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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如泉水喷涌,饱含着激动和喜悦,然而朦胧中看到的却是另一张男子的面孔。她的心猛的沉入谷底,再也无法泛起一丝涟漪。
赫哲渔温柔的说道:“别哭了,有我在呢,我会照顾好你的!”
“放开我!”她哀求着,拒绝他的帮助或者说是怜悯。可是他把她抱的更紧了,无视她的抗争。
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体好暖和,足以融化她衣服上的寒气,并且带给她片刻的安宁。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有人为她遮风挡雨,抵御风寒,她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了。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余光中看到了旁边那两个人惊愕的表情。罢了,现在她还能怎样呢,早些离开这里为好,其他以后再说。
她平静下来,把头贴近他的胸口寻找暂时的慰藉。
连锦年见赫哲渔从黑漆漆的耳房中冲出来本就感到诧异,随后看到对方抱起了薛岩立时领悟过来,怒气冲冲的说道:“赫哲渔!原来是你干的好事!”终于明白这个傻丫头怎么会现身此地了,不是赫哲渔拐带的还会有谁。
赫哲渔轻蔑的笑了笑。
连锦年再次喝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竟然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就擅自闯入,而且还带着萦萦郡主,三更半夜的深入后宅你到底想谋划什么?”
“谋划?”赫哲渔纵声笑道:“堂堂一个郡王爷迎娶他的新夫人居然要偷偷摸摸的在暗地里进行,这样的谋划我可赶不上你。以前我总听我父王和那些叔叔伯伯说你作战如何如何英勇,智谋如何如何高超,个个都对你赞不绝口,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老实说,作为一个男人你真让我感到羞耻!”说罢冷笑一声,又转向韦夫人说道:“夫人,我本无意冒犯于你,但是有些话我却不吐不快。”
“什么话请说。”韦夫人已从刚才的惊讶中平静下来,似有期待。在她看来今天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赫哲渔正色说道:“我与郡主自幼许了婚事,你是她的姨妈,也就是我的姨妈。我敬重你,也希望你能善待她,不要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失了亲情断了血缘。”
韦夫人“噗嗤”一声笑了,赞赏道:“说的好,男人就要有些担当才能让女人喜欢,我想将来萦萦跟着你过去我那姐姐姐夫也能放心了。其实刚才是场误会,我跟萦萦逗着玩呢,平时没少吵过嘴,不过都当不得真,不信你问萦萦就是了。今天也确实晚了,诸多不便。这样吧,我让郡王爷先派人送你们回去,回头我们再慢慢叙话好不好。唉,我说这天可真是冷的邪乎。”她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连锦年立刻高声叫道:“苏儿,夫人觉得冷了,还不快些把我的披风拿来!就在屏风后边挂着,快!”
有个小丫鬟风风火火的从屋里跑了出来,手上捧着一件白色的披风,上面的金边刺绣正泛着灿灿的光泽。
薛岩看得仔细,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再熟悉不过了,这种披风他有好几件,现在却要护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尤其从他口中喊出的那一声“夫人”更让她无法承受。
“我们走吧。”她蜷缩在赫哲渔的怀里嘀咕一声。
赫哲渔低头一笑道:“好,咱们走。”
连锦年没再阻拦,传了几个小厮在前面引路并嘱咐全程护送,自己则和韦夫人站在庭院里看着他们离去。
至此,她没再看他一眼,只是闭了眼睛微微喘息着。她知道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了,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外面的风好不强劲,吹的她身上一阵冷似一阵瑟瑟发抖,脑子也愈加清醒了。高高的门楣之上那“显郡王府”四个大字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似乎还带着一丝嘲弄。从今以后她与他再无瓜葛了,出了这个门就是永诀。锦年?连叔叔?姨父?一个个称呼都让她觉得可笑,难以适从。从明天起她应该重新学习融入环境了对吗?
那几个小厮赶着车子过来了,她瞧着碍眼,对赫哲渔说道:“去把他们打发走,我再不想见了!”
赫哲渔哪能猜不透她心中所想,自己本也不愿有人打扰,于是让他们自去。几个人磨蹭着不肯,引得赫哲渔发怒道:“小爷没长腿吗,还要你们护送?快走快走,若再牢骚小心爷的拳头!”他作势怒目圆睁一脸恐吓,果然唬的那些人飞快的躲进了宅子,估计是跟主子汇报去了。
由此好一阵大笑,想到正事要紧,他抱着她小跑到后巷去寻原先的轿子,真正好,那四个轿夫都挤在角落里取暖,边抽着烟袋边唠嗑呢,见他出现了立刻迎了上来。
好歹有了避风的地方,他把她小心的放在座位上,搓搓手说道:“忍着些,一会我们就到家了。”然后催促轿夫道:“快些赶路,郡主若是病倒了我拿你们问罪!”
她感激的笑了笑,随即感觉到眼泪又开始闪烁,急忙侧过脸用袖子擦去道:“今天真谢谢你了。”
“不,是我要谢谢你,你知道吗?刚才你居然和我一起出来了,我以为你不肯跟着我的。”
她苦笑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哀。她还能拒绝吗?若不是赫哲渔,恐怕今晚她会受更多的屈辱吧。
忽然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杂乱而沉重,伴着马鸣嘶嘶呼喝阵阵,似有紧急的事情发生。
薛岩惊的坐直了身子,想往外看又不敢掀开帘子,双手忍不住抖动起来——是怕失望吧。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来了!是他派人来追她了或者亲自来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过往不可能说散就散,他们的缘分不会浅薄如此,其间肯定有缘故的。现在他要来说明一切是不是?她该生气不理给他点颜色看看,还是立刻原谅他跟他重归于好?
纠缠不过心里的迫切,她探出头往后面看去,那里黑漆漆的一片,暗夜深沉的让人无法捉摸。唉,哪里有什么人追来,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她再次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感到可笑,事成定局,难道还能变了天么?
“请问轿中是哪位官家?可否行个方便?”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路前方,听起来不太友善。
“小王子,有人拦了我们的去路!”轿夫被迫停了下来。
“谁?”
“好像是……好像是……”轿夫嗫嚅着到底没说周全。
赫哲渔挑开了一道缝隙,看到前面亮堂堂的一片,略一打量人数不少,忙垂下帘子对她说道:“你先休息会吧,我去去就来。”还未等她回应便匆忙的出去了。
原本空旷的街面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举着火把的士兵,为首的两人骑着彪悍的骏马,正是柏王爷父子,牵马的则是柏威柏雷两兄弟。
此刻的柏王爷脸色黑青,怒意正浓。并肩的柏荣也是一副严峻的模样,跟身上的大红锦袍很不相称。
一见赫哲渔现身,柏威直接指了对柏王爷说道:“王爷,就是他!”
柏王爷“唔”了一声,眼睛一横,身旁的柏荣便喝道:“赫哲渔,你在搞什么鬼?深更半夜的调开了护卫队不说,还接走了我的妹妹萦萦,究竟是何道理?难道我们柏王府的门槛太低你全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不不不,世子你误会了,我正有话要说呢。”赫哲渔把双手交叉在胸口表示歉意,随即靠了上去。柏威和柏雷同时挺身而出护住主人,谁料赫哲渔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并无冒犯之意,搞的两兄弟有些茫然。
礼毕,赫哲渔再次开口说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柏王爷迟疑着,一时没能领会。
“王爷可是为郡主而来?”他提醒了一句。
“嗯!”柏王爷从鼻腔里闷闷的哼出一声,接着转头对柏荣说道:“都给我候着吧!”说罢跳下马来随着赫哲渔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巷子口,与那些士兵隔的有些距离。
赫哲渔立刻在柏王爷耳边嘀嘀咕咕了一番,说的他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脸色也缓和过来,最后竟叹息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停顿片刻又问道:“萦萦她……她……还好吗?”
“情绪还不太稳,我想要有一段时间恢复了。”
“唉,这事办的!”柏王爷一掌击在了墙壁上,想了想又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萦萦从小就跟着她哥哥与显郡王亲近,你也知道他膝下无子后院冷清,从来就把我的儿女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谁知萦萦到这个年龄竟动了心思失了礼数,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疏于管教了。事已至此你多担待些别往心里去,过一过就会好的,毕竟还是个孩子嘛,我想应该能扭转的过来。”
“王爷放心,我也不是个气量狭窄的人。相信郡主只是一时冲动,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只要王爷您……”
“我明白,我明白。”柏王爷忙不迭的说道。
这边厢干等着的柏荣见他们两个说的热乎,不免有些焦急的喊道:“父王,要我帮忙吗?”
“不用,只是父王酒意渐浓再无力骑马了,正跟小王子商量着换坐他的轿子回去呢。”
“好!父王身体要紧,那就请小王子上马吧。”柏荣心照不宣,料定此时薛岩必在轿里,只是碍于兵士在场不便明说罢了。不过一大群人兴师动众的出来寻找萦萦郡主,谁的心里不明白点事情呢。
赫哲渔正待转身去取马匹,却被柏王爷扣住了手腕说道:“慢着,先把龙纹符交还给我,你拿着终究不妥。”
“龙纹符?”赫哲渔瞪大眼睛道:“什么龙纹符?我见都没见过呀。”
柏王爷嘿嘿冷笑道:“别跟我装糊涂了,若没有龙纹符你怎能调动我柏王府的护卫队,快些交出来吧,这不是随意玩笑的。”
“真没见过!王爷,我虽然年轻也知礼仪,蒙您不弃留我在王府居住多日并且一日三餐从无怠慢。我赫哲渔再怎么不知轻重也不至于动用您的兵符发号施令啊。这中间一定出了岔子,还望王爷您明察!”说罢深深的一个鞠躬。
“真没见过?”柏王爷懵了,看他说的有板有眼不像使诈,凝神思索了一会说道:“好吧,咱们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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