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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壮年男子让警方押走大半,只剩下妇女带着半大的娃子在田地里翻冻土,犹如古时战乱后的一片荒凉。
隔天逝莲,杨天峰,玄子梁出现在坪口村村头,就看见这么一幅“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
脚底下的田地坑坑洼洼,三人直接一路绕到仓库前。仓库的门向两面敞开,犹如在等待什么人的“光临”。
外面一束白光射入,让狭窄的小仓库不再昏暗一片。
“老范说他带队反复检查过这仓库,除了在那面墙墙缝里提取出和我这件皮夹克相同的化学成分,再没发现半点不对劲哪?”杨天峰挠了挠头瞧向逝莲和玄子梁。
“铁粉!”玄子梁咬紧指甲盖,一翻眼白一脚跨入仓库。逝莲笑眯眯的摊开手接上话,“即使氯化钾可以提前浇上墙壁,这铁粉又是怎么掐着点在咱们前脚跨入仓库后洒下的?”“洒?”嘴里蹦出一字,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瞟向逝莲。逝莲摸摸鼻尖儿赶紧接下话,“或者说扔?”
借着外面那缕白光,玄子梁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向仓库四角。杨天峰捡起那件曾令他寒毛倒立的大红棉袄,摇摇头有点感慨,“这大概是那个吊死在仓库的姑娘穿过的吧,实在可惜,听说买她那‘癞子’现在瘫在床上,瞧着没多少天能活了,老章都没把人带走......”
玄子梁的视线突然挪也不挪的“黏”向仓库西南角凸起的半截红砖上。“那半截红砖可能——”逝莲眨眨眼,就见玄子梁提起脚直接一脚踹上红砖,揉揉鼻子,逝莲将后半截儿话咽回肚里。
红砖四面的砖头仿佛突然失去支撑,一下塌陷下去。惊得杨天峰险些以为仓库会垮下来。瞪向拱形圆洞的一面“外墙”,玄子梁咬紧指甲盖,嘴里的字一个一个往外蹦,“墙,两面,仓库顶,鲨鱼,铁粉!”
逝莲用手背碰碰鼻尖儿,在两面墙的深坑里挑挑拣拣,捡起整块红砖扔下玄子梁。杨天峰赶紧眼疾手快的接下,“逝莲,你和子梁没仇哪?”摸摸鼻尖儿,逝莲摊开手,“划痕,弓弩架过不久的划痕。”杨天峰举起红砖仔细一瞧,果然有两道清晰的划痕“刻”在砖头竖面,“逝莲好眼力哪!”“嗯,”逝莲眼神儿一“飘”,用手背碰碰下巴尖,“刚巧瞧见。”
“离开,及时!”玄子梁咬了咬指甲盖,挪挪下巴算作点头,令杨天峰提心吊胆的紧绷神情缓和了一大半。逝莲偏偏头一笑,“如果我们没当即离开,很可能真上烈士碑了呐!”
......
离开坪口村的时候,连绵不绝的高山顶上,翻卷的乌云后射出一缕耀眼的金光。就在逝莲扭回头的一瞬间,一道模糊的白影在陡峭的山崖间一晃而过。“怎么逝莲,舍不得走哪?”杨天峰顺着逝莲的视线瞧过去,只看见郁郁葱葱的松树挺拔的立在半山腰。逝莲眨眨眼,莞尔一笑,“没什么,只是眼花了!”
当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坪口村村口。“癞子陈病死拉!”一声尖利的大喊划破山村,又很快让四面环绕的连绵起伏的高山淹没。
点点星光“坠”在城市上空,拔地而起的大厦顶楼射出一缕昏黄的光线。逝莲拎着俩“拉菲”葡萄酒“啪”一声按开顶楼的落地灯,“则,拉菲庄园酒窖的百年珍藏呢!”逝莲眉角弯弯的摇了摇两瓶“拉菲”。
周耶唐坐在红木桌后,犹如一尊沉默的石雕,在数百年的千锤百炼中只剩下一片森然冷寂。“你的收藏?”男人嘶哑的声音仍是像剔骨刀撕裂骨肉那样尖锐而刺耳。逝莲摸摸鼻尖儿,“警局里的‘小仓库’里‘顺’出来的,”搂着膝盖坐上落地窗下毛绒绒的羊毛毯,逝莲背抵着墙面,耸耸肩莞尔一笑,“不能浪费呐?”
有一抹笑意仿佛霎时点亮石雕的火花,在男人眼底深处停留。周耶唐用食指和拇指拧开酒瓶盖,一缕黑加仑的香气瞬间“溜”入顶楼大厅,“不担心?”
“都忙着清理坪口村和‘鲨鱼’那案子呢。”逝莲揉揉鼻子,摊开手简单提了下案情。
周耶唐的嗓音仿佛一霎那冻结了黄河的坚冰,变得森然而充满狠戾,“逝莲,警局里有内鬼!”“内鬼?”逝莲用手背碰碰下巴尖,眨眨眼。周耶唐深不见底的眼睛瞥向逝莲,沙哑的嗓音艰深而晦暗,“是鲨鱼安插的内鬼!”
......
夜已经很深了,一缕雪松木的香气仿佛勾勒出法国小庄园的浪漫风情。皎洁的月光洒满顶楼,风一吹,就好像搅乱了一池波光粼粼的湖面,深陷在黑暗中的尖锐轮廓逐渐淡去,对面一人漆黑的眼珠仿佛载满盈盈月光,变得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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