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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又称船,江舟多依靠划桨行驶,顺流也可借助水流之力;而海舟则不同,通常都以风帆借风力行驶。”甫一开始,明长洲便将随身携带来的绸布画卷铺开,指着画卷中的海舟图侃侃而谈。
“海舟也可借助浆力,只是效果不如在江河中罢了。但划桨却可以操纵的更为精确,若是水中交战,可能占大大的便宜。”吴开源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明长洲笑道:“吴兄所言不差,说到在海中驾船的本事,小弟自然甘拜下风。不过这风帆虽然是凭借自然之力,操作起来也是颇有技巧。海中风浪变幻多端,若是不能精通其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船翻人亡。”
闵清道:“这风帆我在江中倒是也见过,据我观察不过是借风对帆的推力行驶而已,逆水行舟确实可以省去很多力气,但这也是要看风向,若是没有顺风,那也是徒然无用。”
明长洲笑道:“先知确实聪颖,但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海中风向多变,即使是一般的风帆,在海中也可以在顺风时航行,逆风时划桨。其实只要风帆转动一定的角度,也是可以逆风行驶的。”
闵清叹道:“竟有这样的事?听起来实在难以置信。”
明长洲道:“没有亲眼见过的人一般都不敢相信,不过事实确实如此。这其中技巧颇多,都是大家凭经验积累而来,等改日到了帆船上再向你细说……”
他还待继续说下去,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正厅的里门传来:“先知似乎精神很好啊,昨天忙到深夜,今日还能早起与人说话。”说话的原来是寻雨,只见他们一干长洛使节刚从内庭踏入,衣着均极为正式,澜夕依然是披了一件蓝色外裳,但腰间却用白色的绸带束了起来,走在最前的则是接引他们的叶弘。
闵清闻声也不再谈论,与云选起身趋入正厅,澜夕微笑着向闵清道:“我等即将前去会见贵国诸位元老,本以为先知大人也会参与,没想到先知却仍在馆中。”
闵清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此事昨日我已听说,但或许我还是不去的好,其中缘由,有机会再向澜夕姑娘细说。”
寻雨负气道:“你们湛江的先知也不过如此,重要的事不去管,却有闲情应酬闲聊,跟我们长洛的圣女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闵清望向澜夕,摇头苦笑道:“看来寻雨姑娘对在下成见颇深,只是还望澜夕姑娘能够谅解,在下实在是心有苦衷。”
澜夕点点头:“方才也听藩正大人稍稍述说了昨日的情形,若是换作澜夕,今日也是不去为宜,先知不必挂怀。”接着她转身向寻雨轻斥道:“今后不得对先知大人无礼!今日咱们去见诸位元老,你若是仍不知收敛,影响了两国的交往,回国后可就不能轻饶了!”
久浪也出言劝道:“寻雨姑娘还请以大局为重,少说写负气的话。”寻雨听了,冷哼一声,却不再言语。
闵清听说少司命等人已在官署中等候,向叶弘再交代了几句便送澜夕等人离开。直到此时白灵芸方才梳洗完下楼,于是云选带来的两人便又继续向闵清灌输舟船的知识。这么说了半日,闵清初时尚兴致勃勃,但这些枯燥的知识又不能立即理解,到后来便觉得无趣。到得吃午饭时,白灵芸更是苦恼地不愿意再听他们说下去,明长洲与吴开源则显得十分尴尬。
“好吧,既然白姑娘这么说,我看下午咱们便去江中乘船体验一番吧,顺便还可以了解一下捕鱼的技巧。”云选建议道。
闵清欣然道:“如此甚好。百闻不如一见,前几日虽是乘舟而来,但对航行实在没有太多了解。”
于是几人便出城乘船度过半日,期间闵清还稍稍捕获了些鱼虾。待到返回馆舍时,叶弘已在楼下等候,内庭也有长洛的侍从在走动,显然澜夕也已经返回。
“不知今日两族相会结果如何?”闵清有些迟疑地问道。
叶弘道:“吴氏那帮人开始便咄咄逼人,威逼长洛臣服,否则便扬言要继续战争。不过好有大司礼在场调解,先知大人事先也有所劝诫,如今大司马等人已经答应此事可以待津口诸位元老前来后再作决断。”
闵清闻言喜形于色:“这样便好,却不知津口元老们何时会来影州?”
可是叶弘又接着道:“十日后便是四年一度的影州武会,少司命已遣人请津口诸族前来观战,不过同时他们也邀请长洛使节参与比武。虽然我们津口三族大抵希望和解,但若是长洛使节在武会上不堪一击,给吴氏落下可以一战的口实,那便大大的不妙!”
云选奇道:“影州武会不是前年才举办过吗?今年应当是举行湛江武会啊!况且按惯例也不是夏天……”
白灵芸好奇地向云选问道:“喂,小司空,什么是影州武会啊?”她很是不愿意称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云选为“大司空”,而“少司空”则是另一官职,所以便用“小司空”来称呼。
云选得意地道:“这你可不知道吧,咱们湛江有两大武会,一为湛江武会,在津口举行,另一个便是咱们影州的影州武会。两大武会每两年交替举行,是各地高手们比试术法武艺的大好机会。获胜的不但可以名扬天下,而且往往也会受到国家的重用。”他顿了顿,有些困惑地道:“两大武会往年都在秋季农忙之后举行,而且今年应当是举行湛江武会才对,我们云家好几位兄弟都打算今年去湛江比试呢!”
叶弘叹道:“今年原本确是应当举行湛江武会,但今日之事明显是吴氏不肯死心生出的事端。如今吴方话已出口,澜夕姑娘也答应比武,我们只能假戏真做,把武会举办下去了。”
闵清起初还只是为澜夕等人担心,感叹他们此行不赶巧。此时听说是少司命故意作梗,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没想到少司命看上去容易说话,其实却是老奸巨猾。
众人又为此事讨论了一阵,闵清又了解了一些白日里会见的情况后便先行离开,直入内庭去寻澜夕。
虽然夏日的白天颇为绵长,此时天色却也黯淡了下来。对面的小楼上,一袭蓝裳的澜夕正凭栏独倚,寻雨和久浪却不见踪迹。
闵清朝楼上的澜夕对视一笑,轻轻地跃上楼头。
“白天的事我已稍有了解,和解之事还是颇有契机,待到九司齐聚时我也会略尽绵力,亲自去调解的。”闵清试探地说。
见澜夕只是微笑,闵清迟疑道:“只是十日后的武会却是不巧。我听说此事是少司命刻意安排,而澜夕姑娘也已经许下比武之事,不知姑娘可有打算?”
澜夕仍然只是微笑地望着闵清,良久,方才说道:“公子可知为何寻雨与久浪不在我身旁?”
闵清一愣,坦然道:“闵清不知。”
澜夕轻叹道:“澜夕知道公子是可以信赖之人,只是今日许下比武之事,实为无奈之举,而且全无胜算,徒显软弱。所以澜夕已遣寻雨与久浪出城北返,好与边境族人接洽,另遣高手前来参会。”
闵清点头赞道:“姑娘能够当机立断,确属上策。只是此行沿途已屡遭袭击,不知可否需要在下相助?”
澜夕摇头道:“兵贵神速,此事就不需闵兄担心了。”她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向闵清问道:“听说闵兄正在学习航海,如今距武会还有十天时间,不知闵兄可打算沿江而下,到海边一游?”
闵清欣然道:“确实有此想法,这里距海边不过一两日航程,时间是绰绰有余。姑娘如今独身一人,不如随在下一道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澜夕抿嘴一笑,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闵清仍然不无担忧地问道:“只是寻雨与久浪此行凶险,姑娘真的不用担心吗?”
澜夕淡然道:“即使担心也是徒然,澜夕自有打算,确实不用闵兄操心了。”
次日一早,闵清便将出海的想法告知云选等人,云选、白灵芸等人自然赞成,只是云选要参与影州武会的筹备,只能委派明长洲、吴开源二人陪同。于是众人只用了半天便收拾好行装,而吴开源也已安排好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据吴开源所述,河船与海船大有不同,此船大小合适,航速也较快,等到了海边则要另外换船。
澜夕只带了三名随从,其余随从都留在馆舍待命,加上闵清、白灵芸、明长洲、吴开源等人,便于中午时分前往码头准备登船。
穿过集市时正见几家铁匠铺在店门前摆设起一些新的刀剑,药店则叫卖起跌打损伤的膏药,更有一些行脚商摆摊展示出一些不知名的丹丸、药草。
“真没想到,去年才召开的武会,今年竟然又来了,难道是规矩改了?”
“听说这次吴氏广发英雄帖,连津口那帮贵族都会派人来参加呢!”
“今年最大的看点还是我国与长洛国的比试,以前都是打仗,如今改成比武了哈,也不知道长洛人的武艺如何?”……
一路上行人们议论纷纷,看来武会的消息已然流传开来。闵清看了看身侧的澜夕,只见她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些流言的影响。白灵芸则按捺不住玩性,兴奋地问道:“澜夕姐姐,这次比武你们有多少胜算啊?这集市上的丹药,你可要买些备着?”
澜夕浅笑道:“此事不急,待我们回来时再买不迟,现在咱们正赶着要去海边,若是随身带着太多物品,反而显得不方便了。”
白灵芸“啊”的一声,呵呵笑道:“是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还是别买了,等回来再说吧!”她虽然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路旁的店面瞧个不停。
一行人便随着吴开源的大船驶往湛江入海口。闵清原来还挺担心又出现刺客,特意让吴开源备了两艘小艇,然而这一路上竟平安无事,到了第三日下午便到达入海口,一行人在海边的海口镇泊船下岸,由前来接待的镇主安排招待。据吴开源说海口这边有一支联盟的水军船队,于是他便直接前往海边,另行联络部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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