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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某处高塔,将长发随意用一束麻绳系起的段德端着一把Accuracyinternational狙击枪,瞄着一英里外的两人,通过耳中无线麦道:“为什么不开枪?”
“是病虎”有一中年人用很稳的声音回答道,同时抬了抬头,正对着镜眼里段德的眼睛。
“将你腰间的水壶放头顶”段德命令道。
那说话的中年人照做,然后继续朝塔方向移动,嘴里低声道:“你是块石头”
“我是块石头”段德心中默念,一直抖动的右手食指终于稳稳的抠在扳机上,猛地一用力,先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他耳疼,然后是一股很强劲的后座力,让他肩酸。他开枪的那一刻,习惯将眼闭上,所以他并不知道一英里外的情形,直到耳麦里传来一声骂声:“怎么搞的,又打下了点,震得我脑门子生疼,早晚都死你小子手上”
段德用力呼出一口气,道:“老师,快来吧,我这有上好的酒,等你呢”他想学狙击,下面那人便这么教他。高塔除了一直不断的盘旋楼梯,并没有任何房间给人休息,只是每隔十米便会有个偌大的平台,供人歇息,话说这里也并没有什么游人,除了无甚出彩的风景外,便是有人不允。能入此塔者,必然不凡,能登顶者,两人尔。
段德在中间一层安排了一方很小的米榻,上面摆着一壶酒,两口玉杯,然后盘膝等待来人,闭目养神,颇有一番古剑士的味道。陈方圆若见此情景,肯定会笑掉大牙的骂道:“就你妈会装”,虽然嘴里恶毒,可心眼里还是会嫉妒,然后摸到对方身边,突然来个猴子摘桃,把对方打回原形为止。都是兄弟,要么齐升天当神仙,要么一起落地为凡人,要么别做兄弟。这些便是陈方圆不愿再联系他们的原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此人早已非彼人,不若相忘于学校,留个好的回想。
段德突然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俩差不多的人,不高的个头,黝黑的皮肤,精悍的身子,再就是军队里流行的平头,然后是一模一样的走路姿势,若从背面而看,真是分不清彼此。面相也差不多,普通到平庸,人堆里砸进去,不是相识至交,不是戴天仇人,不是眷恋爱人,谁都不可能认出来,这听来反而觉得不普通了,在人人都盼着出名的年代,这算是奇葩了。即便如此相像,但正眼瞧过一次,还是能分出大小的,左边的朴实的像块顽石,不是高人那种深不可测的返璞归真,而是本质是就是如此,普普通通,见了等于没见,右边的似利剑,虽然外型动作全然普通,然而正是这样,他的所有锐气便都直接透漏于那双眼,狭长锐利,好一对鹰眼。
左边年长的叫李均校,右边年少的叫姜军,两人都是出自成都军区的王牌狙击手,其中前者还进过中南海,后者将进中南海。两人来到米榻前,李均校便老实笑道:“不错,这么快就发现我们的到来,有些进步”
段德用自己修长的手拾起酒壶,缓缓倒入两只玉杯之中,顿时酒香四溢惹人鼻,惹得两人噜了噜喉咙。见只有两只杯子,两人都没有选择坐下,同时段德继续用那不温不火的声音道:“没有听到声音,只是闻到讨厌的味道”
姜军心知肚明这讨厌的味道指谁,用那双鹰眼狠狠的刺激着优雅似方外人的段德,嘴上却是没有丝毫言语上的较真。对于他们这些人,意气之争必须得抛弃的,要争,必然要一击必杀,也许还是修行稍微有些不够,敌意本能的从眼而出。
段德起身,将满是酒水的两只玉杯端起,一杯送到李均校手中,一杯自端胸前,不轻不重,两只玉杯碰了一下,酒未洒半分,全部入口进肚,好不畅快。喝完一杯,李均校端着空杯,老实站着,哪有之前酒囊至顶让徒弟试枪的狂人姿态,而段德恰恰相反,没有波涛不禁的高手风范,而是斜眼打量一旁故作冷静的姜军,威胁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自挖了你那双眼睛”,原来是一纨绔尔。
姜军眼皮微垂,有所收敛,却依然站姿如松,笔直挺拔,不见得有所收敛。
段德用食指与拇指拈着玉杯旋转,悠悠道:“讨厌见你这般模样,背过去”
姜军以军姿转身,不落下乘,心里却有了个念头,早晚亲自剁了你那双手。
段德与李均校双双盘腿坐于米榻两侧,连饮三杯,段德也用酒水在桌面上连写三个杀字,却被李均校一一擦去。
李均校,不知道他的人,或许他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哪怕你天天与他睡一个被窝里,你也别想了解他,但知道他的人都是了解他的,或者自以为了解吧。十年前以普通百姓身份进了成都军区,一年后,以全额第一的成绩加入特种兵,然后在全国特种兵大比中夺得头彩。和平年代,虽然军队大多无用武之处,但适当的显示武力是必不可少的,武力威慑,除了武器的展示,还有士兵的展示,所以上面的人把他送到世界各地参加各种比赛。他遇到过一些不错的对手,但一一败于他之手,开始的兴奋慢慢淡却,甚至开始有些厌烦。他觉得自己像猴子一样表演给人看,军人不该如此,于是他选择退出比赛,进了中南海保护首长。某次首长访问俄国,一位退伍的阿尔法特种兵指名道姓的挑衅于他,说中国军队只会比赛,真上战场完全不行。于是他选择参加法国外籍兵团,同时去的还有比美国建国还早的特种部队游骑兵,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SAS)、阿尔法特种部队、德国GSG9特种部队、以色列特种兵,这些老牌势力各派了三名精英成员,这些人都是慕名而去。然后这群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在没有记者没有裁判的干预下,实实在在的混战了一场,这事甚至有些国家的元首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真正了解的只有各国部队里的高层,他们比所有人都在意这场比赛的结果,这不是在灯光造就的英雄,而是和平年代血与骨里爬出来的战神,也是检测军队实力的最好方法,提高军队精神的最佳途径。
一个月后,李均校一人从沙漠中走了出来,好在中国军方做了些安排,甚至总理直接发话要人,才让李均校没有死在那些已经组成一个团的军队的围剿。事后得知的结果阿尔法特种部队全军覆没,以色列特种兵死两人,其余各部队死一人,再剩下的所有人,李均校除外,其余全部终身残废,这辈子不可能再端得起枪来。
李均校再次证明了中国陆军无敌。这事被各国上层努力控制在最小的圈子内,而且为了雪耻,打算每三年进行这么一次大比,后来的中国却是有胜有负,只不过比赛也越来越残酷,往往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在人权至上的社会,军队也只能打黑拳,只是不知这种欺骗换来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
从法国外籍兵团那回来后,李均校变了,还被军医认定精神有些失常,所以不能再待在中南海保护首长,于是他只能再度调回成都军区。他选择做一名边境缉毒战士,最危险也最没前途,某次意外,结识段德老爸段破天。
身为云南土皇帝的段破天一语道破天机,道:“你喜欢杀人,我可以让你在这合法杀人”
即便身为缉毒队队长,李均校虽然有权杀死毒贩,但也不是想杀便杀的。某次,他遇到一贩毒团伙用小孩运毒,将小孩们的肚子装得满满的,因为时间托得太久,包装毒品的塑料袋被胃酸腐穿,伪装成旅游团的十八名小孩顿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最终无一人幸免。
那晚李均校摘掉勋章,换掉军装,拿着从毒贩那缴来的武器,一人进入深林之中。三天三夜,他从普洱市开始,一直追到西双版纳,遇山跃山入林折木逢江渡河,将整整百来人的贩毒集团灭的只剩数人逃去缅甸,他试着穿过边境继续追击,却遇到缅甸军队,无奈返回。因为这次死的人太多,加之十八个小孩的死,造成全国轰动国际注意。最终政府没有把他推出来,只是说两方毒贩黑吃黑,造成火拼才死那么多人。
毒品在云南边境一直屡禁不绝,除了高额的利润诱惑外,让很多人忍不住眼馋,飞蛾扑火般过来。这些人结果也大多如飞蛾一般,最终惹火烧身自身取灭,但内地毒品市场依然火爆,到处都留着毒品的影子,为何?这些被捕的小毒贩们当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人家混淆视听的蛾子罢了,真正的大头都有自己的安全通道,由高官亲自把守的通道。小毒贩们的死,只不过是给老百姓们的一个交代而已。
其中有些大官便担心毒贩们透漏了消息,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弄死逃亡缅甸的数名毒贩后,又开始担心可能已经知道消息的李均校。脱军装而且拿得还是毒贩的枪行凶,这两点足够他开除军籍,甚至枪毙也不为过,而且他们也差点成功了,只不过云南土皇帝插了一脚。他们放过李均校,李均校一辈子保守秘密,以他段破天的名义做保证,双方达成和解。李均校当时只图个杀人泄愤,哪管得了什么证据,不过确实也听过毒贩们报出过一个名字,只不过那人却是他这辈子可能都惹不起的人物,告诉别人也是等于白说,所以把那名字烂在心里头了,自己只想着自己能做的事。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所以他听从了段破天的建议。
他开始跟着段破天,起初扮演的是保镖角色,后来成了段德狙击枪老师,当然还有丛林生存。师徒俩进丛林有时会遇到毒贩,便会毫不客气的下死手,因为这片天姓段的顶着,便是破天也无妨。后来每到四五月,李均校便会请假,因为这时节罂粟花开,再过七天结果,罂粟果实中有乳汁,割取干燥后就是“鸦片”,这时节是鸦片丰收之际,是毒贩们的好时刻,是警察们的最忙活的时节,当然更是李均校杀人的好日子,每天都像过节一般。如果心情还好,他还会偷偷跑去缅甸放上几把火,看那罂粟花更加狂热的绽放。
一个月前,军区里的一位首长突然找到他,说有个好苗子要让他带带,将来要进中南海的。李均校心知肚明是派来监视自己,给那些安全道上的毒贩们一条活路,段德也知道这些,便把他派去广州打探些消息。
中国地下势力有大变,应劫之处在南方,应劫之人为他熟悉的兄弟,深处风浪之尖,虽然危险,但人生有这么一次机会,死又何悔。
兄弟,期待你一遇风云化为龙,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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