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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也只有凌伦能够置身之外,完全没理会这期间几人间的交锋,双眼只注视着身后车辙深陷的马车,两眼放光。
听说又有赏赐,凌伦慌忙又向前挤了挤,稍微靠近核心的吴起。
没走几步,众人就来到了车辙陷得最深的马车旁。
使者拍了拍手,站立车旁的车夫立即打开了马车上的箱子,亮闪闪的金光照亮着车前的每个人,晃得众人都眨了几下眼睛。凌伦的双眼更见明亮,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这些金子。
吴起虽说看惯了钱财,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金子摆在自己的面前,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一时怔在了那里。其他两辆马车上仍有两个同样的箱子,看样子都是同样的赏赐。
使者满意地将各人的表情一一收之眼底,想当初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条时也是震撼不已,要不是家人被质押在洹水城里,早就将这批财宝独吞了。
之前无端受了乐羊的一通气,使者正想看他的反应时,只见乐羊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箱子里的金条,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震惊过后,吴起看了看周围的马车,再看了看周围四周的士卒。视线转到了乐羊那张古井不波的脸庞上。
乐羊见到吴起向自己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使者提醒吴起道:“将军,这些都是大王赏赐给您的!”
吴起没有理会使者的提醒,而是用力拍了拍凌伦的肩头,提高声音道:“兄弟们,这些都是你们的!”
使者急急忙忙地重复道:“将军,这是大王给您的,士卒还会另有赏赐。”
吴起却对凌伦、秦奕几名领头人说道:“秦奕,凌伦,你们几个去召集兄弟们过来领取赏赐。”
凌伦与秦奕欢呼一声,一溜烟地跑向了各自的营地。
使者仍解释道:“士卒们另有赏赐……”
吴起大手一挥道:“本将军知道。”
使者心疼的看了一眼车上的金子,心想:当初为何不来个顺手牵羊拿走一些,反正他们也不会挨个去数。
“如今只能期盼在他们识相地也给自己一些分一杯羹了。”使者安慰自己道。
不一会儿,除了前去守城的那些魏卒都来到了东门前,领取赏赐。他们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吴起将自己的那份分发给士卒的事情,士卒们一见到吴起的身影,都不觉得高呼起来:“战神吴起,战神吴起!”
见到士卒如此反应,原先紧绷着脸的乐羊也笑了起来,趁别人不注意的当儿,悄悄地对着吴起竖起了大拇指。
吴起报之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旁边的陈长风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再听着士卒的欢呼,也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吴起向着陈长风略一点头,好友便走到了第一个马车旁,与随后跟来的凌伦几人将第一个装满金条的箱子抬了下来。
忙乎了一会儿,几人终于将所赏赐的东西都搬到了众人的面前一字排开。
吴起与乐羊走到箱子面前,照着各人的职位、此次的功劳大小一一分发过去。
凌伦早就在那不停地搓着手,等待着吴起赏赐。看着他那急财的滑稽样儿,吴起暗自摇了摇头,但在将金条发到他手上的时候,又多加了一些,其他几名魏武卒的千夫长也都得到了相应的待遇。
忙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分派完毕,箱子里只剩下了不多几十金,那是吴起打算用来打点使者所用。
看着士卒们一个个满足的笑脸,吴起正待弯腰拿起金条分给使者,不料老将乐羊却是抢先一步,将他们全部搂了起来。
吴起心想:“让乐将军拿给使者也好,正好可以消除之前的不快。”
可事情却是出乎吴起的预料,乐羊拿起金条后并没有走向使者,而是径直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
吴起忙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将他拦了下来。
此时不远的使者也是焦急地看着吴起,因为他也知道,如果他要捞的油水,那就要全部着落在乐羊怀里的那批金条上了。
吴起对着使者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又看了看乐羊怀里的金条。吴起知道,以乐羊的为人决不至于贪图这点钱财,他无非是不想让这使者沾到便宜。
乐羊好像不曾体会吴起的意思似的,又绕过了吴起,向自己营帐走去。
吴起也是急了,来到乐羊耳边,低声道:“好歹也给那人一些,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乐羊却是朗声道:“不给!”这两个字乐羊故意咬得特别清晰,生怕使者听不到一样。说完乐羊也不理会吴起,大踏步走开了。
吴起尴尬地对使者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使者满不在乎似的对吴起一笑,只是当他低头时,眼眸里却闪烁着深深的怨恨。
为了缓解尴尬,吴起将所赏赐的那几十匹绫罗都分给了使者,虽说他一开始时百般推辞,但最终还是接受了。使者的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
又是一番宴席,吴起才送走了这使者。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重新分配新来的三万多士卒。
经过此前的几场大战,魏武卒也多多少少损失了一些人员,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魏卒了。而经过这么多的大战下来,原先在普通魏卒里默默无闻的一些士卒也显露出了他们的能力。
对于这些人,吴起无一例外的都将他们纳入了魏武卒的行列。对于新募的士卒。吴起又对他们进行了一番筛选,又为魏武卒增添了不少的兵力。
刚经历了几场大战,士卒们也需休养生息,况且攻下洛阴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吴起也趁着这段时间对新挑选出来的魏武卒进行了一番训练,起码让他们能够达到最低的标准——同时背负盾牌、大刀或长戟;也要学会最基本的防御阵型、熟悉吴起的胡笳号令以及令旗指挥。
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魏武卒才基本达到了吴起的要求。期间吴起他们几位高级将领也讨论了几次关于如何攻取洛阴的问题,但都没能得出一个令人满意地答案。
为今之计吴起只有静观其变,看看西秦有什么动作,希望自己能够找到契机,攻取洛阴。
这一天,吴起刚从士卒手里接过递来的早点,守城的秦奕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吴起跟前说道:“将军,据前方刺探的士卒回报,今晨发现元里方圆十里内陆续出现了一些前来探查的西秦士卒。”
吴起放下早点,随着秦奕来到西处的城门,之间一名猎户打扮的汉子正在那与一名百夫长说着什么。
见到吴起到来,那名“猎户”跟着百夫长来到吴起面前,略施了一礼,说道:“启禀将军,据前方刺探的士卒侦察,一些西秦士卒陆续进入了咱们的探查范围。”
吴起问道:“他们来的人数可多?”
“猎户”回道:“不多,看样子应是前来刺探咱们消息的。”
吴起确认道:“你们没有被他们发现吧?”
“猎户”肯定道:“没有,咱们都是以猎户的身份作掩饰,只要不是面对面,他们觉猜不到咱们的身份。”
吴起说道:“好,你即刻去将一半的探查士卒召集回来,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同时你带着剩下的士卒到几个西秦返回洛阴必经的几个地方隐秘好,一旦发现有西秦士卒返回洛阴,就飞奔回来告知咱们。”
猎户:“是,将军!”交代完了一切,吴起赶忙有往内城走去,同时吩咐身旁的秦奕道:“秦奕,你去将朱栝、胡保他们叫来魏武卒的营地。”
同时又对一名士卒说道:“你去将南门、北门的陈将军,乐将军唤来!”两人飞奔而去。
此前吴起日思夜想,一直在思考着该如何攻下洛阴,但一想到洛阴城坚厚的城墙,众志一心的秦军,吴起便无计可施。方才当他听说西秦士卒前来探查时,之前萦绕于脑海的一条计策逐渐清晰起来,特别是一想到人数增多的魏武卒,吴起更加坚定了那条计策。
没过多久,吴起便来到了魏武卒的营地内,凌伦几名千夫长也已在那等候着吴起。
来到几人平时商讨军情的一所小屋里,众人照着到达的顺序依次坐在了地上。
吴起转述方才的消息道:“据前方魏卒的消息,西秦已派出士卒前来查探咱们这边的情况。”
乐羊提醒道:“据前几天洛阴出的士卒反应,洛阴的主帅换成了常年镇守西陲之地的林耿。”
胡保接口道:“嗯,听说此人与犬戎骑兵交战多次,基本没有败绩,在西秦将帅里堪称用兵如神。”
秦奕拍马笑道:“说到用兵如神,又怎么比得上咱们的军神吴将军?”说着就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秦奕才发现四周的人都没有笑,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秦奕此时才发现,吴起并没有被自己所拍的这一记马屁所动,而是在那低头沉思着什么。
拍到了马腿的秦奕勉强地又笑了一下,才尴尬地低下头去。
吴起目光转向胡保问道:“你确定林耿经常击败犬戎的骑兵?”
胡保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早年小的镇守晋龙城时就从来往魏秦两国的客商口中就时常听到关于他的各种消息,虽然有些夸大,但也八九不离十。”
吴起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那这样就更加好办了。”当下吴起又细致的问了一些关于林耿的事情,然后才对众人说出了自己攻取洛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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