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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来没有哪个学校有如此情景,一到放学之际,学校大门口挤满了豪车,保时捷、劳斯莱斯、兰博基尼你想得到的这里都可以存在,如果仅仅是如此,这当然不够,因为有的是贵族学校能够这般。奇特的地方就在于这学校,先看那大门,还是老式的那种大铁门,完全手动式,开门的是一缺门牙的老头,身兼开门与学校保安,一说话呼啦啦的直透风,让人听了牙酸。学校围墙更是惨不忍睹,还是那种红砖砌成的,因为岁月的缘故,好多地方都结了青苔,再就是不少地方有些坑洼,那都是这里的皮学生为了翻围墙逃出去而弄的,也不知是资金的缘故还是根本不在乎,一直就这样,那些学校家长也不见有投诉的。教学楼稍微好点,毕竟学生在里面上学,安全问题还是得重视些,然而也仅此而已。这学校早在几十年是德国的一家兵工厂,所以质量绝对是没问题的,就是显得寒碜了点,偌大的一个厂房,只是在里面随随便便弄了几堵围墙,隔成一个个教室,因为上面都没封顶,所以隔音效果很差,这里也就多了一条全世界所有学校里都没有的一条校规,老师讲课不要太大声。
曾有家长见学校这般模样,觉得太可怜了,于是大手一挥,百万支票就这么来到校长手里。校长接过支票,很激动的握住对方的手,感动道:“好人啊,我们一定会对你的孩子多多照顾的”当那家长再次来到学校时,见没有丝毫变化,很生气的找到校长。校长将他带到厕所,指着俩马桶,理直气壮地道:“都花在这了”家长无语的走了,走时还瞥见那马桶上有个写着“校长专用”。
陆陆续续有很多家长都支助了不少钱,但总是见不着学校的变化,慢慢的便死心了,不再捐钱,当然他们还是舍不得将孩子们接走,因为这里的老师都是后面带“家”的牛逼人物,经济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科学家、武术家、艺术家、、、虽然这些人年纪大了,有的八十好几,但就他们的学识,孩子们哪怕只是学到千分之一,也够一辈子花了,知识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为学之道为人之道。
老师这么好,入学门槛几乎没有,就像街头卖艺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赏个掌声便行,但学校也就那么百来号人,这是为何?原因很简单,校长那猥琐老头发话了,若学生超过两百人,便将学校解散,然后换个地,来广州他们已有十个年头了,老师都换了好几批,换掉的那批大多死了。有的是走着走着就这么死了,有的是在讲台上打瞌睡,睡着睡着就没有再醒来,有的是蹲厕所,一蹲就再站不起来、、、不管这些人曾经多么辉煌,但走的时候,就是这么安安静静。孩子们太小,不懂这样的离开是怎样的离开,老人们太老,了解这样的离开马上轮到自己,所以这不过是一场暂别,都懒得流下那这辈子早该流尽的所谓的眼泪。
也许这里是唯一死亡率超过医院的地方,但这里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孩子们的喧闹,老人们的安静。
洪叶此时满脸无趣的趴在桌子上,左耳听着讲台上八十岁老头唠叨着“什么是数学,数学是唯一的真理,我们的世界甚至就是数字组成,我们人活着可能就是一道道程序、、、”,右耳传来隔壁班的老头唠叨“一个民族的根本不在于他们所处的地,而在于他们的文化,文化就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也就是这民族里所有人的根本。如果一个外国人迁移到另外一个民族,并且生下孩子,孩子在这长大,不论是否肤色不同,是否头发不同,是否眼睛不同、、、他就是这民族的人了,在整个文化面前,人不过是沙滩里的一粒沙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即便你是外地的沙子,来到这,你便是这的沙子”。这都不是洪叶想听的,因为太年少,也就是没有什么相思之情,白日梦仙女了,但既然为人,自然就有了欲望,哪怕是小孩。与别的小孩不同的是,他没有想糖果新鲜玩具之类的,而是万人蹼于脚下,大喊“洪爷”,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翘起,再想想自己现在都做老板的人,更是乐开花了,不过旋即想到人家康熙八岁就做了皇帝,不由的醋意大增。
“洪哥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一旁的莜才问道。
洪叶回过神,才知道自己还在这该死的学校,心情很不好的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比你大三个月”莜才嘀咕反抗。
洪叶瞪他一眼,威胁道:“谁是大哥?”
莜才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老爸的幸福着想,于是忍着再道:“你是大哥”,心里却是想着等我老爸娶了你妈妈,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在前面一直做笔记的朴慧慧转过头,很不满的对着两人嗲嗲道:“不要吵啦,人家在记笔记”
洪叶学着她嗲嗲声再说了一遍,周围几个同学都是嘿嘿笑了起来,好在讲台上老头年纪大了,耳朵也够背的,所以无动于衷的继续念叨自己的。
朴慧慧羞答答的,眼睛竟是一瞬间红了。洪叶就有些急了,安慰道:“那老头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你何必一字一字的记下来了,别记了,哥哥待会带你去玩”
朴慧慧听了不但没好,反而眼眶更红,眼泪娑娑而下,只怕下一秒就要奔溃哭出声来。洪叶急啊,上次把这小妮子弄哭,直接被那猥琐校长开了屁股的花,完全不顾自己老妈美貌的面子。能屈能伸,大丈夫尔,于是他很快的选择了屈,并且从大哥的角色直接沦为孙子的境地,双手合十,不停求拜。
“姑奶奶,别哭啦,我认错了,您就饶了我吧,不然校长来了又要打我屁股了”洪叶苦苦哀求。
听到这话的莜才反应过来,默默的挪开俩座位,表示事不关己,我是清白的。
朴慧慧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眼泪,然后把本子放到洪叶面前,洪叶很识趣的接过本子。朴慧慧伸出三个指头,洪叶不满,只肯伸出一个指头;慧慧一下子伸出四个指头,洪叶垂头散气的亮起三个指头;慧慧这次举起整只右手,洪叶却是不敢亮指头了,懊恼道:“五天就五天,再不许多了”他要替她记五天笔记。
小胖子莜才见了,心里乐呵呵的,但慧慧一转过头,洪叶就冷冷的瞪了一眼,然后拍了拍他肩,道:“交你了”
这时他们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然后就见一个大个子站在门口,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讲台上的老头瞥了大个子一眼,小声道:“小家伙知道打扰人讲课很不礼貌吗?”
大个子挠了挠头,急声道:“抱歉老师,找洪叶急事”这时的洪叶早已迫不及待的跑到袁霸身边。
老头放下笔记本,之所以不是书,是因为世间已没有能够阐述他所讲的东西的书了,有的,只可能是将来某人根据他手中笔记本来编著。
“小叶子,我让你走了吗?”老头声音依然很小,但却是传入每人的心中,有种不得不服之势,就连袁霸也不由得一怔。也许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对某个知识的极度自信,升华到整个人格,有如帝王般。
“师傅出了点事,进了医院,我一人去看他算了,你留学校里吧”袁霸在洪叶面前一向叫陈方圆师傅,现在见如此情况,只能这样提议。
哪知洪叶对着老头深深一鞠躬,道:“老师,对不起了,小子回来再领罚”说完拉着袁霸跑了。
跑到校门口,就见那守门的老头躺在一张摇椅上,一摇一晃的,嘴里还叼支烟,好不自在。可惜的是每抽一口,大多烟都从那门牙的缺口给冒了出来,特别是见到人来时,咧嘴一笑,真正能入喉的只怕才十之一二。
“小子,又给爷带来啥好烟了”缺口门牙老头猥琐道。
洪叶不好意思道:“李老头,今天忘带了,明天给你带”
李老头这下可不乐意了,霍得一下坐起来,张开那张满是缺口黄牙的嘴摇头道:“那可不行,今天你可不能从这出去”
洪叶也不在客气反驳道:“李老头,每次出去都给过你好烟了,逢年过节还翻倍,今天是真忘带了,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现在就让我们出去吧”
“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不能乱了规矩,要出去,可以,拿烟来”
李老头此时也拉下脸,本已被皱纹爬满的老脸上面沟壑更深,像刀疤一般,显得格外渗人,加上言语也开始不善,简直就像一恶鬼一般。
“求您啦,我现在正是要去看师傅的”洪叶转脸哀求道。
李老头指了指围墙道:“爬围墙去,我当没看见”
洪叶心想吾乃何许人也,爬围墙太丢份了,于是伸出俩指头。李老头不买账,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指头。洪叶气愤的瞪了老头一眼,不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出去的时候,后面传来李老头那酸死人的声音,“别忘了,我是说的三条烟哦”
两人没看到的是李老头在他们走后,脸色深沉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良久又加一句,“知道是福,那还叫福么?”说完再次躺回那张摇椅上,一摇一晃,回忆曾经不知道的福,满脸笑容。
永远只有没有得到的才叫福,得到就会习惯,习惯就没了福。
洪叶与袁霸赶到医院时,陈方圆还在昏迷中,而王曦缘则是守护在一旁,满头乱发,脸色憔悴。桌上摆了一篮水果,是蛇叔送来的,正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
王曦缘理了理头发,道:“你们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洪叶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也许对于她的背叛,除了陈方圆外,就数他最难受了,毕竟他俩曾经很亲近过,再加上小孩儿心思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所谓的灰色地带,至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当然就是自己喜欢的就对,不喜欢就错罗。
袁霸却是没多想,只问了一句,谁干的?几个人?也许在他眼里,能将陈方圆打成这样的,只能是一群人吧。
王曦缘给了他一个吃惊的答案,一个人,仅此而已。
袁霸握紧拳头,浑身肌肉鼓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这时蛇叔走了过来,敲了敲他头,道:“这事你别管”
洪叶听了很不满,哭道:“为什么?”
“因为管不了”蛇叔很淡定的回答。
“为什么管不了?”轮到袁霸发问了。
“因为惹不起”
袁霸深吸一口气,质问王曦缘道:“师傅就一普通大学生,惹不到什么厉害人物,你到底又惹到谁,将他害成这样”
王曦缘并无表情,打算就这样默默的离开,到了医院门口,才发现袁霸追了出来。
“也许有件事得跟你谈下,还记得上次酒吧那事吗?你晕过去了,可能不知道,可我历历在目。知道我们最后是怎么脱险的吗?又多了句废话,你当然不知道。师傅他给人跪着求饶,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你”也许是他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缘故,这话说的有些磕磕绊绊,同时也有些激动。
“如果你不愿等他,那么就离开他”聪明的袁霸一语道破天机。
听到这消息,王曦缘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却还是依然头不回的走了。就在昨晚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怕他离开。现在放手,那是距离的分别;将来放手,那就可能是生死的分别了。
这时一辆黄色保时捷停在她旁边,形单影只的王曦缘无所依靠,顺势坐了进去。
“酒吧那晚你是怎么离开的?”王曦缘问道。
安德鲁耸了耸肩,道:“你这样问了,自然知道我们是怎么走了”
“我想确认一下”
“好吧,跪着走的”安德鲁道:“虽然可能不是那么有礼,但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绅士”
“为什么不早说?”王曦缘咆哮道。
安德鲁很冷静的看着她,淡淡道:“因为这不是你想要听到的消息,正如这个”他手指窗外大概十米处,一红色跑车上下来两位佳人,白色素装的他不认识,但那一身黑色的魔女,不是叶瑟又是谁。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此时的她不再发怒,反而有些欣慰的感觉。
安德鲁不得不感叹道:“你们中国人真复杂,喜欢就喜欢,非得弄这么麻烦,虽然猜到些理由,但爱了就该让人知道,哪怕死了也好”
“走吧,越远越好”王曦缘无动于衷的道。
只有爱,离别最苦;见过生死,才知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如果安德鲁此时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会回他,“见多了,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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