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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晨到到傍晚,这场大战持续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最终以秦军的彻底落败而告终,秦惠公在两万多的精锐护卫下狼狈而逃。三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最后不到五万的秦军逃了回去。战斗结束时,剩下的三万多魏武卒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又趁夜跟着吴起向着阴晋城池杀了过去。大战过后到处是遗落的马匹,吴起他们前去追赶秦军时倒也不虞脚程的问题。
以一当十的士卒,携着大胜的余辉,第三天傍晚,吴起不费吹灰之力又一并占领了阴晋城池。
至此,两国的这一次大碰撞终于以魏卒的大胜而落下了帷幕,魏国尽得西秦西河之地,两国之间只隔着一条向南流去的洛水,攻守全操纵在魏国手里。
凭着大好的形势,魏国原本可以一鼓作气攻陷整个西秦,可也就在西河陷落后不久,一直观望的各诸侯国却于此时纷纷发话:“要是魏国再攻占西秦,他们就会出兵攻打魏国!”面对如狼似虎的西秦,魏国不曾惧怕,但无险可守的魏国绝不敢同时得罪那么多的诸侯国。而在魏国全力抗击西秦的这段时间,齐国趁火打劫地占领了原属鲁、卫两国的城池,兵锋直指都城洹水。
攻下阴晋之后,魏文侯只是依言奖励了立功的士卒,然后又与吴起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洹水,同时下令,将地处北塞的赵釴一部的人马调过来供吴起指挥。
在这儿段日子里,洹水城的民众都是人心惶惶,生怕齐国会趁此机会前来攻打都城洹水,甚至于一些胆小怕事的民众在消息传来的第二天就携家带口跑到了南边的魏县避难去。
可是就在齐国占领卫国旧地的第七天,吴起与魏文侯就带着三万多的魏武卒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都城。战神归来的消息迅速地传遍都城的大街小巷,担惊受怕了多天的民众自发地来到了城外迎接国君与战神的归来。前一刻,这些民众仍是担惊受怕,但看着战马之上的吴起,躁动的心立即平静了下来,只要有他在,齐国休想攻克洹水,只要有他在,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西城门那里,太子魏击率领着文武百官在迎接着国君的归来。吴起跳下马,来到魏文侯的车架旁边,跟着马车前进。将到城门,吴起掀开车架的门帘,前面的魏击等人立即施礼道:“参见父王(大王),恭贺(父王)大王大胜归来!”旁边的吴起也跟着躬身行礼。
魏文侯点了点头,道:“众位卿家免礼。这次能够击败西秦大军,全赖吴将军,回宫之后本王再另行赏赐。”
众大臣忙恭维道:“恭喜将军立此大功,将军真不愧战神之名。”
“战神”两字一出,旁边的民众立即高呼道:“战神吴起,战神吴起!”
吴起微笑着与周围的民众点头示意,心里也充满了无比地自豪感。曾经,他只是卫国都城里一个籍籍无名的商贾之子,到如今享誉天下的无敌将领;当初一个狼狈出逃的亡命之徒,到如今的战功赫赫,又有谁想得到呢?
看着百姓忘情地欢呼,车上的魏文侯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欣慰地看着吴起。周围的大臣也不断走过来与吴起道贺,唯独一人,仍是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吴起,此人的脸色出奇地平静,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但那微眯着的双眸,却是满满的杀意,此人正是魏击,现任的魏国储君,未来的魏国掌舵人。
长乐宫里,只有几名肱骨大臣在此候着,旁边的魏击正在向魏文侯汇报最新的战况:“据前线探子回报,两天前,齐国已全部占领原鲁、卫两国的城池,齐国田和还在鲁国城池须句那里屯兵五万。看其样子,好像要永久占领鲁国一样。”
身后的吴起出列问道:“以齐国的实力,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攻下了那么多有士卒把守的城池,里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一直注视着魏击的魏文侯此时也点了点头,显然,吴起此刻所提的问题正是他所想问的问题。
虽然恼恨于吴起打断自己,但魏击仍回道:“据逃亡回来的士卒说到,当齐国兵临鲁、卫两国城下时,原先的两国贵族纷纷投向了齐国,并主动打开城门,才导致了我军的惨败。”
高台上的魏文侯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吴将军,攻下鲁、卫两国后,把那些反叛的贵族给本王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吴起:“臣遵命!”
魏击又继续说道:“据统计,此次齐国共派遣了十五万大军,除去镇守与魏国交界的须句外,共有十万的士卒镇守各个城池,不过据儿臣估计,如果我们从洹水出兵前去,以齐军的速度定能及时来援。”
魏文侯转向翟璜,询问道:“赵釴一部几时能够抵达洹水?”
翟璜站起回道:“根据信使汇报的情况,估计三天后赵釴的前头部队便能抵达。”
“那只能再等个几日了。”魏文侯自言自语道。
魏成子几人都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有李悝朝吴起这边看了过来。吴起与其对视一眼,然后出列说道:“臣认为不该在此等候赵釴的抵达。”众人都看向了吴起,魏成子率先开口道:“不知将军有何妙计?”
吴起说道:“妙计不敢当,只是如若就这样等候赵釴部队,到那时田和方面必已经知晓大王的归来,定会立即抽调兵力严加布防,到那时我们便会极为被动。”
“说的也是,可是难不成就凭将军带回来的四万魏武卒去抵抗齐国的十五万大军?”魏成子分析道。
吴起胸有成竹地说道:“以吴某对齐军的了解,吴某麾下的四万大军足以抵挡齐国的十万大军,所以我想恳请大王,将都城洹水的五万守军也调拨给微臣,如此一来,不说能够全歼齐国,但对付他们已是绰绰有余。”
魏击率先反对道:“儿臣不同意,这八万大军乃是拱卫都城的精锐力量,一下子被你抽去五万,要是其他诸侯国趁此来攻又怎么办?”
吴起侃侃而谈道:“太子殿下的这些担忧纯属多余,纵观各诸侯国,西秦已被咱们赶到西河之外,哪还有能力东进?南边的楚国此时内乱不休,悼王正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北上;赵、韩两国同属三晋,我们又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他们更没有理由来攻占我们了;至于燕国,他们地处塞外,更是鞭长莫及。所以,我们大可放心对付齐国,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众人听了吴起这番精彩绝伦的论述,都不自觉得喝了一声彩,就连宝座之上的魏文侯也朝吴起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同时心里也感到一阵安慰:“吴起不愧是栋梁之才,常年镇守西河,却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魏国以后有他,何愁不兴呢?”
李悝却想到:“师傅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位师弟的见识居然如此了得!”
翟璜想得却是另一回事:“当年仍需仰仗自己的一个逃亡之人如今却成长到了如此了得的地步,幸好当初就与他交好,说起来还真应该多些张丑那小子,唉,只可惜了,他没能看到这一天。”
只有魏成子看着不远的侄儿:“虽然吴起有时会居功自傲,有些犯上,但也不失为一个肱骨之才,只希望这位储君能够容得下他吧,要不然真的是魏国的一大损失!”
魏击勉强地朝吴起投去赞许的目光,在那张笑眯眯的脸上,谁也猜不出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魏文侯欣然道:“那就依爱卿所奏,把五万大军调归爱卿指挥!”
吴起躬身道:“多谢大王!”停顿了一会儿,吴起又接着道:“臣还有一个建议。”魏文侯爽快地道:“说!”
“臣希望能够传令给赵釴将军,让他带着他的部下直接前去攻打魏国的城池濮阳城。让田和首尾不能相顾,到时定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魏文侯拍案道:“此计甚妙,就这么办了。”
又过了一会儿,满脸兴奋的吴起才退出了宫殿,朝城外的魏武卒营地而去,同时守卫都城的五万守军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也来到了吴起他们所在的营地,准备朝须句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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