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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位居中国的最北端,素有“中国的北极村”之称。在这里可以看到一种神奇的天文景观——北极光。所以,漠河镇又被称为“不夜城”。这是中国唯一能欣赏那光耀天地、奇异瑰丽的“北极光”的地方。冬季的“北极村”一派茫茫雪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飞驰的马拉雪橇,别具情趣,令旅游者无不流连忘返。
漠河有三奇:“神奇的北极光”、“漠河之四不烧”、“罕见的六月雪”。其中漠河四不烧指1987年5月6日,世界罕见的森林大火无情地烧毁了漠河县城,满目焦土,残垣断壁,惨不忍睹,一片凄凉。唯独松苑,清真寺,茅厕,坟地四处不烧,令人称奇。
今夜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再次袭来,住在坟地附近的老农马哈坐在火堆旁,喝着烧酒,吃着烤肉,却依然止不住的颤抖。都说清风如姑娘抚摸寒风似冰刀割肉,马哈满脸沟壑纵深,显然这辈子还是与那如冰刀的寒风打交道多点。熟悉了,本该不怕了,哪知今晚的这位转了性子,变刀为锤,一下接一下,震得整间木屋嗡嗡作响,仿佛随时会拔地而起,马哈心里害怕,活了也有些年头的他虽然觉得活着没啥子劲,不过是一天重复一天,这辈子别指望翻起啥大浪来,但活着就是活着,总比死强多了。他很害怕,于是拼命的喝酒,心里安慰自己,不能死在娘们的肚皮上,死在销魂酒上,倒也还凑合。
这时他听到家里豺狼的叫声,当然不是真的狼,不过自己雪地里刨出来的一只小幼崽,开始以为是狼,便一直狼叫着,长大后比狼小多了,查下资料发现原来是豺,只是不知这生活在四川自然保护区的它怎么会来到这。马哈也不管它是豺是狼,只是当做狗一样养,让他略感无趣的事,这只豺从不向自己摇尾巴,惹得老马哈常常忍不住指着它鼻尖骂道:“妈的,怎么就养你这个白眼狼”,或许是狼叫习惯了,所以他一直就豺狼豺狼的这么叫着它。老马哈整日成年的一人游荡在漠河四处,偶尔接待些游客外,便在这大自然自给自足。以前养过狗,不过经常自己都吃不饱的马哈,又能拿啥喂狗,最后不得不送人了。豺狼就不一样,除了小时候自己喂过一段时间,以后基本上就是它自己觅食。虽然他俩一直在一块,但关系却并不怎么好。马哈有次生病,浑身无力的找不到食物,豺狼叼了只大兔站在不远处。他以为是送给自己吃了,不由得温柔叫唤着豺狼的名字,但豺狼就是豺狼,并不是狗,只是站在他二十米远处独自享用自己的美餐。要活,靠自己,也许它是这么想的。
马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次困难的,反正从此与豺狼形同陌路,只是不知道这豺狼到底哪根筋错乱了,一直跟着他,赶都赶不走,当然也舍不得杀,毕竟自己养大的。
前几天,有个汉子找到他,给他一万块要他在这里等三天。马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倒不是想,也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一见到那汉子,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马哈还真就有那么点怕了,常年与自然打交道的生物本能让他躲过很多次威胁,明显这次是最危险的。豺狼更是照着自己的本能直接消失在他们眼中,惹得老马哈心里又开始咒骂“狗日的,白眼狼”
喝过酒,老马哈晕里糊涂的开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万块钱啊,够日那洗发店老板娘多少次了。他想好了,先在那些娘们的肚皮上花完八千块钱,然后花两千块买个好点的棺材,再找个风水好地把自己给埋了,之所以要棺材,当然是为了不便宜那狗娘养的的豺狼。
只是此时豺狼的惨叫让他心里一揪,酒醒了六分,匆匆忙忙的拿起自己制作的土枪跑出去,风雪交加,让本来就老眼昏花的他看不见五米之外的地方,好在耳朵还够用,辨得豺狼叫声方向,使劲朝那看去。只是虽然雪映得天地一片白,但风太大雪太密,由不得人看得真切,瞧了有那么一会,终是见着一个影,两脚着地,端得是一人而已,此时出现在这,却显得比那些威猛野兽来得还危险。
老马哈颤颤巍巍的端着土枪,也不知天气太冷否,大喊道:“来者何人?”
“路人”
老马哈都不知道自己耳朵啥时这么好使了,隔得那么远,在风雪呼啸中,都能将这话听得如此真切。那人影还没走近,老马哈便已开始抬头,接着揉了揉眼睛,道:“老板,是你么?”
来者近了,朝只齐肩的老马哈笑道:“我想他给我留了点酒吧”
被来人气势压得直不起腰来的马哈显得更加矮小,加上天气也真是够冷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颤颤巍巍的点头示意,再瞧见一旁的豺狼,隐约传来些血气,好在能走,只是尾巴紧紧的夹在胯下,显得害怕极了。
来人进门便喧宾夺主,拿起酒坛猛灌,喝完大笑一声“痛快”,破木屋再次震了一震,然后摸了摸脑袋,原来是个光头。老马哈隔得远远的,双手将豺狼搂在怀里,不停的用手掌揉着它的左后腿,过了会儿,战战兢兢的从来者那讨了一碗酒,然后掰开豺狼的嘴,全部灌进去。豺狼因为伤病缘故,力气小了七八分,再加上知道马哈不会对它不利,所以尽管挣扎,却始终没有去反咬一口。
来者坐火堆旁,浑身雪花融化,先是湿了衣服,接着化雾飞腾,若不是中间之人太过凶恶,指不定真有一番神仙美妙之态。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来人褪了全部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没有想象中的虬结肌肉,这也许替他的威猛形象减过几分,但胸口却画有一整头老虎,而不是仅仅老虎头。老虎眯着吊睛,嘴上咧,微露锋芒,只是当来者将双臂举起,才发现原来猛虎右前爪早已高高扬起,爪至颈间,时刻都可给人致命一击,好一个狮子搏兔之势。
很多人将纹身当做男人的标志,所以熊虎蛇豹特别是龙早已被人用烂,因此如果仅有纹身,那也是不过如此,好比人穿了见不错的衣服而已。有了面子,就得有里子,天大的面子,就得靠天大的里子撑着。男人的面子靠纹身,里子就得靠伤疤。
两个不是很大的枪伤,正点在老虎纹身的双眼上,胸口还有一道细痕,好像要斩了那老虎头,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伤疤,有爪抓的、有枪打的、有勾子勾的、有剑刺的、、、此人身上仿佛已成了一个武器另类展,所有的所有将整只老虎弄的残缺不堪,其中最厉害一处,乃左肋一道不似剑伤也不似刀伤的伤痕,恰恰将老虎那飞扬的右爪斩掉。
此虎已不复兽王之态,所以人称病虎。
病虎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肚子里火辣火辣,由内至外,浑身热气显得更加浓郁,不仔细看,都瞧不见那病虎那光头模样了。
“一只豺竟能在这生存,倒是少见”病虎自言道。
马哈不敢不接话,回答道:“小时只是当条狗养,大了就没管过,都是各自过的”
病虎没急着说话,待吃完最后一口肉后,才喃喃道“但你还是救了它”
“毕竟自个养大的,舍不得”马哈回应道。
“有酒没肉了,不爽”病虎突然道。
马哈不敢回话,甚至连呼吸都憋着,只是把怀里的豺狼紧了紧。
“豺狼凶狠残暴贪食,喜群居,一大群聚在一起,连老虎都能杀死,别以为你对它好,它便会对你好,不如给洒家打打牙祭”病虎平淡道。
马哈的手有些发抖了,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将豺狼头紧紧箍在腋下,然后右手压住豺狼腹部,左手猛地一拉,咔嚓一声,却是骨头归位声。豺狼吃痛,野兽本性更甚,什么都顾不得的朝马哈腰间咬去,好在衣服穿的够厚,不然腰间非得被撕去一块肉不可。豺狼死死咬在马哈腰间,无论马哈怎么用力,就是死咬着不放,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马哈无奈只得脱了外套,豺狼咬着衣服站在两米远处死死的盯着他,同时不忘向右后方的病虎瞟去。
病虎对这些无动于衷,只是端着大碗,三口干尽,再斟满,如此反复,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人一豺。
豺狼不知道自己的腿已好,依然只是三腿立地,左后腿卷缩于空中,如果不早些让它知道腿好了,它可能会一辈子这样瘸下去,这是老马哈自己在大自然里总结出来的经验。他张开双手,将豺狼逼到墙角,豺狼吐掉嘴里的衣服,咧起嘴露出锋利的犬牙,对着他大吼。马哈只是捡起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到火堆边,慢慢喝起酒来。
豺狼以为自己废了一腿,外面暴风雪的只能死路一条,在坚持十多分钟的对峙之后,终于忍不住的慢慢躺到地上,因为天气阴冷的缘故,不知不觉的像火堆靠近,同时也是在像老马哈靠近。
老马哈酒喝得很猛,不过神志却清醒得很,时刻留意着旁边的豺狼。
这时病虎突然道:“跟你打个赌,也算是给你的狗留个一线生机,佛曰;凡事不能做的太绝,洒家信佛”
老马哈再灌一口酒,下了决心道:“怎么赌?”
“你去拉它那条缩着的腿,它若不咬你,洒家今晚便戒肉,这不也正是你想做的吗?”
确实如此,兽医给动物治疗这种心理残废的病,大多就是来个突然袭击,让动物知道自己其实没病,只不过都是在有防护的情况下做的,因为即便是听话的狗,在这种情况下都可能咬主人,至于这豺,那是想都不用想了,必咬。
老马哈依然点了点头,也是不得不点头。也就在这一刻,他拉住豺狼的左后脚,豺狼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然后一口咬在马哈的手臂上,即便有衣袖遮挡,但又哪能厚得过野兽的皮毛,豺狼尖锐的犬牙一下子就透过衣服穿入肉中,有血,豺狼更加兴奋,咬的更加用力。
马哈并没有想着去甩开豺狼,反而一把抱住它,然后几个大跨步跑到门口,身处风雪中。他用力将豺狼甩向空中,豺狼不得不松开口,然后它四肢同时落地,它也没想那么多,只觉现在这里很危险,立马夹着尾巴,逃向风雪深处。马哈借着屋里火堆传来的光亮,看到豺狼矫健的背影,不由得笑了。
马哈重新坐回火堆旁,撕了一丝衣襟,然后紧紧的缠在满是鲜血的手臂上,先喝上一大口烈酒,再将剩下的倒在伤口处,再解下衣襟包住伤口。伤口刚包好,便被自称洒家的病虎抓住,力气使得很大,不一会,包扎处再次被血染成红色。病虎不开口,他也不敢吱声,只能这么忍着,或许还能偷得一命。
“洒家公平得很,一命换一命,谁都不亏,你说呢?”病虎问道。
不认,便是说他有错,那是找死;认,便是说他有理,那是认死,看似二选一,其实就是条绝路,所以他选择沉默。
“觉得自己亏么?为了一头恩将仇报的野狗”在病虎眼里,豺狼只是盘菜而已,所以是不是狗无所谓了,只是叫狗顺口些,那便叫狗罗。
老马哈苦笑一声,道:“一头畜生而已,难道还想从它身上得到什么?只是自己想对它好,那么便对它好点,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是自己想如此这般,所以也就说不上恩将仇报,因为至始至终都没有恩,又哪来的仇”
病虎摸了摸脑袋,自言道:“说的有些在理,没想到洒家还做了回畜生,不过洒家公平,刚才给过那豺狼一丝生机,没理由不给你一丝生机”
病虎用剩下的衣襟将老马哈的四肢都绑住,脸上却是一脸顿悟的表情,接着将马哈扔到屋外风雪中,道:“明早八点你不死,洒家就送你生机”说完他关上门,再将火堆扑灭,盘腿坐于与外面一样温度的的漏风木屋内,并且不着寸缕,这便是他追求的公平,对别人公平,当然对自己也得公平。
不到八点,病虎便醒来,推开木门,入目苍茫一片白色,并没有见着被缚住四肢的马哈。风依旧很大,雪花整片整片的下,饶是身体素质过人的病虎也由不得打了个冷战。他摸了摸敞亮的光头,有些好奇的踢了踢马哈原先所在位置的白雪,才踢一脚便感觉有些不对,下面露出了动物的毛发,再往下挖,发现那只本以为逃走的豺狼竟然在这,然后发现马哈正好在豺狼身下。
豺狼察觉到动静,见到这生死大敌人,咧嘴狂叫,只可惜冰雪太甚,嘴里出来的只是呜咽之声,好不凄惨。
自称洒家,并自以为入了佛门的病虎,深知诸漏皆苦,所以自以为自己早已摆脱人间情绪,只是到了此时,都不由得有些动容。他没有理会豺狼的呲牙威胁,只是一个转手夺过认为的野狗的一阵猛咬,抓起它颈部的皮毛直接拎起来,然后托住早已昏迷的马哈的脚,一齐进了木屋。他点燃火堆,再将几碗烈酒分别倒入冻僵的马哈与豺狼口中,便不在理会。生死天定,他只能做到这一步。
穿好衣服,病虎重新推开木门,因为天色有些放晴,光线强了些,看到的自然远了些,远处有座高山隐约可见。即便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叫做超人也无妨,但在齐腰雪地里行走,甚至有些地没过人头,病虎走的也很吃力,蹒跚而行不过一小时,就累的满身是汗,刚穿上的衣服又被他脱下。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最伟大的人都只能匍匐前进,这一刻看似天不怕地不服的病虎也心生敬畏。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却没有发现上山之路,除了一条还隐约可见的痕迹,病虎知道这是谁留下的,顺其而行,一路爬去,除了白皑皑的雪,便是偶尔冒出的石碑。这里便是坟地,有坟,岂能无碑,但这片山地里,更多的还是无碑土坟。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若要真识庐山,又岂能不入此山。在山外看此山,不过中间高四周缓缓而下的普通高山罢了,倘若真入了此山,才知里面大有玄机,因为此山乃一座空山,也是曾经的金山。
病虎在山外转了一段时间,终是找到入口,进得里面漆黑一片,最终只能凭感觉一直走下去。有些感觉,转眼便会忘了,有些感觉,几十年都会依旧如新,还有些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所谓刻骨铭心也不为过。这里于他病虎而言,当得起刻骨铭心四字,也因为在这里他才入了佛门,寻求一些慰藉,不如此,就疯魔。这里是他黑暗的源泉,每次来此,他都感觉耳边眼前都会有东西存在,在呐喊在哭泣在诅咒。他脸上依旧冷漠如初,心里却是激颤不已,浑身寒毛炸起,冷汗不停,好在此时在前面出现一道火光,让他得到些许慰藉,不由得向其靠拢。
有个人背对着他盘腿坐在火堆旁,病虎顺着那人阴影慢慢靠近。病虎坐下,两人并没有交谈,一人拿起一坛烈酒鲸吞豪饮起来。
“来了”坐在火堆旁的那人问了句废话,那人身躯倒是与病虎一般无二,只是面相显得稳重一些,没有过多的杀气,多了一份气如泰山的威严之态,想是身居高位的高人。
“恩,来了”病虎显得有些乖巧。
“还怕吗?”
“怕”
“那就继续喝”
火堆旁有几十个瓶瓶罐罐,有的上面还有些酒渍,显然是刚留下的,有的却是布满灰尘,显然都有些年头了,到两人都有些醉意了,火堆边的这人道:“小弟,我每年都会来这,都已经十六年了,可每次来这,还是会怕,你说这是为什么?”
病虎只顾喝酒,歇口气道:“大哥,我修了十六年佛,期间杀的人比这里多十倍有余,但每年到了这日子,我都会做噩梦,会害怕,你说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真害怕了,两人再次鲸吞豪饮,喝完最后,病虎突然拿着酒坛朝着某个角落摔去,骂道:“洒家便在此,要来就一起来,整天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突然,他发现后面又有个人影,大概只有八岁左右,病虎收起一身戾气,醉呼呼道:“小月子,别怪叔叔,叔叔不动手,你们白家也活不了,至少我动手,会让你们痛快些”小孩并没有因为这一番言语消息,反而在其后面走出一大人,此人用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冷漠的打量着病虎道:“王小虎,我白家当你们兄弟俩为亲人,给吃给喝给地位,你们却灭我白家满门,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那畜生啊!”
病虎摇摇晃晃,走着螃蟹步道:“白昭大哥,你对我兄弟如何,没得说,但有人要你们死,而且是我们根本没法匹敌的人物,哪怕有一丝机会,洒家兄弟都会拼了,但就是那么一丝的机会都没有,你让我们兄弟如何是好。再说你们白家自这发现黄金,盘踞此地百余年,又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我不说,但天知地知佛爷知,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妈的报应,怨不得别人”
“那你呢?”只为人影的白昭反问道。
病虎嘻嘻哈哈癫狂笑道:“来罗”然后以个大字躺在地上。
这是王小虎,那么火堆边的人自然是王大虎,也是稳坐东北第一地下势力的东北虎,也正因为如此,病虎才甘愿称为病虎。
“见过那孩子了?”王大虎突然问道。
王小虎不再疯癫,双目无神的盯着什么都没有的上面,麻木的道:“不仅见过,还打过”
王大虎没有理会为什么还会打过,只是问了句“怎么样?”
“功夫有两下子,却也没什么特别的”王小虎如实回答,“不过身边有个还算不错的女子”
王大虎“哦”了一声,想了良久才道:“瞧得出来的特别也就不算特别了”
两人分别之际,王大虎忍不住提醒道:“在那边小心点”
王小虎哈哈一笑,道:“我活这么久,可不是靠小心得来的”
王大虎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与对方拥抱一下。
“好好的教教龙,未来的路太难走了”这是病虎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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