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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婉转曲折，琴声相衬的恰当好处，歌妓美妙诱人的曲调在一串琵琶的余音声中结束，一曲《玉树后庭|花》唱罢，余味无穷，让人充满想象。
李智和秦明面对她们二人给以赞赏的微笑，轻轻覆手以示表奖。宋二稍一微迟，但后来居上，巴掌拍的山响，粉丝一般夸张的大声叫好，于如此雅致的情形中很是不合时宜。
二歌妓含笑起身蹲踞谢过三人，歌声动人又礼貌周全，李智感觉很是享受，两位歌妓的表现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赏酒。”李智高兴的道。
秦明眼快起身把盏，宋二没反应过来，乍着手。看见秦明端起杯子，他也赶忙绕过桌，端起另一杯奉上，顺便再捏捏摸摸，赚点小便宜。
那两位歌妓也不含糊，接过酒杯谢了，以袖掩面，一口干掉。
喝完酒李智开口又问：“我来问你，前几日有次群花聚会可曾听说？”
“公子真是风雅之人，”其中一个歌姬很是知趣的飘扬了李智一句。
另一人马上笑着回道：“公子问的极是，那日群芳聚会盛况空前，就在此聚仙楼的后堂上。京师的‘十香八艳’都到齐了，还有各院头牌，花团锦簇，各操绝技一展歌喉，好不热闹，这一年来数那天最是盛大的了。”
“没福一见，真是可惜。”李智很是惋惜的说：“不知这场盛大的花宴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么？这花魁魁首又出自那家？”这两件事都是李智比较关心的，其中魁首归属涉及到他的职业荣誉感。
听李公子一问，两歌妓都以袖掩口，立时娇笑起来。
李智看着她俩的表现就心中暗自得意，当然能猜得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回答，反而掩口娇笑，春光外泄的也不是她们，可见得那事让她俩也觉不好意思，影响的确不小。如此说来自己设计的情形发生了，就是说窦九娘成功了。
怡红院知名度必然上升，想那钱鸨母一定高兴的合不拢嘴，此时正兴奋的数银子呢吧。自己只是要了她一百两，还真便宜了她。
便很是怡然自得的听着，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导演设计发生的故事，别有一番风味。
她俩一开始说的是李智导演的那事，对那事两歌姬虽然仅是听闻，不过即使如此对发生的那事也不免惊艳。俩歌妓遮遮掩掩相互补充，尽说关键的所在，还说的惟妙惟肖，让听者兴趣盎然。宋二听着不停的抓耳挠胸，很是遗憾没亲眼所见，秦明也在一旁抑制不住的偷笑。
事情讲完，李智立即补充，非常肯定的道：“那狗如此急色，一定是条公的。”彻底把诱惑众人的底给揭开，又笑翻一桌子人。
最后讲到于色|狼共舞的美女名字叫翠红，也是她夺得了本次花会的花魁魁首。秦明、宋二做仰慕状，李智也是，傻了眼了。
这都哪跟哪呀，有点乱头有点晕。李智不顾秦明的白眼和歌妓的鄙夷，跟着又追问了几个细节，得知是翠红在窦九娘表演之后上场，两人交接之时不知哪里蹿出的一条狗，叼住了翠红的裙子不放，然后就、就???嘻嘻嘻。
坏了，出了内奸，李智立即想到这层，而且还肯定这内奸一定在窦九娘和小红之间。
继续想，内奸绝不会是鸨母，有很大可能鸨母现在正怀疑，不，应该是正深恨着自己呢。她一定认为自己骗了她一百两银子，不知又在翠红那里骗了多少钱财，怕是正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自己的什么、什么的。
还想着到怡红院去调查一下那晚自己挨揍的事，现在去不仅是挨揍，怕是命根子都不保。
可是、可是小红或者窦九娘为什么要做这个内奸呢？李智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中又听那歌姬道：“翠红真是命好，那日直接被中丞大人留下收做了府中第八房妾室。”
她俩说的很的羡慕，但听歌妓说出这句李智就愣住了，直觉告诉他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相关联的。他在花船上听到监察御史，翰林学士范质、范大人回朝，便被灭了口，而代替窦九娘取得花魁的翠红成了中丞大人的小妾。
况且今天才知道自己早就在大内四大总管之一的马总管的视线之下。
肯定这些事之间一定有联系，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死死的罩下来，让李智浑身冒汗，酒也醒了一半。前世浑浑噩噩的原身根本就不知道的个原委，还忘了很多重要的情节，真是该死。
难怪马总管要试探自己，他很警觉，他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站在那条线上的人，从今天的情形看他还不认为自己是他要对付的那伙，还有意拉拢自己。很值得庆幸，但那也是挨了一闷棍的结果，已经要了前世的命。
今天马大总管要找出帮自己设计抢钱的智者，因为他明白，这么一个聪明的智者对谁都可能是个巨大威胁，反过来如果收为己用却是个天大的助力。
李智觉得自己危险了，当马总管发现就是自己设计抢钱计划会怎么想？如果知道花魁之首也是自己设计的又如何？会怎么做？
可这也的确是个向上爬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很玄，动不动就要人命，况且还是太监帮？李智本能的拒绝。
是不是由于自己的设计导演，使得翠红成为监察御史的八房妾室，马大总管才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有可能，但也不能太肯定，今天马大总管的表现只是对自己突然赚得很多钱财感兴趣，和导演翠红一脱成名没什么关系。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李智想破了脑袋也不想出来，这些事之间相互有什么联系？这一切又指向哪里？最终目的如何？想得他旧伤新伤一齐痛起来。
肯定那日自己在花船上落水不是自己或者别人什么失误，那就是灭口。最操蛋的是自己糊涂的前身，到底听到了什么招致灭口之祸，谁要灭自己的口？自己活着还会不会再次被灭口？
想的脑袋都大了一圈，伤情还隐隐的作痛。
事关生死呀，李智不得不再次冷静下来，继续假设，也不管宋二叫歌妓唱什么荤段子了。
此时那俩歌妓正受宋二之请唱首撩人的曲子，俩歌姬既不推辞，也不扭捏，很大方的手弹琵琶动情的唱着：“二八佳人坐窗边，遥望杏花想情郎???”
她俩声音如何的引诱也入不得耳，李智还在假设。
假设那日在船上自己不小心听说了什么阴谋，那阴谋很可能是针对监察御史，翰林学士范质、范大人的，于是被灭口，或许根本就没听到，只是被怀疑听到就遭了飞来横祸。
再细想想真的可能是这样。
没有被再次灭口是因为自己已经傻了，或者是自己帮助完成了针对监察御史范大人的计划，那个计划就应该是把翠红送到监察御史翰林学士范质的身边吧？李智猜测。
可这安插翠红又是有什么目的？现在为止对自己来讲还是个迷，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如果自己假设的都是真的，是什么人在对自己动杀心？自己又该怎么做？如何做才能保命？才能脱身出去。
想，自己被怀疑所听到的只不过是针对御史范大人的阴谋，或者就是个部分。在其后面更大阴谋就是袭击自己的那人也未必知道，杀自己的人应该就是针对御史范大人设计之人，是不是马大总管一伙还不能确定。
自己现在还活着，并且还促成那事，致使想要灭口的人犹豫，不再动手了？
想的有点简单。
到底是不是是马脸的马大总管？李智问自己，反正自己现在只知道只有他曾关注过自己，关注过当日花船上的发生事情。权利的高层，秘密的设计和执行者，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人，据自己所知，现在知道那事的只有他、马大总管。
如果是他，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设计把翠红送到御史范大人身边呢？
做间谍一个目的是探秘，另一个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动手杀人。李智明白，作为小妾翠红这两个可能都有。
这就涉及到朝廷中的大事了，可这个朝廷中谁跟谁一伙？李智还真看不出来，前身曾经有过为名相的理想，可现实中就是个傻蛋，连个站队都看不清，稀里糊涂成了冤鬼。
现在自己不糊涂，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埋怨谁都没用，李智警告自己，自己要是聪明应该能对付过去，一定要渡过去，涉及到自己的小命呀。
再仔细想，如果对付监察御史范大人的人是马总管，那么就是马总管要杀自己灭口，不是他也是他的手下人要那么做的，是谁干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但现在是马大总管自己也见到了，他还在笼络自己，如果是他，灭自己活口的这事应该已经停止了。
但如果不是他呢？李智不敢下百分之百的结论。
这事表面上似乎已经过去，关键是自己今后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李智长叹了口气，如果是马大总管，看来自己只有死心塌地的成为马总管阉党的死党。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也只有选择在他的势力照拂下才有一线生机，那么自己要如何表现呢？先前在宫里的表忠心算不算？
做个太监可能活，要做个正常人可能死，选哪一样？这也太他娘的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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