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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生死与共下来,这些士也少了许多拘束,说话也大胆起来。只听得另一名魏卒叹道:“要不是魏武卒及时赶来,估计今天咱们都要丧命于此了。”
一名魏卒见他说的过分,忙瞪了他一眼,换过话头道:“怎么方才敌方主帅一提到‘家人’这两个字那些秦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都不要命般地向着咱们冲杀了过来?”
经这位士卒一提醒,吴起也瞬间想到了方才交战时秦军的异常:“按理说以咱们之前的那番攻势理应可以顺势拿下这处城头,可后来秦军疯狂反扑使自己的诸多努力都付诸东流,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秦军前后的反常呢?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这位士卒的一句话就使吴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身旁的魏卒看到主将低头沉思,也都自觉地静默了下来。
正当吴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楼道处出现了陈长风的身影。上到城头的陈长风看到吴起蹲坐在地上,忙大喊了一声:“吴大哥!”
陈长风的这一声大喝将吴起从沉思中唤了回来,抬头一看,陈长风已来到了身前。
伸出右手,在陈长风的帮扶下吴起站了起来。看着略显疲惫的好友,吴起欣慰地说道:“很好,想不到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攻下了西门,不错!”
听得吴起,夸奖自己,陈长风只是用力握住了吴起的左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要不是大哥您布置得当,也不会如此顺利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长风又立即补充道:“这伙秦军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都朝西门去了,他们绝对想不到在那仍有五千多以逸待劳的兄弟在等候着他们。”
好友如此一说,吴起明白,随着不断的战斗,不知不觉间陈长风也学会了一些策略。
两人不再多说,赶忙下到城门内墙,去指挥士卒攻打其他的城门。魏武卒看到吴起的出现,都一个个激动地看着吴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进到内城的那些新魏卒更有甚之,方才己方攻城的时候,处于下方的魏卒也都多少获悉了一些,当底下的魏卒看到吴起他们陷入绝境时,他们都恨不得插翅飞到城头来相助,可云梯被毁,他们也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军神淹没在秦军的海洋中。
原本以为必死的吴起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些魏卒惊喜之余对吴起的崇拜程度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看到吴起出现,这些魏卒都忘情地呼喊着:“战神吴起,战神吴起!”
虽自有些疲累,吴起仍是强打精神,故作轻松地看着眼前的士卒。
欢呼了一阵,吴起才提起力气对身前的士卒说道:“让咱们继续去攻陷秦军其他城门!”
话刚说完,底下的士卒就“轰”的高呼道:“攻陷城门,攻陷城门!”
吴起与陈长风交换了个眼神,就各自回到了自己带领的魏卒前面,带着他们往不同的方向奔去。吴起带着魏卒去了南城门,来个里应外合,先拿下这处城门,而陈长风则带着魏武卒去了北门。
据前几天的情况,如今的秦军主力大多都集中在东门那里。而吴起所要做的并不是立即去与那里的秦军硬拼,而是采取各给击破的方法,先捡兵力较为薄弱的几个城门下手,既能够让己方的魏卒攻进城来,又能逐个歼灭各处城门的秦军,实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就这样,虽是有些疲惫,但吴起仍带着魏卒接连攻破了东南、南边的两处城门,每攻下一个城门,在外边进攻的魏卒就能蜂拥进来,吴起手下的兵力也不断地壮大,而凡是吴起所攻下的城门,守城的秦军无一幸免地都成了魏卒的刀下之魂。即使有一些侥幸逃脱了,也只能跑去东门那里。
因为吴起每攻下一处城头都会留下一些魏卒在那看守着,不让一个秦军逃脱出去。
秦军的鲜血染红了他们日夜守护的城头,魏卒踩着他们的尸身,一脸兴奋地跟随着吴起又朝下一处城头而去……
攻进城来的魏卒占尽优势,对于秦军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只有在东门的秦军主力那里时才遭受了巨大的反抗。即使秦军在统帅的带领下几次几乎突破了吴起他们这面的阵型,但依然被在后压阵的魏武卒生生逼了回来。
眼看突破无望,秦军干脆结成了防御的阵型,专心与吴起他们拼杀了起来。期间吴起也曾派人想将这波秦军诱降,可对方统帅一口回绝了。联系这些秦军前前后后的表现,吴起也隐约猜到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尤其是在那名统帅对着底下的士卒喊出:“为了妻儿家人……”时。
诱降不成,吴起也只好来硬的,在乐羊、陈长风的通力合作下,不断收割着秦军的生命。
没有恩怨,没有对错,到了此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为了不让妻儿家人沦为奴隶,秦军奋死拼杀……
为了主将的命令,为了魏国荣耀,为了那份丰厚的军功,魏卒疯狂砍杀着……
这场战役从午时一直持续到将近深夜时才落下帷幕。
此役歼灭了秦军五万多的士卒,但魏卒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折损了将近两万多的兵力。尤其是前期由乐羊所带领的两万多魏卒,攻城时不但是正面攻打对方的主力,而且后期时仍要抵挡着秦军的反扑。
不过一场大战下来,原先新征募来的魏卒也适应了战场的残酷,与其他魏卒无异。更令吴起欣慰的是陈长风也逐渐显露出了他能独当一面的能力。
次日清晨,在几名副官的带领下,一些魏卒对残余的秦军进行了清剿,同时吴起也对副官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剥下秦军所穿的甲胄铠甲!
此时,一所官邸内,聚集了魏军的重要人物。
“不知为何,这些秦军这次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都不愿投降,还反抗的如此厉害?”刚坐下没多久,老将乐羊就开始提出了自己对这场攻城战的感受。
曾与秦军交过几次手的其他将领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陈长风也说道:“此次攻克西门时,大多的秦军本都可逃亡到其他城门,但他们都留了下来与我们的士卒拼杀身亡,好像当时的秦军将领也说了一句:‘为了家人!’!”
吴起说道:“昨日也抓获了几名胆小的秦军,据他们交代,不久前秦惠公下达了一条苛令:‘战时凡是逃亡者,其家人都要一律贬为奴隶!’”听吴起如此一说,在座的将领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此次咱们能有魏武卒易服潜入,方能攻下阗渊,仍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如今这么一条禁令下来,我们以后攻取西秦其他城池时岂不是更加吃力?”刘啸不无担忧地说道。
朱栝接口道:“现今咱们既已攻克两座城池,已是无路可退,当初出征时大王就是希望咱们能够一举拿下整个西河地区,将秦军迫回崤函之内,如此魏国方可高枕无忧。”
“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要想攻下其他城池谈何容易?”为人保守的胡保忧心地说道。
说到后来,在座的将领都觉前路艰难,全都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吴起才说道:“以当下的条件,我军仍有把握攻下元里一城!”
“啊,真的吗?”
“太冒险,如今的魏卒也是疲敝之师,不宜再行征战。”
“怎么可能?”
……
吴起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一:有的满脸兴奋;有的大摇其头不赞成,有的则是半信半疑,各种情况不一而足。至始至终只有熟悉吴起的陈长风与乐羊缄口不言,只含笑看着吴起,等待着他的下文……
面对众人不同的表情,吴起开口道:“相信众位已知晓了此次咱们能够攻破阗渊的诀窍所在,试问既然咱们能够易服攻克西秦一座城池,为何不能攻下第二座?”
听吴起如此一说,原先期待的将领更加兴奋,原先担忧的将领也点头赞同起来。
只有胡保仍是紧皱着眉头,满脸的忧色。吴起也注意到了胡保的异常,开口询问道:“不知胡将军所忧何事?”
似在斟酌自己的用词,胡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咱们易服潜入已用过了一次,秦军岂会不多加提防?”
胡保的这句话就好似一盆冷水,将在座其他将领的激情浇灭得干干净净,小屋里又瞬间重回到了之前的沉闷气氛。
吴起却又开口道:“如若秦军并不晓得咱们此次是易服攻陷阗渊的又如何呢?”吴起的这句话犹如一点星火,使得在座的将领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都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吴起。
不待胡保回答,吴起又开口道:“攻陷阗渊时吴某特意预留了一些士卒分别看守各个方向的城门,以防漏网的秦军逃窜出城,这样一来,后方的秦军还会知道咱们是易服攻下阗渊的么?”
胡保仍是反对道:“可是将军也说过,在攻克阗渊之前您也曾率领魏武卒前去截杀了前来支援阗渊的秦军,如此一来,他们肯定不会掉以轻心,那咱们易服潜入的计策岂不落空了?”
胡保说的虽是事实,但在座的将领看到他如此跟吴起对着干,都或明或暗地瞪了他一眼,想让他闭嘴。
吴起却是不以为意,反而赞赏的看着胡保说道:“胡将军思虑如此周祥,实在难得,如若在座的各位都能够如你这般想得周到,那吴某行军打仗也会省去不少力气。
听到自己仰慕的军神当众赞扬自己,胡保有些木讷低下了头在那傻笑着。原先责怪胡保的将领听得吴起如此一说,都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些将领对于吴起打心里也更加佩服。一个能够如此虚心纳谏的将领,即使前方万千阻隔,这些将领相信在他的带领下也定能够跨越过去!
吴起又接着说道:“方才胡将军也说了,秦军肯定会加强戒心,咱们也就不易上手。可如果咱们这次是以败退的“秦军”逼近元里……”
听到如此妙计,几名将领都大声叫好,连最先反对的胡保也大点其头,表示赞同。
“事不宜迟,咱们最好尽快动身赶往元里,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发生。”老成持重的乐羊建议道。
有了胡保的先例,秦奕抢先开口道:“但经此一战,咱们的士卒都没还缓过劲儿来,如此贸然前去,就算攻克元里城门,但仍要对付城里的守军,如此一来,咱们会不会有点冒失了?”
吴起说道:“咱们确实应宜早日抵达元里,难保会有漏网之鱼回去通风报信。可咱们的士卒此时也不易进行长途行军。方才也说了,秦惠公颁下的那条苛令,就算有侥幸逃出去的秦军,估计也不敢回到元里,因为一回去就会以逃亡论处,所以咱们仍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当然了,为了进一步麻痹秦军,这几日仍旧让士卒燃起阗渊的求救烽火,让前方的秦军误以为咱们仍在此攻城,不疑有他。”
经吴起一分析,在座的将领对于下一步也都了然于胸,更关键的是,吴起这一番话下来既肯定了老将乐羊的提议,也激励了秦奕,可谓一举两得。众人又详谈了一些关于即将进军元里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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