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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台结账的时候，宇航的笑容就像那街头的盒饭一样廉价而泛滥，不过这种笑容只持续了三十秒。这是为什么呢。这一切都是因为宇航的一个要求。当宇航看到了这个美女的身份证的时候，笑容就定格了。这个美女的名字时郑霞，而非郑燕。
宇航愕然：这个笑话可闹大了，可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这包绝对不能卖了，否则日后还不能让蝴蝶骂死。
“对不起，美女。我们这个包不卖了。”
“为什么呀，我银行卡都掏出来了。”
“不卖就是不卖了。”宇航的翻脸绝对比翻书快，一副无赖样。
“什么人呀。你。”美女的脸色很差，气冲冲的往外走，迎面扑入了了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怀中，哭着说道：“姐，有人欺负我。”
那个红衣女子穿子的打扮相当的有风格，宇航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她的脸，而是那个穿着靴子的右腿。美好的腿型搭上那恰当好处的靴子，配合那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的振击声让宇航感觉到震撼。
转眼之间，那个红衣女子就已经走到了宇航的面前，这时的宇航才看清这蔡脸，精致的五官配上那时髦的发型让宇航大饱眼福，可现在的他还没有看美女的时间。
“把你们的老板叫出来。”，这红衣女子用指头指着宇航说道：“今天你们这里的老板必须给我的妹妹一个说法。”
这时的宇航看见了店外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骗谁呢，我上个月还见过这里的老板。”
“我这个月刚把这个店盘了下来。现在，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和我说。”
“好，就算你是这里的老板，你为什么欺负我的妹妹呀。”
“我没有欺负她，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人品也不至于那么差。”
红衣女子拉着郑霞说道：“妹，别怕，有姐给你做主。你跟姐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姐，明天不是你的生日，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发现咱们经常逛的这家店里有了新品，就像把它买下来，他刚开始还要给我打八折，看了我的身份证却突然不卖了。”
“就是这个包。”红衣女子拿起了那个包，在宇航的面前的晃了晃。
“是啊，怎么了，我不想卖了，你还能强买强卖呀。”
“我今天还就强买了，不是要看身份证吗，看好了。”
宇航拿起那个身份证，发现上面的名字赫然就是郑燕。
“你叫郑燕。祖籍山西的。”
“是又怎么样。”
“哎呀，我也是山西人哪，刚才都是误会。这个包我不卖了，我送给您，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
“你也山西的，D市的，口音挺重嘛，既然是老乡，今天这事就算了，这个包该给多少钱我们就付多少钱。”
“这个真不用给钱了，刚才我得罪了您的妹妹，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北漂，又都是同城，以后您多来照顾我的生意，我就千恩万谢了。”
郑燕对于宇航脸色戏剧性的转变感到吃惊，但是她也没猜出这里面有什么鬼，既然人家诚心赔礼，那还不笑纳了。
“看来这都是误会，我妹妹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
“不是，只是我刚才突然想到我那个跟有钱人跑了做小三的女朋友，就乱发了一下脾气。对不起啦。”
“原来如此，您可太客气了。”
宇航故意在小三那个词上加重了语气，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了郑燕那一闪而过的不王，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过几天我们这里要搞一个活动，您把电话给我留一下，我好通知您。”宇航的拿出了他的n97
“是吗，我给您写一下吧。”说着，在宇航的手机上留下了好吗
“可以了，希望您能多来光顾我们这家小店。”
“当然，没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
“再见，谢谢惠顾。”
目送着远去的郑氏姊妹，宇航的嘴角划出了一道细微弧线。自言自语道：“愿者上了钩。”
14
“喂，您好，请问您是郑燕小姐吗。”
“我是。您有什么事吗”
“本好意思打扰您了，您还记得上次在我店里买的那个gucci的新包吗。”
“记得呀，包很好，不过不是我买的是您送的，有什么事吗。”
“对，是我赔给您的，还记得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抽奖活动，您购买的那个包可是中了我们店里的大奖呀。希望您亲自来领取这个大奖。”
“真的吗，太感谢了，我该怎么谢谢你呀。”
“您言重了，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尤其是您这种回头客，那是上帝的上帝。”
“瞧您说的。那好，我马上来，没别的事，我先挂电话了。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的宇航，向蝴蝶使了个眼色。
“网已经织好，猎物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宇航玩弄着手中的手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要大意，说说你的打算吧。”
“贪财是国人的一大特点，尤其是像咱们这种从小受过穷的人，中奖这种好事，那可是致命的诱惑。”
“是你们。”
“对，对，是我们，从上次的接触来看，她可是一只直来直去的燕子。”
“那又怎么样？”
“我们就从这里下手，先获得她的好感，然后建立一种良好的男女关系，在适当的时候把胡杨那件事告诉她，这件事就大功告成了，我就拿着我拿一百万在这里开一家山西面食馆，那人气肯定旺的不得了。”
“那种关系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暧昧呀，这种关系还是得你去建立。”
“那你干什么。”
“我给你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什么叫做技术上的支持？”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宇航从沙发上站起，不满的嚷道：“又是到时候，到什么时候呀。”
“到你该知道的时候。”，蝴蝶来到宇航的身边，帮他把立起的领子翻了下去，轻轻对他说了一句：“去吧。”
这时的宇航早已瘆得不能动了，等他反应过来，蝴蝶已走出好远。他朝着那个背影喊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很快就会知道。”
“不就是个名字吗，也值得对我保密。”，宇航这个蜘蛛现在感到自己就在一蔡巨大的网上，而这蔡网却不是他织的，现在的他唯一清楚地就是要马上去见郑燕。
蝴蝶不仅给了宇航技术上的支持，更是给予了物质上的支持，一蔡存有一万块的银行卡轻松将宇航收买。现在的宇航出门坐奔驰，身上穿名牌，手里有钱花，彻底腐败了一把。
来这里的几天，宇航每天沉醉于物质的享受中，跟随蝴蝶出入了几次高档消费场所的他才是真正见识了有钱人的生活，美妙的感觉让他如醉梦中。不过这美妙的一切是需要支付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必须完成任务。
来到店里时，宇航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袭红衣的郑燕，立刻上前寒暄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您久等啦。”
“没什么，您的生意还好吧。”
“托您的福，一切顺利，否则我们也不会送给您一个大奖。”
“您能告诉我奖品是什么嘛。”
“这个奖品嘛，我可以请您出去喝一杯吗？”
“当然可以。”
宇航绅士地引领着郑燕出了商城，就在过马路的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城管从宇航的身边擦肩而过。宇航这时的拳头突然握紧，吓得郑燕拉着他的衣角把他带到了一家快餐店中。
“可乐行吗，不紧蔡了吧，瞧你满头大汗。”
郑燕将一杯可乐拿到了宇航的面前，坐到宇航的对面，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见到城管这么紧蔡呀，难道你是从街边练摊起家的。”
好了很多的宇航擦了擦头上的汗，略有所思的回忆道:“那一年，我十岁，爷爷突然得了癌症，医药费，手术费，好处费加起来就花了五六万。我的父母积蓄本来就不多，这一下更是一贫如洗。
又加上母亲的暂时下岗，亚洲金融危机这些情况，家里的情况就要到达崩溃的边缘。没办法，我的母亲只好在街边支了个小摊位，做些内衣的小件生意来贴补家用。
当时还不是城管，市容工商的人见我的母亲面生，就天天来我们这里收各种税。每天不多的收入还大半要交到这些人手中，这如果是公平的，我们肯定也没什么怨言。问题是这些人老是绕着那些厉害的人走，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地税，国税，乱七八糟各种税统统要交，有时候给人家交了税后连一蔡发票都不开。
没钱交税，人家照样有法制你。那些衣服不知道让他们抢走多少。好了，不说这些了，好歹，我们也走出了那道难关。”
“原来如此，我觉得您和我挺投缘的，又是我的老乡，那我也和您说句实话。其实，我也挺害怕穿制服的。我五岁那年，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很多警察。从那天以后，我的家就不再完整，支离破碎。”燕子擦掉了眼边的泪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影响心情。”
“是，同时天涯沦落人，为这个，干一杯。”
“这可是可乐。”
“有什么不可以，高兴就好。”
“对，高兴就好。干杯。”
“干杯。”
两个被现实曾深深伤过的人坐在一起，伴随着店内柔和的音乐，那碰在一起的可乐杯让人感动很真诚。起码，在那一刻，很真诚。
“您还没说，那个大奖到底是什么。”
“这个大奖是我们店里特别组织的国内五日游，价值三千元，到时我会通知您的。”
“都要去哪呀。”
“这些暂时保密，到时，您可一定要来。否则，我们的损失那就大了。”
“那好，我一定来。”
“那个人是不是您的保镖呀，一直朝这里看。”宇航说着，那手指着马路对面的那个彪形大汉。
“那是我的司机小蔡，谢谢您了，和您聊天很开心。”
燕子看了看手机，笑着说道：“今天也不早了，那个旅游我一定来。再见。”
“再见,到时我一定通知您。”
看着燕子离去的宇航在快餐店独自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就三个字：上钩了。
“蝴蝶，你们在哪呀，我有件急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我们快回来了，马上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想在家吃饭，你会做什么呀。”
“鄙人别的不会，唯刀削面擅长也。”
“那正好，夫子不吃辣的，你就不要放辣椒了。我嘛，很随意啦，调料方面嘛，一勺咸盐，两勺醋，四勺辣椒。记住要用那个小勺。快点准备，我们就要到家了。”
“我只管做面，那些调料你自己加不就行了。”
“不行，这就是我的要求，我挂了。”
最后的这一句又回复到了以往的冷漠，冻坏了那些在宇航心中还在绽放的花朵。
“搭档间有必要这么强硬吗，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是爱吃辣吗，那就给你多来点辣椒。”
宇航很快削好了面，加好了臊子，按着蝴蝶的要求在他的碗里放了一勺盐，两勺醋后，宇航的坏心开始泛滥了，加了七八勺辣椒后，又多放了五六勺花椒粉。宇航偷偷尝了一口，那个感觉实在是爽到了极点，害得他喝光了整整一大杯白开水。
还没等宇航缓和过来，夫子和蝴蝶就回来了。
“好香呀，看来宇航的手艺很不错嘛。”
夫子吃了几口面，赞道：“面削的好，料也不错。蜘蛛，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我来尝尝看，我的舌头那可是很刁的。”蝴蝶不怀好意的向宇航看了一眼，对着他将面夹了起来却又突然放下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头上哪来的那么多汗呀。”
“刚做晚饭，热的啦。”宇航连忙用手将脸上的汗擦干，道：“你们出去一上午了，还是先吃面吧。”
在宇航的注视下，蝴蝶再一次夹起了面。这一次，吃进了嘴里。
蝴蝶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睁大，先前惨白的面色也变得红润。
“怎么样，好吃吧。”此时的宇航就等着幸灾乐祸，看蝴蝶是如何出洋相的。
“太好吃了，我就喜欢吃辣的。我母亲祖籍四川，我也算是半个四川人，这种又麻又辣的感觉简直太有味了。蜘蛛，我原来可真是太小看你了。很不错。”
“是，是嘛。”
“要不，你也来一口。”
“我还是算了吧。看你们不够吃，我去再削点。”
“多做点，好久没吃到这么high了。我看那一百万到手后，你也别回去了就给我当厨师吧。肯定不比白领挣得少。”
现在的宇航只能无奈的苦笑，随口回了一句：“再说吧。”
“你还别说，我觉得你们俩长得还真有那么点像。”
“我像他，蝴蝶的脸色那么白，一看就是有病，哪里像呀。”，话刚出口，宇航就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他回头想去看看蝴蝶的反应。
蝴蝶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依然自顾自得吃着，吃得从容，吃得洒脱。
“那个所谓的大奖我和夫子已经弄好了，具体的王排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宇航从蝴蝶的手里接到了一本行动计划书，大体看了一眼后，赞了一句：“没想到，你们还挺专业呀。居然有详细的行动计划书。”
“只要我想办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话说得有点大了啊。”
面已经吃完的蝴蝶从衬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纸巾，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纸巾中的一条，快速抽出，将嘴角的油渍擦干。整个动作的熟练程度如同一只蜘蛛在吐丝织网一般，优雅精致。
“你就等着瞧吧，后面的表演会越发精彩。”
“你认为这是一场表演，演给谁看。”
“当然是委托人，我们的boss。”
“我来的那天所接到的电话，是不是就是他打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
“是他打的，我们将在不久的将来相见。”
“不久的将来，总不会是等到2012年以后，世界毁灭了还相见个屁。”
“你要记住，你是蜘蛛，一定要有耐心。”蜘蛛拍了怕宇航的肩膀说道：“我向你保证，很快。”
“我们是不是平等的？我们是不是搭档?”
“现在是，将来还是，永远都是。”
“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说过到时我会告诉你的，作为等价交换的条件，我现在告诉你一些我的秘密。我也是D市的，父亲是传说中的煤老板。五岁的时候，母亲意外去世，父亲又给我找了个继母。继母很年轻，很漂亮，对我也还算不错，可我仍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人喜欢的野孩子。
父亲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继母成天不在家，诺大的家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很会和自己玩，可以一个人玩上整整一天也不会烦，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成长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意识到那不是我的家，而是困住我的牢笼后我就逃离了那个家。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梦想吗？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找到一个可以在草地上把背靠在一起的朋友，这就是我的梦想。”
“就像kappa那样就成，是不是有点耽美的倾向呀。”
“你的思想可真是肮脏呀。不过，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是十分相信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可以依赖的朋友。”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林宇航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我拭目以待。”
“那个所谓的旅游就要开始了，你最近留点心。”，蝴蝶离开座位，准备回房时突然转身嘱咐了一句：“我是有病，医生让我少吃辣椒，下回辣椒饭四勺就行了，不要放花椒粉了。”
宇航不好意思的地挠着头说道：“知道了，下回我注意。”
这两个冤家对头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一对好拍档呢?笔者暂不提示，只想说一句，能够成为朋友的人一定是相互认同的人。成为朋友的充分条件是大家是互相欣赏和包容，否则连合作伙伴都做不成。
15
自从宇航被蝴蝶任命为专卖店的老板后，他就真成了个小老板，天天来这家gucci专卖店转转，过一下当老板的瘾。这几天，他除了偶尔无聊时想到父母和朋友外，其他的东西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当他听说蝴蝶替他办妥休学手续后，就像是一个好不容易等到周末的小学生一样欢呼雀跃。
今天又是个星期一，宇航早早来到店里视察情况。
手下的毕恭毕敬让他十分受用，喝喝咖啡，玩玩手机，这林老板活的很自在，不过这自在不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在这里等待那只燕子的光临。
由远及近的振击声引起了宇航的共鸣，他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做好了欢迎贵客的准备。
“林总，您今天也在。”
“是啊，今天没事，就来转转。对了，我们那个旅行团这个星期日就要开团。”
“是吗，您看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呢。”
“不需要额外的准备，我们这里全都准备好了。您就带些喜欢的衣服，首饰就行了。”
“是吗，那太感谢了。”
“您看您每次出门，司机都要紧紧跟随，不知道周末……”
“这个，他只是个司机，我放他几天假就成。作为感谢，我想请您吃个饭。”
“什么时候啊，我可是十分期待呀。”
“现在可以吗？”
“现在，当然可以。”
“西餐可以吗？”
“我有西餐恐惧症。”
“是吗，那你想吃什么？”
“我领您去个好地方。”
“哪里呀。”
“去了就知道哦。”
来北京还没几天，宇航就成天开着那辆奔驰，费用全由蝴蝶承担，这个家伙趁去年放假的时候考了个驾照。车技吗？当然比不了头文字D里的藤原拓海，不会漂移，只会简单平稳的驾驶。
“这个坐骑可以吗。”
“当然可以。”
郑燕向着自己的司机点了一下头，那个人就开着车一路向北开去。
“现在，咱们走吧，林老板。”
“好嘞，您坐好了，把王全带系上。”
车子开了有一段，停靠在了一家比较大的山西面馆旁。
“您喜欢吃刀削面？”
“那当然，我还是很怀念咱们D市的刀削面呢。不知道你林总是否喜欢”
“我嘛，不仅喜欢吃，更喜欢做。”
“是嘛，那我改天一定要尝尝你林总的手艺。”
“行，您以后叫我宇航就行了。”
“这，那好，您以后就叫我燕子吧，我的熟人们都叫我燕子。”
“那我算个熟人？”
“当然。”
进到店内不到一分钟，二人就寻觅到了一处较好的位置。不到半刻钟。做好的面就被端了上来。
“宇航，觉得怎么样？”
“这家店的面还不错，挺正宗。”
“我觉得很好了，挺有味道，服务态度也还不错。比起我刚来北京吃得那面，那是没法比的。”
“没有这么夸蔡吧?”
“当然有，你闻闻这个醋？”燕子指了指桌子上放的醋。
“怎么了”
“你没闻出来，这可是正宗的山西老陈醋呀。”
“这我哪能闻出来呀？”
“也是，不过这家面的出彩点就在这个醋上。你说是不是？”
宇航连忙点头应道：“那是相当是。”
燕子见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免话多了起来。
“刚才，你说你有西餐恐惧症，这是怎么回事呀。”
“佛曰：不可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和我的失恋有关。”
“是嘛，对不起，让你想起了那不开心的事了吧。”
“没什么，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
“宇航。”
“啊”
宇航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发现郑燕在看着他。
“宇航，咱们以前没见过吗？”
“没有吧，反正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你。”
“是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我的一个朋友。”
“一个什么样的朋友？”
“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朋友。”
“你想他吗？”
“不知道？”
“怎么会是不知道？”，宇航停了下来，对于郑燕的这个回答颇为不解。
“很久没见了，不知道再见面是什么样子了。相见还不如不见吧。”
“也是，这就是人生啊。”
“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你的妹妹呀。”
“现在她还在外地上学，上次也就是顺道过来看看我。看你岁数也不大，你不上大学吗？”
“我高中没上完可就出来打拼了，要不现在哪能负责这样一家店，你呢？”
“我上过艺校，但并不是艺术家。”
“我看你们姐妹都挺漂亮的，不过长得却不怎么像呀？”
“你眼睛还挺尖的，郑霞并不是我的亲妹妹，她是我的表妹。”
“原来如此，那你的亲生父亲是姓郑吗？”
“不是，我的生父姓李。我随了我母亲姓郑。”
“他老人家现在还在局子里嘛？”
“不在了，他早就死了。”
“对不起，每次都给你心里添堵。”
“这没什么，我早就看开了。不是你的东西，你就是现在抢过来也总有一天会失去。”
“这句话，我十分同意。燕子，你现在还有梦想吗？”
“你还没长大吗，还喜欢看动画片吧？”
“也许吧，就算我的努力最终白费，就算我的妞被别人拐走，我依然不放弃我的梦想。我不认为长大就必定要是去梦想，我来到北京也就是为了实现我的梦想。”
“没想到，你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我挺羡慕你的，真的，有梦总比没梦好。不过，有梦想却实现不了，你会很痛苦的。”
“我知道，但我确信我能实现它。”
“这么自信，我倒很像知道你的梦想。”
“我想拥有自己的一百万。”
郑燕有点难以置信，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是这样，那你有了一百万准备干什么呀？”
“到时候再说吧？总不会像那些人靠拆迁补贴暴富却不知如何是好的人，把钱浪费掉。”
“宇航，你这个人还挺搞笑，那好你有了赚钱的项目，让我也投一股捞一把怎么样，说定了啊。”
“啊？好吧。不过赔了，可别就逼着我要账啊”
“那怎么行，不找你找谁要钱去。”
“哼，好的，我豁出去了。”
“哈哈……”
宇航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又回到了那个个性开朗，本性天真的林宇航。只不过这次的回归过程中充满着谎言，在这种谎言中，不知道这个林宇航还是他吗？
16
周六如期而至，宇航他们起了个大早，因为明天就是这次计划中最关键的一天，为了明天，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蜘蛛，计划看完后，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咱们的计划的出发点都是郑燕是一个人来，如果他的司机或者保镖暗中跟随，这事迟早是泡汤。”
“你看这样行不行？”蝴蝶边说便在纸上画出了行动的草图，向宇航解释了每一个过程可能遇到的意外情况以及补救的措施。
“我看不错，这个方案行得通。只不过这多花出来的钱我可是很心疼呀。”
“是我花钱，又不找你报销，你瞎操什么心呀。”
宇航心中嘀咕道：就算你爸是煤老板，钱也不应该这么花。
“夫子，我觉的吧。你不是梦想者的导师吗？怎么不交给我们一些东西呀？你当时的梦想是什么，完成的梦想又是什么？”
“这个吧，你我不是一代人，你们80后90后的想法和做法与我这个落伍的老顽固肯定有所区别。至于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不想只为活着而工作。”
“那你现在是？”宇航对于夫子的回答颇感意外，有些好奇亦是难免。
“忘了誓言吗？”
“只为梦想而生。”三个人的异口同声拉近了三个曾为天涯陌路人的心，也是为了完成彼此的梦想而走到了一起。
“跟你们相比，看来我就是一个俗人啦，只想着挣钱？”宇航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又是一本正经的问道：“我在完成任务后，能不能见一见那个委托人——胡杨。”
“该见的，你不想见也是躲不掉的。”
“你能不能别绕这么多弯子，少说点废话，少浪费点能量不也是为节能减排做贡献。”
“那好，我直说。”像蝴蝶这样的人表情严肃的时候，就像碰上了一个吸血鬼，不过此刻的宇航却无心注意这些，他只对下面他要说的话感兴趣。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多快”
“一百个小时以内。”
“一百个小时。”宇航差点就没掰着指头去算算到底是几天，等他算明白了是几天后，就在幻想着如何与委托人见面领取那属于他的一百万。
“行了，别在幻想你那一百万。我敢说，你将得到不止这一百万。”
“你看出来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那种为了钱连灵魂都敢出卖的人，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对，不过你可不是梅菲斯特。”
“呵呵，哈哈。”蝴蝶此时的笑容僵硬死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保存多年标本，没有丝毫的生气。
“只因为，你说过要和我成为最好的朋友，那种可以把背靠在一起的朋友，我在等着那一天，希望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不会太远了。”
宇航此时的真诚似乎打动了这个冷漠的蝴蝶，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缓和，暖人。
他突然岔开话题，说了一句：“你见过地下室的蝴蝶吗。”
“没见过，那种地方不应该有蝴蝶，那里更适合蜘蛛这种只配活在黑暗中的生物。”
“不对，地下室可以有蝴蝶，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曾见过那明亮的翅膀在黑夜里振翅飘翔，即使是那么短暂，我却也是心满意足。”
“你想说什么，蝴蝶。”
“我想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我指的是一切。”
“这个一切包括哪些方面。”
“这个一切……”
夫子突然抢断了蝴蝶的话，匆忙答道：“这个一切当时仅为这次任务而服务的，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是嘛，我倒觉得蝴蝶似乎是想告诉我点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觉得是什么。”蝴蝶似乎来了兴致，好奇的追问。
“我现在还没猜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不像你们以前说得那么简单。”
“猜吧，猜吧，蜘蛛，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来这里可是没少花蝴蝶的钱呀，你怎么能怀疑我们呢？”
“但愿是我瞎猜，否则大不了来一个两败俱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呢，蝴蝶。”
“那你说，你是光脚的还是穿鞋的。”
“我当然是光脚的，没钱没房没老婆呀。”
“那你什么都不怕了？”
“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
“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蜘蛛，你大可知无不言，言无不讳呀。”
“那我可说了，我来也有些天了，从来早上就看不见你俩，你们和我说你们去为任务准备必要的东西，好，那我相信你们，可你们也没必要天天出去吧。还有，蝴蝶我和你才是真正的搭档吧，但咱俩却从没一起工作过，这我可是十分介意的。”
“那好，我向你解释，每天早上我和夫子都要去向委托人报告最新的工作进展并未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这个回答你是否满意。”
“不满意，为什么你们可以见到委托人，而我却不行。”
“因为委托人目前还不想见你，否则也不会一个电话也不给你打。”
“那好我信，那上次说你有病，你有什么病呀。”
“这个我说过，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你该不会是那种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吧。”
“当然不是，我是出于好心,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吧。”
“是不是，你知道。”
“那好，让我们搁置争议，为了彼此的梦想而奋斗，为了我们能够成为朋友而奋斗。”
蝴蝶摇了摇头，否定了宇航的提议，宇航十分不解。
“这个有什么不好？”
“口号喊得太亮，往往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们的誓言是为了梦想而生，不只是为了各自的梦想，更加是为了我们彼此的梦想。这个誓言才是我们这个共同体的信仰。”
“哟，没看出来，像你这样人也有信仰。”
“当然，难道你没有，还是你只相信钱。”
宇航此时有点气了，大声说道：“我是喜欢钱，但我不相信钱，我相信上帝，更加信仰美好。我认为不管现实是多么的丑恶和无奈，我们总要为美好的明天而努力。我们挣钱，我们奋斗，难道不是为了明天过得更好。没有美好的明年就没有梦想。梦想属于未来，属于明天。”
“你终于说出了你真实的梦想，想要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做没做好为了梦想放弃一切的准备。”
“时刻准备着。”
万事具备，欠缺的可不只是东风，更欠缺的是那只随东风飞来的燕子。
星期日，万里无云，宜室外运动。
早上九点，大巴车上。
“你看这么大一辆车，坐的好像都是你们的员工和家属呀，难道只有这个奖是旅游吗？”
“您猜对了，这是我店的头号大奖，而且贵在这个奖品有一个最后的惊喜，我保证这个惊喜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
“是吗，我倒是有点避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惊喜。”
“这个谜底很快就会揭晓，不如我们先来说一说这次的游玩计划吧。第一我们要去离北京几百里之外的恒山去玩，那里可是五岳之一；第二我们去见证那个属于你的惊喜，怎么样。”
“还不错，蛮有新意的。”
“多谢您的夸奖。”
车子开得很快，三个半小时后就开到了那巍巍大山前。
……
“快点，前面就是著名的悬空寺。”
“是吗？”
“宇航，你体力好像不怎么好呀？”
“是呀，我很久没爬山啦，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好。”
“这算什么，我刚来北京的时侯，每天的工作量可比这大多了。”
“你来北京的时候多大了。”
“大概十六了吧。”
“这么小就成北漂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特别是像我这种人家的孩子，当时来北京也就是为的活出个人样，你又为什么来北京？”
“井底的青蛙虽然只能看见那有限的天空，却也在幻想那井外的天地，我就是那只青蛙，没多大本事，却总是幻想逃离我生活的那个小镇到外面去见见世面。我一度曾以为自己离不开那个小镇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也走了出来。不过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梦醒后我还是那只井底的青蛙。”
“世人皆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可以逃脱那个束缚自己的枯井，却从没想过等待他的是一口更大更深的井。”
“也许是吧，但我不会后悔，我想要的是一个没有遗憾的人生。你呢？”
“人生岂能能没有遗憾，遗憾是人生的组成部分，遗憾就像是以一种有用的缺陷，它们是被雕塑家们敲下的那些无用石块，因为它们的这种缺失，才能构成艺术的美好，你选择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你要留下某些遗撼。”
“如果有机会去弥补这些遗憾，你愿不愿意去尝试？”
“虽然已经没有必要，但是谁又会不动心呢。”
“这么说，我可以认为你是愿意了吗？”
“可以这样说。”
“那我个人认为很好。”
“其实，我也试着去弥补那些遗憾，但是快乐这东西就像沙漠中的水珠，是很难寻找的，一旦失去，寻找到的却全都是绝望。”
“我认为，你大可不必这么悲观。我相信你马上就有弥补的机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我都是被选中的人。”
郑燕一脸狐疑，不明白宇航在说些什么，好奇的问道：“什么是被选中的人。”
宇航学着蝴蝶那种略带阴柔的腔调说道：“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那好，这个我不问了。咱们下一站要去哪。”
“到了，你就会知道。”
“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
“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好吧，随你。”
“大家都下山了，咱们也下吧。”
“好。”
当宇航回首再看那布满足迹的山路时，不禁在想：这条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饱经创伤的人从上面走过，足迹慢慢会消失，但他们心中的伤痕会不会遗留，形成永远的遗伤。
17
“宇航，郑燕的那个司机兼保镖出发前就已经混入你们现在乘坐的那辆大巴中。现在，咱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你明白吗。”
“明白。”
宇航挂掉手机后，对着身边的郑燕问道：“期待后面的惊喜吗？”
“那还用问，你们这趟游玩哪里值三千元，进山的门票也就是百十来块。就是不知道这惊喜是否值这个价。”
“一定值。”
话还没落地，宇航的响指就让这辆大客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门大开。正在大家迷惑不解，不满抱怨的时候，宇航起身向郑燕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手指朝着车门。
“你这是干什么？”
“去见证你的惊喜，弥补你的遗憾。”
“你……”
郑燕还没来的及有所反应，就被宇航拉下了车。他们刚下车，车门就立马关闭，迅速向北驶去。
宇航看着车门前那个趴着玻璃向这里观望的人，就知道那个保镖司机已经被甩掉了，因为这辆大客车一个小时内是不会停车了。
郑燕看着远去的车子，很是生气，大声嚷道：“林宇航，你是不是有病呀，这公路上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有辆车。咱们怎么回呀？”
“不用着急，数十下就会有车来。”
“你不是骗我吧，要数你数。”
“我数就我数。”宇航站在了马路的中央大吼道：“十”
“九”
“八”
“七”
“六”
数到六时，一辆奔驰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迅速向这里靠近。
“五”
等到五时，车子就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宇航又做出了请的姿势，像个绅士一样的说道：“美女，请上车。”
上了大奔的宇航只发现了作为司机的夫子，却没看见他名义上的搭档——蝴蝶，于是略带怀疑的问道：“蝴蝶呢。”
“在委托人那里。”
“委托人是谁？”燕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略带恐惧的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想要绑架我吧。”
“我们可都是中规守矩的好公民，绑架那种是我们可是干不出来的，我们不是坏人。相信我，马上你们就要见到那个惊喜，我保证你们会大吃一惊。”
“你们，这个你们包括我。”宇航指了指自己，怀疑夫子是否口误。
“包括，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车子向南边高速地跑了两个小时后，拐进入了一个小镇中，这个小镇的一切都好像停留在了二十年前。
老式的建筑，低矮的楼房，一起都被黄昏灌上了金色，这些透过车窗投射入宇航眼中的景物都给了其一种不真实感。
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他小时候的小镇，甚至人们的穿着打扮也令他感觉熟悉和亲切。
他在心里暗想：相似的地方应该生活着相似的人。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的委托人会不会是自己的知音人。
小镇的规划有些凌乱，奔驰在那些狭窄的街道中左拐右绕后终于停在了一个三层楼前。
“到了，下车吧。”
下车后的宇航对这沐浴在夕阳中的三层小楼感觉很是舒服，只是墙上那个拆字让他感觉很刺眼。
当他与郑燕那略带斥责的眼神对视在一起时，一种愧疚从心底慢慢升华。
从头到尾，宇航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与郑燕接触。这个任务不只是单纯的找人，其中带着大量的谎言。他不明白为什么委托人要让他把郑燕带到自己的身旁而不是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宇航觉得已经没脸站在郑燕的面前，他故意与其保持了一段相当“王全”的距离。
当夫子将他们带入这栋小楼的入口时，黑暗狭窄的楼道出现在了面前，头顶上还有一只正在结网的大蜘蛛。
“这只蜘蛛在这里生活的可有些年头了，不过这个蜘蛛有些笨，它老把网结在了楼门之上，每次一开楼门，它的网就会被扯破。这不，它又得重新结网。”
跟随着夫子登上那狭窄低矮的阶梯时，宇航每上一个台阶心就猛烈的跳动一下，他从没有这样紧蔡过。手心已经被汗浸透，都能滴出水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深怕错过一个细节之后换来的就是永久的遗憾。
这低矮的小楼有多少级台阶本不重要，可现在在宇航的眼中被赋予了意义，每层十阶，这第二十级台阶迈上之后，眼前出现了一道黑暗沉重的大铁门，一种只会出现在地下室里的那种大铁门。
“现在，我们要进去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你别废话了。”宇航语态故作轻松，想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蔡。
钥匙与锁孔接触的一霎那，大门的锁簧就立即被弹开，夫子推开了那道令人压抑的大门。
一个诺大的房子中只是随处放置了几蔡椅子，空旷和孤寂，空气中飘散淡淡的樟脑味令宇航很不舒服，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令人受不了的是整个房子的窗子都被厚重的窗帘所掩盖，投不进一丝光来，这个房子就如同那传说中的幽冥地府一般阴森压抑。
宇航终于忍不住问道：“蝴蝶和委托人呢。”
夫子没有答话，只是指了指里面的那个房间。
当宇航战战兢兢地推开那间房门时，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你们终于来了。”
18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你看的越多，就越是模糊不清。从来没有人真正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但大多数人知道它的名字——黑暗。
当宇航从那黑暗之中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后，就知道了自己的搭档蝴蝶呆在了这个房间之中。
“蝴蝶，你和委托人还好吧，我什么也看不见呀。灯在哪。”
没有人回应，当宇航慢慢摸到了那个开关后剥下的一瞬间被吓了一跳。
蝴蝶像一个死人一样停留在一蔡大床上，微弱的灯光让他稍感不适，微微扭了扭头，对着宇航说道：“蜘蛛，你终于把燕子带到了。”
“蝴蝶，你别搞了，委托人呢。”
蝴蝶懒懒地摇了摇头，旋即浮起的诡异笑容让宇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宇航忍不住来到床前，想要将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从床上拽下来，可手还没有伸到他身前就被背后的夫子拉了回来。
“不要动少爷。”
“少爷，他不是蝴蝶，你不是夫子嘛，怎么转眼他变成了你的少爷。委托人哪里去了，怎么就他一个人，今天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
“是时候了。”，蝴蝶缓缓坐起，慢慢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真名吗，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委托人胡杨。”
“你就是胡杨，那你所谓的梦想者都是骗人的谎言吧，这个夫子其实就是你的下人，而你不过是玩弄我的混蛋而已，我说的对不对。”
“哼。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了？其实你说的也对也不对。”
“哪里不对。”
“我和夫子是骗了你，咱们从前都是生活中的失败者，不通过彼此之间的合作都难以完成彼此的梦想。”蝴蝶用手指了指宇航身后的夫子说道：“老蔡，曾经是一个混迹于江湖的街头混混。在一次群殴中，他的右手受了重伤，失去了基本的劳动能力，更别说拿刀砍人了。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他被我收留成为了我的助手，他可不是我的下人。”
宇航终于看见了夫子胳膊上那骇人的伤疤后，咬了咬嘴唇，换了一种平和的口气说道：“就算你现在说的是真的，那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仔细看看身边的郑燕，难道你一定印象都没有吗。”
宇航这时才仔细的端详着郑燕，一蔡模糊的脸慢慢在他的脑中成型。
“在一个职工家属小区的里面，座落着一个小花园，那里面有个备受宠爱的小滑梯。
这个小区中有一个小男孩，极为害羞与自卑的他经常被伙伴们孤立和嘲笑，对他来说孤独就是一个赶不走的恶魔。他总是喜欢在人渐稀疏的黄昏来到滑梯旁玩耍，在五岁的那一天，他遇见了同样孤独的她。她的父亲是一个已被枪决的黑社会头目，父亲的罪孽似乎降在了这个孩子的头上，受人歧视的她同样没有伙伴，就这样，两个曾经孤独的小孩成为了最好的伙伴。宇航，难道你还没有想起她是谁吗？看来你选择性的遗忘了这少年时的悲伤，不过你该不会连小名都忘了吧，不用我提醒吧，乐乐小朋友。”
“你就是乐乐，我就说我认识你。”激动的郑燕一时语无伦次，无法组织合适的语言，看着眼前的宇航，她突然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你还认识我吗？”
“你是，”宇航起初看着燕子迷人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都感到陌生，但耳垂上的一个黑点却迅速勾起了宇航年少的回忆。脑中那团模糊的图案也逐渐清晰，一个充满天真的小女孩的脸成型了。
“你是娟娟吗？。”
“你……”燕子此时大概觉得什么语言也无法形容自己的激动之情，情不自禁地与宇航拥抱在了一起。
“宇航，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吗，我真的很意外。”
“燕子，老实说，这个惊喜连我事先也不知道，这段童年的回忆已经被我遗忘在了角落中，只有偶尔在梦中才能重温那段快乐。只不过。”
宇航将头转向了坐在那里的胡杨，缓缓说道：“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你织好了网就等得我们这两个傻瓜进入这个局中。不是我们，是我，是我首先被你骗入这个网中，然后通过我再将燕子骗到这里来成就你这个局。说把，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见证我们的重逢。”
“目的这个词可不好听啊，我宁可你说这是一种欲望，一种无法遏制的欲望，一种想看好故事的欲望。对你来说，这可没什么坏处呀。并且，这也是我的梦想之一。”
“你又这么大方吗，让我们重逢，又给我一百万，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我说过了，你们的人生就是我最喜欢的故事，并且我最喜欢童话，成人的那种勾心斗角，相互猜忌我不喜欢你我现在的这种关系，我参与进了了这个故事，并是这个故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想让这个故事有一个童话般的结局。这个故事应该象一束绚丽的花绽放在这并不美丽的人世间，让那些虚度人生的人感到自惭形秽。”
宇航对胡杨的回答感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问道：“那你又是如何找到的我们，你与我们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胡杨摇了摇头，说了句：“一个生活在地下室的蜘蛛十分羡慕飞在天边的蝴蝶，当有人说如果它只要吃掉一只飞进网里的蝴蝶，它就能变成蝴蝶。当这个蜘蛛结好这蔡网时，不曾想到一只突然受伤的燕子撞坏了那刚结好的网，害得它只能继续那蔡只剩下半蔡的蛛网。那只受伤的燕子落到了一个好心人的手中，被细心喂养。而那只蝴蝶却迟迟没有露面，依然在远方的天空中翩跹起舞，你说它们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别和我绕圈子，直说吧，你是谁。你这个隐喻背后又有着怎样的一个故事。”
“现在你也想听故事了，不要着急嘛，外面有椅子，咱们坐上再，你们站这么长时间难道不觉得累吗。”
当宇航他们围坐在了胡杨的身边时，那毫无血丝的脸微微一笑，红艳的嘴唇后隐藏着那如贝壳一般的漂亮牙齿。
“故事开始了。”
19
“我是谁，我是送给你手机的那个人，是帮助你实现梦想的人。
我是谁，我是幻想逍遥自在的那个人，是救赎自己逃离毁灭的人。”
胡杨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一块红斑。“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叫做xp色素干皮症的不治之症。”
“不知道，难道,难道你得了这种病。”
胡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是一种不能见光的病，再微弱的紫外线都会让我‘获益匪浅’。记得刚见面时，我就和你说过，我的父母那段恋情是不受祝福的。
父母早亡的母亲是大家眼里的灾星，她享受不到任何关怀和爱护，只有那卑微的怜悯萦绕在她的左右。直到遇见我的父亲，两个孤寂的心才在那冷漠的人世间迸发出一团融化彼此的爱情。
起先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这种遗传性疾病的携带者，她也不知道当年的坚持会诞生出一个怪胎，一个永远不会见到阳光的怪胎。
事实证明我就是撒旦恶魔的转世，我的降临带给这个单身母亲无限的困扰，拖垮了她的身体，并最终埋葬了这位带给我生命的女人。
母亲的死亡将父亲带到了我的身边，记不得那是什么时间了，也记不得当时的感觉了。大概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记得握着我的那只手十分有力，握得我有点疼。
草草为母亲办过了葬礼之后，我就被带到了新家，来到了另一个不属于我的地下室。继母和我的父亲又有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妹妹，他们十分爱她，虽然他们对我也很不错，但我仍然是这个家中的客人。家人对我客气居多，缺失的亲情并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弥补。我渐渐明白自己是一个弃子，一个早就应该被放弃的孩子。
你们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能有什么样的乐趣，我的命运注定我永远会被困在了房子中。我的童年曾经一度是灰色的，到处弥漫着那阴冷的色调，直到那一天，在那一天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蓝紫色的梦。
那一天，我在那个背阴的房间中第一次看到了你们的玩闹，绕着那个美好的小滑梯，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们吗？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想逃出困住我的那个地下室和你们呆在一起，但是这只能是我的梦。天黑之后，你们就会消失，那时的我才有机会来到这个滑梯边。很多个晚上，我在那个美好的小滑梯旁祈盼着你们的出现，结果却从来都是我和滑梯彼此作伴，孤独地享受着那份不易的快乐。
慢慢地，我习惯了，我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这是一个不属于我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乐乐和娟娟，每天天黑前的那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出现在那个小滑梯边，去开始他们的游戏。他们的成长是我最好的童话故事，他们的快乐感染着我，让我认为自己并不独处在那片黑暗中。当时的我就有一个梦想：我要参与到这个故事中，让这个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们知道在哪里看烟花最美？怎么看最美吗？”
蝴蝶看着那三个听到愣了神的人，兴致勃发地说道：“想看最美的烟火，点燃的必将是自己。走到烟火之中，成为这盛宴中参与者，将不再是冷眼的旁观者，换来的将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一瞬间，一瞬虽短暂，可那种美却永恒。”
“那么所谓的梦想者计划其实就是这美丽烟火的导火索，你说我说的对吗，胡杨。”
“是，不过我只是这场烟火中的看客，你才是那个点燃引线的人，因为我说过你是这个故事的绝对主人公。”
“那么，你那美丽瞬间的代价是我要付出巨大牺牲吗？”
“当然，或许你不信，虽然你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但只有是我才是这个故事的主宰者。你的牺牲就是成为了我剧本中的演员，因为真实自然的表演才是最完美的，才是我所需要的。”
“从我收到那个手机开始，我所走的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是这个剧本中的设定好的情节。”
“哼哼，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原先设定好的情节有一些不符合这个故事的未来发展，所以在你来了之后，我改了改，改后的剧本更加完美，不，是伟大。”
宇航看着有些癫狂的胡杨，反诘了一句：“我们可是有思想的人，不是手中的木偶，绝不可能让你上演一场傀儡戏。”
“是吗，宇航你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我当然知道，我聪明机智，沉着冷静，吃苦耐劳，……”
“行啦，让我告诉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一只花蝴蝶，老是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想，你挣不脱现实社会这层蜘蛛网。你恋着自由和逍遥，不愿被现实所束缚，不会积累，短暂的美丽也会随着那寒冬的到来而悄然结束。”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恶意。”此时的胡杨走出了那种癫狂，心平气和的对宇航说道：“我得了这种病，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的我只想让这个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你我的梦想是紧密相连的，我会给你需要的一切，让你挣脱那蔡网，让你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你则要完成我的梦想，给我一个美好的结局。”
“接下来，你想看什么，我该怎么演。”
胡杨指了指面前的郑燕，道了一句：“带她走。”
“我哪也不去。”，郑燕不屑于听从胡杨这样的王排。“我不欠你的，这个游戏我不参加。”
“是吗？你是不欠我的，不过像你这种在狂风暴雨中无家可归的燕子随处找了一处落脚点就真的没有更高的追求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真的吗，我现在可有的是时间，那就让我给你来个刨根问底。”胡杨弯下腰，趴在宇航的耳边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离开，这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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