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人可成神 > 002章 地层深处

?这天早上,老山东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儿,和往常一样提前半个点儿来到矿上。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就下了井。走过长长的巷道,又习惯地在一条死巷口撒了泡尿,还没等系好裤子,后面就出现异常,巷顶上直掉石头渣子。他赶紧提着裤子往前跑,等他进了工作的掌子面,后边巷道就轰隆隆的塌开了。这时随着塌方的气浪,又有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进了掌子面。

  

  老山东吓得掉了魂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借着头上的矿灯光亮,恍惚认出了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矿上的“硬棍儿”,三十岁傍边儿的二把头。另一个是矿里挺得烟儿抽的电工,外号电姑,是位二十八岁漂亮的女性。二人还在那里傻愣着,浑身抖得像筛糠。

  

  掌子面里黑暗阴森,几盏矿灯幽幽的亮着,像鬼火儿。空间弥漫着呛人因石块摩擦产生的焦糊味儿。头顶上的岩石不时落下渗透的水滴。电姑和二把头已回过神来,开始在离巷道口不远的塌方终止处疯了似的扒掘着,觉不出累,手磨出血来也觉不出疼……。老山东在掌子面里端稍高处坐着,心里沮丧、后悔。他在井下工作了几十年,五十八岁的人了,先进、模范的证书得了一大摞;儿子也出息了,当上了副矿长。本来半年前老山东已调井上工作,可是由于不好启齿的原因,两个月前他又下井了。这回栽了,看来老命要扔在地下了。他看两个年轻人还在乱扒,于心不忍,喊道:“停下!停下!别瞎忙活啦,快过这边来!”

  

  那二人愣怔一下住了手。他俩这时才感觉出掌子面里还有个老山东。头脑也被喊清醒了。对呀!自己乱扒是徒劳无益的。二人也走过来坐。“坐着、躺着、别乱动,得保存体力。”老山东不由的传授经验。

  

  电姑问:“听您的意思,咱还有希望?”

  

  老山东脑里乱乱的,还没理出头绪,说:“不好说,得分析分析。”三人感觉到这倒是挺必要的。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起面临的局面来。

  

  首先一致认为这次冒顶事故是十分严重的。塌方轰隆隆响了有五六分钟,按老山东的估算,巷道塌死至少有三里地长,外面该怎个救法呢?即使调来最优秀的抢险队伍,没黑天没白天的挖掘,同时还要冒危险支撑住,一天顶多完成三四十米。要命的是地方窄,耍不开叉,没有两个月完不成。从上面打洞子救呢?掌子面离地面二百多米,都是岩石什么的,比顺着巷道挖还要费时。等外面人挖掘进来,人早死了!那自救呢?这根本就不用想,一没工具,二人也太少,靠三个人徒手扒抠,无疑是想早点死。而且按电姑的分析,事故发生在班前,明知里面没几个人,又不好确定位置,再加上救援工作明知不会有实际效果等原因,说不定矿上就放弃了,这种情况之前矿里发生过。

  

  严酷的事实等于给三人判了死刑。他们陷入绝望的痛苦之中了,二把头躺在地上骂骂咧咧,蹬足捶胸;电姑呜呜的哭泣;老山东呢?一直僵坐着,眼里呛着不甘的老泪。二把头发颠疯手乱划拉时,无意间碰到了躺在一边的电姑,不由一激灵,真象过了电一般。这提醒了他什么:“哈哈!你这让人倒霉的娘们儿。”说着,转过身子就搂抱她。

  

  “干什么?耍流氓!滚开……”电姑怒斥挣脱着,但她挣不开。

  

  “别他妈装了!之前想沾你边儿轮不上我,现在咱都快死球的了,别绷着,快活快活……”说着就在电姑脸上乱亲乱啃,身体也翻到电姑身上。

  

  老山东气不过,厉声喝斥:“嗨嗨!干什么二把头?消停点!死催的?”这一喊,让二把头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个糟老头子!碍了性情,欲火不由消了。只好撤回身去。要在平常,二把头不会允许谁对他这样说话,借他老山东十个胆儿也不敢,可今天特殊了,这老家伙好象是当然的领袖。

  

  掌子面深居地下,并不冷;里面较宽敞,又有几个支洞,空气含量大。而且大量的坍塌物中也充溢着大量的气体,里面一时并不缺乏氧气。而三人虽受了惊吓,身体却没有伤损,能活一阵子。他们偶尔说几句什么,饿了就只好忍着,忍不住就嚼煤吃,渴了就接岩石上滴的水喝,困了就睡,醒了就又重复原来的过程。开始了不得不忍受的时间和生命的煎熬。

  

  这样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不清楚,反正他们已浑身无力,感觉不出渴和饿,只是头脑还清醒,一动不动的躺着。三人都面临一个问题:明知是个死,可又不能很快的死,而是慢慢的折磨耗尽生命,也真太残酷了!太让人无法忍受了!“真他妈难受!不如‘咔嚓’一下死了痛快。”二把头费力的坐起来,脑袋往煤壁上碰。

  

  “是啊!受不住了,这好像给人凌迟处死呢!”老山东也坐起来说。

  

  电姑也仰起身靠着煤壁,说:“咱说点啥吧,也许好受些。”

  

  “对,唠点啥。”老山东也说。

  

  开始的话题仍是一些倒霉的哀叹。二把头感觉最冤枉:“我最他妈的倒霉!月把的不下井,谁敢放个屁!可昨晚和哥们打了半宿麻将,输惨了,又喝了半夜酒,天没亮就晃矿上来了。不怕告诉你们,咱哥们儿想琢磨点什么,宽宽手头,可脑袋不争气,在值班室睡着了。醒了天已大亮了,看电姑赶早下井查线,嘿嘿,我就跟来了……”

  

  “活该!让你整天放臊缠人,这是报应。”电姑气愤地说。不能肯定二把头就有什么不良居心,平常他们是厮闹惯了的。

  

  言谈中确实能让人减轻痛苦。老山东说:“接着说,说个故事什么的。”

  

  “说屁故事!都他妈假的。咱说就说刺激的!说隐私,说自个儿背地的埋汰事儿!”二把头除斗狠的专长,还有窥人隐私的嗜好。一时没人搭茬儿,二把头又说:“都快死了吊的啦,还怕个屁!”

  

  老山东想想也说:“行!讲背地的,咱干干净净的去见阎王爷!二把头你先说。”

  

  “先说就先说。”二把头觉得自己该起表率作用。“你二位知道付煤场刘头儿为啥没上班儿?嘿嘿!那是他挡道儿,咱哥们儿一顿棒子给打折了腿,趴窝啦!”

  

  “这不新鲜!大伙也猜出是你小子干的,换一个。”老山东说。

  

  二把头想了想:“有了,你二位猜猜哥们儿有多少钱?”

  

  老山东想了想说:“怎么的也有四五万吧!”

  

  二把头一笑:“老山东,你也太瞧不起哥们儿了!差远呢,再猜!”

  

  电姑说:“你这行人啥食都吃,怕少不了五十万元吧?”

  

  “还少!再猜。”二把头笑,很得意。

  

  老山东吃惊地说:“难道你还会有一百万?”

  

  “才猜对一半,现在整二百万元!”二把头得意极了,忘了身处绝境。

  

  “吹大牛吧!你说说咋来的。”老山东半是不信,半是将军。

  

  二把头说:“临死了,实话告诉你们吧,咱哥们儿是干啥的?有路子。还记得头几年几个丢煤的案子吗?就是公安局来查的那几次,那都是咱哥们儿干的!咱储煤场院墙低,场院儿小,煤紧靠墙堆得老高,后半夜把汽车挨墙一停,溜子隔墙往煤上一搭,用锹轻轻的一扒,煤就自动进了车厢。打更的睡的象死猪,根本不用担心。就是他醒着,听见外面动静也不敢出来。那几个月我差不多每夜拉一车。煤太多了,只要我不在一个地方装就不容易发现。报案那几次,都是因院里煤太少,矿上才感觉煤丢了。直到煤场加高了院墙我才住手。这财来的爽手!光那两年哥们儿就弄了有一百万元。后来又有了平稳的进项。你俩可知我为啥老在售煤场晃悠?那里猫腻大了。咱矿售煤不过秤,只检尺,汽车拉煤十吨票装十五吨也不咋显眼。有咱哥们儿给照着,检尺员不敢认真了。我也不让他白给面子,花茬儿也给他弄几条烟,请喝几顿酒啥的,这就没谁挡道了。我的关系车有几十辆,每月涨出的煤按吨数半儿劈,那几年我每个月都弄五万六万的。还有咱矿盖办公楼,那个施工队不敢不让我入股。有我给照着,工程顺利多了。投了十几万,拿回了将近六十万,还有其它一些零打碎敲的油水事儿,你们不愿听……”

  

  那两个人都听呆了。老山东说:“好你个二把头!胆真肥呀!就光偷煤的事儿,判你十年八年都不屈!唉,这年头真是猫有猫道鼠有鼠路!”

  

  “什么屈不屈,矿头儿又比我好多少!……现在玩完喽!钱全都便宜我那娘们儿啦。”二把头唉声叹气,心中有一百个不甘。

  

  “接着说,你还干啥刺激事儿了?”老山东听出瘾了。

  

  二把头想想说:“要死了,告诉你俩,去年夏天我*个小姑娘,特漂亮!也就十四五岁。那天夜里,就在咱矿区……”

  

  电姑听了挺气愤,说:“二把头你真是个大祸害!该挨枪崩!”

  

  二把头笑:“现在谁说啥我也不恼。其实人都是两层皮,只是多数人不露罢了。”

  

  “二把头再说,还干啥了?”老山东又催。

  

  “这回没啥刺激的了,就是拼命打架的,没意思。你俩说说。”二把头说。

  

  老山东想想说:“好,我说。你们知道,我是矿上二十多年的老先进、老模范,同县长、市长一桌子吃过饭。那时干起工作真来劲儿,可年节儿也得走动送礼……”

  

  “没劲!不听不听,说最埋汰的。”二把头打断说。

  

  老山东不讲,说没有。二把头说:“你这个老东西不老实!说你嫌老婆丑,暗地里弄人家小媳妇的事!别以为外边人不知道。讲!你不说年轻时会写作吗?讲细点儿。要不阎王爷让你下油锅!”

  

  老山东心一惊,这事儿二把头咋知道?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于是他唉一声说:“要死了,又提到阎王爷,我说,干干净净的去见他老人家。”老山东清清嗓子说:“其实人这东西*都强着呢,我这些年憋的真难受!我是真嫌老婆丑,她还像母夜叉似的矫情利害。我早就想和她离婚或者去舞厅等地方找补,可不能啊,我是省级的劳模,各种待遇不比当矿长差,我要那样做劳模就当不上了。……这是二零零二年的事儿。估计是六月份,我家对门儿搬来一户人家,小两口儿都三十来岁吧,男的叫徐启智,女的叫翟秀花。那女的别人也许不看好,可把我迷住了。那一米六的个头儿小巧玲珑,不胖不瘦体型苗条,嫩白脸上五官秀美。关键是不算大的眼睛特撩人,说话声软绵好听招人爱怜。一次他来我家借气筒,近距离看着我说话,弄得我心通通跳,周身麻酥酥的像过电。大约两个月后,他家买楼找我借一万块钱,我心里老想着她,哪能不借?从此她来我家次数多了。一天,我老婆回农村老家了,儿子住校也不在家。傍晚家里空唠唠就我一个,我老想翟秀花了。幻想她来了我家,我抱她亲嘴,甚至想到把她抱上床干那事儿……嘿!世上幸运的事真有啊,偏巧她来给我家送碗饺子。我两家关系好,不时互相送好吃的。我见她来又心砰砰跳,觉得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接饺子碗时我故意攥一把她的手,她没反感,还冲我笑。我知道好事儿要成了!听她逗:“老婆不在家你胆肥了!”

  

  我有些意外,把饺子碗放一边茶几上问:“秀花你知道就我一个人在家?”

  

  “知道,我看见你老婆去长途汽车站了。”

  

  “你那口子在家么?”

  

  “他昨天就出差了,去十多天。”

  

  我放下担心,就要抱秀花,可她摆手说:“我再取碗饺子,咱一块吃。”

  

  “好啊,快去!”我高兴,心花怒放。她去有十多分钟,我快速洗澡换装,还梳头刮脸等等。我知道她也是回去修饰一番。

  

  果然,她再进屋时穿乳白色的连衣裙,修长性感的双腿下面是白色高跟鞋。头上原来盘起的长发打开了,变成了漂亮的披肩发。美丽的脸瓷白透着微红,那嘴唇明显变红了。我眼睛看直了,简直就是个仙女!我欣喜若狂地冲上去,抢过秀花右手里的饺子碗,放在一边地上,旋即就把她抱住了。这女人那个柔软呀,那个温热和香气呀,我就要美晕过去!浑身都在抖。亲她的脸、嘴和眼睛……

  

  接下来不忙吃饺子,抱起怀中的美人就奔卧室。我身体不能挺的太直,那玩意儿涨得厉害。到卧室我俩一同倒在床上……我发泄了憋了这么多年的浴火,感觉爽极了,幸福极了。

  

  我俩折腾一个多点儿才出卧室吃饭。我拿出一瓶红酒陪她喝。她撒娇缠绵,坐我腿上。我问:“秀芝,刚才没见你吃药,在家吃了吗?”

  

  她一笑说:“没吃,我盼着有孩子呢!”

  

  我一惊,又问:“你和你丈夫这些年咋没要孩子?”

  

  “要得来吗?我那位比你差远了,就是窝囊废!哥你多棒啊!”说着她又抱着我亲。

  

  我冷静了,这女人八成是安了心的,是两口子商量好要借种?又听她说:“哥,看出来你真喜欢我,我还要留下你的孩子,那一万块钱你还要吗?”

  

  我心更惊,这又是她的目的!但想到和她如此甜美的时刻觉得值了,就说:“我那么迷你还能要?留给你和将来我不敢认得孩子吧。过几天我用私房钱从老婆那儿抽欠条,没你事了。”

  

  几天里,我俩都是晚间私会,多在她家里,也是甜美万分。直到我老婆回来那私会才暂时停止。之后两个月我俩又寻机私会几次,一次还是在郊外树林里。不久她告诉我她怀孕了,今后最好不在一起揉,保胎。我一时茫然,不知是喜是忧。从此我没再主动找她,她也没再联系我。又两个月后她家搬了,我因加班没去帮忙。后来清楚了,她家搬去外地,两口子工作也都调走了。……现在看来,整场事就是个借种的局,而且还赚了我一万块!不过我不后悔,秀芝她毕竟给了我终身难忘的甜蜜……我讲完了,也累了。你俩讲吧。”

  

  “嘿!老东西搭钱还挺浪漫。”二把头又催促说:“你老东西既吃劳模又啃官场,说!你的秘密多了去了……”

  

  “哗啦啦,哗啦啦……”

  

  掌子洞东南斜上方有碎石掉落。三个人都倾耳细听,又没有声音了。原来那里有个通上的斜洞,里面有一个人正要下来。这人正是北企老总张神思!他比那三人下井还早,一到掌子面就进倒斜洞里面检查一番。刚才他检查回来正要下来,听那三人正在讲什么,就停住身体倾听。

  

  “我屈呀!我亏呀!看来掌子面也要塌,我就把一个大秘密说了,咱都内心无愧地见阎王爷。”老山东唉声叹气,顿了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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