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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顶天峰下给你带饭,已经三天了。我不喜欢给别人干活。”觯樽面无表情地道:“你的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特训就从今天开始吧!”
几乎全身都缠着绷带的桩子,躺在小木棚内的“木板吊床”内,桩子满脸惊讶地看着觯樽。高地的阳光分外灿烂,可是还是掩不住桩子痛楚萧瑟的愁容。
“你不是开玩笑吧?”
桩子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瘫的样子,嘴巴倒是还利索的很。眼光向自己的身体扫去:“这幅样子,你说好的差不多了?我现在走路都困难。你要是觉得给我带饭是委屈了你,那也罢了,大不了饿几天······”
桩子的啰嗦,觯樽早已领教过了,也不废话,只是伸出一根食指,在桩子的心口处的某个位置狠狠一戳。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到觯樽所点之处,腾地冒出一团火焰灼烧般剧烈的疼痛感,“嗷”地惨叫一声,鲤鱼打挺一般地突然跳起了一丈多高,立刻把小木棚的棚顶整个掀翻。
“觯樽!你竟然趁人之危······哎!?”
浑身缠着绷带的桩子叉着两脚站在没了顶棚的木棚边沿,指着觯樽的鼻子,张口就骂。只是一句话还没有骂得完整,顿时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地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啊!我现在能站起来了!”
“你现在是站起来了。你若是不跟我走,用不了半个时辰,你可就真成了瘫子,到时候不要怪我!”
觯樽对桩子的反应爱理不理的,转身便向山下走去。
按照时间,早已到了吃早饭的时候。觯樽也不违反外门规矩,老老实实、一步一步地跑步前行。
桩子对觯樽的话虽然半信半疑,可是终究也是要吃饭去,三天躺在床上没有动弹过,早就觉得身体憋得快要生锈了。跳下棚顶,撒开脚丫,大踏步地向觯樽追去。
追上觯樽之后,桩子还没说话,觯樽反倒是皱着眉头开口了:“你以前都是向今天这般跑下锻金台的?”
桩子顿时神情一滞:“怎么了?”
觯樽边跑边道:“点宗让外门弟子每天跑步上下顶天峰,这条规矩,你以为是点宗闲的发慌,让你们毫无意义地每天出几身臭汗?”
桩子乃是外门中为数不多的敬畏这条规矩的弟子,若是答声是,自己都会觉得冤枉。当下肃然道:“当然不是,这条规矩乃是为了让门下弟子拥有一身强健的体魄。毕竟对付妖物鬼怪,身手灵活乃是必不可少的!”
觯樽:“屁话。”
桩子立刻不高兴了:“觯樽,我加入外门这些年来,没有一天不是严守着这条规矩,整个外门,也只有我每日实行,勤耕不辍!就算没有你传给我的暗金色元力,我桩子摸着良心自问,也是当之无愧的外门第一!”
觯樽斜了桩子一眼:“你的意思是每天跑步,让你成为了歪门第一?”
桩子此时显得很是有些傲然:“元力只对鬼物才会产生效果。对付活人就只能当内力来用。说到底,还得是手脚灵活、身体强健者,方能在外门一争高下!”
觯樽略略停顿,似乎是不想与桩子争论的样子。桩子正要自鸣得意,觯樽却突然道:“你的气息已经微微有些凌乱了。以此观之,你继续跑不到三百步,必定要停下休息一番才能把气息调匀。”
桩子愣了愣,不屑道:“我身受重伤,尚未痊愈,当然体力不济,这有什么!”
觯樽又道:“身受重伤?就算你没有受伤,从锻金台到山下,也起码也要休息两次!否则根本撑不下去!”
桩子更觉得自己有理:“是又怎么样?从锻金台跑到山下,是多长的路程,你难道不知道?哦,你当然不知道!今天是你第一次跑步到山下,哼,你唯一一回上下山,用的是轻功!刚刚返回锻金台就被吊了十天,当然没有······嗯?不对,你被狂革扔下山以后,倒是自己跑上来的。还没问过你,掉下山,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是抓住了栈道护栏?不对,狂革把你扔下去的角度,你根本不可能抓得到护栏啊······”
觯樽冷笑一声,突然在桩子的胸前后背穴道之上连连狠戳,而后加速前行,突然甩开了桩子:“我点开了你数个潜力穴道,足以令你一口气到达山下。若是你心有不服,就来追上我吧!”
桩子向觯樽愤然喊道:“你这个家伙!我可是受伤之人!你竟然还爆发我的潜力,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你简直是个混蛋!”
桩子当然不满足于只是骂上两句就轻易停嘴,正要接着再骂,全身突然变得火热起来,桩子感觉全身充溢着旺盛的精力,热血仿佛煮沸的开水一般沸腾不已。如果不大肆宣泄一番,只怕还要憋出什么毛病。
桩子知道这是潜力穴位爆发的状态,心中无奈,向着觯樽追了过去。这小子虽然相貌俊亮了不少,可是还是一副仿佛病怏怏的小身板,我还就不信了,你这么个小家伙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桩子好歹也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身体壮硕,就算受了伤,却也是潜力全开,我还追不上你?
两人一追一赶,桩子盯住觯樽的背影,奋起直追,眼看着就要追上的样子,却总是落后十步。这种目标就在眼前却抓拨不上的感觉最是令人恼火。桩子不由得加速,再加速,可是不论如何努力,两人之间的差距始终没有缩小一步。
桩子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即使是潜力全开,也有些气喘吁吁。桩子心中不由得纳闷,暗想是不是觯樽这小子也偷偷地把自己的潜力穴位给点开了?可是就算是他把全身的穴位都点开,我桩子也不应该追不上啊!
桩子实在是有些跑不动了,腿脚不由得放慢了些。心里不住地嘀咕,给自己找理由:“虽说觯樽这个小子让我追他,我还偏不追他!哎,你爱跑你跑去吧!我没跟你打赌,跟你又不是深仇大恨,干嘛追着你不放?我的身体还是重伤之躯,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还是停下略作调息才好。”
心中这样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放慢了些。
觯樽并没有回头看,可是脑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
“这就是你在点宗数年修行的成果?”
这句话的口气并不重,但是对桩子来说却是分外有力。数年修行,竟然连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家伙都比不上,而且自己不但不奋起直追,反倒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偷懒?我桩子不是懒惰的人!
当下也不管什么受伤、什么调息,觯樽的话仿佛是一记惊雷一般在心底炸响,桩子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
早饭时间已经有些过了。吃过早饭的外门弟子们结伴成群、三三两两地向锻金台进发。这些外门弟子大都没有桩子的勤奋,都是提气轻身,以轻功往返,所以很快就看到了平时颇为难得的奇景。
“王二,干嘛停下来?快走啊!你挡我道了!”
“别着急!有好玩的!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到你那儿了!”
“什么好玩······我去!这是谁?怎么是滚下来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什么滚下来?哎呀!这不是桩子吗!?”
“真的是他!整个外门也就这个傻蛋天天来回跑。只是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跑,改成滚了?”
“······”
也许有人会问,觯樽去哪里了?哼哼,觯樽可没兴趣被一帮外门弟子围观,丢人现眼。此时正躲在顶天峰栈道的另一侧,只等这些看热闹的外门弟子们离开······
外门弟子中间,又要流传一则关于桩子的笑话了······
骨碌碌、骨碌碌,一阵古怪的声响从顶天峰上传来。
外门弟子的伙食被点宗包给了是由周围村庄的农妇。每天都要给外门弟子做饭、收拾碗筷的几十个农妇们,今天同样不例外,将用过的碗筷分类放好,正要推着农车回家,却听到了不怎么常听到的动静。
这古怪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转眼之间,一个肉球一般的东西从栈道上滚了下来。滚到土地上之后,仍不减速,直冲冲地向装满了炊具的小农车凶猛地滚来。
几十个农妇纷纷尖叫着躲避。那个肉球准确地砸中了小农车。木制的小农车哪里能经受得了如此大力?立刻被撞得散裂开来。木条木屑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碗筷翩翩飞舞,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响亮的碎裂声,碗筷碎了一地。
几十个农妇看到撞过来的肉球舒展开来,变成了人形,不由得纷纷围了上来,随后赶来的觯樽却是大吼一声,把散架一半的农车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顿时把这些老实的农妇吓得四散奔逃。
觯樽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向桩子走来。
觯樽头上已经见汗,口中的气息也显得有些凌乱。但是他的脚步很稳,并没有乏力不济的迹象。
觯樽暗暗集结全身的元力,预备给桩子疗伤。
就算是修士,从顶天峰栈道上一路滚下来,也不可能还能好好站着吧?
令觯樽意外的是,桩子这壮汉的意志还真不是一般的坚强。都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还是睁着眼睛坚决不晕过去,只为了见觯樽一眼,然后笑一笑,亲口说一句:“我赢了!我先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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