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腿哥看了我一眼，说：“阿离，有些事情你不……”
“我不懂对吗？我快十八岁了，有什么还不懂的。”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于他们这些老套的，如同电视上一模一样的借口，我早就听得腻了。
腿哥看着我，眼睛深邃，良久之后他才说：“欣姐，你能不能让我和阿离单独说会话。”
“单独？狗腿子，都这个时候还想玩花样。”欣姨冷冷的说道。
“家里就那么几个人手，我会认不出来。我要是想玩花样，还会在这里等你们来吗。”腿哥讽笑了几声。
“欣姨，让我和腿哥单独待会吧，我相信他不会对我怎样的，而且你们都在外面，他也跑不了。”
在我的劝诫下，欣姨才答应，给了我一把匕首，让我保护好自己，有情况立马大喊出声，她会冲进来的。
我说好，然后欣姨警告了一下腿哥，才走了出去。但我知道，她就在门外。
等到欣姨出去之后，我把她给我的匕首放到桌子上，推到一旁。
“腿哥，有什么告诉我，我跟老头子求情，他……”
“阿离，算起来我跟着天哥有八年了，虽然有四五年都是在外面卧底的，但我了解他，他不可能放过我的。”腿哥摇头说道。
“为什么那么做！”我问道。
他知道我想问什么，为什么他要带人去弄大牛哥。他们可是一起的好兄弟。
“说这些没有意义了，大牛应该活不了了，不管原因是什么，还是谁杀的，都不重要了，待会我会下去陪他的。”
腿哥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湿润。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你陪他？他没死，你下去陪谁？”我冷笑着说道。
“没死？”腿哥惊叫一声。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喜意。
“我知道了，是那个老玻璃出手救的他对不对。他出手，死人也能给拉回来。”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腿哥自言自语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喜意连连。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我看着腿哥，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虽然和他们相比，我还是个孩子，打的架没他们多，砍的人没他们多，受的伤没他们多，但是我并不惧怕。
不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而是我不怕受到伤害。相比心里受到的伤痛，就算他对我怎样了，都算不了什么。
这次是牛哥，下次呢？
东哥？欣姨？老头子？
我无法想象那一幅幅画面。
甚至，现在我自己正在像这条路迈进。我，王博，钩子，阎落……
“既然大牛没事，那就更没有意义了，来，阿离，陪我喝一杯。”腿哥起身，晃悠悠的拿过来一个杯子，倒酒。
看着那红色的酒从瓶口里倾倒而出，沿着杯壁流淌，荡起一个漩涡，缓缓沉浸下来。
“尝一口，红酒，我着急买的。”腿哥把高脚杯推到我面前。红色妖艳如血，我看到的不是酒，而是血，是大牛哥身上淌出来的一滴滴血。
我别扭的端起高脚杯，怎么也喝不进去。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就感觉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但进了嘴里，味道变得咸，仿佛血一般，粘稠在我的嗓子里面，怎么也吞不下去。
脑海里回荡起大牛哥满身绷带，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我呕的一口，全部吐了出去。
腿哥轻轻的晃了晃被子，鲜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来回荡动。
“据说那些有钱人都是这么喝酒的，轻轻的荡几下，看起来很屌的样子。”
“可惜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做个有钱人，但是只要我的儿子能衣食无忧就足够了。”
“只要他以后有好的生活，不像我这样打打杀杀，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腿哥边荡着酒杯边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憧憬。
儿子？！！
腿哥居然有儿子。
我很惊讶，从来没见他提过，也没看到过。而且，我明明记得，他们都说腿哥是个玻璃，喜欢的是男人。
难道，外面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男人也能生孩子了？
“怎么，是不是很诧异我居然有儿子。”腿哥猜出了我在想什么。
我点了点头，腿哥接着说道。
“那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在老泥鳅那边卧底，偶然喝醉了酒，和她发生了关系……”
腿哥跟我讲了很多，发生了关系之后，他就喜欢上那个女人，然后就有了儿子。腿哥说他做过亲子鉴定，就是他的儿子。
腿哥说当时他就乱了，那个女人是老泥鳅的表妹。偶然一次的时候，他说漏了嘴，那个女人知道了他卧底的身份。
“她劝我，直接跟老泥鳅表明身份，做一个双面反卧底，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但是我没有，我跟了天哥好几年，不是说叛变就能叛变的。”腿哥黯然的说道。
“后来，我还是里应外合，帮助天哥打败了老泥鳅。也是我的求情，老泥鳅才留下一命，我儿子的身份也没暴露。”
腿哥边说，边擦着眼睛。
“他很可爱，也很聪明。我想让他过的简单快乐，所以我掩盖了自己的性取向，装作喜欢男人。”
腿哥的话让我很震惊，为了儿子，他可以受到这么多委屈，甚至很多人的歧视的眼光。
我有那么一点点佩服他，就像我佩服我老爸一样。
当初，老爸也是为了保护我和老妈，才不得不终年不归家，流浪在外面。
“我不在乎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只能这么做。”腿哥没有说的详细，也没有告诉我太多的事情。
“他现在很安全，以后会过得很快乐，这样我就知足了。”
说完，腿哥将一整瓶红酒一饮而尽，脸上泛着潮红，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隐约看出，眼神里透露着留恋。
不对！！！
留恋！！！
我心里一慌，不知何时，被我扔到桌子上的匕首已经消失不见。
“阿离，告诉天哥，其实我并没有对不起他。”
“腿哥，别……”
听到腿哥说完话，我急忙冲上去，但是已经晚了。
腿哥手一抬，一把匕首从袖子里面滑了出来，直接插进胸口里面。顿时，灰色的衣服被染红一片。
腿哥倒在地上，我急忙跑过去，扶住他的脑袋，像电视里面那样，按住他的胸口，希望你能够减缓血液流出。
突然，腿哥眼睛一凛，仿佛想起来什么，“小……心……老……泥……鳅……有……有动……动……作……”
腿哥喘息着，脑袋不停的抖动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说完最后一个字，腿哥抓住我的手，轻轻捏了两下，脑袋暮然沉了下去。
“怎么了，阿离，你没事吧！”这时候，欣姨冲了进来问道。
我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抱着腿哥的脑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伸手将腿哥睁开的眼睛蒙上，腿哥脸上浮现着笑容。他走的时候，是开心的。
看到躺在地上的腿哥，欣姨也没说话。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我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腿哥胸口上插着匕首，鲜血一直流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很吵，一伙人进来了。
有东哥，有老头子，有很多人。
看着躺在地上的腿哥，有人说，他死的活该，出卖自己兄弟。东哥一脚把那个人踹了出去。
老头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腿哥，没有说话。
“阿离，起来吧，腿子他已经死了，对的起大伙了。”欣姨把我拉了起来。
“对得起大伙？应该说对不起的，是你们！”我拽脱了欣姨的手，大喊道。
“腿哥自杀前说，他没有对不起你，他到死都不忘让我提醒你，老泥鳅有动作。这样的人，他会背叛你吗！你觉得，大牛哥真是他动的吗！”
我拔出腿哥胸前的匕首，鲜血呲出，溅了满手。
我一把把匕首拍到桌子上，“自杀？你懂吗？”
“没有愧疚，怎么会自杀。”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钻了出来，很小，但是我们都听到了。
“愧疚？说愧疚的应该是你们！”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一脚把椅子踢飞，大踏步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我隐约听到老头子说：“东子，你去查，动用一切手段，我要知道里面的一切。”
我笑了笑，现在知道查了，以前做什么去了。
牛哥被人砍了，腿哥自杀了。我不相信牛哥是被腿哥砍的，更不相信腿哥背叛了他们。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窝在我的房间里，就连王博和茶几来看我，我都没有开门。
没有吃任何东西，渴了饿了，我就喝酒。喝醉了，就睡觉，醒了，就接着喝酒。
直到有一天，王博再次站到了我的门前。“阿离，出来吧，大牛哥醒了。”
醒了！
我一把摔掉手里的啤酒瓶，开门跑了出去。一楼的正厅内屋，大牛躺在床上，睁开着眼睛。
看到我来，大牛哥说：“栗子，狗腿子临走的时候，是你送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大牛哥眼睛里流出了泪。我第一次看到大牛哥哭，这个憨厚的男人。
黑子也窜进屋内，舌头在大牛哥手背上舔着，呜呜的叫着，呜咽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大牛哥摸了摸黑子，说：“天哥，其实，是腿哥救了我！”
(https://www.mangg.com/id37094/200342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