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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提着一盒饭菜来到山洞里的时候,发现子游竟还躺在石床之上一动不动。当下心想,莫不是今天来的太晚,这小子已经饿昏了不成?想归想,他还是加快脚步来到子游身边。
来到近前,却看见子游圆睁着双眼,目光呆滞,一副痴傻模样。陆云有些哭笑不得,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骂道,“我说,子游小师弟你昨晚是何种的意气风发,怎么这才一晚不见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了?啊哈哈哈……”
子游被他这一阵笑骂惊醒过来,看清来人是陆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是陆师兄啊,带酒了吗?”
陆云见此,心中有些疑虑,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当玄天道是酒馆不成?整天想着喝酒?”只当他初进思过崖受不了这份清苦罢了。
见子游久不开口,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一边把食盒打开取出饭菜,一边问道,“怎么了,受不得这份清苦吗?来,先吃点饭菜吧。”
子游点点头,端起面前的饭菜吃了起来,只是吃了一口却犹如嚼蜡般难以下咽。他抬头看了一眼陆云,问道,“陆师兄,带我下山找间酒馆吧?”
陆云这才仔细看着子游的脸庞,才一晚不见就已经憔悴如斯。心中一阵懊悔,说道,“都是我害苦你了,你身无半点修为,怎么受得了这分清苦?不行,我这就去求师叔他老人家收回成命,要罚就罚我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子游不明陆云心意,心想若师兄真的说动了师叔放我回去,那岂不是日后便不能单独见到水汐师姐了吗?此刻见师兄要走,赶紧抓着他的胳膊,装起一阵满不在乎的神情,笑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提一句想去喝酒,你便如此,大不了我不喝便是了。”
陆云转身看着熟悉的笑脸,心中也是慢慢安定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刚才是怎么了?没事吧?”
子游怕他担心,端起身边的饭菜又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便道,“师兄你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能吃能睡的----只是,没有酒喝,觉得饭菜便也无味。”
陆云看到往日的子游,也笑道,“你小子,还害我刚才好一阵懊悔。”
子游见打消了他去见师叔的念头,又试探一句,“那我们可以下山去吗?”
陆云见他还不死心,没好气地道,“现在的教训还不够长你的记性吗?还下山偷饮,再被师叔抓到,我看距离逐出师门的时候不远了。”
不曾想,子游听到这番话却哼了一声道,“师叔师叔,他就那么可怕吗?玄天道这么多规矩,没有自由却有何依恋?!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修道成仙又有何用?!”
说到最后一句,他也自知失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陆云。谁知陆云那家伙此时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喂,师兄你没事吧?”
陆云缓缓回过神来,他自幼在玄天道修炼,所学的不是尊师重道,就是降妖除魔,现在哪还记得子游刚才的那一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妄语?他想着的就是赶紧捂住子游的嘴巴,免得再有什么胡言乱语流出,说不定就传到易长空耳朵里了。
子游好不容易摆脱陆云,气道,“师兄怕就不要去了,我自己摸寻下山的路去。”说着便转身朝洞外走去。
陆云知道劝他不住,终于妥协,叹道,“罢了罢了,谁让我俩与酒结缘,做了知己呢?只是这大白天是万万不能下山的,要去也只能等到晚上了。”
子游听到此话,当下停住脚步,转身对着陆云深深一揖,笑道,“多谢师兄成全啦,哈哈哈……”
陆云轻哼了一声,把石床上的饭菜收拾妥当,没好气地道,“那我晚上再来,记住,我不来莫要轻易自己下山,知道吗?”
“恩,放心,我记下了。”
好不容易送走陆云,他转头望了一眼清晨与水汐一起去过的山林,想着水汐不经意间透出的爱语,子游顿时又蔫了下来。
爱也,命也?无可奈何。
……
盼着日中,又送走日落。陆云倒是守信,夜色刚一弥漫就来到了思过崖上。
子游望见是陆云来了,又装成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打趣道,“师兄莫不是比我更贪?我以为你要晚来一两个时辰呢!”
陆云瞥了他一眼,“去去去,门中规矩,这个时辰弟子不得随意走动,所以此时下山是最好的时机。”说着单手一挥,一柄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仙剑祭出,迎风便长了丈余。
子游看着好不羡慕,问道,“你们都有仙剑,为什么我没有呢?还有我什么时候才能修到御剑的境界啊?”
陆云招手示意子游踏剑而上,因为不是第一次踏剑,一切不费什么功夫,二人便御剑而去。
御剑翱翔,熟悉的感觉传来,只不过物是人非。
陆云一边御剑一边道,“御剑只是剑宗心法,至于气宗心法嘛,谁知道呢?当初我修习御剑之术,花了五年年时光,小师弟你嘛,师叔说你天资聪颖,想必很快吧。”
陆云二人谈笑间便来到了落仙峰脚下,找了个僻静之处落脚。
落仙峰乃中原灵气汇聚之地,自然引得无数百姓迁徙而来。短短百十年间,从各地汇聚的人口已不下百万之众,后来穷尽无数人力,物力历经五年终于建成一座方圆数百里的大城“中州”。
当年魔教大肆攻占中原,若非凭借中州城城坚墙厚,消怠大部分魔教的有生力量,落仙峰一战也许就另当别论了。后来魔教败退,又有玄天道掌教玉衡真人主持修葺,规模更胜以往,隐隐有着天下第一城的美誉。
此时二人进到城来,陆云倒是常来自然看不出感觉,但子游却不一样了,虽说自幼生于天河城,多年为了生计坑蒙拐骗也算见过些许世面,如今看着眼前一番宏伟气象,顿时生出一股渺小之意,可叹世间造化之神奇。
陆云看着子游一副痴迷模样,失声笑道,“如何?比起西南天河城怎样?”看着子游仍旧一副痴傻表情,望着城中亭台楼阁,车水马龙,琳琅满目,啧啧称奇。陆云心中大是畅快,笑道,“好啦!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游玩,如今还是与你先找一家酒馆消磨是好。走,我知道一家小酒肆,很是了不起。”说着便拉着子游穿街走巷,也不顾他情不情愿。
二人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处。子游有些狐疑地望着陆云道,“师兄,这里面有酒?”
陆云却又哈哈大笑,似是戏弄言道,“小师弟不知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个道理吗?哈哈哈,就知道你不懂,走走走,师兄还会骗你不成?”说完,也不顾子游便径自朝巷子深处走去。
子游无奈,谁叫这是人家的地盘呢,如今只好乖乖地跟在陆云身后。
话说回来,虽说这是条不起眼的小巷,但二人越往里走,一股清冽的酒香便愈发浓郁起来。子游未饮便醉,张开口鼻,贪婪地吸食着,当下也不顾陆云,反而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起路来。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处颇为简单的竹制酒肆门口。酒肆摆设极为简陋,只有竹桌几张散落,却连座椅也不曾有,更别提什么酒客了。
陆云像是常来,也不拘谨,拉着子游便挑了一处角落席地而坐,转头向里面喊道,“酒家,上酒来?”
也不见有人答应,不一会儿便有人从里间端着两壶酒出来,摆在他们二人面前的竹桌之上。
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但见陆云都没有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再问。子游提起面前酒壶先放在鼻间轻轻闻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饮了一口。
陆云看着笑道,“这酒如何?”
子游有些意犹未尽地啧啧赞道,“好酒啊好酒,入口清冽,浓烈而不失柔绵,恩?喉咙间似乎又有回甘之味,不可多得。”
陆云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子游忍不住问着酒家,“为什么如此好酒,却无人来饮呢?”
酒家是一个看上去年近花甲的老者,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子游道,“客官果然不凡,只一口便能道出这酒中滋味。呵呵,至于这酒嘛,自然是有缘人方能饮得,寻常人不可饮,呵呵呵……客官非常人,只管饮好,小老儿先去了。”
子游点点头,看向陆云笑道,“如此隐秘所在,师兄也能找到,前世必是酒虫也。哈哈哈……”
陆云也是灌了一大口,佯装斥道,“敢取笑师兄,责罚下次不带你下山偷饮!”
子游一怔,急忙摆手道,“别呀,师兄,都是我酒后失言,自罚一大口,哈哈哈……”说着举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
“烈酒醇香可做食粮,一口消愁,三口解忧。”子游脱口而出。
“世人皆碌碌,唯我酒千觞。”陆云跟着附和。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席地而坐,少了俗世羁绊,把酒言欢,抛却心底牵连,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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