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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红彤彤的夕阳照上胡同两面低矮的瓦房,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在这条临近西郊的胡同泛起丝丝涟漪。
“这群害了大哥的龟孙子,他娘的一个都别想活命!”周耶唐带着“夹克儿”曹举,“小平头”卫严和佟伟一出现在胡同口,数十个人提起剔骨刀,铁棍就杀气腾腾的跳出来。佟伟一惊,粗略一数,竟有百来号人,还都不是“雏儿”,那眼里的“杀气”是见过血才有的!
“曹举,带两个手脚利索的突围,立即到‘宏云’集团,开出‘宾利’停到马路口!”周耶唐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即使身后只有十来人,男人深邃的眼睛仍是犹如森海的沼泽,不见一丝慌乱。“是!”曹举半句废话都没有,立即招呼俩“练家子”退后,“老大,您小心!”
锋利的剔骨刀霎时从上而下挥向周耶唐,男人向左一滑,反手攥紧那人后领,向后一提,那人胸口当即撞上身后赶来人的铁棍。周耶唐大臂随即向后一挥,准确砸向另一人鼻梁。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一分钟不到,周耶唐这一手直接撂倒三人,曹举立即带人窜出胡同。
“不要留手!”周耶唐的嗓子发干,犹如铁钺拦腰斩断骨肉那样嘶哑而尖锐。佟伟和卫严眼神一狠,霎时绷紧背脊攥紧拳头。
“则?”逝莲一脚跨入胡同,已有二十来号人横躺在地不省人事。“离宏远集团只剩两条街呐。”逝莲摸摸鼻尖儿嘟囔。“你这臭娘们别碍事,小心老子干得你——”逝莲捏紧拳头直接挥向那人咽喉。左手一抬拦住另一人提起的铁棍,逝莲提起膝盖脚一滑,撞向第三人胸口,同时转身左臂横劈向手提铁棍那人的鼻梁。
“小心!”沙哑的嗓音越过剔骨刀扎入骨肉的牙酸声和铁棍激烈撞击的“哐当”,清晰的钻入逝莲耳朵。逝莲一扭头,周耶唐深邃得犹如遥远银河的眼睛一闪即逝。逝莲弯弯眉角,绷紧背脊迎向俩提起铁棍的人。
脚一滑,逝莲躲过从左面挥来的剔骨刀,攥紧拳头飞快接近捏紧剔骨刀那人背面。右小臂突然被人牢牢攥住,逝莲整个人向后一带。“嘭”一声闷响在脑后响起,逝莲腰一沉,同时提脚踢向手捏剔骨刀那人面门。摸摸鼻尖儿,逝莲眨眨眼扭头,“则,多谢——”逝莲的声音犹如卡壳的磁带,霎时一停,周耶唐太阳穴偏左裂开一道口子,鲜血一滴一滴顺着男人鼻梁淌下,刚才提起铁棍偷袭逝莲背后那人正躺在地上哼唧。“则?”逝莲张了张嘴,有一滴鲜血滑过周耶唐眼角滴落逝莲眼里,逝莲眼前霎时血红一片。耳里好像塞入一团棉花,逝莲只觉一片厮杀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逐渐化为模糊的“嗡嗡”声。青砖灰瓦的老巷,红彤彤的夕阳,龇牙咧嘴的人在逝莲眼里逐渐褪成黑白色,好像渐渐远去的镜头,只剩下一个个小黑点,“则!”“说了让你小心!”周耶唐身影一晃,嘶哑着嗓子开口,随即犹如倒塌的石雕,整个俯面向逝莲栽倒!
佟伟和“小平头”卫严背靠而站,“卫严,说不定我俩今儿就得交待在这儿,你能给我露个正常点的笑脸不?”“闭嘴!”卫严提脚踹向一人裤裆,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个字。
后方人马突然一片慌乱,犹如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霎时浇向燃烧正旺的干柴,一大片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佟伟一惊,就见逝莲扶着昏迷的周耶唐淌着血一步步挪过来。
“你们带则离开!”“大嫂!”佟伟大喊一声。逝莲抬起头,脸上犹如高举火把祭祀巫婆面上那石膏面具,不见一丝表情。男人那滴血仿佛融化在逝莲眼里,将整片眼白染成深红。对上逝莲的视线,佟伟小臂居然一颤。“小平头”卫严立即扶起周耶唐,“快走!”胳膊撞了下佟伟侧腰,卫严犹如泥捏的眼珠子盯向逝莲飞快点点头,低声喝醒发神的佟伟。
有铁棍飞快挥向逝莲,逝莲一抬手,用左臂生生挡下,那人分明清晰的听见逝莲胳膊“咯”一声响,却见眼前的人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逝莲五指成爪,直接捏向这人咽喉,脚一滑,一提肩,逝莲扭腰一个过肩摔猛然将人摔出三尺远,那人直接横撞向赶来俩人提起的剔骨刀上。左面剔骨刀从下而上挑起,逝莲挪也不挪,左手直接窜出,食指和中指一夹,居然生生止下那人力道,刀尖瞬间令逝莲手掌染满鲜血,逝莲眼睛都不见眨一下,绷紧小臂,直接将剔骨刀往上一提,胳膊肘砸得那人满嘴淌血。
“宾利”尖利的喇叭声仿佛穿越石器演变为火药的漫长。终于在马路口前长鸣,佟伟和卫严一左一右扶起周耶唐,咬牙叫剩下五六个兄弟带上倒下的人,拼死赶向“宾利”!
立即有数十个人提起剔骨刀赶上去,眼前黑影一晃,就见逝莲孤身拦在胡同口前,满头黑发让鲜血染红,犹如“血瀑布”霎时扬起。逝莲剧烈的喘气,发黑的鲜血“滴滴答答”从逝莲捏紧的拳头淌下,“谁.敢.走!”一个字一个字仿佛从心脏里挤出,逝莲犹如奈何桥下刚刚爬出的恶鬼,生生震住了几十号人!
警车呼啸而过开入小胡同,数十个人躺倒在地,胡同两面的墙都让鲜血染红,无数人趴在地面蠕动,拖出道道鲜血,惨叫声连成一片,简直犹如人间地狱!
逝莲就仿佛威风凛凛的地狱骑士,一挪不挪的淌着血站在这叠叠“尸海”之上......
一缕阳光射入安静的病房,逝莲睁开漆黑的眼睛,全身让纱布绑得像木乃伊。“半秃头”章华翻着笔录直咧嘴,“舍得醒哪,你睡了整整两天,天峰和子梁那俩小子一天来看你三回!”见逝莲摸摸鼻尖儿不吭声,半秃头继续“教训”,“你这一手相当狠哪,据醒来那小子交待,他好像就骂了声娘,你直接一拳——”
“人民警察当街撂倒数十个违法分子,这事儿可大可小哪,”杨天峰刚接到通知嘴差点咧耳后根去,“没瞧出逝莲这脾气还一点即爆哪!”等逝莲一送进医院,这“看好戏”的心情立即变成深深的担忧。逝莲的伤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重。主治“白大褂”还直说,“简直是医学界又一大奇迹,这伤换个人来早趴下了!”
“吴队费了老大劲儿才把这事压下,”半秃头走之前特地交待,“虽说那群小子聚众斗殴在前,你多少也得注意点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哪,哪有就这么真枪实刀的干上?”
吴锡在三小时后推门进来,逝莲正搂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向街对面新抽出绿芽的大杨树树冠。
“你是首席法医,不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干警,”吴锡走到床前按了按逝莲肩膀,“这事儿倒不是怪你,但保证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逝莲用手背碰碰鼻尖儿一声不吭的点头,在吴锡交待全打算离开时,突然抬起头,“吴队,你有过这种——”逝莲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忪,“——心情吗?”吴锡一下理解了逝莲的话,摇摇头,“谁没个血气方刚的年龄,你这个年纪已经非常沉稳,”吴锡嘴角浮现出一抹怀念的微笑,“当年我在警队还有过因一人将五六个前辈揍趴下的经历,”向逝莲挥挥手,吴锡掩上门留下最后句话,“现在那人成了我妻子!”逝莲漆黑的眼珠子霎时凝固。
“妻子......吗?”安静的病房里,逝莲突然将头深深埋入臂弯,嗓音在昏黄的光线下变得忽高忽低,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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