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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和尚的表现让李智觉得此行的难度提高了不少，领路和尚不言语，说明要知道程砺的下落得从大和尚那里得来，大和尚才是主事的人。而大和尚根本就不正眼瞧他，这个态度就让李智心里画弧。
眼看着大和尚突然起身，到石桌前抢酒喝。李智心说到底是有反应了，暗自得计。事情不讲总也说不过去，干撑着就是浪费时间，现在我采取了主动，这个台阶是我给你的，你能接，可见你也不想这么一只粘在椅子上。
这个台阶表达了我的诚意，吃我的东西回答我的问题，这下总可以交流了吧。
“大师请了，本人李智，来此寻个朋友，不知大师可否告知？”
“这是什么酒？如此酸？”大和尚说话粗直的几乎不近情理，不理李智，反而借酒讽刺李智酸腐来了。
“酸的不是酒，是大师的心。”李智也怒道，针锋相对的毫不客气，自己的一番好意竟遭如此对待，这都是些什么人。
“李施主，此话怎讲？”领路的和尚突然不满的开口，不满的是他说话的意思，表情还照旧。
“师傅们修炼，必是看遍世情，经历人间百态，连几句人话都听不得，何来得修行？”
大师傅跟着就说：“我就是听不得酸话，你回去吧，程砺定然不会和你们走的。”
果然和修行无关，但他主动提到程砺也省了自己一番口舌。“谁说要他跟我走，”尽管李智是那样想的，但人没见到，实际情况不了解就先退一步，见到人再说。还是放低姿态言道：“我只是想和程兄见上一面，问声安好。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强留役使而已，了却心中挂念，还望大师成全。”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和尚笑得声如洪钟，震得头顶树叶都是一阵颤栗，如风吹过。
对李智的旁敲侧击，大和尚竟然感觉非常可笑，笑得还是如此放肆。那意思为李智的话就是个不可理解的笑话，和他说话都讲到两叉上。
“李施主可否敢与和尚打个赌，”领路的和尚突然插嘴说道：“你是劝不得程砺回转的，他向佛之心已定，注定要一生侍佛。你是如何也不会得逞，况且和你一起必会害了他的性命，如果你真是为他着想，劝你还是收心吧，阿弥陀佛。”
师徒二人一唱一和，李智真是想不出程砺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听他们的意思程砺要入佛门，跟我还会害了他的性命？危言耸听，可能吗？有我在，入佛门？绝不会。
还收心？怎么都劝我收心呀，我有什么心？出家人打赌你为什么不收心。
“佛门？出家？”李智没应他的赌约，反而立即口出讥讽。“出家人四大皆空，身在佛门心在红尘，算得是什么出家人？还要程砺一生侍佛？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李智语出尖锐，那是他突然想到的，因为程砺那夜打探过窦九娘，而那绝不会是程砺自己的意思，他一定是为了别人打探。大和尚？不可能，李智能看出大和尚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做妓，要是私情更不会，双方差距太大了。
那么就只剩下那个领路的和尚。
因为相国寺的人都不知道程砺，程砺在相国寺接触的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为别人帮忙是程砺的本质，所以，打探、关心窦九娘的人就一定是领路的和尚。
两方的争执看着就要激烈起来，李智回头却找不见宋二。和尚强势，可能他是怕了，怕是早就滚回车里吃包子去了。
李智却知道自己说中了，因为大和尚吃肉喝酒都停了一停。然后就是沉默，三人在树荫下沉默了太长的时间。
虽然都没有明指，但看他俩的停顿李智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一句就击中要害，让他们师徒乱了方寸，漏了本色，那就该乘胜追击。
可那领路和尚虽然依旧是一脸不死不活的模样，自己所说之事仿佛与他无关一般，修行出来的只是一副厚脸皮，和他怪异的师傅同出一脉脉。
但事情是一定有的，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问程砺了，李智又一想，估计程砺也未见明白领路和尚与窦九娘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
程砺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扯出窦九娘，有点远。
还是回转到程砺跟谁走的问题上，而程砺根本就没表过态。
至于他该怎么活？那本应由他自己决定的，程砺要不要跟自己走在于他自己，李智要做的就是要提前解决两个和尚对他的束缚。
“既然都是光棍，就别扯什么道法，按世俗的规矩办如何？”李智慢悠悠的说，觉得现在自己应该是有主动权了，剩下的就是钱的事。
“我知道程砺为了我欠了师傅的钱，我心感激，所以就一定不会让程砺受委屈。别不好意思，说个数，我加倍奉还。”
“程砺是不会跟你走的，知道你装神弄鬼骗了不少钱财，但是人的选择是由他自己，也希望你尊重程砺自己的意愿。”
大和尚也开始慢悠悠的说正经话，说的还挺讲理，同时也正常吃肉喝酒了。
他正常了，李智可惊呆了。
大和尚的话在他听来就如惊雷响在耳，刚获得的一点自信就被大和尚一句话打击得烟消云散，还吓得不轻。
这大和尚也太高了，他怎么会什么都知道，仅仅一次见面就知道了这么多？还是他能掐会算？真是小看不得。幸亏宋二没听见，这和尚把握的还算有分寸。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大和尚生的粗鲁，心思却是如此缜密。既打击了李智的嚣张又把秘密控制在应该的范围。
李智惊心的想到：那么程砺注定会被他控制住，但是用了什么方法呢？李智还是不甘心，并且对和尚师徒控制程砺的意图和目的更想知道了。
不甘心也没办法，只有坐等程砺。
大和尚说的明白，要尊重程砺的选择，李智当然强求不得。可是程砺有选择吗？在如此诡异的大和尚面前，程砺的所有选择都会是大和尚的目的。
李智不想让大和尚的目的得逞，不管是什么目的，决定就和他们杠上了。
既然揭了老底就别装道貌岸然，李智上前，毫不讲究的盘腿而坐，旁若无人的开始大吃大嚼起来。大师傅递过来酒坛子，似有和解之意，李智不接，拍开另一坛，‘咕咚’就是一口。
“向佛就是向善，李施主应该明白，对程砺是好事。”领路的和尚还不死心。
“向善就一定是向佛吗？你凭什么说对他是好事？”李智反问。
“阿弥陀佛，李施主心中有善念，佛祖一定会关照施主的。”领路和尚不接李智的招，频繁改变话题方向，那么他现在所指???
李智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像明白了领路和尚意思，程砺的事立即就被抛至脑后。
“我当然能说到做到，不知两位佛祖如何关照于我？”李智顺杆就上，也不明指和尚所言之事，引诱他先破开哑谜。
“来了，”大和尚突然开口道：“这便是李施主的机缘???”
李智真的不明白大和尚在说什么？又一个哑谜，一时摸不到头脑。
正在这时，身后宋二把马车急着赶进院里，边走边惊慌失措的说：“公、公子、李公子大事不好了，外面路上跑来一群人，拿刀动杖的，在追一个，马上就进院。”宋二一边说一边寻觅着趁手的家伙，立即看见树旁的镐头，一把拿在手里，准备自卫。
外面很多人在奔跑，越来越近了，还有人粗鲁的吆喝着“小子、有种你站住???”
小院之外这么紧张，两个和尚却照旧吃喝，李智不解也跟着不动，却忍不住回头。
回头就见程砺灰头土脸的闯了进来，头发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开，撕开的衣服处还留有菜叶。即狼狈又羞恼，进院二话不说，瞪眼就看见宋二手里的镐头，一把就夺过去，返身冲向小院的院门。
程砺这是挨揍了，没和人家拼命还知道跑回来，这就不错，李智心里为他庆幸。看着程砺夺了宋二的镐头复又冲出去，立即起身跟上，不服输也是程砺的本色，既然他选择再战，就不能看着。
打过打不过看看再说，反正这菜园子是大和尚的，路过车边把宋二赶车的鞭子抓在手里。
宋二被夺了家伙正乍着手，见李智冲出去，想了一下，又是一拍大腿，抱起地上的散碎石块，紧跑几步抢在李智之前先冲出去。
“奶奶个熊，”宋二跑得快，到了那帮人的近前指着其中一个大汉喊道：“刘大疤瘌，你他妈也敢欺负我宋二的朋友，今天就叫你脑袋开瓢，明天就叫你断腿，再敢过来老子手里的石头可不认识你???”
李智跑出来，看见外面追来的人也没捞着好，和程砺对打之后还有两个脸上挂彩的。那伙人见出来三个，又被宋二这么一吆喝果然止步。
宋二的石头举过头顶，没抛出去，正确，石头的威力是在手上的时候，宋二很明白这个道理，尽力把这个威力用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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