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惊仇蜕 > 二十九、沿海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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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沿海一栋依山而建的别墅安安静静,落地窗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孙老板”突然满头大汗的从噩梦中惊醒,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颤巍巍的按开灯,明亮的落地灯让孙老板瞬间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幸福感。

  到厨房里倒了杯“凉白开”下肚,孙老板拍拍啤酒肚缓过劲来。这份平静在他路过餐厅时戛然而止。一种巨大的恐惧令他的心脏霎时“咚咚”直跳。

  一瓶小药瓶正悄然无声的“立”在餐桌一角。

  “也许是我眼花了?”孙老板喘着粗气仔细打量起小药瓶,再看清上面一行小字后,牙齿竟是止不住“咯咯”直打颤——“倍他乐克”是一种罕见的心脏病特效药,心脏一直健康的他会这么了解,因为这药是他那患有先天性室间隔缺损的妻子死前一直服用的!

  右腹部一鼓一鼓的酸得厉害,孙老板瞬间只觉头昏眼花,挣扎着想跑,小腿肚却直哆嗦,使不上半点儿劲儿。“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突发心脏病死的!”孙老板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大喊。

  这是他埋藏了十年的秘密:那日他推开门刚好看见娇小的妻子心脏病发摔倒在餐厅里,“药,快给我药!”妻子看向他眼里燃起了求生的希望。“这女人一死,老头子的钱不都是我的了!”那时他脑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砰”一声关上门,妻子最后布满血丝的骇人眼神还经常让他在午夜的噩梦中惊醒!

  妻子的葬礼上,他嚎啕大哭,并整整三年“守身如玉”,没有碰过一个女人。认识他的人都道这是个长情人,连他那位高权重的岳父也这么想。

  而现在这瓶药正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安静立在餐厅一角。就在这个妻子死去的餐厅里“重现天日”!

  是谁在和我恶作剧?孙老板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当年妻子的所有东西是他亲手一把火烧了的。

  大腿终于能使上劲儿,孙老板连滚带爬的撞向卧室,眼前的一幕令更加他肝胆欲裂。只见他刚刚熟睡过的“席梦思”上躺着个满头秀发的“女人”,手脚是由一截一截的干木拼接而成。孙老板手脚并用的颤抖着向卧室外爬去,“嘭”一声,犹如多年前他锁上妻子通向求生之路的唯一一扇门那样,现在这扇门也紧紧锁住了他的求生希望。“咯吱咯吱”“女人”的“头”竟是扭了过来。木偶是没有脸的,然而在“女人”光滑的“面部”却用墨水清晰的勾勒出鼻子,眼睛和嘴。那漆黑的眼睛就好像妻子死前最后一道瘆人的瞪视!

  “真是报应!”孙老板发出了他在人世的最后一声感慨,从落地窗前一跃而出,带着咸味儿的海风令他感觉像是在飞,孙老板解脱的闭上眼。

  落地窗下,汹涌的波涛滚滚而过,孙老板肥胖的身躯像落入湖泊的一粒小石子,“噗”一声坠入海面,就再也瞧不见一丝踪迹。

  “这孙荣德居然在自家别墅里失踪了?”刑侦科大楼最里间房里,蹲点儿回来的“赵老头”嘴里“啧啧”一个劲儿感慨。刚泡上杯“铁观音”盘腿坐上旧沙发的逝莲眼皮一跳,摸摸鼻尖儿,“孙荣德失踪?”“你自个儿看看?”赵老头卷起报纸递给逝莲。将报纸摊平在膝盖上,逝莲喝下口铁观音嘟囔,“是不是太快了点......”“这下够呛,孙荣德这孙子倒好,躲得及时,他这一失踪,沿海的地下势力不知会落到哪家人手里!”赵老头是个暴脾气,说这话时嗓门至少拔高八度。

  下午饭点儿一过,坪口村蹲点儿的同志传来捷报,“总算将‘鲨鱼’逮了个正着!”

  其实这抓捕过程远算不上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一波三折”。发现鲨鱼踪迹的是俩刚轮完班打算赶回市局的老刑警。据说俩人当时瞧着最近的一班车满员,干脆挑了从怀柔县绕回市里的大巴。哪料一到怀柔县,俩人就注意到一辆“东风”面包车安安静静的和满大街拉客的“黑车”“扎”一起。

  “东风”车窗摇起,漆黑的塑料膜将车内情况遮得严严实实。就在二人观察的时候,突然看到个矮个子扛着一昏迷的小孩飞快窜上副驾驶。眼见车子“轰”一声发动,两人立即决定“兵分两路”,一人迅速联系当地警局,并向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吴锡报告,另一人飞快叫上辆“野的”跟上“东风”面包车。

  吴锡当即调动警力,令蹲守在坪口村到赤城县沿途三分之一的警员全力支持老刑警截住东风牌面包车。即使面包车和鲨鱼无关,也肯定正在进行一桩违法活动。

  “东风”在离怀柔县三公里路的公路上被前后包抄的警车堵截。刑警拉开面包车的推拉门一数,算上三个小孩,狭小的后车厢里竟挤满十多号人。满脸惊慌的“白领”李京琼就在这群人里。

  面包车的司机几乎在被押进警车的同时就全撂了。

  “不瞒您们说,这活儿我早不想干了,费老大劲儿还他娘赚不到几个钱......”“嘴巴放干净点哪!”一个“光头”提醒。据司机交代,他是鲨鱼里专门负责“拉人”的,每回凑够十到十五人,就会令他和三个拳脚功夫相当厉害的“看守”将人拉到指定地点。“这回拉人前我就有点怵,本来原定一周前就该‘开车’,突然来了人要求我往后推,等车子都快开出城了,又来人让我掉头接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白领李京琼)......”司机当然不知道正是这个女人让他“漏了馅儿”。

  司机说原定前个儿就该将人拉到坪口村,“看守”却接到电话临时叫他改道,他当时甩手不干的心都有了,偏偏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开车。这“看守”不光守人,还附带“看”好他。他是知道的,原来就有个拉车的兄弟因为“不听话”,被“看守”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司机接“白领”的位置离赤城县非常近。“你这一车人都拉到哪儿去?”“光头”问。“我就知道漂亮姑娘一般卖到大山里给庄稼汉做媳妇,不满十岁的小孩都拉到临市,让另外的人送到云南,剩下的可能是卖到地下娱乐场所去当小姐,警官我能说的都说了,其他是真不知道啊!”

  玄子梁咬紧指甲盖推开刑侦科大楼最里间房的门进来,木讷的神情还带着一丝“杀气”。杨天峰拎着沾了点红的皮夹克瞧向逝莲一乐,“知道前个儿我们看见的‘血墙’是怎么回事儿吗?”

  前日玄子梁赶回警局面无表情的吐出“脱”字,杨天峰差点跳起来,“子梁你这癖好有点吓人哪!”玄子梁眼珠子往上一拱,扔下二字,“化验!”

  杨天峰那件在仓库“见”了红的皮夹克“扔”到化验科化验。隔天天不亮杨天峰就让玄子梁从被窝里“挖”出来,一起去化验科拿化验报告。这一来二去费了半天时间,恰好错过逮捕“鲨鱼”的时间点。玄子梁木着一张脸,看得杨天峰一上午都提心吊胆。

  “铁粉,氯化钾,三氯化铁?”逝莲用手背碰碰鼻尖儿吐出一连窜的化学物学名。杨天峰瞪圆眼睛,“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昨个儿——”逝莲弯弯眉角摊开手“深夜琢磨出来的。”“敢情你不睡觉就揣摩这趟子事儿哪?”杨天峰的调侃消失在玄子梁“嘎嘣嘎嘣”“咀嚼”指甲盖的声音中。

  “半秃头”章华满头大汗推门进来,还带回大摞照片,“都是近两年的失踪者,让‘鲨鱼’的人和坪口村的村民挨个儿辨认了,有三分之二能对上号!”

  逝莲眨了眨眼,摸出其中一张照片,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坐在秋千上笑得十分甜。“这是两月前临市失踪的高中生,可惜天嫉红颜,被掳到山村做小媳妇后,隔天就上了吊,对了,就是在你仨儿探过两回的那仓库里吊死的!”背脊有点凉,逝莲揉揉鼻子,一下想起岩石上那个模糊的“白影儿”!

  刑警大队挨个儿询问了一遍坪口村的男女老少。竟是牵扯出不少许多年前的失踪案。这些受害者大多是女性,许多已经在大山里生儿育女。在刑警的反复询问下,终于掩面而泣,哭诉出当年的案发经过。

  令人唏嘘的是,许多受害者居然表示在联系过家属后,希望继续留在山村将儿女抚养成人。这些年老的妇女大多曾是城市里事业有成的白领,甚至家庭富裕的高材生。她们的脸颊让山风吹裂,只剩下一双浑浊的眼睛依稀可以瞥见当年的清澈。“时间可真是最好的魔术师哪!”离开山村前,老刑警摇头感慨。

  坪口村的壮年“劳动力”一个接一个押上警车,老村长老泪纵横,“警官,我能提供重要消息!”老村长当场指认了和他联系过的俩“鲨鱼”成员。

  “咱只是想有个传宗接代的小子!”老村长捏着拐杖的手一个劲打颤儿,“他(指鲨鱼)主动找上我,说有清白的闺女能卖到村里来做媳妇,才一头驴的价钱(这话令做笔录的刑警差点将笔扔老村长脸上),前个儿他(指老村长现场指认的其中一人)找上我说有白嫩嫩的闺女能到村里来,我都准备好‘烧纸焚香’,不料两日后来的是俩大汉,说有事儿要推迟三日,也不知俩人从哪里打听到那邪门的小仓库,居然要花钱买下来,谁想要那污秽之地哪,我巴不得赶紧脱手。那俩人就在小仓库住下,‘叮叮咚咚’俩仨天,当时县城的警察同志来村里,我那心悬得哪,哪料小仓库一推开,居然半个人都没有,我估摸着是上山躲着哩,就不让村里人提起,不想前个儿三位小警官直接摸到仓库,那俩人等仨儿前脚离开村口就出现了,直往我手里塞钱,不停提醒我不要向第三人提起这事儿......”

  “烧纸焚香”是指每逢有姑娘“嫁”进村子,为了图个吉利,或者告慰那些反抗激烈,尸骨永远埋在大山里的女人,老村长一直坚持下来的习俗。

  “你仨儿运气不错,一进坪口村就遇上这‘烧纸焚香’!”“半秃头”章华这话说得挺乐,但他的神情非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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