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惊仇蜕 > 十五、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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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海地区是近十年发展最快的经济圈,几栋高楼拔地而起,犹如经济圈里一颗最璀璨的明星。

  现在天不亮,时针刚刚跳过凌晨五点,这栋“明星”已经灯火辉煌得犹如一座灯塔。倘若有附近居民瞧见,恐怕又会感慨,“不愧是沿海经济的领跑者哪!”

  “明星”顶楼的设计出自巴黎某著名建筑大师,是用银子生生“堆”出了高端大气的范儿。

  现在,这栋“明星”的所有者“孙老板”就坐在这洋气的顶楼。孙老板抽了口雪茄,挺着啤酒肚走到顶楼落地窗前,“你看这风景多好哪,两年前那人将道上收拾干净,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将沿海这么大块风水宝地拱手相让!”孙老板脚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对面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得海面波光粼粼。

  孙老板身后规规矩矩的立着个中年,中年深知眼前的人只是在自言自语,只恭敬的垂头充当“背/景板”。

  “天嫉英雄,天嫉英雄哪!”孙老板摇头晃脑的感慨,“当年那么多响当当的大佬,全他娘不明不白的折了,白白便宜了我这阿斗,”孙老板抖了下雪茄的灰,又咧开嘴,“不过运势也是一种实力,你说对不对,阿甘?”

  “老板您说的对!”“阿甘”明白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了,忙不迭点点头。“对他娘个头,”孙老板忽然抓起烟灰缸抡圆胳膊扔向阿甘,满脸狰狞的大吼,“那‘九尾蝎’坏老子运势,你他娘的还不赶紧去把人做掉?”“嘭”一声,阿甘额角一麻,一缕鲜血就淌了下来。“是老板,我立即去!”阿甘恭顺的弯腰点头。

  “哼,九尾蝎,栽在我手里,我他娘让你变成死耗子!”孙老板狠狠啐了口痰,两颊的肥肉快速抽动起来。

  九点钟,市警局的值班室刚拉开门,神情憔悴的老俩口就跌跌撞撞的闯进来,“警官,求你救救我家闺女!”

  “女儿整整失踪五日,怎么拖到现在才报案?”“半秃头”章华说这话的口气非常严厉,当时还有俩仨儿刚到警局的老刑警在旁听。

  失踪案超过48小时就可以立案,通常有亲属失踪的家庭,还会想尽法子令警方提前立案侦查。

  老爷子搂着颤巍巍的老太太直叹气,“我家闺女是个爱玩的,平日偶尔和好姐妹耍疯了,就给家里打声招呼,在别人家住一宿,闺女前两日不回家,我们,我们——”老爷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们只以为这丫头又在哪里耍疯了,哪里料到整整五天,五天哪,不见一点儿音信,我俩挨个儿联系了闺女的好姐妹,居然说她已经连续五日没到公司上班,这,这铁定是出事了哪!”“我可怜的闺女哪!”老太太一面哭一面嚷。半秃头几个赶忙安慰老俩口,一时没顾得上推门进来的杨天峰和玄子梁。

  “你俩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哪?”等老人“老范”回过神来,俩人已经“旁听”了老半天。

  “最后一回?”咬了咬指甲盖,玄子梁木着脸瞪向老俩口。老俩口抹着眼泪还没缓过劲儿来。玄子梁拔高音量,补上俩字儿,“联系?”询问室里霎时安静下来,杨天峰挠挠头,瞧向蹲在长凳上的玄子梁,前后一琢磨,居然接上话,“大妈大爷别只顾着掉眼泪,你家姑娘最后一回联系你二老是个什么情况还记得不?”

  老大爷握紧老伴儿发颤儿的手,带着颤音张嘴,“我家闺女最后联系的是她未婚夫,你瞧,还是短信!”

  对“未婚妻”的“失踪”,“未婚夫”显然比老俩口要“镇定”得多,“您二老别瞎猜,琼琼(失踪者小名)这是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你瞧,前不久才回了我短信!”未婚夫见老俩口不信,还得意洋洋的拿出“证据”。

  逝莲赶到的时候,杨天峰刚巧大声读出短信的内容。

  “琼琼,今晚一起吃饭吗?”

  “我现在有事,等会儿联系你!”

  “得,你是真赶着上解剖台是吧,架子都搬来了!”“半秃头”章华只调侃了逝莲一句,就把注意力挪回老俩口。原来逝莲不知从哪儿撬了根烙弯的铁棍绑在右小腿上,那铁棍就像解剖室里专用来推尸体的手推车上那个手架。逝莲一偏头,摸摸鼻尖儿,一声不吭的挑了个空位盘腿坐下。

  失踪案往往定性最是困难,许多案子浪费大量警力,却是失踪者因各种理由最终自个儿乖乖回家。但同样不能撒手不管,很多恶性案件正是由“失踪”起的头。

  “赶在这点儿出事儿,不好办哪!”送走老俩口,吴锡当即在二楼小会议室召开临时会议。会议上,吴锡的两根眉毛快拧成了麻花。

  “首先要排除‘鲨鱼’和本案的关联!”吴锡将白板前鲨鱼的主要活动地点着重画上圈。

  “我认为此案和鲨鱼无关,我有两点理由,”头一个发言的是“光头”,见在场的都不反对,光头继续往下,“其一,鲨鱼下手的地点通常非常偏僻,其中以流传市井传闻的地点最为集中,其二,鲨鱼大多只在目标孤身一人时下手,而本案失踪的白领女性,上下班的路线都相对繁华,多数时间和同事一道,在地点和目标的挑选上都不符合鲨鱼以往的作案模式,所以我认为本案很可能只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

  “是,”玄子梁咬着指甲盖,光头刚一坐下就木着脸吐出个字,见在座的视线都集中过来,玄子梁嘴皮一碰,又补上毫无关联的俩字儿,“试探。”

  揉揉鼻子,逝莲托住下巴尖儿仔细想了想,才站起来,“子梁的意思是,”眨眨眼,逝莲换了话题,“我们先回到贾晨的案子,你们有没有考虑过,鲨鱼为什么会让‘东北姜’到三坟巷附近转悠?”

  逝莲这问题一出,底下立即有好几人提出不同的猜测。

  玄子梁咬了咬嘴唇,“试探!”这回声音响了不少。

  扭头见吴锡点点头示意继续,逝莲用手背蹭蹭鼻尖儿,摊开手接上话,“鲨鱼的目的是试探。”“试探什么,试探能不能瞧出他是犯罪分子好直接逮捕归案哪?”刚才发言的光头搭话。“半秃头”章华几个老刑警一听都直乐。

  逝莲摸摸鼻尖儿耸耸肩,“你们忘了在三坟巷,甚至浦江南桥被则——鲨鱼折在那儿的好几组人了?”话转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尖,逝莲喝了口“铁观音”润润嗓子,见在座脸色都不大好看,又揉揉鼻子继续,“我们没弄明白鲨鱼的人为什么会折在那里,显然鲨鱼也没琢磨出这个问题,”摊开手,“就像刚才提到的,鲨鱼还真想知道这场屠杀是专门针对它本身,还是有人碰巧在三坟巷和浦江南桥无差别杀人?”

  “折”在三坟巷,浦江南桥,甚至市里其他地段的“鲨鱼”成员的命案无论在作案手法,还是作案对象上都和两年前“恢云”集团的案子十分相似,当然,也成为悬案!但两年前好歹还有个嫌犯,这案子却是连凶手的衣角都没碰着。这一度令刑侦科的人脸上无光,甚至感觉抬不起头来。

  “接着说。”吴锡点燃一根“大中华”,神情十分严肃。

  由于站得太久,逝莲右脚踝一抽一抽的疼,向吴锡请示后,逝莲端着茶杯坐下,“在我们将精力放在‘捷达命案’时,鲨鱼就在琢磨这个问题,甚至那段时间鲨鱼的动静都小了不少。”一圈大男人仔细回忆一番,都赞同的点点头。

  逝莲歪歪头继续往下说,“在天锦医院的吴楠深跑路后,鲨鱼的势力应该遭受巨大损失,甚至连‘犯罪链’都断了,这直接导致鲨鱼更改了作案模式,”摸摸鼻尖儿,逝莲将缠满绷带的左胳膊在圆桌上搁平,“为了谨慎,甚至让混子‘东北姜’在三坟巷附近转悠,鲨鱼想试探的有两点——”

  “混黑。”玄子梁咬紧指甲盖利索的接上俩字儿,逝莲摊开手,“一是活动在三坟巷附近的凶犯下手对象是不是只挑混黑的人?这一点通过东北姜已经排除。”

  “本身。”玄子梁挪挪下巴,飞快搭上话。杨天峰差点跳起来,“你俩什么时候琢磨出来的?”“你呼呼大睡那会儿,”逝莲弯弯眼角,耸耸肩,“第二即是这场屠杀是不是针对鲨鱼本身,我想这点鲨鱼也找到法子来弄清,所以他们‘赶’走三坟巷小道两面的老住户,甚至建起新房掩护他们作案......”

  “赶走三坟巷两面的老住户?”“半秃头”章华本来听得就有点蒙,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提问。

  逝莲摸摸鼻尖儿点头,“我和天峰,子梁在拜访老住户的新居时,曾听他们的儿女为老人留下的‘棺材本’争抢,想来住在那里的住户家境大多并不富裕,不会在死后凭空多出令人眼红的棺材本,这应该是鲨鱼给搬离老房子住户的‘安家费’。”杨天峰听到这儿,仔细回忆了一番,果然想起这茬,看向玄子梁和逝莲的眼神儿就有点变了:这人和人脑子的构造果然大有不同哪......

  “而贾晨的死是个意外,并不在鲨鱼的预料之中,可以说正是贾晨的命案令我们将目光再次转回三坟巷,可能——”逝莲摸了摸下巴尖儿,“鲨鱼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将贾晨的命案联系到它身上,不然也不会轻易在三坟巷抛尸......”逝莲说到这儿,突然停了停,眨眨眼,目光挪向一旁咬着指甲盖坐得笔直的玄子梁,“该不会就因我们仨儿将警方目光引回三坟巷,才令鲨鱼起了杀心,可鲨鱼不该知道得如此清楚,”逝莲埋头嘀咕,瞧向玄子梁木讷的神情,摸了摸鼻尖儿,在心里接上话:刺杀者这事儿还不是“交待”的时候呐......

  “而这次的失踪案,同样是鲨鱼的一次试探,”逝莲揉揉鼻子,话题一转,又转回了本案。“我们。”玄子梁咬着下嘴唇,神情僵硬,好像刚才吐出俩字儿的压根不是他。

  “——这次鲨鱼试探的是我们警方,”逝莲用手背碰了碰鼻尖儿,“试探的是警方对鲨鱼犯罪行为的掌握程度!”听到这儿,老人“老范”头一个摇头,提出最关键的漏洞,“我们现在甚至还不能确认李京琼(失踪白领的姓名)是否为有人恶意掳走。”

  “短信!”玄子梁咬着指甲盖,眼白止不住翻了一翻。

  “短信,”逝莲托起下巴尖,有点无奈的接上话,“你们看看李京琼的回复,像什么?”

  “像什么?”这次开口的是刚刚将还剩半截儿的大中华在烟灰缸里掐灭的吴锡。玄子梁飞快接上话,“自动回复。”

  见在座的听得还有点蒙,逝莲摊开手解释,“你们想想,如果是正打算结婚的热恋男女,很少会如此敷衍的回复短信,”这话刚完,见有不少人都想提出疑问,逝莲揉揉鼻子,一口气将话说完,“何况在这条短信后,受害者就彻底和亲朋好友断绝联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巧合的背后,很可能是——”呆滞的眼神划过一道精光,玄子梁快速抛出俩字儿,“歹徒。”

  “很可能是歹徒在掳走受害者后,为掩人耳目作出的回复,”用手背蹭蹭鼻尖儿,逝莲给这段推理作出总结,“如果不快点找到歹徒,受害者的性命将随时受到威胁,毕竟这不是鲨鱼通常干的‘拐卖人口’,而是对警方的一次试探,甚至是一次——”

  “挑衅!”杨天峰一拍圆桌站起来,吐出的两个字让参加会议的刑警脸色都难看起来。

  清晨八点的“红月”酒吧大门紧闭,折腾了一夜的舞池仿佛一只安安静静趴着熟睡的大花猫。

  膀大腰圆的大汉大步推门走近,顾不得擦一下满头的大汗,大汉恭敬的将信封摆上圆桌,“大哥,资料齐了!”

  周耶唐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佟伟,阿常的底子!”男人睁开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出鞘的利剑,森然寒气逼得人手心直淌冷汗。

  资料佟伟是一共收集了三次,前两次都不能令男人满意,这第三回佟伟是下了一番狠功夫,三教九流那点儿大小事儿,哪家地下歌舞厅“改朝换代”,哪个金盆洗手的“大佬”添了个大胖小子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佟伟这才回来向周耶唐报告。

  城北的“阿常”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趁着年轻那股狠劲儿跟着云南毒枭‘景辉’干了几单大的,就笼络一批马仔,成日窝在城北“晴天”酒吧里,今个儿轻薄下调酒女,明儿教训个撒野的醉鬼。

  这资料早在佟伟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时候张嘴就来,“阿常原名张常伍,祖籍湖北......”

  “将剃头何地下赌场的底‘泄’给张三五!”周耶唐的嗓音很干,仿佛深冬的一场暴风雪,将大地“砸”得悄无人声。

  城东的“剃头何”和“张三五”是局里挂了号的狠角色,近两年二人势力逐渐做大,一直是摩擦不断。

  佟伟没揣摩明白周耶唐的话,仍飞快点头应“是”。男人下一句话令他猛然瞪大眼睛,“三日后,将城北阿常替剃头何看场子这事透漏给张三五!”

  周耶唐食指和拇指一扭,酒瓶盖“啪”一声弹起。佟伟背后一激灵,好像模模糊糊抓到一角,以前听老一辈的说过,这叫“借刀杀人”,但具体怎么个“借”法,又怎么个“杀”法,佟伟是抓破头皮也琢磨不透,“是,大哥!”佟伟弯下腰,口气更加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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