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觯樽坐在客厅边缘靠着窗子的桌前沉思着,桌上摆放着常端在手里的骨质小酒碗。
“你还真是麻烦啊,是不是?”
觯樽轻轻弹了小酒碗一记指头,轻轻笑着,哪里还有一丝怒容?
“我早就知道了,可是现在才算是真的感受到。你呀,你,父亲说的真是不错啊······”
觯樽感到有些落寞,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灯火通明,但是并不影响觯樽看到天空上悬挂着的一轮皎洁的金黄色圆月。
觯樽望月有感的同时,在隔壁重又开了一间客房的袁如灭则是在烦躁地独踱步。倒不是因为觯樽把自己原先定好的双人间独占了,而是在入神地想着事情。
袁如灭不希望觯樽加入周家,事实上,袁如灭不希望觯樽加入什么世家大族中去。凡是世家大族,哪有心里不黑的!
大家族多为大染缸!
袁如灭本想着自己能够把这一个初次入世历练的小修士引到正路上。他隐居以来,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自己当年做出的一切,经常做一些行善积德之事。当他遇到觯樽之后,感觉就像是遇到了刚刚出道的自己一般,袁如灭面对觯樽时心中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虽然跟着觯樽非常危险,袁如灭还是很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跟着他的,直到他的心性发生改变。但是周公馆的出现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唉······希望这个小修士使使性子,拿到血玉髓也不去周公馆吧。”
袁如灭看向窗外,望月长叹。
吴胖子来得很早。回到周公馆之后,吴胖子立刻禀报了周二公子。二公子从城外回来没一会儿,刚刚换下了道装,喝着茶等着觯樽来临,却只等来了吴胖子前来禀报。
二公子一身富家公子居家装扮,坐在客厅,旁边乐队舞女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了,十八个大厨师也都做好了佳肴,只是还在锅里热着,只等修士客人一到,就举行欢迎仪式,大摆筵席什么的。
吴胖子慌慌张张地跑上客厅,还没有开口,早已等不及的二公子便发问道:“那位公子呢?”
吴胖子顾不上脸上淌个不停的热汗,急忙回答道:“禀二少爷,那位公子是名修士。”
二少爷的神情顿时显得震悸:“那是一名修士!?父亲不许周家与修士有来往。这可糟了!那修士怎么说?”
吴胖子笑道:“二公子莫急,我看他像是刚刚出山历练的样子,这种修士最是好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满大街找甜品吃呢,不过他口味还挺刁。我就与他搭了话。虽然他不愿来我们周公馆,不过我答应把甜品送给他,能够一步一步把他请进来最好,就算不来,想来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找茬吧。”
二少爷眉头一皱:“他提了个什么甜品?”“他想要血玉髓······”吴胖子急忙答道:“就是团真国才有的特产,那种红色的沙琪玛。”吴胖子又笑道:“幸好我们周家才与团真国做了一趟生意,那边送了一斤血玉髓,要不我还不敢答应呢。”“啊!”二少爷一拍额头,懊恼地说:“要是早说一个时辰就好了!我刚刚出城,把那一斤沙琪玛统统送给圆圆了!”
吴胖子知道惠清是城外飘香轩的一位名妓,是二公子的相好,立刻大惊道:“这下可坏了!二少爷,那修士让我半个时辰内送过去呢!我看他说这话的时候挺大的气性,送过去了还好说,要是送不过去,只怕是要出事啊!”
醉金楼,天字一号房内,觯樽眼中突然爆出一团精光,手中拳头紧攥,晦暗的血色光华在拳头中隐隐约约流动不息。
周家二公子,消遣我吗?觯樽的神色不变,眉宇间却是冷了下来。
修士惹不起!即使是一名刚出山的小修士!
二少爷一听也急了,抓着吴胖子大叫道:“怎么办!到城外一个来回起码得一个时辰!现在又快宵禁了!怎么办!你给我想个办法!”“潜儿!”客厅外,一个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慌什么!”
一个面色沉稳的中年人跨进这间豪华的大客厅中。
“父亲!”二少爷见到这名中年人,立刻镇静下来,对乐队舞女喝道:“你们都下去!”
“站住!”周家家主,周壁玄走进了客厅,虽然一脸的凝重,但是却镇定自若:“你们继续准备你们的,不要受我们干扰!”
吴胖子向周壁玄行礼:“老爷!”
周壁玄冲吴胖子摆手道:“吴管家,你辛苦一趟,去城外把血玉髓带回来。城门怕是已经关了,守城门的也许不会让你出城,你多带几个人,先闯过去,回来时会有人接你们进来。城主那里,我回头向他打招呼。”
吴管家领命去了。
“钱管家,”
一个慈眉善目,花白胡子长及胸前的老头走进客厅:“老爷,”
“你去见见那位修士,请他千万宽限一点时间。去的时候把公馆里的稀奇甜品每样带上一份。请他千万息怒。”
“是,老爷。”周壁玄又道:“马教头!”
“一个跟着周壁玄进入客厅的魁梧中年人应声道:“家主!”
周壁玄叹息道:“把周家子弟全部赶到城西的受训场区,让他们好好地历练上十天,十天之内,谁都不许离开受训场区。这件事你派人去办,你亲自去养心馆,请城内的张老神仙来,就说我与他许久不见,请他来赴宴。”
马教头抱拳去了。客厅里静了下来,周壁玄看着二少爷,许久之后,一声叹息:“潜儿,我很失望。”
二少爷咬着嘴唇:“父亲,我只是出城时见到他,觉得他气度不凡,回城就派吴管家去找他了。我不知道他是修士,我不是有意违反禁令的······”
周壁玄道:“我说你错了吗?”二少爷不解,躬身道:“那么父亲失望的是······”“你大哥当了大将军,下一任家主按照道理说就是你的。你平日办事我也放心,看你开的那间玉贤阁像模像样的,家里的长老们对你也是赞不绝口,可是今天你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
周壁玄沉声呵斥道,脸上怒气不改:“不过是一个修士而已,值得如此惊慌失措?潜儿,遇到这点小事就慌了手脚,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觯樽看着窗外的明月,突然叹了口气,散去了提聚的法力,重新把桌上的骨质小酒碗端了起来,而后随手一抓,隔壁客房中踱步的袁如灭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而后直直地撞上了墙壁,竟然穿墙而过,来到了觯樽的面前。
袁如灭心中惊悸地看了看身后的墙壁,尽管自己穿墙而过,墙壁竟然是完好无损。
袁如灭还在惊讶之际,觯樽开口了。
“我们走吧。”
袁如灭不解:“修士先生,周公馆还没有把血玉髓送来······”“你不是不想让我加入周公馆吗?”
觯樽看上去非常淡然:“他们不可能送来了,我也就不想再浪费时间。你说的那片海洋是在北方,那团真国也在北方。”
“走吧,连夜起身。”觯樽道:“动身以前,你准备充足一点,我要直接到达最美丽的海洋,中间绝对不会下马。我们会在马上待很长时间。”
袁如灭对觯樽如何知道这一切感到很好奇,进城之前觯樽还对世事表现得一窍不通,现在在周公馆的事情上,却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老练?
不过袁如灭也不敢问,听到觯樽要走,袁如灭也很高兴。虽然连续在马上颠簸几十天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袁如灭没有半点异议,立刻跑去准备。
虽然言而无信,食言而肥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比小修士留在周公馆,被那些大人物熏染得心黑手辣要好得多。
骑着两匹好马,觯樽与袁如灭向着北城墙直直地撞了过去。随着一阵怪异的感觉,袁如灭已经骑着马奔驰在城外的大道上了。
大概跑出了数十里地,借着明亮的夜色,袁如灭发现道路延伸到一大片茂盛的森林中。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一群马队迎面而来。
袁如灭定睛细看,原来是吴胖子。“停——!”吴胖子眼尖,老远就看到了纵马疾驰的觯樽两人,马上停下,恭敬地下马等候。
觯樽驾驭着马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一阵风一般从马队旁边轻轻滑过去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对你们二公子说,听他父亲的话!以后学得精明些!”
吴胖子听的莫名其妙,等他反应过来,觯樽已经远去了。
吴胖子爆着嗓子冲觯樽大叫了一句:“修士先生!你的血玉髓!”而后就只能看着觯樽两人的身影绝尘而去。
马匹疾驰,袁如灭看着觯樽,既然已经远离了天京周家,自己也就可以向觯樽略微地说说言而无信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不道德了。
“修士先生,”袁如灭向觯樽压低声音道:“您今天不守信用,答应过的事情却不履行,这是不对的。”
马匹长嘶,觯樽拉住马缰,身下的马匹随着惯性小跑几步,随即停下。袁如灭也跟着停了下来。
觯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住了。
袁如灭仍旧是压低声音:“您让二公子为您送血玉髓,可是您却不像您说的那样呆在醉金楼。”
觯樽淡淡答道:“我本应杀了他,可是他有一个好父亲。”袁如灭听得不明就里,但接着说:“您答应过我,在我们到那片海洋的路上,您是不能用法力的。”
觯樽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袁如灭。袁如灭并不示弱,同样火辣辣地盯回去。
两人对视许久,觯樽吐出一口气,低头望着手中的骨质小酒碗,道:“是啊,我用了法力。”
袁如灭仍然步步紧逼:“您错了。”觯樽看着小酒碗:“嗯,我错了。”
觯樽抬起头来:“但是我不是答应你不用法力的。”
觯樽冷冷地盯着袁如灭的眼睛:“我向你保证,在这条路上,这是我最后一次用法力,可是你也给我记住,如果前面还有这种周家一样的事情,我也不责怪你,我便把那周家上下屠净,杀一个鸡犬不留!”
右手结印,一道玄奥古怪的黑紫颜色的魔符从觯樽身前升起,一下子没入觯樽眉心。
这道魔符名为大魔封,一中此符,任你有天大的神通,无穷的法力,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普通人,厉害无比,十分霸道。
不过觯樽对自己施展的大魔封一点也不牢固,随时可以解开。只不过要耗费一些的时间罢了。
不幸的事情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来临,这句话诚然不错。
天魔宫内一年四季都是暗无天日,据说有利于促进魔道修为的增长,觯樽在天魔宫内足不出户,整整待了一千年,没什么时间观念,出门之前也没有看黄历。于是倒了大霉。
如今乃是炎炎夏日。虽说是有“六月天,娃娃脸。”这样一句俗语来说夏季天气易变,但是今日的天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觯樽与袁如灭头顶的天空方才还是碧空如洗,明月高悬,突然就是几道雷火霹雳,当头劈下!滚滚雷声从远处隆隆而来,大雨倾盆,铺天盖地一般迎头浇下。
似乎魔道功法特别容易招引雷电,也有不少魔道宝典之中记载有控雷之术,威力极大,觯樽也懂得不少。不过现在觯樽施展的不是控雷之术,大魔封对雷电的吸引之力也着实不小,所以这片天空之上所有的霹雳都集结在一起,如同闻到腥味的老猫一般,冲着觯樽直冲而下。
咔嚓!
轰隆!
撕拉—!
袁如灭从觯樽祭出黑紫色的大魔封魔符时就感觉不对,一股诡异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弥漫。袁如灭及时控马,远远地跑开了,倒是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那一道集结起来的超大闪电顺着大魔封钻进了觯樽的眉心。把一代魔尊电得那叫惨啊······
觯樽周边百米之内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道路两旁的树木都被雷电劈成了焦炭,幸而没有树木着火。觯樽身下的马匹也变成了一堆黑炭,支撑了觯樽片刻后,哗啦一下散成了粉末,让觯樽吧唧一下摔下地面。觯樽身上的翩翩公子一般的服饰也变作了黑乎乎的破布,散发出一股什么东西烤焦之后的糊味。发型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真正的“霹雳头”、“刺猬头”。脸上的皮肤也是焦黑焦黑的,仿佛夜叉一般,映衬得一双白眼球和一口大白牙显得非常洁白,白得令远处的袁如灭老爷子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觯樽全身上下唯一还完好无损的,应该就是觯樽左手中紧握着的骨质小酒碗了。倾盆大雨之中,小酒碗此时正散放着幽幽的柔和白光,给人以祥和美好的感觉。
倾盆大雨之中,觯樽被雷霆劈得一阵呆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还好,觯樽身体健朗,乃是从小以无穷的秘药辅助,千锤百炼方才修成的天魔金刚体,无比坚强,在刚刚的大威力雷霆之中也只是受了一点点皮外伤,被电得焦黑而已。
可是现在最让觯樽心惊胆战的是,方才大魔封吸收了天雷之力,突然之间威力猛增,险些没控制住,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全身修为死死封住。一旦那样的话,乐子可就大了。
史上第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修为封死的魔道至尊?觯樽平日从来就是非常地从容镇定,但是想到这里,还是有一滴冷汗从焦黑的脸蛋上刷的混在雨水中滴落在地。
觯樽一手将暴乱的大魔封法力牢牢控制住,一手挥出一道法力将远处袁如灭的关于觯樽的记忆抹去。袁老爷子随之倒地。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是昏睡是避免不了的了。
太丢人了,此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
觯樽小心翼翼地将威力猛增数百倍的大魔封从自己的眉心引导出来,慢慢、慢慢······
今天注定是觯樽大人的难日。雷霆带来的劫难还没有结束,巨大的闪电经过觯樽的身体,传导入地下,爆出一团及其猛烈的地极煞火。煞火顺着闪电来袭的方向疾驰而上,正对着觯樽,来了一记极其准确的地爆天星,一道粗长粗长的红黑色火柱呼的一声,将刚遭受雷劈之苦的觯樽包裹在内,直冲天际。
若在平时,雷霆、地极煞火什么的对于觯樽来说,解决起来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站着不动,只以法力护体,再来几千道甚至都不会弄脏觯樽的衣服。但是今时不同以往,大魔封的封印之力,就算是觯樽状态最巅峰的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还是大魔封正在自己眉心,还十分狂暴的时候呢?
一道狂暴汹涌的力量从眉心呼啸着铺散向全身,所过之处,觯樽强悍的修为法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觯樽调集全部的法力修为,拼命封锁着这股令人恐惧的力量,可是这股大魔封法力实在是太过强横,甚至连封锁之力都被瞬间控制,化作虚无。
眨眼的工夫,觯樽被地极煞火冲上天空,而后又重重摔在地面。
地极煞火散尽之时,觯樽俊朗的面容,已经变作了漆黑焦糊的可怜相。可是这还不是觯樽最值得可怜的地方。当觯樽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地成为了史上第一个不小心封死自己修为的魔道至尊!
觯樽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生受了一记地极煞火受了什么伤,而是因为······接受不了!
觯樽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没有丝毫法力,自己如何回到天魔宫,当自己的魔道至尊呢?
一个普通人,还没接近天魔宫千里之内就会被搞死几百次了!
就算自己能够侥幸回到天魔宫,坐回魔尊宝座,只要随便来一个挑战魔尊之位的魔道小修士,轻易就能把自己杀了!可笑的是,这还是自己造成的!
天魔宫内的《魔门史记》曾经记载了一名魔尊,昏聩无能,被道门一脉的修士连连打败,差点连天魔宫都丢了。当年道门兵临天魔宫时,那名魔尊还有心情在天魔宫大殿内侍弄花草,**大殿侍女。这名魔尊被后人戏称为“风骚魔尊”。
自己呢?会被人叫做什么?糊涂魔尊?倒霉魔尊?还是傻帽魔尊?
觯樽把左手握住的骨质小酒碗拿在自己眼前,眼神复杂地端详着。
酒杯上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当初自己亲手给这只普通的酒碗施加了最严密、最坚实的防护阵法,就算是天塌下来,这只酒碗也能完美无缺地永远存在下去。
“好吧,父亲的话是对的。你真的把我害惨了。”
觯樽趴了好一会,他不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人,任何事,也都有想开的时候。大概是魔尊应变处事的本能,最起码眼下他是暂时想开了。
觯樽从地上爬起来,端着骨质酒杯。
事情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自己在离开天魔宫之前,在魔尊宝座上留下了一个具有自己一半修为的分身,也能够代替自己处理魔门事务。
也就是说,天魔大殿之中,有一个“自己”正在担当魔尊的大任,自己在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魔尊之位外流。如果能够将分身召唤前来,再控制分身,以魔尊的尊贵地位寻找一些辅助,也许能够将自己身上的大魔封解开。
只是有一个小问题把觯樽难倒了:召唤分身是需要法力的。目前自己乃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还能召唤分身呢?何况召唤分身所需的法力,虽然对今天之前的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情罢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运用召唤术把指令送到天魔宫内所需的法力,仿佛是很不少的······
最为关键的是,在解开大魔封之前,自己是不可能再运用魔道修为了!不论是自己修炼的天魔至尊法,还是断魂谷的二断灭魂魔功,或者是其它魔道功法,只要是与大魔封同源的魔道法力,都会一滴不剩地被大魔封补充吸收,成为大魔封的养料,这也是大魔封的厉害之处。可是现在看来简直是······混账至极!
作为魔道至尊,觯樽几乎知晓大大小小所有魔道门派的功法,但是除此之外的道门功法,觯樽一概不知,最多也就知道这些功法的名称和运用时的招式变化,这是老魔尊的意思,魔门神通奥妙无比,无穷无尽,道家法门未必比得上,又何必费神学习?
与正道修士大战之时,知道他们会怎样与自己打就是了。谁会知道堂堂魔道至尊有朝一日也会修炼正道功法?这种事情放在以前,不要说是自己,任何一个有些常识的魔门修士都不会相信的。
觯樽仰天长叹,突然发现倾盆大雨早已不见影踪,现在的天空之上,月色动人,繁星满天,安宁祥和。
如果不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法力波动,自己简直觉得是有哪路神仙来暗算自己,而绝不相信那一场暴雨只是普通的天气变化。
如果不是地上遭雷劈之后的一片焦黑和地极煞火破出地面时留下的一个大洞,以及满地的雨积水,觯樽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的天空下过一场暴雨,降下一片霹雳,引动一场煞火······
而自己,本来惹不上这些事端。自己本来是要去灭断魂谷满门的······自封法力,何苦来哉?封印,封印,对了,这是为了应付袁如灭的“不用法力”的要求。虽然自己没有了魔道修为,沦落为一个普通人,不过袁如灭被自己消除了记忆,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想来自己杀掉一个昏迷的武林高手还是可以的。
觯樽左右看看,袁如灭昏迷前跑到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身上几乎没有沾雨,湿都没湿,比自己这身漆黑焦糊的可怜相强多了。顿时怒气心中生,冲树下的袁如灭走了过去。
觯樽将袁如灭从地面上扶起,使其靠坐在树干上,然后站起身来,正要好好地把袁如灭的脑袋拧下来,发泄心头怒火。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年纪轻轻,自己被雷劈得焦黑,又遭受地极煞火焚身之苦,竟然还有帮助老人的心思,实在难得啊!”
没有法力真难受,有人近身都察觉不到。觯樽急忙回过头看,顿时心中一惊,暂时收起杀掉袁如灭的想法。
来人是一名正道门派的修士,身着淡青色法袍,十九二十岁的模样,眉心处隐隐露出一粒小米大小的银点,面容俊朗,神色刚毅,满面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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