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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儿有没有想过,这原就是骫趾的计谋?”袁伯父又问。
“想过!不过,如果真是计谋,那就还有几分胜算!怕就怕在不是……”我喃喃自语到。
袁伯父犀利的眼神终于让我醒过神来。
“袁,袁伯父?”
袁伯父没有理会我的不安,只是凌厉的审视着我。我掉过头想寻求袁立的帮助,可哪里知道他的眼神比起他父亲的来更加的迷惑:
“瓷儿你……”
“瓷儿为何说如果奉安之战只是敌军的一个计谋到还好些?”袁伯父打断了袁立的疑问继续问我。
我先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后来见避无可避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如果是计谋,那我们便先得了先机。骫趾不论怎么筹谋部署,我们心里自然是胸有成竹的,只是拼些技巧罢了!”
“只是拼些技巧罢了……”袁伯父深锁着眉头,不断的反复着我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一路便再无交谈。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萧瑟的叶子随着风打着转,悠然自得的忽上忽下的。看着庭院里扫地的小厮一路追着树叶子跑忙得是不亦乐乎,我不禁也被逗笑了。
“算了吧!反正怎么扫也扫不干净,不如就随着它去吧!”我伏在窗棱上懒懒的说。
小厮乐得轻松,回了声“是”便飞也似的跑开了。
我好笑的看着那欢快的背影刚想从窗前离开便看到袁立的身影急急的往我这边走了来。
“喝杯茶吧!”我双手将热茶奉上,一副十足的小丫头模样。
袁立看了看我,也没多说什么,笑呵呵的接过茶杯连饮了两口。
“两日不见你了,在忙什么?”
“这次征讨骫趾父亲也要随军的,所以在打点一些行装。”
“那你也要去?”我忙问。
“那是自然了!哦,对了,延平王还有两日便到京了,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他吗?”
“从前老听父亲提起他,所以有些好奇罢了。你要去多久?”我有些伤感的问。
“不知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少也得三四个月吧!怎了?眼睛红红的!”
“不要你管!你今天来做什么的?来知会一声的?罢了!你走你的,做什么我非得知道?”我致气的说。
“瓷儿,我以为你会为我高兴……”袁立有些委屈。
“我干嘛要高兴?你建功立业是你的事,与我又有何干?”我一面偷偷的把脸上的眼泪抹掉,一面阴阳怪气的与他抗着。
“什么叫我的事?什么叫与你无关?难道……难道这么多年……难道我对你的心……”袁立被我气得语无伦次,最后索性颓丧得一声不吭的站在墙角。
看着袁立涨得通红的脸,我知道这次他是真的与我生气了。
这只大熊!你不知道我已经不习惯没有你陪伴在侧的日子了吗?你这一走自然有你的军国大事可以操心,而我呢?我只能在这里担惊受怕,望穿秋水罢了!
思及至此,我忍不住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袁立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便看到哭成泪人儿的我,顿时便慌了手脚。一边翻找着随身的丝帕替我拭泪,一边慌张的说:
“别哭!我没有吼你!只是,只是嗓门大了些!”
看着他僵硬动作和笨拙的言语我哭得更厉害了:
“你走你的,我不要你管!”我哭着把他推开道。
“你是在怨我这么晚才来告诉你我要出征的事情?”袁立试探着问。
“我也是前日才知道的。这两天要么跟着父亲在军营商议作战方略,要么就在司马库里清点马匹粮草等作战的物资。今天也是抽空来的,一会就该走了。”
“走走走!你们一个个都走!今儿你走,明儿我走,从今往后再不相见了是最好!”听到”抽空”两个字,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一边朝袁立叫嚣着,一边把他往外面推。袁立不敢用力怕伤着我所以只有往后退的份,最后终于被我关在了门外。
袁立在门外停留了会,见我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后只得隔门对我说到:
“我留不得了,今儿晚些再来。”说完便急急的离开了。
我懊恼的趴在桌子上,脑子里想的都是袁立---他的浓眉,他的大眼,他高挺的鼻梁和那厚厚的嘴唇。还有他的笑---高兴的,爽朗的,纵容的,无可奈何的……
我刚才一定把他气坏了!不,是伤了他的心了吧?我跟他说,从此往后再不相见了是最好……。天啊!我居然跟他说了从此往后再不相见了是最好了这话?
我惊得猛然起身,打开房门便往外面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到了哪里,我只知道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袁立!”
“瓷儿?”
“袁立!我收回!我收回刚才跟你说的从此往后再不相见的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在闹脾气,只是不习惯没有你的陪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如果我连你都失去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了!”我飞扑过去,紧紧的抱住袁立,杂乱无章的道着歉。
“这位……就是刚刚被赐封为宁仪郡主的喻家小姐吧?”
天啊!这里还有人?
我偷偷的把埋在袁立胸前的头伸出了些些……天啊!你杀了我吧!怎么满街都是人啊?
“袁立,你看地上有缝没有?”
“没有。你找地缝做什么?”
“丢人丢成我这样不找地缝藏起来我怎么收得了这个场?”
我的一席话把在场的众人都逗笑了。我见机会来了,连忙从袁立的怀里挣了出来,一面往回跑一面对袁立一行人说:
“我走了!记住今天你们谁都没有见过我!刚才这一切都是幻觉!是幻觉!”
接下来的几日,我除了待在房里哪里也没有去过。就连府里的丫头和小厮们背地里都在偷偷的捂嘴窃笑,用脚趾头都想能到那日的情形如今已被传成了什么样了!呜呜!悔不当初啊!
“小姐,宫里的王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宣您进宫呢!”门外传来了秦妈妈的声音。
“啊?我不要去!就说我病了!病得起不来了!”我慌忙跳上了床,还煞有其事的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小姐,您……这不是欺君么……”秦妈妈嘟噜着道。
汗!我忘了,传我的那人可不是能随便说笑,蒙混的。
“知道了。”我有气无力的答应着,不情不愿的又从床上爬了下来。
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高公公,我也堆起了假笑。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就上了入宫的马车。我发现,每次进入那红墙绿瓦的大围城都没什么好事情:第一次是进去被问责的,第二次是进去被逼供的,可想而知,这次绝没有什么好果子给我吃。
“唉~~~”
“郡主啊!您这是进宫,又不是入囚,至于这么唉声叹气的吗?”高公公满是笑意的问。
“得了!反正从您嘴里我是问不到一点风声的!我这次进去不是去被取笑的,就是去被算计的,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负气似的哼哼着。
“呵呵!既然郡主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又何苦这么耷拉着脸,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去?”高公公看似不经意的说。
“我可是错怪了公公了!还总埋怨着您不提点我呢!”我了然道。而高公公也在这里打住了这个话题。
今日的涎墨斋是真真的热闹,挤满了一堆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向宣德见完礼后,我便退到了袁立的旁边。
“这丫头是真该管管了!都已被册封为郡主了,可还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宣德望着我嗔怪道。
我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那日在建安将军府门口的事,所以不敢辩驳,只是一味的低着头。
“好歹你也避避嫌!还没嫁过去呢!你看,才一来就又粘在一块儿了!”宣德指着我和袁立说。
“皇上这话瓷儿就不懂了!那依您的意思,今日这里哪里才是瓷儿应当的位置?”我有些愤愤的说,而这一席话也把宣德堵了个正着。
“倒是朕的不是了?”
“釉瓷不敢!”
“瓷儿你不得无礼。是皇上听得我说瓷儿很是仰慕延平王,所以特地宣你过来的!”袁伯父急忙解释道。
“延平王?他在这儿?”我扫了扫一屋子的众人,却没找到一个可以入得了眼的。
“皇上,臣与郡主已经见过了。”
这,这声音!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我的心“咯噔”一跳,完了,那日在建安将军府门口问“这位……就是刚刚被赐封为宁仪郡主的喻家小姐吧?”的人就,就是传说中的延平王?天啊!别这样耍我啊!那天袁立不是说他要两日之后才到吗?
我硬着头皮,堆起笑脸,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那人端坐在紫藤椅上,因为隔着众人,所以到现在才见到他的真身。
他穿着白色锦袍,上绣四爪金龙,旁有祥云,上有红日。腰系金绣翠玉蟒带,配着一块通透的碧玉。脚上穿着厚底,宽口,靴身烫金的官靴,打扮得倒是挺气派的。
长的也不错!剑眉星目,卧蚕鼻,与一张薄唇成完美的比例组合在了一起。加上那优秀的涵养和与生俱来的皇家的威仪更是让他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视线。而此时挂在他嘴边的那抹浅笑让我又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塔闫来。只不过,这位的笑透着洞悉一切的智慧,而另一个则像是在讥讽这世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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