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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凶案又起

  孙一蒙蒙地躺在床上,晚上他所听到的和见到的一切,此刻仍在他心里缠绕着。夜静如水,离天亮不过还有一个时辰了,他听到邻室的弟弟孙琪,已沉重地发出鼾声,但是他睁着眼,仍没有睡意。

  他的叔叔天灵星孙清羽,昔年以心思之灵敏,机智之深沉,闻名于天下,他自幼随着叔叔,心灵远虑,大有乃叔的作风,而且先天也赋有一种奸狡的禀性,远不及他弟弟的忠厚。此刻,他心中反复地在思量着一切,现在武林中浩劫将临,正是他扬名立身的机会,他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来期待着事情的来临。

  窗子关得严严的,窗外的风雪更大,但一丝也透不进来,他想道:“武林纵有滔天大祸,我只要明哲保身,不闻不问,又与我何干?这不正如窗外风雪虽大,我却仍然安适地眠在被窝里一样?”

  于是他笑了,但是他的笑并未能持续多久,突然,窗子无声地开了,风雪呼的吹了进来,他正在埋怨着窗子未关好,一条淡红色的人影,比风雪还急,飘落在他的床前。那种速度,简直是人们无法想像的,孙一陡然一惊,厉声问道:“是谁?”

  那人并没有回答,但是孙一已感觉到他是谁了,虽然他不愿相信他就是西域魔掌,但那人淡红色没有左袖的衣衫,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两只眼睛仍流动着夺人的神采,直令人觉得绝非活人的面容,孙一已确切地证实了他自己的感觉。那人望着孙一所显露的惊惧,冷冷地笑了起来,但是他的面容,并未因他的笑而生出一丝变化,这更令孙一觉得难以形容的恐怖。

  孙一多年来闯荡江湖,出生入死的勾当,他也干过不少,这种恐惧的感觉,却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的,但是他并未忘却自卫的本能,即时猛一用力,人从床上窜了起来,脚化双飞,左脚直踢那人的小腹,右脚猛踹那人期门重穴。这正是北派谭腿里的煞招“连环双飞脚”,他原以为这一招纵不能伤得了此人,但总可使他退后几步,那时他或可乘机逃走。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脚步一错,极巧妙地躲开了此招,右掌斜斜飞出,去势虽不甚急,但孙一只觉得躲无可躲,勉强收腿回挫,但是那掌已来到近前,在他胸腹之间轻轻一按。他只觉得浑身仿佛得到了一种无上的解脱,然后便不再能感觉到任何事了。望着他的尸身,那人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像是“有些歉意”的神情,身形微动,便消失在窗外的风雪里。

  这是第二个丧在西域魔掌下的成名英雄。这更加深了群豪对西域魔掌的恐惧和愤恨,也加速了天灵星孙清羽的到来。

  不到几天,北京城里群豪云集,光是在江湖上已成名立万的英雄,就有二十余人,其中最享盛名的有天灵星孙清羽、八步赶蝉程垓、金刀无敌黄公绍和江湖后起之秀中最杰出的高手入云神龙聂方标。

  金刚掌司徒刚打着精神来应付着这些武林豪客,但是武林一剑林然仍毫无消息,却令他着急,直到第一天南来的武林中人告诉他,江南武林已传出江苏虎丘潇湘堡已有萧门中第四代弟子里,最出类拔萃的刀客萧慈北上,司徒刚才稍稍放下心来。

  数十年来从来不曾参与武林恩仇的萧门中人,此次居然破例,司徒刚这才将巧得竹木令的事说出。

  于是段飞也成了群豪们极愿一见的人物,但自从西来顺一别,段飞便如石沉大海,没有了消息,司徒刚奇怪着,他究竟是什么人?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再现踪迹呢?这问题自然除了段飞之外,谁也无法解答。

  此刻,北京城飘起了雪.段飞正在城郊的一条路上,他俯身拾起了风氅,抖去了上面沾着的雪,不巧身后来了一位少女,抖起的雪正好撒在了那少女的脸上,那少女正自满腹心事,没注意被雪撒了一脸。那少女没抽刀,但刀带着鞘向段飞打来。

  段飞似乎根本不懂武功,,看见刀打来,急忙去躲,但脚下一个踉跄,刀虽未打到他,人却跌倒在地上,发急道:姑娘千万可别动武,小生手无缚鸡之力,怎挡得住姑娘的一鞭子。"那少女一刀将段飞打倒地上,心中不禁生出些须歉意,暗忖道:此人与我无冤无仇,也不曾得罪过我,我何苦打他一刀把,唉,为什么这两天我的脾气变得这么暴躁?"她看着他仍倒在雪地上,北京城连日大雪,地上的雪已积得很厚,有些地方还结成冰,很滑,他想爬起来,但挣扎了两次,都又跌在地上,那少女心里更觉歉然,忖道:"看来此人真是个文弱书生,这一下不知跌伤了没有?"她一念至此,不禁伸出手来想扶他一把,但瞬即又发觉不妥,将手中的马刀把了过去,意思也是想帮他站起来。

  段飞连忙喜道:"多谢姑娘。"伸手接过那刀把,那少女不知怎的,像是脚下也是一滑竟觉得站不稳,段飞一用力想爬起来,那少女竟也随着这力量摔倒了,一下两人倒做一团,段飞手脚乱动,竞将那少女压在地上。

  冰雪满地,那少女却觉得一股男性的热力使她浑身发热,不禁又羞又气,猛的将段飞远远推到旁边,翻身跃了起来,想发怒,又觉无从发起,拾起风氅,便走了.

  哪知段飞这一下爬起来倒快,飞奔上来,高声呼道:"姑娘慢走。"晃眼便追到少女身侧,涎脸笑道:"姑娘可是刚到北京城来?"那少女对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不理他,他却自语道:天这么黑了,一个姑娘家人地生疏真不方便,去投店吧,客栈里的那些人又都不是好东西……"那少女这两天在路上果真吃尽了苦头,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闻言不禁觉得这话真是说中了自己的心意,段飞摇着头,又说道:"我倒知道城里有个地方,既干净,又安静,而且主人是个正人君子,姑娘家住在那里,真是再好没有了。"那少女忍不住问道:"在哪里呀?"

  段飞一笑说道:"不瞒姑娘说,那里便是小生的窝居,姑娘若不嫌简陋,勉强倒可歇息一晚。"那少女实是不愿投店,奶奶在临行前叮嘱江湖上有很多黑店,叫她头店时千万注意.闻言忖道:"这少年书呆子模样,谅也不敢把我怎样,现在天这么晚了,我又无处可去,不如就到他那里去吧。"段飞见她不答话,便问道:"姑娘可是愿意了?"那少女点点头,喜道:"那么姑娘就请跟着我走吧,小生领着姑娘去。"那少女忖道:"这书呆子真是呆得可以,随便就往家里领生人?"侧脸望了他一眼,但觉他俊目垂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英俊得很,心里不禁微微生出好感,说道:你那里远不远?"段飞忙道:"不远,不远,就在前面。"

  那少女道:那么我们就走一会好了。"说完又觉得"我们"这两字用得太亲热,突的脸泛桃红,羞得低下了头,幸好段飞却像没有注意到,只管兴冲冲的走着。

  三转两转,到了一个大宅子的门口,段飞道:"就在这里。"那少女脸上又是一热,段飞拍开了门,领着她走进屋里,那少女见房里布置得富丽堂皇,仆人亦多,竞像是高官富商所居,心中奇怪道:"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看样子不像是个书呆子,却又呆得可以,看样子只是个书生,怎的所住的地方又是这样华丽?"她虽觉奇怪,但并未十分在意。

  段飞殷勤周到,张罗茶水,添煤生火,大厅顿时温暖如春,瞬又摆上夜点、也都是女孩子家素日爱吃的东西,那少女连日旅途奔波,第一次得到这么好的享受,心里不觉对他又添几分好感,居然也有说有笑起来,不似方才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风氅早巳脱下,此时索性连背上的刀也撤了下来,那刀似乎比普通的刀短了两寸,刀鞘非金非铁,通体纯白,竟似制,看了-眼,段飞嘴角又泛起笑容。

  此时夜已很深,大厅里点着十数只盘龙巨灯,炉火生得正旺,甫自风雪中归来的人,得此住所,真不知置身何处。

  那少女浅浅喝了两口上好的竹叶青,灯光下穿着一套粉绿色的紧身衣裤,更显得丰神如玉,绰约多姿,何况她笑语间眼波四转,艳光照人,段飞望着她,不觉痴了。

  那少女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脸一红,站了起来,说道:我要睡了。"段飞一惊,忙道:"房间已收拾好了,我这就带姑娘去。"那少女掇起风披,她随身并没带什么东西,只支小小的包袱和那柄刀,她对那柄刀看得似乎很珍重,小心的拿着,跟着段飞穿出大厅,经过走廊,到了一间房间。她推门一看,那房间布置得宛如女子闺阁,竟似特为她准备为,段飞到了门口,便止住了脚步,说:姑娘早点安息吧。"那少女点头嫣然一笑,走进房里,带上门,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人倒真是个正人君子,连我的房他都不踏进一步。"转念又想着:"他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知道,他也不问我的姓名,这人可真怪。"她心中反复思索着,想来想去都是段飞的影子,想起方才雪地的一幕,又不禁独自羞得脸红红的。

  哪知门外突然又有敲门的声音,她问道:"是谁呀?"门口却是段飞的声音说道:"是我,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那少女芳心一动,漫应着:你进来嘛!"

  门被推了开,段飞带着奇异的光采走了进来,那少女正斜倚在床边,段飞笔直的走了过来,说道:我有几句话想说,又害怕,不敢说,可是非说不可。"他说着走着,脚似无意中一踩在那少女脚边,忙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那少女被他这么一踩,无巧不巧的正踩在她足侧的"涌泉"穴,浑身顿时一软,全然失去了气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中一急,哪知段飞像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又接着说:"我一看见你,心里就觉得说不出来的喜欢你,就想和你接近。"他迟疑的住了口,鼓着勇气又说道:"你要是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了。"那少女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听了又羞,又急,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她从未听人对她说道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敢向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居然当着她的面赤裸裸的说出来,她焉能不羞。不急,但此人却又是她暗暗在喜欢着的,虽然她自己尚未能确立这份情感,但心口又不禁渗合了一丝喜悦。

  她骄腮如花,段飞越看越爱,说道:"你要是让我亲亲你,叫我怎样我都甘心,你要是不愿意,你也告诉我,我马上就走。"那少女更羞,更急,脸也更红,心口抨然跳动着,忖道:"他要是真来亲怎么办?怎么这样巧,他一脚正踏在我的穴道上,难道他是装着不会武功,来欺负我?那我真要……"段飞已缓缓走到她身前,缓缓俯下头来要亲她,她不能躲,心中也隐隐有一份"不愿躲"的情感,悄悄垂下眼瞳,只觉得一个火热的嘴唇在自己的颊上额上,微一停,又轻吻在自己唇上。

  这时她的感觉,就是用尽世间所有字汇,也无法形容其万一,她只觉得身体像是溶化了,升华了,是爱,是憎,是羞,是怒,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只觉纵然海枯石烂,这一刹那却是她永生无法忘怀的。

  段飞吻着她,看着她骄羞的脸,心中的思潮,也正如海涛般汹涌着,他的手缓迟而生涩的在那少女成熟的身体上移动着,他的心却在想着:"我真无法了解我自己,我渴望得到崇敬,得到爱,但是当人们崇敬着我的时候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去得到他们的惊惧和憎恨,唉,我心情的矛盾,又有谁能为我解释呢?

  他让他的脸,温柔的停留在那少女的脸上,膝盖一曲,重重的撞在那少女的膝盖上。

  那少女自然不知道他的心事,只觉得心头有一般温馨,在温馨中又有一种羞急,但她被他的膝盖-撞,却恰好解开了穴道,失去的力量像是山涧的水,澎湃着,汹涌着,急避的又回到她身上。

  随着同回复的力量而生出的一种潜在的本能,使得她猛然推开了那俯在她身上的身躯。

  他瞪着惊异的眼睛望着她,像是不知道这其中一切,在这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想着:我又怎能怪他?罢了!"想到天意,她的脸更红了,她不知道在这微妙的一刻里,她对他,已经生出一种难言的情意。

  那是一个种持而骄傲的少女,在第一次被人撞开心扉,所生出的揉合着喜悦和爱,憎恨和怒的情感,但是她已原谅他了。

  千百种念头,在她心中闪过,千百句话,在她舌尖翻转,但她只轻轻的说:"你坐下。"段飞的眼睛闪烁了,这次他闪烁出的,是真正的喜悦的光采,他望着她,坐在她的身边,她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姓什么?"段飞小心的抚着她的纤手,说道:"我叫段飞。"那少女的手被他抚弄着,也不挣扎,过了一会,她低声说道:"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她俯下了头,那么骄美而羞涩。

  段飞笑了,道:因为我不问,已经知道了,你姓萧,叫萧慈,对不对?"她一惊,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段飞笑道:"我虽然笨,但是看你的武功,看你的那柄刀,谁还不知道你就是轻灵刀呢!"她更惊,挣脱了他的手,急问道:"你也会武功?"段飞笑道:"你猜猜我会不会?"

  她猛然站了起来,羞急和愤怒,在这一刹那,远胜过了喜悦和爱,她右手并指如剑,极快的点向段飞喉下的"锁喉穴"。

  要知锁喉穴乃是人身的死穴之一,若是有武功的人,必然会躲开,但古浊飘仍然未动,目光中又一次露出奇异的光芒,像是全然不知道一切,又像是既使死在这双纤纤五指下,也是甘愿的,更像是早就知道,而且相信她这指根本不会真的点。

  她出指如风,堪堪已点在穴上,忽又手一软,轻轻滑开。

  段飞乘势又捉住她的手,她眼圈一红,低声说:"你不要骗我。"一个挥刀纵横,江湖侧目的刀客,在爱的魔力,似水柔情中,变得柔顺而脆弱了,她顺从的倚在段飞的怀里,一个少女的心境往往是最奇妙而不可思议的,当她感觉到"爱"时,她的矜持和骄傲,便很快的消失了。

  这份"爱与被爱"的感觉,也深深感动了段飞,但是你若是智慧的,你从他喜悦而幸福的目光里,就会发现有另一种光芒,似乎还藏着一份隐秘,纵然是对他所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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