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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这两人的敌意,顾原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弯下腰准备去拿赵刚放在茶几上的手枪。
“别动!”赵刚头也不抬地说:“小心枪走火了,打死你。”
付伟扬起脸,用一种欠揍的表情说道:“小子,没玩儿过枪吧!别以为会两下子三脚猫功夫,就真的能给我们做领导了。老子当年打架的时候你他妈的还撒尿和泥呢。”
顾原把准备拿枪的手缩了回来,仍然微笑着说道:“你不愿意也没办法,从今天起咱们就要常见面了。”
“别,别,别!”赵刚放下弹匣,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您是谁啊!老板的贵人,我们兄弟俩个高攀不起。”
付伟撇了撇嘴:“也就是老板瞎了眼,用你这么一个带着眼镜的小四眼,你特么都会干什么呀?”
李成道又推开门走进来,两个家伙重新迅速的站起来,朝着李成道点头哈腰。
李成道一脸郑重的说:“小付,刚子,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和顾原老弟有话要说。”
两人点了点头,不情愿地从会客室中走了出去,看向顾原的目光更加不善。
“老弟,请坐。”李成道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递上一支烟。
顾原接过烟嘴儿看了看,说:“我从来没抽过这种烟草。”
“那你抽的什么?”李成道奇怪了。
“雪茄。”
“雪茄我有啊,老弟怎么不早说?”说完他从茶几的抽屉下面掏出雪茄盒来,递给顾原一支。“老弟你试一试,是不是古巴味。”
顾原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来,说:“味道不错。”
李成道爽朗地笑了起来,他一脸诚恳的说道:“说实话,老弟你救了我,给什么回报都不过分,可是你又不要钱。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只要我能帮你办到的绝对不说二话。”
顾原抬头看了看会客室考究奢华的装潢,眯着眼问道:“李老板,你的公司靠什么盈利?”
李成道指着他笑了笑:“老弟,你忘了我告诉你我是煤老板,我现在旗下的产业有四个煤矿,一个焦化厂,两个洗煤厂,槟州市内还有两家酒店。不过我大部分的产业都集中在曲运县,说实话,那里才是我的老巢。县城里有三分之一的楼房都是我李家的产业。”
顾原疑惑地问:“那你在槟州这边?”
李成道自嘲地笑了笑:“在槟州市我算个毛?这里的有钱人大了去了,权势通天的黑道也有几个。不过我手底下还养着百十来个打手,跟当地的大佬们关系也不错,你有需要我帮忙的直管说。”
顾原的心里凉了大半截,本以为能救一个当地有权有势的人物,没想到是一个外来户,看来目前也只能试一试了。
他把伊凡的画像从手提包里取出来,放到李成道面前:“我想寻找这个人,他现在一定在你们槟州市一个隐秘的地方打工。我想动用你所有的关系,帮我把他找出来。”
李成道看了看画像,摸着下巴说道:“我看有点难,滨州市的外来人口多,流动人口量也大。这事交给政府办还差不多,就连槟州市的黑道大哥荣哥也不一定能办的到。”
顾原心想废话,我要是能让警察办这事,还要求你干什么。
也许是不忍看顾原脸上失望的表情,李成道装作认真地分析说:“你说他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打工,在什么地方工作最隐秘?”
突然他一拍大腿说:“下煤窑呀!”
顾原一下子么懵了:“你说什么?下煤窑,这是什么职业?”
李成道一下子兴奋起来,指手划脚地说道:“你想想,槟州是重工业基地,辖区内的大小煤矿有上千座之多。如果你找的这个人想要从事一份正当职业挣钱,又不想被人认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下井挖煤。你不知道这些矿工,一天在井下要呆十几个小时,连上睡觉的时间加起来,根本没机会出来抛头露面。这是多么棒的一个隐藏自己的工作呀!”
顾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喜色:“这么说来,你能帮的上我?”
李成道拍着胸脯说:“这么跟你说吧?整个槟州市60%的煤矿集中在曲运县,我李家在曲运县树大根深,无人敢惹。只要我李成道给你说一句话,县里所有的煤矿都出动给你找这个人。”
顾原沉思了良久,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还是要谢谢你,李总。”
“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叫我老李,李大哥也行。”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对顾原说道:“我现在就去个电话,让他们给你找找看,等我忙完这一阵,和我一起回曲运县,你看怎么样。”
顾原有些不放心地说:“你还是先别打电话,我明天就要动身,亲自去曲运县走一走。”
李成道本想把他留在身边两天,但看样子挽留不住,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上面有我弟弟的电话号码和地址,他现在是曲运县的黑道头子,应该能帮得到你的忙。”
顾原接过名片,微微一躬致谢,转身往门外走去。
齐周一把抱住回撤下来的单体柱,扛在肩上往前快走了几步,扔进了旁边的一个矿车里。老谭和四眼他们几个正将拆开的溜槽往平板车上抬。
看见远处有灯光晃过来,老谭仔细看了看,对大家摆了摆手说:“干粮来啦,先吃了干粮再干活。”
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计,围着送班中餐手中的中餐包,每人发两个甜蒸馍,一瓶矿泉水。领到中餐后,几乎每个人都是靠着煤墙根,用黑乎乎的两根手指捏着蒸馍狼吞虎咽,这个时候也不在乎有煤尘吃进了肚子里。
齐周刚刚啃完一个蒸馍,正准备打开矿泉水瓶盖喝水。突然他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向斜上方的棚顶,上面当作横梁的一根木料,被压弯得出现了弧度。
“四眼,躲开!”他扔下手中的矿泉水冲了过去,一把扑到四眼身上,能拖带拽了几米远。就在这时,那根横梁木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啪的一声断成两截。硕大的炭块和矸石涌流下来,将整个巷道变得浓烟弥漫,等灰尘散尽的时候,垮塌了的那一片已经堵了将近十几米的巷。
四眼惊魂未定,向齐周投来感激的目光,他摸了摸脑门对老谭和齐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谭苦笑了一声:“能怎么办?挖煤,架棚呗!”
众人垂头丧气,又得将这浑身的力气和汗水奉献,要清理这十几米涌堵的巷道不是那么容易的。老谭给所有人鼓劲说:“大家抓紧点干,过几天我们就要搬去新的掌子面,那里的顶板压力相对要低一些。等倒完面我请大家吃饭。”
“行啊,大家听见了没?老谭要请客了。”有人喊了一声,接着有几个人打起了口哨,每个人都拢圆了肩膀,挥起了大铁锹清煤。
顾原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在街道中心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的哥,留着小平头,脸上白白净净的,他穿的花格子衬衣敞开襟系在胸前。
的哥摇下窗玻璃,探出头来问道:“兄弟去哪?”
“去曲运县县城。”
的哥考虑了一下,说道:“曲运县路不好走,收你二百行不行?”
顾原一把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直接命令道:“开车。”
的哥回头看了看这个话语生硬的家伙,撇了撇嘴唇,迅速发动车子,挂档松离合。
出租车开出了市区,的哥发觉车里的气氛有些闷,并主动开口说:“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顾原随口回答道:“我是留学生,刚从美国回来。”
“哇噻,海归精英!”的哥一惊一乍让顾原瞪大眼睛吃不消。
“怪不得你戴着眼镜,原来是真的有学问,今天拉了个海归,我的车子也蓬荜生辉,以后跟人说起来也倍儿有面子,以后你坐我的车子就是半价,这是我的名片,用车就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将一张名片透过铁栅栏递过来。
顾原捏起名片一看,抬头问道:“你叫张波?”
“是啊,如假包换。”
顾原不再追问,张波也适时地闭上了嘴,车厢里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张波又憋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一个海归留学生,去曲运县那种小地方做什么?”
“找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顾原说完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画像来,卷成筒状递给驾驶座上的张波。张波一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卷开来看,便笑着说:“真别说,你们俩长的还真有点像,可惜上面是个侧脸,看不出点什么来?”
顾原犹疑地问道:“你见过他吗?或者是跟他相像的某个人?”
张波摇了摇头:“没见过,或许是每天拉的人太多了,没有一点印象。”张波又接着问道:“你老家就是曲运县的?”
顾原摇摇头说:“不,不是,他今年才来这里打工。”
“打工?下煤窑吧。”张波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顾原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来曲运县打工的,十有八九都是下煤窑的。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张波抬了抬头,从后视镜里看顾原的表情。见顾原像是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便打开话匣子道:“既然你已经是留学生,荣归故里,找到弟弟后就别让他再下煤窑了。这地方的煤矿黑的很,那些私人矿主们只知道大把往口袋里装钱,一点儿也不在乎矿工们的安全和生死。他们特别喜欢用外地来的民工,最好是只有一张身份证,没有户籍证明和暂住证的,连工伤保险都不用交,受了重伤直接给万把块钱了事,死到井下给家属几十万块钱打发,报都不用往上报。
说起来下井的工人兄弟们挺苦的,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要提心吊胆看好自己的身家,工作年龄长的人又得了尘肺病。劝劝你弟弟换个工作吧!就是穷死也不能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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