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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坞棠从执法长老冷谦手中拿过一纸契约，“习绕，这是你当年离开枕寒灵谷前立下的誓约。愿终生效忠枕寒灵谷，守卫妖月宗。若有违誓，粉身碎骨。明日，执法长老冷谦、管事长老习冰、刑法长老门瞿亲自为你上刑。届时，望诸位在武林盟金顶处监督，看枕寒灵谷是否有不公偏袒。”
凰单绮是吃软怕硬的性格，一看见冷谦早就没了声音，自然不反对。其余人，就是有点愤慨。他们的门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复仇，这是耻辱。
习绕被关在铁面带来的铁笼中，迎着星辰的余光打量突然出现的撒睿。
很多年前的夜晚，撒惟也是这样出现在她面前。那时候，她正靠在蒙岱的肩上看着满天繁星点点，撒惟的笑容在夜幕中比星辰之光还要闪亮……
她想，那时候她就开始恨撒惟了吧。明明心肠比什么都毒，偏偏笑得那般人畜无害，灿若星辰。
“你父亲，活得很好吧。”习绕能从撒睿身上看到撒惟的影子，尤其是他们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
“自然是好的。”撒睿笑容更加炙热，眼眸深处却是坚固不可融化的寒冰。“多谢习绕姑娘挂心。”
“是啊。”习绕嘲讽的笑容都带着浓浓的凄凉，“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时隔八年，金顶又是遍地染血。撒庐主，您说令尊还会不会想起故人？”
“本座倒是经常想起蒙伯伯，家父嘛……”撒睿狡黠一笑，“本座可就真的不知道了。习绕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杀了你！”习绕的杀气弥漫着整个黑夜，空气里都仿佛带着嗜血的味道。“只有你死了，撒惟才能明白什么是剜心之痛。”
“不用麻烦你，家父早就尝到了。”撒睿的笑里带着讥诮，让习绕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蒙伯伯的死，怕是他比你更伤心呢。”
“你说什么！”习绕的身体逐渐僵硬，目瞪口呆地看着撒睿。
“亲手杀死毕生挚爱的感觉，习绕姑娘今生是感受不到了，本座为你惋惜。”撒睿眨眨眸子，笑意不变。只是更多了戏谑，“当然，谁让蒙伯伯是自己甘愿死在自己的爱人手里的呢。可惜了习绕姑娘，苦等七年，还白白守了八年的寡。”
――亲手杀死毕生挚爱，谁？
习绕捂着心口，颤抖的声音像是被一掌击碎的枯蝶。“谁……杀了蒙岱？”
撒睿终于出了一口气，呵呵地笑出了声来，“自然是家父杀了蒙岱。你也该明白蒙岱的性情，他总是没有家父狠的。堂主，看来蒙岱并没有传说中那样爱你，他爱的人一直是家父吧。不然以他义薄云天的作风，怎么可能处处对望西草庐手下留情。而且他还不是一厢情愿，家父也挺在乎他的，不然也不会总是下了毒还送解药给他。你说，是不是？”
习绕眼底一片空白，她的爱，她的英雄，终究不过是一场英雄红颜落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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