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搜中型渔船,船头是敞仓,船尾是避雨蓬,二十多个人就这么窝在一起,明显十分捅挤,船体有些超重,吃水很沉,船舷只高出水面30厘米。
这船很像是河道中的乌蓬船,只是体型比乌蓬船大得多,而且船体中部多了一桅硬帆。
回望那延绵万里的海岸线,郁葱的大地与苍穹连成一线,惊怒的海滔,一刻不停地拍打着白涯石岸。却不知如此雄壮的河山,亿万的儿郎,为何却被盗了神器,奴了种人。
杨颖扶在桅杆上,不停地吐着酸水,那此在狱中被折磨地瘦骨嶙峋的汉子,也大都没精打彩地爬在船舷上。
吴昆山走了过来,拍了拍着杨颖的后背,说道,“那群人是魏忠贤派来的。”
杨颖抬起头,晕船的痛苦,让他脸色有些苍白,“谢谢师傅,那阉狗,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从陈、杨、刘、陶几个村子走出来的人,倒是一个也没有事,毕竟是在海边长大的。
这些人中,陈琰文是对这片海域极为熟悉的了,因为他曾经多次随人偷偷出过海。
陈琰文原本被苏松巡按御使杨廷筠扣留,但案情明了后,杨廷筠便放了他离开。
六位结义兄弟中,陈琰文与陈子龙是仅两位没有被通缉的人,陈琰文是因为没来得及参与煽动“民闯王宅”事件,而陈子龙年龄太小被自动忽略。
陈琰文对杨颖说道:“大哥,我们已出海六十里了,再往南十里是乌雅嘴岛,往东南40里是棺材山岛,往东五十里是乘泗列岛,怎么走?”
杨颖提起了几分精神,“这几个岛形式如何。”
“乌雅嘴、和棺材山因为距大陆较近,没有海盗盘据,但是因为经海盗经常光顾,已没有人居住了,乘泗大小数百个,主岛为礁泗岛,南北十五里,东西二十里,地形以山地为主,岛上人倒是有些人烟,但有海盗盘据。”
杨颖有些疑惑,“既然这乘泗列岛这么大一片地方,那为何才有些人烟呢”
这个问题陈琰文便不太清楚了,只见他摇了摇头。
而12岁的陈子龙却开始卖弄学问了,他对杨颖说道:“大哥,此间春秋之时,便有人居住,至宋时,人口极其稠密,我朝太祖为实行海禁,将岛上人口迁至内地,此岛便自此荒废,现在上面零星的一些人,有的是在内地无法生存逃难而来的,有的是被上面的海盗掳来的。”
杨颖又问道:“恩,既然离岸只一百余里,那朝庭水师为何不清剿海盗?”
陈琰文又说道:“剿过,但岛上山地环绕,海盗们结寨而守,朝庭水师攻坚不克,便只有不了了之了。”
杨颖眼靖一亮:“兄弟们,我们为官府所*,回望故土,已无我等的容身之地,我们且去这乘泗列岛闯一番事业可好?”
船上大部份人,包括那十向名逃犯,都积极地回应着杨颖。
唯有两个人面露不悦,一为吴昆山,二为陈子龙。
吴昆山作为一代宗师,在东南享誉盛名,自然是不愿意作海盗的,而陈子龙,身为读书人,在他心里自然是以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为重。
一群人扯动风帆,船向乘泗海域开去。
两个小时后,一片绿意昂然,无数礁岛进入视线。
而在这时,从一座礁岛边驶出了一抹黑帆,径直朝渔船开来,那船却是比杨颖脚下的渔船大得多。
很明显,现在已是进入了某海盗的势力范围。
那黑帆逐渐驶近,在其船头清析可见,有一门黑洞洞的炮口一群人紧张了起来,怕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开火。
好在对方见来的只是一艘渔船,便只是全速冲了过来。
这年头,沿海有不少因为饥饿而违背禁海法令下捕鱼的,有的被水师撞上还好一些,一顿鞭笞,几个月监禁,就没什么了,但另一有些运气不好的,撞上海盗,便被直接拉了壮丁。
那艘海盗船,正是把杨颖等人当成是普通渔夫了,因而想将他们抓回寨中。
海盗船上的人,看见渔船上满满的一船人,着实吓了一跳,不过随后看他们并没有武器,心倒也放了下来。
杨颖捏紧拳头,手心渗出了些许汗迹,吴昆山手握着大枪蓄势待发。
两船驶近两百米,在大海的潺潺浪声中,隐约可以听到对方的大声喊话。
“你们是什么人”
杨颖在逃犯中挑了一大嗓门的人,对他几声嘱咐,那人向海盗船回道:“我们是沿海居民,为生活所迫,来此谋生。”
那海盗船长一听,哈哈大笑,心想着“这段时间,壮丁抓得可少了,现在居然有人来主动送上门来,一会带回去,老大少不得要给一番赏赐。”
海盗船传来命令:“降帆减速。”
两船徐徐靠近,相距十米的时候,吴昆山突然一个暴起,渔船船头倾斜,吴昆山稳稳地落在了海盗船上,他二话不说,直接抡起大枪,将在船头的那位海盗船长穿肠破肚。
不怪这船长轻敌,只是他运气不好,遇到吴昆山这位大神。
杨颖等人早就是芦湖堡时,便见识过了吴昆山鹞旋九天的轻功,倒也显得镇定,而海盗们则是吓得不轻。
杨颖忙叫众人以手作桨,与海盗船接舷。
这艘海盗船上总共有海盗三十余人,那船长的几名心腹,见船长身死,急忙组织人上前围攻吴昆山,欲为船长报仇,但有几个人刚刚靠近,却在瞬间被吴昆山划破了咽喉。余者便畏首畏脚,不敢上前了。
渔船与海盗船舷面相差两米,一翻折腾,杨颖与杨再兴也上了船头。
二人从死去的海盗手上夺过两把刀,与吴昆山并成一线,虎入羊群般地冲进了群海盗群中,三人专挑领头者砍杀。
从渔船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然而不用他们动手,随着最后一名领头者死在三师徒刀下,余的下的海盗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这些海盗们平常恃强凌弱也就罢了,遇上比他们强的,立马就耸了杨颖命人收缴武器,将俘虏押至底仓,开始清点起战利品来。
这艘船上只有三门火炮,除上船头是一门小口径铁炮外,两侧的,都是两门碗口铳,也不知这伙海盗是从哪拾掇来的旧货,外壳绣迹斑斑,内膛也严重变形,一点气密性没有,看着都不便打得出去的,船上有粗火药150斤,大小铅弹200颗,还有从投降的海盗手上收缴的三十来把柳叶刀。
这三十多把刀自然要分给身边的弟兄,人手一把后,还剩了五把。
但是身边二十几名兄弟中却是没有一个会*炮的,杨颖又来到底仓。
“你们谁是炮手”
六名海盗站了出来,他们面对杨颖双腿双抖,没有办法,刚才可是见过这家伙的手段,简直就是一杀神。
“好,本人名叫杨颖,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了。”
几名炮兵闻言大喜,终于不用担心丢掉性命了,立忙跪地以表忠心。
而这时,其余二十人也都齐齐跪在了仓板上,怕杨颖收了六人,处死他们,这位杨爷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刚才一战,他们胆都吓破了。
“请杨爷给一条生路”
“愿为杨爷赴汤蹈火”
……
“好,既然诸位看得起在下,那么以后大家便在一个锅里吃饭。”
不怪这些人没有骨气,他们入海为寇也大都是为救一条生路,自然断为会为了那份骨气丧失了生命。
这些人愿意投效,杨颖自然乐得将他们收下,但是他也清楚,这些人怕是派不上什么大用,打顺风仗还行,若遇硬仗必然是跑得比谁都快。
而后,从与这伙人的交谈中,杨颖大概知道了这乘泗海域的情况,四百多座列岛上,有海盗十余伙,其中较大的势力有五家,分别是李魁奇、刘启元、汪虎、王大胡子、张鹤祥,各拥众数百人。
当有朝庭水师或者外来海盗入侵时,众海盗团结一致对外,但没有外部威胁时,内部竟争惨烈,经常发生火并,造成的局面是,大势力相互制衡,小势力亡而复现。杨颖脚下之船,便是属于其中一个较小的势力张铁牛的,张铁牛原有百余人,中小船只六艘,但现在只有七十余人船五艘了。
杨颖一众人等从芦湖堡走的仓促,没带什么吃食,航海七个小时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正好这船上有些粮食,正好够五十余人一餐之食。
众人吃完正在休整,而杨颖却是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一顿吃完了,下一顿怎么解决呢,在这海域又在何处落脚呢。
如今之势已如逆水行舟,正好那张铁牛被自已瓦解了一小半的力量,便拿他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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