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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事。”刘玉柳这才缓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随口应道。
“没有事情,你打什么电话的?”话筒里传来孟小婷不满的埋怨声音。
“噢,只是打搅你了,就把这个电话当作我们俩的见面礼吧。”刘玉柳情急之下,终于想起来一句原先设计好的话来,刚刚讲完,他就麻利地挂掉了电话,装好了手机,就四处撒目着孟小婷的身影,表面上看他若无其事的,一副悠闲地样子,其实,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孟小婷的影子,不过,他却看到了广场上成群结队的顾客,在大众广庭之下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自己不免哀怨起来,愤愤地想到:“唉!势利眼的情爱呀!你怎么不给我也发一张入场卷呢?”
整整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刘玉柳都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过,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毕竟自己凭着一股子勇气,首先射出来一支丘比特之箭,也不知道射着孟小婷的小心脏没有,只是在广场上没有找到孟小婷的影子,他便顺着拥挤的客流,在大润发商场里面,独自楼上楼下的瞎转悠起来,他期待着孟小婷的身影在商场里的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里面出现,转遍了整个的商场,也没有见到孟小婷,他不免又感觉到了万分的失望。正在他想走出来商场的时候,在商场的门口,无意识的猛一回头,却看到了孟小婷正好站在一楼的电梯口,要朝着二楼上去,刘玉柳急忙转过身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追赶孟小婷,几乎是在人缝中穿梭,费了老鼻子劲了,才好不容易挤了过去。
孟小婷就像刚刚结识的新朋友一样,跟随着他——当然是刘玉柳赶上了她以后的事情。孟小婷无所谓的惊喜,也没有相见恨晚的冲动,只是一如既往的独来独去,时不时的走进了刘玉柳,也没有言语,只是陪着个笑脸,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一时间,刘玉柳也无所适从,只是陪着她溜来溜去,最终还是孟小婷打破了僵局,她笑眯眯的说道:“刘玉柳,你如果有事情,你去忙吧,不要老陪着我,我一个人就够了。”
刘玉柳憨憨的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事。”说完了吧,就再也没有言语了。
孟小婷也不好意思再一次的拒绝他,心里想到:“就算本小姐免费顾了一个保镖吧,只要他自己愿意,就让他跟着吧。”刘玉柳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竟然孟小婷没有明言拒绝,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可找到了一份爱的寄托,自己以后便再也不会孤单的来,孤单的走,我要牢牢的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苍天啊!大地啊!你真的对我刘玉柳太眷顾了。”
两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态,孟小婷本来想挑选几件女孩子的私人用品,因为刘玉柳寸步不离的跟着,不好意思,也就只好作罢。正在闲逛着,猛然迎头碰到了冯世秋。冯世秋是紧盯着刘玉柳老半天了,冯世秋到底是个过来人,看出来点猫腻。嬉皮笑脸的走进了刘玉柳,旁若无人的大声说道:“哎呀!刘师傅,刘大诗人,领着女朋友逛商场来了。”
刘玉柳的脸皮子一下子红到了脖颈,假装恼羞成怒的小声地说道:“冯队长,你可别瞎说,我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行呀,刘师傅,不到一小时,两个人就走的这样近乎,那要是两个小时,两个人不得搂抱到一块去了。”冯世秋依然满口喷粪的大声地嚷嚷着。孟小婷撇了一眼,默不做声的离开了。
一看到孟小婷走开了,冯世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继续缠着刘玉柳说道:“好啊!你个歪脖子柳,竟然也吃上了嫩草了,艳福不浅呀!你得买喜糖。”
刘玉柳为了堵住他云山雾罩着的嘴巴,慷慨解囊的说道:“冯队长,喜糖还不是小意思。”话刚刚出口,还没有说完,就被冯世秋拉到了烟酒糖茶专卖区,冯世秋要了一斤阿尔卑斯奶糖,两盒大中华。服务员刚刚称好了奶糖,刘玉柳只抓了一把,剩下的就被冯世秋全部没收了。赶到刘玉柳再次回过头来找孟小婷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身影,因为商场里面人山人海的,找一个人简直如大海捞针,冯世秋也帮忙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冯世秋说道:“刘玉柳,她没有给你留电话号码吗?”
刘玉柳这才想起来,着急忙慌的掏出来手机,打了过去,手机里传来个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刘玉柳因为着急,以为是孟小婷在开玩笑,一下子激动起来,忙不迭的说道:“宝贝,你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
冯世秋问道:“怎么?没有打通吧?”
刘玉柳的小脸一下子绿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可能是人太多了,没有听到吧。”
冯世秋知道事出有因,也不好意思明说什么,只是劝说道:“老刘哥,你再给打打,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刘玉柳点点头,冯世秋急忙走出来商场。刘玉柳无精打采的又转了一圈,确实证明没有孟小婷的身影了,最后,只得一个人出来了商场。心里郁结了一份悲愤,有一种被别人玩弄的感觉:“玩弄的不光是感情,最可恨的是金钱上也被别人操了一下,损失了几乎一整天的工钱,奶奶的,真是祸不单行”。刘玉柳悠悠的想着。此时,台上的女主持人正在说着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见一封信,疑心是情书了;闻一声笑,以为是怀春了。只要男人来访,就是情夫;为什么上公园呢?总该是赴蜜约吧。”
听到这里,刘玉柳心里想到:“鲁迅老先生注定是太有才了,他怎么当年就知道我今天的境况呢?孟小婷个小狐狸精,真的害人不浅。”自己一个人愤愤不平了一回,在广场东面的小吃街上,炒了一个菜,要来一瓶啤酒,独自的自酌自饮起来,一瓶啤酒下肚,凉爽的感觉漂浮起来,内心的燥火也渐渐地冷淡下去,心情便平静了下来。因为今天参加表演节目,被花老板放一天假,休息一天,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回家了,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花老板真的是人性化管理。”一面念着花老板的好,一面又想起来与孟小婷一起逛商场那愉快的一小时,心里怎么说还是美滋滋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所有的相聚并非因为情意,所有的分离也并非因为厌弃。”光顾着胡思乱想,不觉得自行车的前轱辘被路面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绊了一下,自己也从自行车上摔落下来,撸起来了裤腿,发现膝盖及小腿都有点淤青,自己便坐在了路边歇了下来,愤愤不平的怨道:“人真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又摸起绊他的那块石头,心里忽然想到:“孟小婷呀,我的小亲爱,我的丘比特之箭没有射中你,想不到这块石头终于从我的心中落了地。吃亏时,开心一笑,豁达;无奈时,达观一笑,境界。看来,我刘玉柳和这个破石头一样,就是这种一文不值的贱命了。”
他刚刚想站起来,就感觉到膝盖处一阵子钻心的疼,强忍着,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的回家去了。在家里,歇了一夜,膝盖处的疼痛明显减轻,第二天,又没有舍得休班,便拖着一条轻伤的腿和情伤的心,去了工地。
刘玉柳在工地上,只是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苦苦的干活,别人偷懒的时候,他也不在乎,只知道流着臭汗拼着命的赚钱,他想靠着挣来的钱来改变他的命运,整天还胸怀着梦想,想成为一个有钱的人。可是,一个干建筑的工人想盼着流汗发财,真是比登天还难。就如梅兰芳验证哥德巴赫猜想、陈景润演林黛玉一个样,甚至还不如人家两个人多少有点希望来。
后来,现实一次次地打破了他的梦想的时候,他又开始有了新的人生航向——学习历史,他想从历史中吸取一些成功人士的经验。历史朝代歌谣,他几乎能够倒背如流:“什么唐尧虞舜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秦汉三国晋统一,南朝北朝是对头,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学习历史的时候,使他知道和领悟了历史的沧桑之悠久,也感觉到了个人能力的局限性。
自己一个人在闲暇的时候,总会想起李宗吾《厚黑学》中的一段话:古时的好人说起来车载斗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连孔丘先生都服帖的,莫过于唐尧帝祁放勋先生,连国家元首都不干,而把宝座像烫山芋似的抛给了姚重华先生(舜帝)。姚重华先生也是好人大学堂毕业的,在干了四十八年帝王后,又把那玩意抛给了姒文命先生(大禹)。然而他们还称不上了不起,了不起的是许由先生,一听说有人教他当皇帝,就好像谁向他念了三字经“干你娘”,赶快跑到亚马孙河,把耳朵洗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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