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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金武从孟庄出来,本想先把我二叔接回侦缉队再作打算,可转念一想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命令王旭东往西开。
王旭东一听高金武说往西开,就是一愣,“吱——”刹住车疑惑地问:“队长,咱不回侦缉队啦?”
“不回去啦。”高金武说。
“为什么?”王旭东不解地问。
高金武就把自己刚才的想法给王旭东说了一遍。王旭东这才明白高金武的意思。
高金武说:“旭东,你不是一直想参加八路军打鬼子吗?如果咱们能顺利脱身,就让铁锤带着咱们参加八路军,你看怎么样?”
“那太好啦。”我二叔听说高金武要参加八路军,没等王旭东说话,就抢先说了话。
一直空有报国之心的王旭东听了高金武的打算,心里豁然开朗,他答应一声,加大油门儿向西开去。
突然,孟庄方向响起一声闷雷般的爆炸,把三个人惊了一下。
往西是邯武路,也是通往沁河村的一条大路,这条路也是通向城西的公路。
“站住,站住。。。。。。”突然,后边传来了侯二鬼子的喊叫声。
上文书说到候二鬼子挨了秀梅一枪,又被我二叔揍了一拳,我二叔猜想他不死也的残废。然而,侯二鬼子命大,他又被救过来,第二天就发生了廖三救我二叔的事。
我二叔一看侯二鬼子追来,问道“臭子哥,候二鬼子追来的,咋办?”
高金武说:“事到现在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干掉!旭东,把你的枪给老二,你专心开车,二弟,咱俩对付侯二鬼子。”
侯二鬼子一看高金武根本就不理会他,并且加速往前开,于是就声嘶力竭地喊道:“开枪射击,打死他们。”
几个鬼子兵向高金武的摩托车连连射击。
高金武握枪在手,在摩托车的晃悠中瞄准前边那辆摩托车驾驶员骂了声:“小鬼子,你在这儿吧!”“啪”一枪射过去,只见被射中的头辆摩托车斜刺里就窜到了路沟里,“咕咚”一声连人带车翻了个底儿朝天,随着一声尖叫,路沟里顿时就扬起一股尘土,之后便没了动静。
侯二鬼子一看一辆摩托车窜到了路沟里,他也不管鬼子兵是死是活,继续高喊着“打死他们!开枪,开枪!”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像离弦之箭飞驰着,子弹像雨点一样挂着风声从我二叔,高金武头上掠过。
当时的邯武路都是灰土石子搅拌之后铺设而成的,摩托车跑起来并不能像现在的车速飞快,加之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面上低洼之处还存留了不少雨水,车轮所过之处雨水溅起多高。
路上,往来的行人正走着,突然被枪声惊吓一跳,纷纷东躲西藏。
两辆摩托车离我二叔越来越近,侯二鬼子狗叫一般的喊声听得越发清晰,“高队长,只要你把张有财交回来,龟本大佐既往不咎,我还可以在龟本太君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赦你无罪,你还是侦缉队的队长。。。”
“放屁,做你的美梦去吧!”高金武骂着一枪射向侯二鬼子。
侯二鬼子正喊的起劲儿,突然一颗子弹打来,吓得一缩脖子,子弹从头顶飞过,打中了后边那辆摩托车,只见摩托车晃了两晃也翻到路沟里。
“臭子哥,又打中一辆。”我二叔兴奋地尖叫一声。
侯二鬼子一看就剩他着一辆摩托车了,但他不并没有就此停车,继续疯狂地开枪追赶,嘴里喊着,“打死他们!”
我二叔一连打出十多发子弹,当他发现子弹快没了,再看弹夹空了,就问:“王大哥,还有子弹吗?”
王旭东说:“没了,就这些。”
“嗨呀,你咋不早说。”我二叔立刻急出一头冷汗。
高金武打出一枪,发现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刚要转身换弹夹,突然后心钻心的一疼,就想失去知觉。
“臭子哥,你受伤了?”我二叔抱住了高金武。
高金武脸抽搐了一下,没有理会我二叔,换好弹夹又向后开了一枪,实在支撑不住,就喊了声:“停车。”
王旭东一个急刹车摩托车停住。
高金武望着我二叔笑了笑说:“二弟,恐怕哥不能跟你一起打鬼子了。。。。。。旭东是个好人,你就带着他参加你们飞豹杀鬼团吧,还有海清,别忘了把他也带上,让他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不!高队长,咱们一起参加飞豹杀鬼团。”王旭东死死地抓着高金武的手流下了眼泪。
高金武颤抖着手为王旭东擦了一把眼泪,“多大个人啦,还流眼泪,听话,赶快赶着二弟走。。。”
“不行,我一定要把送到安全地方。。。”王旭东说。
还没等我二叔,王旭东再说话,高金武突然把两个人推下摩托车,一屁股坐到驾驶座上车,一脚踹开了发动机,又喊了声:“快走——”
高金武调转车头,加足马力呐喊着,冲着飞驰而来的侯二鬼子就开了过去。
侯二鬼子正紧追不舍,突然看见高金武开上了摩托车,两眼放着怒火冲着他飞驰而来,心说,不好!他刚要跳车,晚了,高金武的摩托车已经像离弦之箭到了他的面前,只听“咚——”一声,两辆摩托车重重地撞在一起,随后“砰——”燃起了大火,紧接着又“轰——”一声,摩托车油箱爆炸。就这样,侯二鬼子和两个鬼子兵跟高金武一起葬身大火之中。
“臭子哥,臭子哥。。。”,我二叔望着前边的火光大喊,一屁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忽然想起了秀梅,“秀儿,俺是个没用的人,俺没能给你报了仇,臭子哥给你报仇了,秀儿,你看见了没有,臭子哥给你报仇了。”
我二叔哭得几乎快要失控。王旭东也是眼里含着泪,拳头攥得紧紧的。
2:这时,我父亲从东边的路上跑了过来,后边还跟着李海清。上午,我父亲在侦缉队门口一直等着高金武回去,可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高金武,却听到了枪声,他呆不住了,就想迎着高金武往回走。
这时,李海清慌慌张张从侦缉队跑了出来,他也是听到枪声后赶出来的。因为他知道,高金武,王旭东开着摩托车去了孟庄,这枪声肯定跟他俩有关。于是,他马上披衣挎枪从侦缉队出来,在门口遇见了我父亲。
我父亲一眼看见了李海清,“海清兄弟,金武哥和旭东可能没把二弟救出来,跟龟本交上火了,我想赶紧回去。。。”
“我也去。”李海清说。
就这样两个人就奔了西城门外的邯武路。来到出事地点,我父亲担心的事儿还是没有任何阻挡地发生了。他抱起高金武失声大哭起来。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忘了自己是飞豹杀鬼团团长,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往下淌。他恨我二叔,恨包子,恨马猴儿,恨他们惹了这么大的祸,让他的金武哥为他们壮烈牺牲。
3:再说廖三,被木村缴了械押着回了指挥部。
龟本正在指挥部两手插着腰,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望着窗外的大院。当他看见木村押着廖三回来,“蹭蹭蹭”几步来到廖三面前,扬手在廖三的脸上扇了几个嘴巴子,然后骂道:“八嘎!廖队长,你为什么放跑张有财?”
廖三并没有因为龟本扇了几个嘴巴子而吓得尿了裤子,现在的廖三已不再是以前卑躬屈膝任他人打骂的廖三了,他现在已是一个顶天立地中国人。只见他挺着直直的腰板儿“哈哈”大笑,“龟孙子,王八蛋,你们是什么东西?霸占土地,抢我们粮食,杀我百姓,奸我姐妹,无恶不作,说什么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建立王道乐土,帮助我们中国人过好日子来了,简直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终于看清了,你们就是一帮禽兽不如的狗杂种。。。”
“把他嘴给我封上。”龟本被骂怒了,命令木村堵他的嘴。木村上来就要往廖三嘴里塞东西。
廖三一看木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母亲和被糟蹋的妹妹,他不等木村过来,突然抱住一个鬼子兵,从他的腰间拽下一颗手雷,把手雷在鬼子兵的钢盔上一嗑,手雷“哧哧”冒着了黄烟,廖三就扑向了木村。
木村没想到廖三会来这手,吓得赶紧躲。晚了,廖三一个箭步扑上去就抱住了他:“狗日的木村,我操你祖宗,今天你爷爷跟你同归于尽。”说着,他又面向自家的方向喊道:“娘,兰兰,我给你们报仇了!”话音刚落,只听“咚——”一声巨响,指挥部大院山崩地裂一般颤了三颤,一片黑烟,尘土飞扬。
我二叔,高金武他们听到龟本兵营那声爆炸,就是廖三引爆手雷传到公路上的。
爆炸声惊动了刚招募来的皇协军,他们在隔壁院里藏头缩脑扒着墙往这边偷看,一瞅“我的娘啊”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只见现场一片狼藉,木村被炸的支离破碎。龟本和几个鬼子兵多亏跑得快没被炸死,就这,龟本也是满脸呼呼呼的,就像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也酷似刚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爬出来一样,只有两个眼睛在忽闪忽闪。
龟本擦着脸,疯了一般,望着肢体不全的木村,骂道:“巴嘎雅路,巴嘎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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