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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陈仪休还是命令车夫向吴府的方向驶去。几乎同一时间,一蓬头垢面的高大男子来到了吴府的大门前,用力敲了几下门扇后,年迈的老管家才颤巍巍地将大门打开了一线。
那人看到有人出来,忙附耳到老管家边轻声说道:“烦请老丈通报一声,就说故人有重大事情求见吴大人。”
老练通达的老管家见此人这幅模样,自然不敢擅自放行,应付了一声后又重新扎上了门板,然后才向吴起的书房走去。
那人没等多久,门内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一扇。那大汉虽是衣衫不整,可吴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初战场上自己放过一次的张丑。
吴起一闪身就来到了张丑面前,拉起他的双手,正欲客套一番。不料张丑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反客为主地将吴起拉进了府宅,谨慎地合上了门板。此时吴起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拉着张丑来到自己的书房,吩咐老管家守好后才转身面对着张丑。
张丑面色凝重地问道:“田忌是否来过府上?”
吴起没犹豫的点头称是。谁知张丑自言自语道:“那就错不了,吴兄,你听我说……”
于是张丑向出了自己一路来的经历。原来张丑逃回齐国后,就背着相国田和找上了相交多年的有人田忌,在自己的再三要求下,田忌将张丑回来的消息隐瞒了下来。也就在那时候,他也从田忌口中知晓了一个对付吴起的阴谋诡计,其中之一就需要田馨予在内。
张丑为人豪爽,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即使自己被吴起打败了也不觉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能说明自己技不如人罢了。在他看来,即使要击败吴起,那也应该在战场上各凭手段分出胜负,而不是背地里搞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手段。
当初田忌向张丑说出对付吴起的阴谋时,率直的张丑当场就将其臭骂了一顿,可也无济于事。再者人家背后有相国大人在背后撑腰,张丑也不敢那人家怎样,忿忿不平的张丑只得回家另想他法。
到了田忌来到田府的那天,张丑也悄悄地跟在了他的后面,深怕他做出对吴起妻子不利的事情。到了后来他们出发前往鲁国的时候,张丑也一路尾随而来。等到田忌散播消息,谣言四起的时候,张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来敲响了吴起的大门。
听罢张丑的解释,吴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田忌的这一招棋彻底地将吴起逼入了死角,打得吴起晕头转向。
看到吴起茫然无措的表情,张丑在一旁说道:“将军要么即刻入宫见驾解释清楚,要么做好准备,要不然只能束手就缚了!”
张丑的一席话犹如平地起了个惊雷,惊醒了不知所措的吴起,这一刻,吴起又回到了那个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大司马,无敌军神!
吴起站起身来向着张丑一抱拳道了声“多谢”后,就奔向了妻子所在的卧居。让她收拾好东西,然后自己快步来到大门,打算不顾一切地进宫解释清楚。
刚出到大门,就看到了相国大人车驾从王宫方向的那条大道驶来。车子的帘布早已掀起,相国大人正一脸阴沉地坐在车上。
吴起的心也不由得直往下沉,车上的陈仪休也看到了吴起,还没等车子停稳,陈仪休就一个箭步地窜到吴起旁边,拉着他直往回走。到了内门,陈仪休与其沉重地说道:“将军还是早作逃亡的准备……”
接着陈仪休又向吴起详述了自己在宫门外遇见石仁筱的场景,吴起也明白,以陈仪休老道的政治经验,既然他都叫吴起准备逃亡,那事情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吴起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为妻子考虑。
陈仪休思索了一会儿后又对着吴起说道:“晨昏时分我会让风儿在西门那儿巡逻,你尽快做好准备。放眼天下,唯有魏国能够让你一展才华!”说着又拍了拍吴起的肩头。吴起感激地看了一眼相国大人,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一切都已在不言中!
交代完之后,陈仪休就乘车离开了,吴起也回到了书房那里,将陈仪休告知的情况又转述了一遍给张丑,然后又对他说道:“将军的恩情,吴起没齿难忘,小弟已备好足够的盘缠供将军回国之用,望……”
吴起的话还没说完,张丑就暴吼道:“你以为我不远千里地来到这里与你通风报信,只是为了你那几个臭钱财吗?哼,你未免也把我张某看得忒小了!本以为吴起是个值得张某人折节下交的朋友,不想竟是这样的人!哼,走就走!”说完就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吴起也想不到张丑居然是这么个烈性的汉子,只得拉住他的手,一脸歉意地道:“愚某没有小看将军的意思,只是不忍把将军牵扯进来,连累了将军。将军这么看得起在下,如果再拒绝了将军,倒显得吴起不够朋友了!”
听到吴起如此一说,张丑立即转怒为喜地说道:“张某做事是不帮则已,一帮就要帮到底!”说完又紧紧的握住了吴起的手掌。
其实张丑的心里正偷着乐呢!别看张丑外表粗犷,可有时候也有细腻的地方,以他的阅历,哪能不明白吴起让自己离开的本意,只是他来鲁国之前就下定决心帮吴起到底,方才的怒气勃发有大半倒是装出来的,吴起在战场上也许是个无敌的统帅,但回归到了生活中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际此关头,哪还有时间去思索张丑的小阴谋。
要说吴起能够得到张丑不遗余力的帮助,也是因果使然。张丑本是一个恩怨分明的汉子,对于那次战场上吴起放过自己一马,一直心存感激。听到田忌迫害吴起的阴谋时,当即奋不顾身地尾随而来,想要相助一把。
解决了张丑的问题后,吴起又来到自己的卧居,妻子与晓娟已收拾好了行李,见到吴起过来,当即迎了上来。吴起也不多说,将墙上的那把长剑取了下来,别在腰间。看到吴起如此慎重的样子,就连平时喜爱唠话的晓娟也安静了下来,跟在田馨予后面。
出了卧居,老管家刘阮来报已准备好了车马,吴起从行李中拿出一大笔钱财塞到了老管家的怀里,说道:“老刘,您保重!希望我俩今后能有再见之日!”
老管家语带哽咽的说道:“主公也保重,莫要牵挂我这把老骨头!”
过了一阵,吴起招来等候在一旁的张丑,两人提着包裹朝大门而去。等到两女上了车后,负责驾车的张丑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吴起留恋地看了一眼新漆的吴府大门。只听“啪”的一声,受疼的马儿扬开了步伐,向西门奔去,崭新的大门也渐渐淡出了吴起的视线,消失在黑暗中……
经过热闹的主干道,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西门,为了不让路人认出自己,吴起故意戴上了一顶大毡帽,遮住了自己大部分脸孔。由于已是黑夜,曲阜城的各大城门除了东门外,其他处于关闭的状态。不过吴起并没有为此担心。
到了城垛前,守城的士卒出奇的没有上来阻拦,好似没有看到这辆马车一样,此时一位腰跨长剑的俊美军官走到吴起的旁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已安排好了,大哥,保重!”
吴起用力握住了那人的手,说道:“长风,大哥走了,你也保重!”说完一脚踢在了马臀上,受惊的马匹立即长嘶一声就越过了业已洞开的大门。
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陈长风也结束了一天的巡逻,移步向府邸行去。就在他前脚刚走,一位名为余拔祥的士卒来到伍长面前,捂着肚子,一脸难受地嚷道:“大人,小的身体不适,您看能否通融一次……”
那伍长掩着口鼻,一脸不殃地道:“去去,就你新来的毛病最多,快去快回!”这人得了口令,慌不迭地走开了。只是他奔跑的样子哪有丝毫肚子不舒服的样子!余拔祥来到光线找不到的地方,趁人不注意向石仁筱的府宅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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