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暗香幽舞 > 第九章

?虽然仅一面之缘的王爷没有给我太多关切,但他的爱得博大不得不使我在次时悲怯。于是,就连悲伤引发的仇恨也虚无缥缈,漫无边迹。连仇恨的资格也被无情地夺走,我露出胆怯。阴沉的心。

  “你的王爷不想看见你的悲伤,坚强点,苦命的孩子。”我看得出,他没劝动我,反而使自己噙了眼泪。

  鼓起勇气,蹲下,缓缓地将眼光转移,集中到王爷身上。猛地惊骇,他的面容展示的表情多了更多的笑容和从容。难道他预料到了什么?

  我好奇地放大瞳孔,强忍着看那淌血的身躯。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挡在胸前,另一只手自然地坦开。我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巧和,就甩开一切杂绪。我轻轻拿开他那尚温的手掌,居然滑落一颗七彩水晶。

  法师走过来,取得我手中的水晶。他说,这是非常珍贵的记忆水晶。可以用来贮存大量的意境,但超过一天就会自动刷新。用新的容量来贮存新的意境。

  我用法力浮起水晶,紧闭双眼,便看见父亲的飒爽英姿,神采奕奕地骑着纯白的坐骑……

  然后便是我的形象,灿烂而轻灵。接着,是王爷与神王战斗的场境……

  可最后还有一意境无法打开。我反复尝试,还是没有打开。

  我递给法师,问到:“这是不是不断地记录着王爷的所思所见啊?”

  “哦,它一旦与主人相通,意境便连为一体,不断地真切地记录与遗忘。”

  “外公,你看见了什么?”我诘问,“您一定可以解释王爷死前的意境,一定可以解释他的笑。还有,那幻影之人。”

  “外公?哦……第一次听见却是如此耳熟。我……也没看见什么,仅一片空白。”

  “什么?空白?”我惊愕。好不容易的机会又付诸东流。

  法师又递回那水晶,“好好保存着!这是你王爷唯一的遗物了。”

  一人匆匆驶来,让我们敢快离开,人王已掌控大军,紧逼都城。

  我无法再轻易相信一个人,“你是谁?我凭……”

  “镇边侯。”

  “镇边侯?那我更不能相信了,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

  “这是误会。没时间了,人王杀红了眼,他急于攻占神界,都几乎疯了。他不会放过都城里任何人的。他现在是个没人管的疯子。”

  法师猛地想起了什么,拉住我便急速奔走。

  时间似乎的确很紧,我便碱默只顾奔走。

  其余的人纷纷在神界官员带领下只奔幽瑟墙。

  不久,便抵达了有着亲切面貌的“饮食轩”。

  法师紧急窜入其中,我则在外静候。轻轻的风拂动飘逸的铃与带,饱含关爱的微笑。我感觉有一种东西在跃动……

  兀的法师带了三人从高处破窗飞下,之后又急匆匆地返回。空旷山谷般的沉默,留在五人间。只顾的奔走,隐约间瞧得三人的脸,不能端详。中间一个女的,旁边两个男的。对于陌生人,我们常常这样标志。他们均套着黑袍,因而袍内的素白衣衬托得更加明亮刺目。

  个个惊人的速度使我不敢有丝毫松懈,我不想连奔走也须别人的帮助。只好认真地加速冲向前方。

  忘记了时间的消逝,不知不觉中突然已身处幽瑟墙前。

  直到停止奔走才想起王爷的尸体还待在神殿外,便告诉法师我要回去。

  法师制止我,“一切随着去吧!即使你带回尸体又在何处厚葬,这迟早要被毁灭。谁知你另一个王爷会怎样发泄心中久积的抑郁和怨恨呢?谁又知失去魔王管制的人王的野心会怎样膨胀?”

  就把两王的弃尸当做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壮士最高的荣耀。开拓疆土的祖先们就是为了追求这样的荣耀,怀着坚定的信念完成了惊天动地的使命。安息吧!深沉的尸体离得黑色的饱含血液的土地更近了,谛听这浑厚的浊响,缓缓地融入了历史的尘埃与星光间。

  还有许多yu望,对于那个都城,神界。顺其自然地去吧,遏止yu望的洪流,用这墙,这堵有些颓废的墙。

  我与法师以及那三人走进了墙的中心,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进入了一个偌大的瑰丽华殿,竟容下了都城的士兵和我们。这似乎是一个临界于最大和最小的殿堂,一个无法丈量的殿堂。

  仅正对我们的墙壁有实物的感觉,其余四周全是浮动若雾,缥缈虚无的景象,可望而不可即。那扇墙壁前仅一花朵丛生,争艳斗芳的的炫丽花床,没有人。也许,只是我没看见。

  果然,柔美的发丝从无色中流淌出,一双明眸似一汪秋水映射迷蒙和凄婉,整个殷红绵缎裹着的身躯浮在布满花朵的床上,恰如烛焰般在无风中摇曳,忽上忽下地摆弄着,透出道道凄凄寒光。

  没有暮血残阳,没有清风寒霜,没有瑟瑟落黄,没有……却偏偏让我感觉到无与绝比的凄美,是曾经,还是预兆?若无经历或目睹,绝不可能凸现如此摄魂动魄的色质。

  众下里浮华喧嚣,吵闹着庸俗生命的延续的出口。殊不知,如此境界中应是宁谧,详和,沉默的天堂。世上罕有地反省,回忆,思念佳地。

  只见扼云笑着看着紫汐,用手抚慰着对以前种种行为后悔而落泪的无知的妹妹,亲切,温馨。

  我如释重袱地眨了一下眼。发现烈焰与依林并排依偎,双手紧靠却没有相握。也许距离产生美。那也许是和协的姿态,不需要画蛇添足地增加什么。我用手指背拂过眉额,逸闲地望向心中向往的远方。

  突然,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送到心中向往的那个远方。

  仿佛心中时刻思念的那个精灵的缩影立即弥漫于整个心田,又毫无阻碍地走出,在眼前变为彩色,立体,变成血肉之躯,一切变得可以感受,即使是呼吸。

  可一眼之缘不得不使我扼制激奋的洪流,压制,限阈,使其成为潺潺的幽深溪流。因而我没有牵住她的手,甚至不敢上前讲话。只是默默地注视,心中一次又一次地鼓励或决心都被打成碎沫,散开。

  “我……你……”我不知是否会引她发笑,如此颤抖,滑稽的话语。

  又仿佛看见她真的焉然一笑。笑容很模糊,但我能感觉……

  幻觉的确美丽,美丽竟骗过一切,尤其那些多情,爱着真善美的人。

  当几群有些狼狈的卫士用夹杂着籍聊的语气粗俗地对那女子喊叫。这骗人的幻觉铿然一声碎成一片一点。我不知是该感谢,还是……

  那是虚假的美丽,就当作我奋然前行的目标,我会一直寻觅,直至获得真实。只觉得内心更加充实。

  “轰,轰”两声墙塌的声音响彻正个空间。

  接连着一群人伴着颓然的声音也“塌”了,成了一堆。然后,这华殿无限度地缩小和放大着,过滤掉了许许多多的士兵。不知是真的毁灭,还是被移送到天堂或炼狱。也都图个清静,我有些儿喜庆。

  虽然我总是尊重每个生命,为每个生命感到惊奇和爱羡。但仅当人在成长中逐渐丢弃原有的佳质,而被污秽浸染,我才会唾弃,讨厌,甚至将其终结。因而我更爱那些动物和树木,无论怎样,你只要用真诚的心去对待,一切关系皆会友好,而不会形成那独特的拒之千里的墙。

  我又担心眼前美人的诡异,冷酷的杀伤力。于是,使出浑身能量撑住这个空间。事实却出乎意料。我拥有的两王深厚的能量内力也对此无能为力,仅有能量逸失的微痛,便收会了。

  只好眼睁睁地呆立,看着晃过的似有似无的边缘,滤着随从的士兵。

  突然,那幽瑟情妃身下的奇异花枝,显露出寒光闪烁的毒刺。又如同蜿蜒前行的细线蛇,一条条地辐射状伸展。枝杈间的硕花红艳似血,仿佛那欲滴的绚烂红就是凭借血液的浸渍才如此得天独厚地凄美。

  我对这些小技俩不屑一顾。默默注视这些猖狂的花枝,看它们蔓延出怎样的世界。

  该亡的销声匿迹了,没有走的沉醉了。没有风,仿佛是光芒驮着影子与灵魂奔飞理想天堂。只不过我清醒了,因为她已经藏在了我心中。

  花枝肆无忌惮地覆盖了整个地面,铺成了浓绿而缤纷的地毯。然而灰黑的曲枝不断沿着竖立的东西攀长。当然,竖立的东西在次处也只有所谓的人了。

  我渐渐觉得处于死亡的边缘居然暗藏一种辉煌壮观。我甚至高兴,因为我从未畏惧。众人的沉醉所透出的欢愉却开始使我叹息。沉醉不是消沉。这样的欢愉就该沉醉吗?虚幻的一切难道胜过现实,现实难道不被虚幻中人看作真正的虚幻吗?这是令人难过的情景。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言语,是否还能用现实优美的音调唤醒被迷惑的亲爱的人。

  尝试就总会有一半成功的快乐和一半失败的凄惨。

  其实我也开始颤抖,虽然没有显于形表,不可能有人看出我的两颗心中血液疯狂的涌动。并不是畏惧的产生而是情感的共振,爱的召唤。为了他们,这些可爱的人。真正无所畏惧的人是无情的,而我是最大的优点却是多情。

  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去做那成败参半的煞风景的事。破坏这幻境需要的不仅是能量,还需些什么,我却不知。也就仅能凭靠运气的青睐了。

  我面向幽瑟情妃,运用强力瞬间转移。厚厚的枝条被劈开一条路,继而又疯狂地蔓延,恢复了一切。完美的躯体躺在面前,我不知怎么下手,傻傻地站在那里。我缓缓地伸出右手,欲拍醒她。

  瞬间,我的双脚被死死定住,一团树根状的东西直击我的腹部。虽然我防护着肉体,但上身因无法抵御团状物的冲击力而失去了平衡。我清楚倒下去的后果,永不再起来。于是发起全身力量将周围的灰褐树枝狠狠地冻结。背后不断变厚的冰块托起倒下的我。双手强力焰刀斩断来束缚我的枝蔓,立即飞身腾起,右手变幻成竹根状长枪,全力扔出。长枪周身被火环绕,飞奔她的心脏。只见她双袖一拂,殷红的锦缎裹着躯体,逝离了那长枪的攻击。我需用火除去这讨厌的树枝,于是就不停地向她扔出长枪。她大概只会逃避,而不会想到她心爱的树枝已将变为火海。我是该暗笑,还是担忧那要救之人。

  幽瑟情妃很快识破了我的阴谋,她阴森的脸庞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地上未着火的树枝藤蔓更加疯狂地向火焰逼近,接着将其覆盖。火中的花朵被炙烤,发出微弱的声响;花柄膨大的地方烧裂瞬间喷出大量汁液,熄灭着周围的火焰。然而,这些微弱的声响汇成洪流,也就是战场上厮杀的喧嚣。

  我发现幽瑟情妃捂住双耳,似乎难以忍受这响声。渐渐明白,这样幽静的地方怎能养出热爱声响的人呢。于是我弯曲手指地上的鲜花全被震炸。血红的花瓣纷扬,血红色在空中飞扬,飞扬。十指甩向那花床,指间的丝线牢牢系在枝干上。我双手交错着,那根根丝线织成了密密码码的丝网。纷飞的花瓣在银丝上舞动。它们欢快的舞步踏出悠扬轻松的旋律。渐渐加大力度,音调和声响不断增强,响彻整个空间。

  果然,幽瑟情妃紧捂双耳,在空中乱窜。一团殷红的锦缎在空中难受地冲来冲去,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我又施展着那无与伦比的速度,狠狠地冲向那团云锦。

  “不要伤她,雪云!”法师突然醒来,冲着我说。

  我抓住那衣裳便拖向地面。可拖下的仅是血红的锦缎,那躯体本已消逝在火焰熄灭所产生的烟雾中。接着,成股成股的浓烟迷失了一切。我看不见谁,前进后退上升也都碰不着边。我讨厌这迷茫,讨厌无奈的状况。于是,全力提速冲向前方。一切变得通畅。发丝在身后飞翔。

  突然,一只飞鸟撞在我的前额。我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而睁开双眼的时候,我的心倾刻变得激荡翻腾。这飞鸟是希望是曙光,还是顿生的灵光,使我整个灵魂充满脱胎换骨奇妙的欢畅。

  我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妩媚动人。全身在阳光的爱抚下显得力量倍增,精神焕发。周围的树林滴着晶莹的露珠,田野清新,显得生意盎然。这可爱的田野上依稀的雾气在我周围蒸腾,伴和着阳光轻快的节奏蹁跹起舞。我不禁有奔跑的冲动,我想大喊大叫,像个疯子似的对着自然呼叫,哈,我实在兴奋不已。我以最快的速度在田埂上狂奔,肢体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展,水汽氤氲的风涤荡着我的大脑与心灵。

  无意识间已到达一破烂建筑前。四周阴森的树木掩盖了这目形的屋顶。我感到新奇,就走了进去。看见的只是破损的窗棂,斑驳陆离的墙壁。我没有被衰败中透露的颓废侵袭。走近那古老的墙壁,左手手被轻轻滑过壁上膨松的尘土。

  一串红色的东西爬上我的身体,全身素白的长衫被殷红取代。我有些惊慌,撕扯着领口。可领口产生的怪力,勒住我的手与脖子,使我艰于呼吸。惊慌过后得到暂时地平静,红衣也轻缓了。干脆不管那些,长长吁了一口气。手从领口处拿出,红衣也带给了我奇异的舒适。既然是这样,也懒得再理。就让快乐的时间延长到底。

  我离开了那里,边走边思考着。这里有田原,自然会有村庄。我一直相信路的尽头一定会有人。果然,我很快便看见村庄的模样。我加快脚步,走进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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