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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点烧鸡!这可是我留下来犒劳自己的好东西,就冲你把我逗乐了,老爷我今天高兴,让你死的舒服点,当个饱死鬼!”
笑岔气的老张头终于从爆笑中缓解过来,捂着发疼的肚子,老张头的兴致倒是高了不少,歪过身子钻出这个紧塞的小空间去,过了一会儿带回来一个大布袋,从袋中取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一只烧鸡。
觯樽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是能出去的。
“吓死了,还以为这个猥琐老头是个修士,施展土遁遁入尸脉的!”
如果这老家伙是个修士,觯樽才真是毫无逃出生天的机会。
觯樽看到了通路,信心悄悄钻了回来。老张头笑岔气和出去拿烧鸡的时候,觯樽也很努力地挣扎了多次,遗憾的是,没有一次成功。他依然被困在冷冰冰、盛满了冷水的木桶中。觯樽依然得忍受老张头这个令人愤怒的杀手。
老张头终于不再抽他的旱烟,把烟袋在烟杆上缠了缠,插回腰间,乐呵呵地捻着烧鸡的鸡腿,在觯樽脸前晃悠。
觯樽仍不住吞了吞口水。烧鸡虽然早就冷了,可是那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还是一个劲地冲进鼻孔。自己醒来之前,不知已经在冷水中泡了多长时间,早已是饥肠辘辘。别说是冷烧鸡,就是冷窝窝头,觯樽也能一口吞下去!
可是觯樽闭上眼睛,扭过脸去。
不是他不想吃。炼制灵尸时,通常要给尸体灌注许多千奇百怪的药物,以提升尸鬼的品质。觯樽可不想地被人轻而易举地下了药去。
“不吃?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怕我下毒吗?哦,你是道门弟子,大概也听说过炼尸药的事情。哼,小子,张老爷我还真不屑在你身上用什么药。老爷我的本事大了去了,用药炼尸不过是培育小僵尸的法子。罢了,谁让老爷我是个好心人呢,你看。”
老张头把鸡腿凑到嘴边,啊呜一口咬掉了一半,回味无穷地嚼了嚼,又从身上取出一只不小的皮水袋,拔开塞子,顿时一股辛辣的酒味飘散出来。老张头仰着脖子灌了几口,舒爽地晃动脖子。
“好肉配好酒!痛快!小子,我这可是给你先试过毒了,你吃!”
老张头把咬了一半的鸡腿再一次递到觯樽嘴边。
“咕咕······”
觯樽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闻着烧鸡的香味,觯樽冷冷地看了鸡腿一眼,又扭过头去。
好笑!你都咬了一半,沾满了口水,还拿来给我?你是在恶心我么?
觯樽想了想老张头泛黄的牙齿,一股恶心的冲动涌上心头。配合冷烧鸡的味道,令觯樽直欲作呕。
老张头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老爷我赏你吃的是给你脸!你连脸都不要了,老爷我的好心算是喂了狗了!”
老张头不再喂觯樽,一言不发,大口把烧鸡吃了个精光,又灌了几口酒,把酒囊收回到身上。
吃饱喝足,再次看向觯樽时,老张头的神情出乎意料地柔和起来。
似乎同情,又似乎悲悯。昏暗的烛火中,觯樽看着猥琐老头的表情,心底有些奇怪。
莫非这家伙对我还挺同情?
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终于······要死了吗?
老张头把大木桶上的石磨搬开,觯樽看到机会,就要挣扎着反抗,老张头眼疾手快地揪住了觯樽的衣领,随手给他点了穴,随便地扔在了地上。
体内气机被封住,觯樽动动手指都不能,更不用说跑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老张头的动作。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灭亡,但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老张头开始在周围的墙壁上挖土。即使是觯樽看了都觉得心惊。
这里的土壤可不是什么板结之后能当石块砸人的硬土,这里是尸脉灵土啊!一只拳头捏过去都无法将这种土壤凝成什么固定的形状,这个猥琐老头,就敢这样大大咧咧地在这里挖土玩?他也不怕塌方了,被埋在地底?
“最好能活埋了这个老混账才好。”
觯樽恨恨地想着。
可惜,尽管这种事故发生的几率很高,但是并没有发生。
老张头把挖出的泥土尽数倾倒进大木桶中,伸手进去不停地搅拌,直到木桶中的泥水变作粘稠的半固体状才罢手。
老张头忙完了这一切,站起身来,甩了甩满是污泥的手。浑浊的泥浆在老张头的衣服上溅上了不少泥点。面对觯樽,看了好一会,仿佛是回想了些什么,叹了口气,开始从大布袋中向外掏东西。
“小子,说真的,我对不起你。”
老张头掏出一段鸡蛋般粗细,小孩手臂般长短的黑乎乎的东西,走到觯樽面前,很是诚恳地道:“我也不愿意杀你。也是你命数不好吧,遇上了老爷我。你放心,我把你练成灵尸以后,会给你烧纸的。虽然你收不到了吧。你要是要是普通人家,老爷我还能给你家留点财物帮衬,看你像是个大宅门里头出来的公子哥,也用不上老爷我了。喂,小子,我要开始了,有什么遗言没有?”
觯樽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想了想,很认真地留下了遗言:“你猥琐。”
老张头无语了。
右手并指如刀,飞快地在不知名短棍上连连划下,仿佛被利刃切割一般,被分成了同等大小的四份,老张头很小心地把四块黑乎乎的东西塞进了木桶的四个方位,而后将觯樽插进粘稠的泥浆中间,只露出个脑袋,倒像是地里还没被人剜出来的菜头。
老张头从又一次叹气道:“作孽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烧纸的时候会给你悼念两句的。”
觯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混账!”
老张头看上去很是无奈地道:“小子,如果你识相一点,我会把你打晕了,让你在毫无痛苦的过程中死去。要是你总是这样不识抬举,我可就要让你很不舒服了。”
觯樽恶狠狠地瞪着老张头。这样的行为,当然不能说是很识相的。
老张头又一次开始从大布袋中掏东西。
“刚才把你泡到泥水里,是因为这里是蕴含着灵力的······对了,你是道门弟子,我也就不讲解了。这里有一道尸脉,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尸脉灵土浸水,灵力外溢,可以医疗伤势。就是刚才我对你做的事。身体的伤太重,也是炼不出什么好尸鬼的。现在我要开始第二道程序了。”
老张头终于在大布袋中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当老张头手上所拿之物出现在觯樽眼前时,觯樽眼前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那是魔灵石!”
觯樽心中喊道:“魔道法力之基!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魔灵石是魔道修士修炼魔道功法时必备之物。魔灵石中蕴含着一种强大的力量,魔道修士可以借用这种力量,作为自己踏上修士之路的初始力量。可以说,没有魔灵石,就没有魔道修士。当初,觯樽出生之时,父亲天煞也是用魔灵石,为自己奠定的法力根基。
当然,老张头这块魔灵石的品质肯定比不上当初自己使用的了。
可是这也是魔灵石!
除了为修士筑基之外,魔灵石还有种种神妙的作用。作为魔道修士必需的战略物资,这种东西是被天魔宫所严格控制的!出产魔灵石的几乎所有矿场,都处于天魔宫的严密管控之下!即使是超出天魔宫势力范围的魔灵石矿场,也被道门一方所掌控,普通的阴阳天师,根本无法得到这种修士级别的东西!
这个老张头是什么人?道门的隐秘势力?魔门的下层人员?
一想到老张头可能是魔门中人,觯樽立刻便是心头一热。张口就便问老张头的来历。
谁知还没出声,老张头哼了一声,伸手在觯樽脖颈上轻轻一点,觯樽顿时感觉声带一阵滞涩,不由得连连咳嗽,先要说话,哪有机会?
“你这个小子,骂人就骂人,倒像是勾栏里的小丑一般,只会逗人发笑!你还是闭嘴吧!”
老张头呵斥了几声,把魔灵石在觯樽眼前晃了晃,接着道:“这个东西你应该就不知道了。此物乃是对修士极为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期限快到了,你们把我辛苦炼制的僵尸阴鬼灭掉,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啊。”
老张头一边说着,一边将魔灵石按在了觯樽的脑袋上:“小子,你也算是好运气。听说点宗是道门中对外门弟子最为苛刻的一个门派了,想要成为修士,还得通过什么外门大比。看你这一副倒霉蛋的样子,估计也讨不到哪个内门长老的欢心,在点宗你是成不了修士了。老爷我反而能让你在临死以前过一把当修士的瘾······”
不知为什么,老张头说得越多,兴致却越是低了下去,也不知是有什么地方触动了他。说到后来,老张头按在觯樽脑袋顶上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开来。
老张头干脆把魔灵石收了回来,后退了两步,蹲在洞口处,重新抽起了旱烟。死寂的地下,觯樽在不住地咳嗽着,老张头却在炼制灵尸的过程中沉默着抽起了旱烟。
好半晌,老张头像是在出神,又似乎是超脱一般,叹出两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当修士的瘾······苦命的孩子呀······”
尽管烛火昏暗,觯樽依然看到了,老张头眼中慢慢渗出的两朵泪花。
正在觯樽迷惑不解之际,老张头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冒出来一句令人惊异的话来:“小子,我不杀你,把你放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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