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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之上,正在乞求的吕长青听到那声之后,立即停住了嚎啕,站起来往城梯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张敏一手高高举着圣旨,另外一手提着自己的官服下摆,快速往这边而来。
众人在他到来之后,立即跪拜在地,迎接圣旨的到来。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藏书阁掌记纪如谨,贤良淑德,仪态端庄,著封为美人,赐号锦,钦此!”
张敏将圣旨迅速唱完之后,见跪着在中央的纪如谨纹丝不动,是以笑着说道:“锦美人,该谢旨啦。”
纪如谨这才回过神来,叩首在地,高声应道:“臣妾领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之前还不过就是七品掌记的女官,在圣旨颁下之后,就成了美人,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不过,程向阳等人却是十分清楚。宫中哪个女子在侍寝之后,不会被皇上赐封啊,美人虽然是有些过了,不正显得对她的恩宠么?
“辛苦公公了。”纪如谨对张敏笑道,然后从手腕上褪了个碧玉手镯,悄然递了过去。
张敏却抬手挡住了,说道:“这是圣意,锦美人不必如此。”而后看着内务府那些太监,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有些疑问的说道。“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公公的话,大家在这里赏月呢。”岳平心思活泛,看了眼纪如谨的脸色之后,立即上前禀告道。
张敏点了点头,吩咐道:“没事就好。今儿下午宫中一阵闹腾,皇上还问起咱家来着,当真是有些人吃饱了没事可做,自个儿寻思就别拉着旁人。”
而后,又对关铁山施礼道:“既然没事,那咱家就告退了,百户大人再会。”
“送公公!”关铁山赶紧回礼到。这位同为司礼太监的公公,自小给皇上梳头,若不论实权,能让皇上绝对信任的人,怕也只有他了。所以,他不敢失礼,赶紧躬身相送。
张敏甩袖离去,留下一众人口瞪目呆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才好。好在程向阳也是在宫中呆了几十年的老人,赶紧带着内务府一干人等又跪在地上,贺道:“奴才等恭喜锦美人,祝锦美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步步高升。”
吕长青瞪大了眼睛,支吾着说道:“公公,我有确实的证据表明,这个纪如谨……”
不等他将话说话,程向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着令两个内监道:“将他给咱家按住,掌嘴,竟敢对锦美人如此无礼!”
吕长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两个内监按到地上。程向阳直接从属下手中抢过根黑漆通火棍,在他即将开口呼喊的瞬间,重重的朝着其口部砸了过去。
噗,一声闷响之后,看着对方满口鲜血之后,他才将棍子扔回了属下手中,又吩咐道。“好好的给咱家打,打到锦美人满意为止!”
“是!”刚被按到地上挨了棍子的吕长青,随即又被提了起来。两个腰粗臂壮的内监轮流上前,啪啪啪的大巴掌招呼了过去。不过片
刻,那张还算俊俏的脸就变成了青肿可怖的猪头模样。
这轮毒打过后,吕长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拱着手不断上下摇动求饶,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见已经差不多了,纪如谨这才开了口,吩咐道:“好了,他也知道错了,程公公就别在为难了。”
“谨遵锦美人令。”程向阳满脸谄笑,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笑容随即消失,恶狠狠的对那鼻青脸肿满口鲜血的人怒道:“要不是锦美人好心,今夜就将你打死在这!”
纪如谨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略微对众人示意了下后,率先往城楼下走去,路过斜靠在城墙上摇摇欲坠的吕长青时,冷声说道:“若还想在这京师里安然活下去,就不要随便多嘴!”
刚到城墙上还趾高气扬的八王爷侍卫长,立即用双手挡住了脸,然后缩到了墙根,浑身颤抖着,害怕又被人痛殴一顿。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宫女会有这等好运气,进出宫门无碍不说,又是清歌坊的掌柜,现在还成了美人,深受皇上的恩宠。
关铁山彬彬有礼的将众人送下去后,看到那团在墙根瑟瑟发抖的影子,也是满脸冷漠,直接吩咐道:“将他架下去,看着就让人烦!”
立即有禁卫上前,将人架着拖下了城墙,扔到了宫街上。
人群已经散去了,吕长青趴在冰凉的石板上,纹丝不动。过了许久之后,他被吓得四处逃散的五魂六魄才重新归位。
先前只觉得麻木得似乎已经没有的嘴,现在也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他哼哼了两声之后,从口中吐出了五颗牙齿,程向阳下手实在是太重,一棍子就已经彻底让他再无法说话了。
用漏风的嘴喘息了两下后,他努力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后,才发现本该跟着自己的几名王府侍卫也消失不见了。“几个狗东西,看本公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虽然在这宫中,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虫子,稍微有点权力的人都敢碾死。可在八王爷的府上,他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年龄尚幼的王爷,遇到任何衣食住行以外的问题,都得向他求助。
得亏只是被掌嘴,所以他还能站得起来。不过刚起身后,就已经发现了身后花圃边上站着的两个人。
“你们要干什么?”吕长青给吓得差点叫了出来,声音虽然还算平静,可身体却抖得厉害。
那两人走上前来,施礼答道:“程公公有请,吕公子请跟我们来?”
“你们要干嘛,想要灭口吗?”吕长青的声音也开始抖了,双腿发软哪里还走得动。
两个内务府太监背对着月亮,漆黑之中看不见脸上表情,声音却是十分不耐烦。“让你跟着走就走,废话那么多做甚,难道当真想死?既然公公是请你,又怎么会再为难你?”
说完之后,见他依然迈不动双腿,暗骂了声废物之后,上前架住了左右胳膊,而后绕开宫街,走偏道往内务府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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