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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众少年把书屋的地下室打扫干净睡了一觉。
睡午觉不是神类的生活习惯,他们身含磁能,精力充沛。如果单独和我们人类比较,个个都是不知疲倦的大力士。今天因为到了孤独林,没有地磁,所以才感到特别疲倦。
在黑暗的地下室,孩子们一觉睡到了下午。
英壮第一个醒来。走出地下室,看到驱虏正把一块褐色的大石搬到刚才做饭的地方。英壮认得,那是一块天山能石。含磁量可以和贵族家用的蓄磁器相当。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英壮惊讶的问:“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大一块能石?”
驱虏嘿嘿一笑说:“在水沟里捡的,可能是下大雨从天山冲下来的。”
“那太好了,我们这里灯石和火锅都有,就差这个宝贝……。”
火锅是一种用火石镶底的金属锅。火石是一种放在能石上就会发热的矿石。
英壮说着话和驱虏一起把能石支好。壮娃从火塘旁边的柴堆中拎出火锅说:“这是我家从前用过的一个火锅。后来能石没磁了,我们就把它偷偷带到了这里。当容器用的。”
英壮把火锅放在能石上,往锅里加了几碗清水,锅里马上就冒出了气泡。英壮一边欣赏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我们以后就不用再为做饭发愁了。从明天开始,每神做一天饭,谁都不许偷懒。”
说到这里英壮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冲驱虏嘿嘿一笑,补充道:“老师例外。”
驱虏哈哈一笑爽朗的说:“在这里哪有什么老师和学生之分。咱们年纪相仿,都是頌熙的学生,一视同仁。”
壮娃红着脸支吾道:“哪能让你又教武艺又做饭的,做饭的事我们包了。”
说话间,其他几对少年也都从地下室走了上来。胜娃笑嘻嘻的问:“什么事壮娃给包了。”
驱虏接过话说:“正要和大家商量呢。从今天开始,我们七对每对做一天的饭,七天一个轮回。”
少年们异口同声的说:“同意。”
英壮指着书屋后面那个小土堆说:“土堆的后面有一条水沟。咱们做几道篱笆遮挡一下,当厕所怎么样?”
“好呀好呀。”田茅抢着说:“多做几个,各用各的。解完手顺便用土一埋,省的不小心踩到粪包上,恶心死了。”
休息之后,大家突然增加了不少力气。一个个精神抖擞,说干就干。不一会儿就把篱笆扎好了。
树青说:“我先试试厕所好用不好用。”
岩严、英飒、武胜、田茅、英壮听了也要上厕所。他们先进。一阵“雷鸣电闪风雨交加”之后。虏娃也要上厕所,驱虏也只好跟着一起进去。
驱虏一进厕所,几个厕所几乎同时没了动静。半天不见一对出来。
驱虏有便秘的习惯,一进厕所就要待很长时间。虏娃瞧出了其中的猫腻,轻轻地提醒驱虏快点出去。果然,驱虏前脚出去,厕所里立刻暴发出一阵更为急促的“雷电”声。
虏娃捂着嘴笑道:“驱虏你可真有魅力,这里的几个女孩子个个都喜欢你。”
驱虏不解。虏娃说:“你没觉得这里的女孩子,个个都变得矜持了吗?”
晚上仍然是英壮和壮娃做饭。驱虏不知从哪里抓了几只野兔,炖成肉汤。少年们一个个吃的眉开眼笑。女孩子看驱虏的眼神更不一般了。
这正是神类情窦初开的年龄。女孩子的矜持常常在不经意间流落出来。她们一个个抿着嘴,小心的撕咬粘在骨头上的兔肉。好像生怕油污粘到嘴唇以外的地方。
第二天英飒做饭。吃完早饭之后,驱虏和武胜一起教大家花瓣手。凡是武胜教的少年,女孩子动作都十分舒展,和男孩子配合也十分默契。凡是驱虏教的少年,女孩子的动作都十分僵硬,和男孩子的配合也不能到位。
虏娃最清楚其中的缘由。她提议道:“驱虏和武胜教的都是花瓣手。咱们神也不多,还不如分工。让武胜教大家练武艺,让驱虏打猎,也好改善大家的生活。”
虏娃的提议得到了大家一直的拥护。
其实,驱虏带回的猎物并不是他自己打的。他有白安和白虎做助手,要什么东西,需要多少,他只需交代下去就可以了。当然这事只有驱虏和虏娃知道。
驱虏用打猎的时间在孤独林到处游荡,他甚至挖地三尺,想看看孤独林的地下有什么特别。
上午武胜的教学十分成功。大家学习了花瓣手的基本原理,互相对练有模有样。
英飒兄妹练习的最为勤奋,进步也最快。武胜兄妹亲自和他们过招,其他孩子都不是他们对手,包括英壮兄妹在内。中间休息时间,英飒让武胜给他们开小灶,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经过一天的适应,大家都习惯了孤独林的生活。午饭之后,大家纷纷到地下室休息。
英壮兄妹体力充沛,没有丝毫疲倦的样子。壮娃托着下巴在,坐在书屋门前的台阶上发呆。
英壮看到驱虏兄妹也没有休息,悄悄对壮娃说:“驱虏志大,不会轻易陷入儿女私情。你把他看成亲神,像我一样,练习时就不会有什么别扭。”
壮娃和英壮共同生活,难免受到英壮的影响。身上有一种女孩子少有的大气。她脸上微微一红大度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除了亲情,我不会对驱虏有任何想法。”
说话间壮娃拉着英壮的手,主动走向驱虏说:“我们睡不着。你要不累,就教我们花瓣手吧?”
“好好”驱虏兄妹也喜欢英壮无私、大气、顾全大局。他们有心单独调教英壮,又害怕其他的朋友说他们偏心,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有一个现成机会,驱虏兄妹求之不得。
虏娃看壮娃一脸的淡定,心中微微有些讶异。她知道壮娃已看开了一切,心里很替她感到高兴。
英壮兄妹都是聪明的孩子。他们体质优于同龄的少年,学习进步比英飒更加迅速。
驱虏告诉英壮,花瓣手的变化,来源于对搏击原理的深刻认识。套路只是精取其中最有代表的招式,而不是全部。在花瓣手体系之外,有一些打法,技术风格甚至截然与花瓣手相反,但可以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在关键时候,突然改变技击的风格,会令对手无所适从。英壮非常喜欢驱虏讲的这些补充技能。
午休过后,大家都开始练习花瓣手时,英壮兄妹已经练得浑身汗水淋淋了。
壮娃问驱虏,可不可以每天午睡时都单独教他们练一段时间。驱虏和虏娃异口同声答应下来。
谷中的黄昏来的很快。天色发黄的时候,武胜带着大家在书屋门前练功,驱虏来到对面小树林里与白安白虎接头。他准备拿回调嘴兽送来的猎物。远远地驱虏看到,白公和白母这次也来了。它们带来了足足够大家吃两天的野味。
白安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一来体格硕壮十分勇敢,二来为人随和任劳任怨。在调嘴兽中和頌熙面前都很有地位,是调嘴兽中有名的的巾帼英雄。她代表頌熙传话。前天因为老君打搅,没有审判雷正和雷福。明天晚上,頌熙要开一个审判大会,公审雷正和雷福。代表正义代表公理,给被害的群众报仇,给英奎一个公正的说法。驱虏听后心中一阵激动。
驱虏要赶回书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英壮。一声森人的笑声回荡在谷中,吓了少年们一跳。驱虏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群小鹿惊慌的从远处飞奔而来。白安吩咐大家:保护驱虏,笑面虎来了。
说话间,一只体格雄壮的笑面虎又连笑两声,冲着驱虏飞奔而来。
白安、白虎、白公、白母立刻形成一个环形保护圈,把驱虏围到他们中间。他们都是兽中之王,体格较一般的调嘴兽要大。体高一米左右,体长也将近两米。
调嘴兽是一种见人说人话,见兽说兽话的动物。看见笑面虎逼近,它们目露凶光,一齐俯身龇牙,发出低沉的吼声。
笑面虎也没见这种阵势。它略一迟疑,大概也觉得这里不好对付,绕过驱虏,径直向武胜他们练功的地方扑去。
说来也是武胜他们大意。练到高兴之处,大家早已经把警惕之心抛到了九霄云外。飞刀乱七八糟扔在书屋门口,离练功的地方还有几十米远。现在取飞刀,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驱虏见情形紧急,已顾不上自身安危。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大喝一声,飞身竟从调嘴兽的身上越过。要知道在孤独林可不比外面。驱虏磁性再小,毕竟也是磁神。
驱虏拉着虏娃,箭一样追赶前面笑面虎。
笑面虎感到身后异常。回头一看,轻蔑的又是一笑。心想我不惹你吧你还敢惹我,兽王的自尊心受到不小打击。
笑面虎扭头连笑数声,俯身就要对驱虏发起攻击。驱虏先发制人,自由手一抖,手中的飞刀旋转着向笑面虎飞去。
笑面虎何等机敏,微微把头一偏就躲过了飞刀。不料那飞刀有磁源线在驱虏手中握着。一击不中,在空中一旋飞向笑面虎面门。
这时,白安、白虎、白公、白母已经把笑面虎团团围住,伺机准备发起攻击。笑面虎略一分神,就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前爪往飞刀上一拍,飞刀略微改变方向。驱虏顺势将手往前一探一收。飞刀掠过笑面虎面部到了笑面虎后面,突然回旋,在笑面虎的肩膀划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武胜他们见驱虏和笑面虎打起来了,纷纷操起飞刀。刀头朝前刀把朝后,一起围拢过来。
笑面虎肩部受伤,嗷的一声惨叫,脸上的笑纹扭成了花瓣。看见驱虏人多,一瘸一拐的往谷外落荒而逃……。
看见笑面虎走了,调嘴兽也悄悄地离开了孤独林。
亲眼目睹驱虏与笑面虎惊心动魄的搏斗。由于后怕,大家都吓得浑身酸软,半天没有人说话。英壮最先回过神说:“真险呀!”
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驱虏故做轻松的对大家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有什么好消息?”武胜头也没抬问。
“让我猜猜,让我猜猜……”田茅恢复了以前的神气说:“会不会是那只笑面虎死了,今天晚上吃虎肉、喝虎汤?”
飒娃恶作剧的说:“笑面虎就倒在前面不远,我晚上做饭要用。你找对神去把它抬回来吧!”
“什么?笑面虎没逃走?”岩严紧张的向谷口方向张望。
“它受伤了,已经不能动弹。”田茅装模作样的说:“岩严,你和英飒去把虎抬回来。你看今天猎物不少,我还要把驱虏打的猎物先拿回去。”
“我们做饭的事儿更多,你另请高明。反正没有虎肉,你今天就别想吃饭!”英飒把眼一翻狠狠地说。
英飒和田茅一唱一和,搞得岩严如入五里雾中。
英壮无心听他们斗嘴,由衷的夸赞驱虏道:“驱虏你太厉害了!在孤独林,还能跳那么高?”
英壮这么一说,大家才回忆起恶虎扑来时,驱虏从调嘴兽身上一跃而过那个画面。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注意力都在驱虏身上,四只调嘴兽在大家心中没有印象。
英飒说:“你好像是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似的。”
虏娃岔开话题说:“可能在危难的时候,神都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威力吧?”
武胜想起驱虏刚才的话问:“你刚才说有什么好消息要对我们说。”
驱虏知道武胜一直对老师頌熙重用自己耿耿于怀。刚才四只调嘴兽一起保护自己的场面,其他人可能没有印象,武胜不会没有印象。驱虏特意强调说:“刚才老师送来消息。雷正和雷福已经被抓住了。明天晚上在老地方审判他们。”
武胜当然知道白安、白虎是驱虏的信使和保镖。因为年龄和驱虏相仿,看到四白时,武胜心中总有一丝不快。不过武胜心中清楚,以自己的学识和能力,根本无法和驱虏相提并论。特别是驱虏正研制的那种武器,武胜是由衷的感到佩服。
“什么?雷正和雷福被抓住了?”英壮和英飒兄妹都兴奋起来。
英壮长吁一气,说出憋在心中的话:“我还以为老师不管这件事了,没想到老师已经把这两对坏蛋抓住了。”
英飒也激动的说:“这么说,英奎终于平反昭雪,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英飒最近的变化,改变了武胜对他的成见。
武胜同情的看着英飒兄妹说:“老师的审判是代表正义的,而不是代表官府。官府不认账,英奎仍然不能回家。”
树青信口说:“既然英奎还是不能回家,审判还有什么用呢?”
田茅讥刺道:“树青,你好聪明呀。坏神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能说没有用呢?”
“就是,就是,树青好坏不分,说的什么混话!”岩严跟着说。
“田茅说的对。”驱虏接过话说:“其实世界上没有好神坏神之分,坏神都是坏的律法培养出来的。如果有一股正义的力量,独立于王国之外。可以对权贵们的行为进行约束。连特权阶层都不敢做坏事了,这世界上还会有坏神吗?即使有也一定非常少,那样的国家才是最美的。”
大家从没想过这么深的问题。对于无驱虏的观点,只感觉特别新奇,却无法发表自己的见解。
武胜迟疑的问:“其实南北两国用的都是一样的律法,但南国的法律要比北国的法律管用很多。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大的差别呢?”
武胜说的是正在南国开展的肃法运动。在南王的支持下,食不甘、寝不寐正严格按照怡乐园的律法,约束达官贵族的行为。一时间南国海清何晏,呈现出一派大好景象。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驱虏遥望着远方的天空,长叹一声说:“其实怡乐园律,也是一部伟大的法律。它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把一个国家交给一个家族来管理。既然国家是他们的,他们当然说什么是什么。他们可以随意的曲解和践踏法律,老百姓只能把未来寄托在明君身上。但是,当一个社会腐败到一定程度,明君的作用也是十分有限的。在南国,法律也只管万督以下的官员。”
驱虏的话把大家的情绪带入低谷。少年们口中,发出此起彼伏的叹息。
田茅把玩着手中的飞刀。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有一种武器,不伤害任何神,但任何神也伤害不了你,那该多好呀!我们就不必听他们的随意摆布。”
“所有的武器都是用来伤神的!”树青学着田茅的语调说:“哪有一种武器是‘不伤害任何神,但任何神也伤害不了你’呀!”
胜娃脸上红红的兴奋的说:“谁说没有这样的武器?驱虏就在研制这样的武器!”
因为驱虏不让武胜把自己还没完成的发明提前说出去,胜娃一时冲动自知说错了话,歉意的冲驱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驱虏对胜娃的歉意报以淡然一笑。
虏娃说:“武器的好坏,关键在开发这种武器的意图。如果你的武器就是为了伤害,你就会唯恐自己的武器伤害不大。如果你的武器是为了阻止伤害,那么一定会有田茅说的那种武器出现。”
田茅好奇的问:“那种武器叫什么名字?”
驱虏略一犹豫说:“止戈。”
树青伸出手去迫不及待的说:“做成了没有?能不能拿来让我们看看?”
“不行。”驱虏说:“磁源不强,作用还十分有限。”
“哦——”树青遗憾的低下头去。在这个生命都离不开磁的地方,大家都深知磁源的重要,只能为驱虏的止戈而感到惋惜了。
“止戈?!”武胜眼睛亮亮的重复道:“真是一个好名字!它不杀神,只是让坏神放下武器,太好了!”
英壮欲言又止,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看到了驱虏鼓励的目光,坚定的说:“光止戈不能遏制坏神。应该让施暴者受到与他所施暴力同等的惩罚,才能制止他伤害他神的冲动。”
英壮此话一出大家都不言语。
良久,驱虏第一个击肩表示赞同。接着其他少年也纷纷击肩。
击肩和我们的鼓掌是一个意思。因为神类一只手和异性相握无法鼓掌,就只能用自由手击打近异的肩膀表示高兴。
“英壮的话对我很有启发。”驱虏激动地看着英壮说:“不惩罚坏神怎么能遏制坏神?这也是明天老师要审判雷正和雷福的真正原因。”
驱虏的话把大家一下子带到了明天的审判上。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让孩子们的心紧紧得团结在了一起。
白天学习的时候,飒娃老跟不上英飒的节奏,英飒十分着急。眼看天色已晚,英飒急着吃完饭后练习一会儿,所以忍不住催促驱虏说:“驱虏你打的猎呢?我们赶紧做饭吃饭吧。”
驱虏这才醒悟,刚才打笑面虎时,把猎物丢在林子里了。
他和英壮兄妹一起把猎物抬回书屋。大家一起动手宰杀猎物,准备晚饭。好在火锅给力,没有多久,大家闻到了香喷喷的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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