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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说他们是毛贼,盗匪;也有人说他们是大侠,好汉。他们有时被人歌颂,有时被人诋毁。但在风自清眼里,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人,一群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漂泊在外,一群因为这样那样的目标而不停追寻的人。三年的漂泊,让风自清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有的和自己修为一样,只是地级修为,有的却修为高深,风自清就曾在一个小镇碰见过宙级的高手。他们被称为游侠,一群游走在修炼势力边缘的人。
仙侠宇宙的修炼资源牢牢被那些世家大族,封国贵族掌控,有些出身卑微的修炼者,修炼到一定程度,如果还想更进一步,要么依附于那些掌权者,从而获得修炼的资源。要么就只能靠自己,到世家大族控制不了的地方,找寻自己需要的资源。有些人选择了依附,有的人选择了自由,而那些依靠自己的人被称之为游侠。
游侠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庞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修炼资源就那么多,人多了就会产生竞争,竞争激烈了就会流血死人。所以在游侠的世界里,每天第一件要考虑的事就是,要怎么活下去。有的人为了远离是非的漩涡,会选择游走四方,抓妖捉鬼,拿凶驱匪,而赚取赏金;有的人选择了组建组织,抱团取暖,靠做佣兵来维持修炼;有的人却不管不顾,杀人劫货,横行乡里;更有甚者,修炼邪法,以杀人维持修炼。
游侠就是这样一群人,里面的人是好是坏,不能够以一句话概括,而听古冷锋话里意思,是打算作为一名游侠么?
“两个月前,有个佣兵组织经过这里。他们完成任务,重新回到了这里,而经过两个月的思考,我打算和这个佣兵组织一起走。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古冷锋一抬手,制止想要说话的风自清,接着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通过家里的关系进入天虹山,继续修行。而我,想要进入那里,可谓千难万难。所以,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成为一名游侠。虽然可能会面对的危险多一点,但是这也许是我唯一的出路。”
古冷锋说完,风自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风自清对古冷锋还是相当了解的,如果是他认定的事,九头吼牛都不一定能够拉回来。既然古冷锋已经做出决定,改变不了的风自清自然应该说些祝福的话,然而却实在张不开嘴。风自清对游侠的世界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偶尔也听到一些传言。风自清明白,真要成为一名游侠的话,那么注定前路是一片坎坷。一言不和拔刀杀人的事情,对于游侠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那些被歌颂,被传扬的游侠,也只不过比其他的有那么一丝底线罢了。风自清不想要古冷锋走这条曲折的路,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给不了他什么承诺。
风自清仰头,用力喝了一杯酒,随后,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发呆。平常看古冷锋不顺眼的韦炜毅,此时也是出奇的平静,停了一直攥在手里的酒杯,沉默不语。
席间显得有些压抑,仿佛这不是一场酒局,而是参加一个人的葬礼仪式。过了一段时间,风自清猛地一拍桌案,大吼道:“他妈的,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其他事,先不要管它,我们今天唯一的事就是喝酒,今天不醉不归。”说完,也不管古冷锋和韦炜毅,拿起桌上的酒坛,昂起脖子,大口猛灌。
风自清好像忘记了,古冷锋却是不喝酒的,而韦炜毅现在想要喝酒,却找不到酒喝,因为桌子上已经没有酒了,酒都在风自清抱着的坛子里。两个人望着风自清,脸上有些异样,一丝外人察觉不到的关切,涌动在两人的眼眶。
风自清醉了,那样子喝酒,不可能不醉,古冷锋站起身,望着对面的韦炜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风自清,隔了好久才道:“自清就交给你了。”然后,决绝地转身,走了,走向了未知的命运。
韦炜毅这时真是服了两位大哥了,一个光荣地趴在那里,一个利索地跑掉,就扔下我一个冤大头。然而,韦炜毅却没有多说什么,如果是他,也许也会这样做吧。毕竟最后的分别,两个人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说。
韦炜毅其实是知道的,风自清根本就不想让古冷锋走这条路,然而有什么办法呢?风自清虽不是私生子,但在家里的状况和韦炜毅基本上是一样的。风自清根本没有办法让古冷锋进入天虹山,所以才会有些自责,才会买醉。不过,韦炜毅觉得这样的风自清才是可爱的风自清,这年头,像风自清这样单纯地为朋友着想的人已经不多了。
韦炜毅扶着不省人事的风自清,来到了一处建筑,却不是风家,也不是韦家,而是怡风楼。穿过莺歌燕语的大堂,来到二楼,找到了婉娘。
“你们两位做朋友的一定是损友,怎么十三少一醉都往我这里带,你们也不怕带坏了他的名声。”婉娘见是风自清和韦炜毅,皱眉说道。
“名声?算了吧,这家伙能有什么好名声?再说,他在乎的也不是什么名声。”韦炜毅把风自清扶到桌子旁,坐下,对着婉娘笑道。
“那他在乎的是什么?”婉娘问道。
“啊,他在乎的是什么呢,谁知道呢,老板娘如果想知道,不如等明天他醒了,自己亲自问他。”韦炜毅倒茶,抿了一口说道。
“呵,还不愿说。不过,韦少爷,你不知道我们怡风楼的茶都是很贵的吗?”婉娘瞥见韦炜毅喝茶,笑着问道。
“贵?有多贵?老板娘莫要以为我没来过怡风楼,欺我不知价钱。这一壶茶才不过一百晶币,这一杯也只不过十几块晶币而已,想必老板娘也没那闲工夫收,所以呢,我先替老板娘保管一阵子吧。”韦炜毅对婉娘的话是一点不信。
“韦少爷说笑了,您说的不过是外面的市场价,我们这里可不比外头。那么多关系需要疏通,那么多人需要打理,那么多姐妹要吃饭,再加上楼租等杂七杂八的各种开支,所以你刚才那一杯茶要五千晶币。”
婉娘话音刚落,韦炜毅刚喝到嘴里的茶,“噗”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大声嚷道:“五千?你怎么不去抢?你这分明是家黑店!”
“韦少爷说笑了,我们可是合法经营,怡风楼在天华城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可从来没有做过坑蒙拐骗的勾当。不然,我们怡风楼早就不存在了。我们自认为定价还是非常合理的,只是我们面对的顾客不是你这样的,嗯,人。”
婉娘最后斟酌词汇的动作,激怒了韦炜毅,不高兴道:“那么请问,你们的顾客是什么人?”
“花钱买快感的人。”婉娘却好似没听到韦炜毅话中的不悦,回道。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杯茶我必须出五千晶币?”韦炜毅又问道。
“不然,韦少爷因为消费不给钱而闹得满城风雨的,多不好啊。”婉娘微笑道。
韦炜毅猛地瞪向婉娘,想要看出她是什么意思,可惜,他只看到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好半天,韦炜毅才收回目光,惋惜地道:“早知道那么贵,刚才就不吐了,刚才那一口,起码也有三千晶币吧。”
婉娘呆住,她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刚才还一副眼珠瞪出来的模样,现在竟然惋惜刚才吐出来的茶水。
“嗯,实不相瞒,我身上没带什么钱,所以根本拿不出五千晶币。不过,婉娘你也不用生气,我却可以抵押给你一样物什,等我明天带足了钱,自会前来领回。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千万不能让这件物什有哪怕一点损坏,不然,我韦某人可是要你赔偿的。”韦炜毅这时脸上带有一丝狡黠,说道。
“只要这东西价值超过五千晶币,自无不可。”婉娘不是没有看到韦炜毅脸上的狡黠,她只是想看看韦炜毅想要闹什么玄虚。
“婉娘放心,这个东西肯定价值超过五千晶币。所以呢,我就暂时把风自清抵押到你这里,你可得好好保管,万不可出了差池。”韦炜毅话刚说完,马上就溜掉了。
婉娘在那里发了好半天愣才明白过来,原来韦炜毅所说的那物什竟是风自清这个大活人。婉娘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风自清交的朋友都够奇葩。上回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他几万晶币一样,这个更绝,没钱,直接把朋友抵押在这里了。这种光明正大地出卖朋友的举动,婉娘还是第一次看到,也怪不得婉娘会发愣那么长时间。
韦炜毅已经溜了,房间里只剩下风自清和婉娘两个人。婉娘盯着趴在桌子上的风自清的脸庞,如同在鉴赏什么玉石古玩,仔细认真。婉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眼前的男子生出一种想要了解的冲动,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想要让人忍不住去靠近。然而,风自清对婉娘来说太遥远了,遥远得不能像朋友那样见面交谈。唉,下次见面能不能不是这种烂醉如泥的状态呢?现在想要和你说句话都那么困难。婉娘心中默叹,却扶起风自清死沉的身子,向床上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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