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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这批“不速之客”,逝莲摸摸鼻子往后退了两步,酒瓶子在手中悄悄捏紧。“是您?”第一排的“板寸头”眼睛猛然一亮,张嘴喊了出来。
“嗯?”逝莲眨眨眼,打量了下“板寸头”,眼里满是疑惑。
“是我,”“板寸头”裂开嘴露出排缺了两颗门牙的牙齿,“您不记得了,当初是您和大哥在这里救过我们一次。”
“是你们?”手中劲一松,逝莲揉揉鼻子,“原来是认识的……”
这么一来二去,两方剑拔弩张的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逝莲?”老屋的门口突然多出个人,全身上下包裹在连绵黑暗里,脸上留着道狰狞的疤。
逝莲摸摸鼻子摇了摇“叮当”直响的酒瓶,往沾满潮气的老墙上一靠,耸了耸肩示意“则”继续。
“接下来——”男人拉回视线,漆黑的眼底仿佛有地府跳跃的火种,胡同里一圈人纷纷退后半步,恭敬的垂头等待下文,“只需要等待城西阿冯消失。”
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的胡同里让人背心汗毛止不住根根倒立,“板寸头”擦了擦脖子上淌下来的汗直点头,见男人说完,挥挥手忙招呼一票人退出小胡洞。
“多谢,”酒瓶出现在打算进屋的男人面前,逝莲歪歪头背脊抵着门沿,弯弯眼角将酒瓶递了过去,“匕首那事儿,多亏提醒呢。”
深邃的眼睛犹如陷入广阔的深海,男人一停,握紧瓶颈,食指和拇指一扭,直接将一瓶酒灌下肚。
见二十来号人彻底消失在胡同口,逝莲咽下在喉咙尖打转儿的那口酒,“则,真是你的作风呢……”
仿若九幽一样深幽的眼睛瞥向胡同口,男人一声不吭。
逝莲手里的酒瓶见了底,胃里火辣辣的燃烧起来,摸摸鼻尖儿,逝莲拍拍衣服打算离开。
“让人再次追到这里,不过解决一次,”手腕一翻,扔下空酒瓶,男人的声音非常干涩,好像是弓弩刺入枯木的那种尖锐。
眨眨眼,逝莲没有漏听男人扭身进屋前的最后一句话,“只是顺手而已......”
半分钟不到,老屋里“倏”一声扔出个瓶酒。伸手接下,逝莲露出笑容咬开酒瓶盖,慢吞吞的抿上一小口。
夹杂着点儿怪味,在老屋里一直流连忘返的酒香开始逐渐向整个胡同延伸…….
入秋以后,庭院里的大杨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等待下一个春天的枝繁叶茂,偶尔有一两只未来得及迁徙的鸟儿停在树冠张望。
连续一周的全警会议进入尾声,刑侦科最里间房推门走近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大男人,一个个都神色非常疲倦的坐上高背椅。
“叮铃铃”吴锡桌前的电话突然叫了起来,几十双眼睛紧紧盯住不断“催命”的电话,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再出事。总算“归队”的逝莲捧着杯茶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目光也被“跳”个不停的电话吸引。
“万众瞩目”下吴锡拿起电话,“吴队,我们在花町路23号,”听着电话里焦急的声音,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出事了,人被楼上掉下的花瓶砸了个正着!”
急救室里亮堂堂的红灯照得一群人心焦火辣,吴锡见守在门口的除了局里几个人还站着三五个居民大婶模样的,开门见山招呼来刑侦科的小魏,“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多派几个人保护她了吗?”望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怎么又搞了这么一出来?”
被砸的是“女出租”的双胞胎姐妹,据小魏说,她本来是可以躲开花瓶的。
当时人刚走到一幢翻修过不久的七层老式居民房前,五楼的一家住户正在晒被子,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阳台上的花瓶,五楼的大妈立马向底下人吆喝“快闪开”,路人都纷纷散去,唯有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据靠得近点的居民说,当时只要她挪上一步都能躲开,结果她只向上望了一眼,微微露出种安心的笑容,就等着花瓶掉下来——“噗”的声脑袋开花。
吴锡听了拧着眉头不说话,看得一旁的小魏心惊胆颤的,算上前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弄个“保护不利”的帽子扣上,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没人阻止吗?”“我们当时隔了几米远,兄弟们拼命冲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会不会是,”吴锡瞟了眼过道上几个居民模样的人,小声问,“‘鲨鱼’做的?”
“不会,”小魏回答得也快,“我们来之前调查过,那家掉花瓶的都是附近十多年的老住户了,平时老老实实的,也没犯过什么事,这几个人是当时现场的目击者,都愿意给那家人作证。”
当时五楼一家见砸了人,一拍大腿就知道“坏了”,上了年纪的几个吓得瘫倒在地,家里主事的颤颤巍巍跑下楼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倒是看得路人纷纷同情。
小魏正介绍着情况,手术室的门开了,人躺在手术车上被推了出来。紧跟着一个戴白口罩的医生,“呼啦”声儿,过道上的人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追问情况。
医生取下口罩,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病人脑部受到极大创伤,目前只能算是暂时保住性命。”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吴锡拉住医生胳膊问。
“也许明天就能醒,也可能永远也醒不了!”“白大褂”吐出的话令一群人全给震呆了。
推开病房,女人的脸色比上次又苍白了些,也许是昏黄的灯光造出的错觉,女人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又是这样——”杨天峰一拳狠狠捶向房间的米色墙壁。
“天峰,这不是你的错,”拍拍杨天峰的肩膀,逝莲出言安慰,“她一直——”话到半截却突然收了口,逝莲目光停留在女人微微弯起的嘴角上。玄子梁咬住指甲盖,死死盯了病床两分钟,掉头就往外走。
吴锡长叹一声,吩咐小魏派几个人守着,招呼全队准备离开,“逝莲,逝莲,走了!”杨天峰走到门边,回头见逝莲还杵在原地,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来了。”终于回神,逝莲揉揉鼻子跟上大队伍。
“为什么呢,”临出门的最后一句话犹如耳语,“一个人真的不能背负两个人的记忆么,明明,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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