慢慢在天空的一些角落压实了,透出深蓝的色彩来,一颗血红色的星星也就在天空的正中央渐渐显现出来。
水凌溟画了一个巫印,“朦胧!”呼唤出竭心寒雾将他们两个包裹。这种淡淡的雾气,借助昏暗的光线将他们巧妙隐藏在夜色中。“跟紧。”他轻声说,然后跑得轻盈飞快。舞月就跟在后边。
算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和他单独行动呢。回想一下,从几年前庆功宴上就瞟了他一眼,到那天在悦来客栈见到他,再到这几天,他们相处好像并没有多长时间。这个话不多、唯有在吃饭时才会彻底放开的男生,看上去是那样的可爱,却有着比一般孩子都可怜的经历。他会以为父母不疼爱自己吗?她这局外人倒是真的,没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就像曾经去骁仝卫将军府,见到了那位水蓝色眼睛的夫人。夫人总爱冲着她这准儿媳抱怨:“大儿(指水凝。东林秀国方言管老大叫“大儿”)和小凌的衣服总是要费很多料子!”话里,却满满地洋溢着高兴和自豪。
他宽阔而健硕的肩膀一直在视线前方,看起来很好看。这样默默地穿过寂静的街巷,舞月好几次忍住试图跟他对话。大概是他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她有点想听。
夜色已经铺遍整个天空了,诗芯还在江边,这让他们感觉很奇怪。诗芯的船停靠在岸边,点起了很明亮的灯火。旁边有茂密的芦苇丛,这让他们隐藏起来很方便。通过一点点缝隙,便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到诗芯的举动,舞月好奇地睁大了眼。
诗芯在脚边放了一盏油灯,借着灯光,在很认真地用芦苇编蛐蛐笼子,就是红曦拿来玩的蛐蛐笼子。晚上灯光照着有影子,看不好就被苇眉儿划到手指了,诗芯吮了吮,就翘着受伤的那根手指继续编。
这个整天早出晚沉默寡言的女子,这么晚不回家就是为妹妹编织玩具?舞月有点难以置信。可当看到诗芯完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高兴而自豪,就像当初水凌溟的母亲炫耀着自己两个孩子的衣服尺寸的那种满足,她好像感觉到了诗芯对红曦的爱。
江面上的风吹得平缓,小船也在一漾一漾地。水凌溟抬起头嗅了嗅,慢慢感觉到空气中逐渐变强的真元。他看了看那颗镶在天空正中央的血红色星星,似乎这里存在着一个结界,能够压制巫祝之术的施展,但是在晚上力量却会减弱。原来昨天进城感觉不到这城里有真元,是因为被压制了!
诗芯忙完了,想歇一歇,就停下来轻轻哼唱起歌。舞月听起来总觉得有点耳熟,想凑近一点,就用双手扒在前面的芦苇。
“别碰!”水凌溟看到她的危险举动,赶紧打落她的手,自己的手却碰到了芦苇上。他的手瞬间开始枯萎!
那是和饮歌一样能吸血的巫祝之术,还好他能够抵抗施在芦苇上的巫术。但这却惊动了诗芯,诗芯警觉起来,一股强大的真元压迫一下子扩散开!
他们顿时大惊,舞月赶紧拉着水凌溟飞速逃命。诗芯站了起来,顺手拔下了插在头上的一支芦苇,接着灯光,手中的芦苇化为了一把五尺云背刀——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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