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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起带着魏武卒往回走,重新向着阗渊城奔去。不过回去之前,吴起他们还做了一件事,将死去的秦军的衣饰盔甲都剥了下来,穿戴到自己的身上。
来到阗渊城两百多丈的地方,吴起与魏武卒就停了下来。吩咐了各个副官几句,吴起就与陈长风悄悄回到了原先魏卒扎营的地方。
没过多久,在一名魏卒的带领下,吴起与陈长风就来到了乐羊的营帐内。此时乐羊正在休息,为了不打扰这位老将,吴起制止了魏卒将乐羊叫起的举动。
这两日来,为了能够达到疲敝秦军的作用,乐羊这位老将也亲自出马,有好几次还真给魏卒攀到了城楼上,要不是秦军及时过来防守,估计阗渊城早已陷落了。
在这位老将的安排下,魏卒每次派出的的士卒数量并不是很多,只需达到扰乱秦军的人数方可。为了不至于拖累了秦军的同时,也将自己给拖垮,乐羊都非常合理的安排了各个士卒之间的休息。
当前一波魏卒在进行骚扰时,另一波士卒就赶紧休息进食,以补充精力。这样一来魏卒之间就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也达到了疲秦的目标。
为了清楚秦军的情况,吴起与陈长风亲自试着率领了一批魏卒前去扰乱。
此刻正是午时,西秦的士卒正开始生火造饭,这几日来对于魏卒的计量这些秦军已是烦不胜烦,但又无可奈何,为了不至于出现前几次那样让魏卒攻上城墙,即使千般不愿,这些秦军在造饭的时候依然派遣了一些士卒在城头上象征性地执卫着。
当吴起带着三千多的新魏卒来到城头下时,秦军只是有气无力地拿起了盾牌挡在前面,以免被魏卒他们射中。
望着无精打采的秦军,吴起也是像之前那样只射了几轮箭矢就退了回去。
之前引领吴起去见乐羊的魏卒,在吴起出发后还是唤醒了乐羊,毕竟主帅归来这么重大的事情,这位魏卒也不敢多加隐瞒。
刚回到营寨,神情仍有些萎靡的乐羊就迎了上来,笑呵呵地道:“恭迎吴将军归来!”
吴起客气地回道:“将军别来无恙!”
看到吴起得意的神情,有些性急的乐羊忙拉着吴起追问道:“将军此次的战果如何?”
吴起微笑着道:“幸不辱命!”
听到吴起成功截杀了前来支援的秦军,这位老将整个人立即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连连追问着事情的始末经过。
当说到自己不得不暂时撤离时,吴起停顿了一下,才感慨着说道:“无论何时,都不应对秦军掉以轻心啊!”
经验丰富的乐羊也点头同意道:“战场上,最忌轻敌骄躁,更何况是面对着素有虎狼之师之称的秦军。不过乐某相信,经此一事,吴将军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的。”
吴起说道:“那是当然,就算吴某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又怎能不顾及底下辛苦陪练出来的魏武卒?”
乐羊反对道:“将军此话就不妥了,没有将军,又哪来的魏武卒?魏武卒牺牲了,仍然可以再培养,没有了将军,却是万万不可。将军莫要自轻自贱。”吴起只是低头不答。
乐羊又接着问道:“后来又怎样了?”
吴起简略地说道:“之后吴某又夜袭了秦军的营寨,才将他们基本歼灭。”
久经战阵的乐羊知道,吴起此时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想必当时必是惨烈异常。以乐羊看来,既然白天时吴起他们已发动了一次突袭,要想再来一次,那必会难上加难,可吴起却做到了,这位老将相信,魏武卒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果以常理来踱之,乐羊的想法确实不错,可那也要看是在谁的带领下,别人如果能够歼灭敌军,估计也得折损一半的兵力,但到了战神吴起的手里,再加上那些勇猛的魏武卒,情况却产生了极大的差异。
乐羊心里怎么思量的吴起也不曾想过,他只是仍继续向他述说着那场大战的经过:“后来,抓到了一批俘虏……”说到这里,吴起故意顿了一顿,然后才开口道:“不过我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乐羊拍着吴起的肩膀道:“杀得好,这帮野蛮人,每次都是他们杀我们的降卒,这一次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
沉默了一会儿,吴起口风一转,轻松的说道:“方才吴某率领了一批魏卒前去试探秦军,已达到了咱们预期的效果。”
说到自己的成就,乐羊整个人都洋溢着淡淡的愉悦,高兴地说道:“嗯,乐某等这一时刻已等了好久了。”
吴起说道:“等会儿,再去骚扰他们几次,麻痹他们,咱们到时再来个出其不意,将七万士卒分作七部分,分别去攻打阗渊城的七个城门,留下通向西面的大门不取。吴某在那预留了一只奇兵,只要攻进城内,必能全歼这座城池的秦军。”
熟悉吴起的乐羊知道,他口中的“奇兵‘必是他培养出来的魏武卒。
乐羊接口道:“可是到时普通士卒能否够攻上城墙都是个较大的问题,魏武卒那边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了?况且勇猛的魏武卒攻占城墙把握也大一些,为何不把他们抽调过来……”
吴起说道:“将军放心,以目前秦军的状态,只要咱们底下的魏卒勇敢一些,拿下城墙还不是轻而易举?”
乐羊还是不太同意道:“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如果由吴某率领一波魏卒攻城呢?”吴起说道。
“啊?”乐羊惊讶的注视吴起,激动地问道:“将军是说您要亲自率领魏卒登城?”听说吴起要自己率领士卒攻城,想到吴起的统军才能,乐羊不禁喜出望外。
可一想到吴起的身份,这位谨慎的老将又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以将军的身份,一旦有什么意外……不妥,不妥!”乐羊说着又大摇其头,坚决反对吴起的提议。
看到乐羊对自己如此关心,吴起心里一热,不禁一阵感动,但仍是坚持道:“放心,吴某担保,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可是……”这位老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吴起举手制止了,吴起严肃的说道:“这是军令!”
见吴起拿出了统帅的威严,即使心有不甘,乐羊也只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吴起才开口道:“待会儿吴某就率领将军所带来的那一万多新魏卒前去攻城。”
刚沉寂了下来的乐羊听闻吴起的计划,忙激动地打断他道:“这怎么可以,那些人丝毫没有战斗经验,让他们前去攻城那是有败无算,你不能冒这个险!”
吴起提醒道:“别忘了这批魏卒对吴某的崇拜程度,只要利用得当,必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见吴起说得在理,他又一味的坚持,乐羊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好同意道:“好吧,那就依将军所言!”
两人达成了一致,吴起忙走到好友陈长风身边,对他说道:“贤弟你待会儿暂替为兄一职,统领魏武卒守在阗渊西门那里。只要咱们这边一发动进攻,你就率领着穿戴上秦军衣甲服饰的魏武卒从西门进去,切记,不要被秦军有所发觉。只要一进入了城门,你就留下一半的魏武卒在西门守卫,然后你就带领余下的魏武卒从那杀入城里,支援其他仍在攻城的魏卒,务必不留一个活口!”
陈长风不忍道:“吴大哥,非要杀戮一空么?”听到陈长风突然以兄弟相称,吴起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低头的好友,吴起忽然转过头去,淡淡地回道:“到了战场,如果你不够狠,你就活不长久!”
吴起说着又转过头来,瞪视着陈长风说道:“当初秦军又是怎样对待张丑?他们又是怎样对待魏降卒的?”
被吴起如此一说,陈长风也无法反驳,只能继续沉默着。虽然他不曾与张丑接触过,但从后来吴起说起他的一些事情,陈长风也知道,吴起对自己的这位挚交之死一直心有所愧,况且吴起有一句话也说得在理:“不够狠,你就活不长久!”
吴起双手搭在好友的肩上,轻声说道:“贤弟,到了战场,莫要仍存着什么妇人之仁!”
陈长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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