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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水云身子前倾拾随手拾起香囊,熟悉的花纹猛然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十年前。“怎么会?”她不相信地捧着香囊,双手颤抖。
“伊姑娘,那是我??????”林韦辰紧张地说道。
伊水云猛然起身盯着林韦辰的眼睛,激动地发出他听不清楚的声响。
“你想说什么?”林韦辰愣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你在哪里得到的?”伊水云一把扯出一根火炭,在石板上写道。
“你认得它?”林韦辰如获至宝,跨过火堆站到伊水云面前,一把夺过香囊,“你真的认得它?”
“何止认得?”伊水云的目光看向洞口,心里波涛汹涌,那是她偷偷地给父亲做的,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从天而降的灾难将她的梦击得粉碎,她从尸体中爬出,一个香囊换得的护身符给了她活着的希冀,辗转天涯,没想到它竟会再次出现。
林韦辰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满是疑惑。
“姑娘还没回答我呢!”
伊水云再次被拉回现实,一脸稚气的男孩儿早已不再,他看向林韦辰的脸庞,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他当年的样子,她拿过香囊,熟练地打开,轻轻地取出一片早已干枯残破的花瓣,放在鼻尖,顿时泪光闪烁。
“十年,花瓣早就干枯了!”她俯身在地上轻轻写着,“很抱歉,我已经把护身符赠予他人了!”
“你是?”林韦辰先是一愣,随即朗声笑了,“竟然是你!哈哈——竟然是你!我还以为??????”他似乎不知如何是好,“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似曾相识,果然我们原来十年前就认识!”
伊水云含泪笑了,生活对她真是莫大的眷顾,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到此生不可能相遇的人,她安静地看着他的兴奋,他的笑脸,原来,岁月消逝的十年,她曾安静地住在最温暖的地方。
“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林韦辰激动地看着伊水云,“只要你真心的想着一件事,老天爷都会来帮你,我一直想有一天让我再遇到那个小姑娘,不,现在是大姑娘了,你看,我真的遇到你了!”
伊水云感激地把香囊送到林韦辰面前,含笑看着他,如果在遇到云飞雪之前遇到他,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他分享这份迟来的幸福,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我让你失望了?”林韦辰看着她迟疑地问道。
伊水云慌忙摇头,竖起大拇指,他很优秀,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优秀。
“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我??????”伊水云试着运功,可是心肺剧烈地疼痛,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样的玩笑,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死亡,对于他是遥不可及,而对于自己却是近在咫尺。
“我或许还可以活着!”这个贪心的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她看向林韦辰严俊的眸子,像极了云飞雪的神色,自己并不是了无牵挂,曾经说服自己的那些理由在求生的欲望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凭什么我就得死?”她目光变得倔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逃过单鹤年的魔掌,遇到眼前的人,只要我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她猛然攥紧了拳头,坚定地看向林韦辰,“我要活着!”
“你说什么?”林韦辰不解地看着她。
她猛然转身,俯身拿起长剑,剑尖撞击着石板,火星四溅:“我要活着!”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你当然要活着!”林韦辰倏然一笑,“故人相逢,我们应该畅饮高歌!”
“不!”伊水云无声地笑了,“我要回长安,我要回家,我要在我的迎宾楼里宴请你!伊水云不死,玉面阎罗还是江湖的王者!”
“外面雨停了!”林韦辰看向洞口,雨后初晴的阳光洒落洞口,伊水云快步走到洞口,碧空如洗,绚烂的彩虹横跨天际,她眉眼舒展。
林韦辰牵马走到她身后:“我带你去云雾山庄!”
伊水云摇摇头:“我要回长安!”她坚定地指着自己,然后指向长安的方向。
“可我有事一定要见云三少爷一面!”林韦辰为难地看着她,“难道你就不想再见一见他吗?”
伊水云避开他的目光,大步向长安的方向走去。
“好倔强的姑娘!”林韦辰无奈,上马便追,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这样走到长安命都没了,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就带你回长安!”
三天?太长了!每一刻钟都在消耗着她的生命。
“我等不了那么久!”她沾着泥水写道,“我身中剧毒,随时都会死去,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到长安!”
“什么毒?”林韦辰紧张地跃下马,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眉头紧锁,“你的毒已经攻入心脉,但你功力深厚——”说着,他看向伊水云的眼睛,“如果是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你到底中了什么毒?”
伊水云摊开手掌,殷红的血肉触目惊心。
“难道是黑鹰寨的毒箭?”林韦辰满是焦急。
伊水云轻轻点头。
林韦辰俯瞰山下,天地之间一派盎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扯下一截衣衫,系在伊水云的手上。“现在就回长安!”
“可??????”伊水云知道他的为难,指向云雾山庄的方向。
林韦辰淡淡笑了:“你应该听说过玉面阎罗??????”
伊水云手掌一抖,惊诧地看着林韦辰。
“对不起,弄疼你了!”林韦辰依旧小心地低着头包扎伤口,“我去云雾山庄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看来逸王的行为的确可疑。”
“好了!”林韦辰安慰地看着她笑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上马吧!”
伊水云一愣,感激地笑了。远处的山峦放眼望去,一片苍翠,炽热的太阳趾高气昂的高悬天空,正值当午,她不忍地看着林韦辰两颊的汗珠,如果没有遇到她,他现在应该在云雾山庄的大厅里喝茶谈笑,或者是坐在凉亭下避暑,但绝不会在这荒野之中奔跑在暑气之间。雨过天晴,瓦蓝的天空好像从未落雨一般,明媚的阳光已经将她的衣服烘干,他的衣服却已经湿了一大片。伊水云将被她弄得脏兮兮的手帕递到他面前,林韦辰看了一眼,随即笑了,重新折叠处干净的地方擦去汗珠。
“你不用担心,长安城里名医很多,他们会治好你的!”他安慰道。
伊水云自信地笑了,看向前方。
“你不说话,还是不相信我吗?”他几分失落。
伊水云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她指向自己的嘴巴。
“噢,对不起!”他尴尬地看着她,“如果你想和我说话,在我背上写就可以!”
伊水云感激地点点头。
林韦辰目光里满是不忍,人有时是想象不到的脆弱,一根毒箭就可以将一条鲜活的生命生生吞噬。“抓紧我,我们快点赶路!”他转头,目光如炬,快马奋蹄向前奔去。
“你分明是要气死我!”单鹤年将茶盅扫落一地,怒气咻咻地瞪着端木青,“来人——”
“你还不肯罢手吗?”端木青猛然喝道,“她还是个孩子,你就这样逼她,百年之后,你有何颜面去面对凤仪?”
“那是百年之后的事!”单鹤年愤恨地说道,“端木青,你这是存心和我作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分明是你对凤仪旧情不忘,才把伊水云放走,少拿凤仪来搪塞我,就是她死了,我也要见到尸体!”
单珊儿躲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将赶来的人挡在了门外,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毁了她的幸福。
“爹!”她推门而入,“不能让她回来!”
“珊儿,你??????”单鹤年满眼的失望,“你是我的女儿,难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单珊儿心痛地看着父亲,轻轻摇头:“爹,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可是你已经变得我快不认识了。端木叔叔费尽气力将她救醒,她却一声不吭地离开,哪怕她心里对你有一点的感激,也不会这么无情无义。她可以对飞雪那么决绝,何况是你呢?”
“珊儿,不要再说了!”端木青看着单鹤年愤怒的样子,慌忙劝阻。
单珊儿不忍地看了端木青一眼:“端木叔叔,我不想看着这个家被毁掉。爹,所有人都知道黑鹰寨的毒箭几乎是无药可救,她已经是时日无多,将死之人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她走了未必不是好事,如果她去见了飞雪,不仅会毁了我和飞雪,您的颜面又该往哪儿放?你让武林中人如何看待单家庄?”
单鹤年怔怔地看着女儿,她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压在心中的结一日不打开,他就一日无法安稳,失去了的,他只想重头再来。
“爹——”单珊儿紧张地看着父亲,轻声唤道。
“你说得对!”单鹤年缓缓说道,“我单鹤年的一世英名是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单家庄冷清得太久了,要用喜事冲冲晦气,端木,传令下去,下月十三我要娶亲!”
“爹?”单珊儿无可奈何地叫道,“真是可笑,那是我和飞雪成亲的日子!”
单鹤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珊儿,叔叔恐怕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端木青慈爱地看着单珊儿。
“端木青,你什么意思,存心和我犯冲是不是?”单鹤年的怒火再次升腾。
端木青平静地看向单鹤年:“你我多年相交,我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我来中原已经太久,也该回去了,我明天就走!”
“端木叔叔!”单珊儿不舍地拉着他的衣袖,“我爹只是一时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端木青呵呵地笑了:“傻丫头,我和你爹的交情比你的还要年长许多,我还有事要办,明天一早就走,你们??????保重!”
“走吧!都走吧!”单鹤年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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