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南京森林 > 第四章 一场交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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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撒从未把他当真正的男人,完全把他当作了一个姐妹或者闺蜜。这一点,易凡有清醒的认识。

  每天晚上,以撒都睡得很踏实。睡姿和做人无关,清晨在鸟语花香中醒来时,一睁眼,就是以撒霸道的样子。阳光下的那张精致的脸就依附在自己的胸前,长长的睫毛镀上一层软黄的金色。胳膊腿猴子一样攀附在他的腰上。醒了,见他正盯着自己,便眯缝着迷离的眼,咧嘴一笑,软软地说,早啊,凡。腰身一挺一扭,四肢便离了易凡的身,转了过去,浓密的乌发布满了亚麻色的枕头,施施然地再次入眠,睡上个回笼觉。

  这个时候,他的心总是怦然一动。之后,便有隐隐的困惑。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是极不适应身边躺着个女人。他一点都不喜欢女人。随着性倾向的确定,女人的缺点已经被自己在脑中放大,固执、矫情、目光短浅、利益为先……总之,不待见。成年后,没有一个女人能碰触他一下,有意的,或是无意的,他都受不了。

  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这么着,轻松地躺在这里,浑身散发着迷人的体香,她的周遭,充满着轻松惬意。在她的身边,他感到放松和愉悦。

  但他清楚地知道,在她的心中,自己不过以姐妹的形式存在。看她婴儿般地进入香甜的梦境,有时他会想,她是毫无心机呢,还是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如此不设防地躺在一个似乎很陌生的男人身边?

  记忆有点模糊了,两人是在什么情况下第一次同床共枕的?

  是被父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以后吧。

  以撒搬到林洁家里后,孩子睡在老两口的卧室里。这是为以撒考虑的。以撒身子亏得厉害,用林洁的话说,月子里得狠狠地补好,要吃好睡好,小毛孩不分白天夜里都会闹腾,听多了,会落下偏头痛毛病的。以撒还想坚持带孩子,林洁又说了,易凡是个手拿手术刀的医生,这晚上没休息好,第二天怎么给病人动刀子呢?以撒一听,得了,这话说到位了,自己再坚持,就是不懂事理的人了。

  一间房,一张床,你让一男一女怎么睡?是夫妻,就该同床共枕。但他们不能,两人之间不过一场交易。易凡回家的夜晚,总是睡在卧室的地板上。也睡了些时日,相安无事的。可那天夜里,诺诺醒了,饿了,嗷嗷叫,林洁着急了,嘴里一边叫着以撒的名字,一边打开了门,就看见慌乱中的易凡抱着被子枕头尴尬地站在床边。

  “我们,昨晚吵架了。”以撒嘟着个嘴,马上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易凡低着头,走到床的另一边,把被子枕头放好,坐下去,也不说话,果真就是一副刚吵完架不解气的样子。

  “看不出来噢,我们以撒还是个厉害的角儿,”林洁着急怀里嗷嗷待哺的孙子,接着说:“这小子,晚上睡早了,夜里饿了,听听这劲儿这声音,看来,不把他喂饱了不罢休啊。”

  以撒赶紧接过孩子,解开睡衣,露出洁白丰满的乳房。孩子嗅到了熟悉的乳香,闭着眼睛转动着脑袋,嘴里发出小猪一样呼噜噜的声响,鼻子顶着妈妈的乳房到处嗅。以撒把葡萄粒似的乳头塞进孩子的口中。孩子立即发出嘬嘬嘬嘬的响声,一副急不可耐的猴相。以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易凡在一边都看呆了。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以撒给孩子哺乳,原来,是这样美好的画面。以撒发觉了,白了他一眼,又笑出声来。

  林洁一边见了,当是小两口情愫涌动,笑着说:“和好了吧?”

  以撒乖巧地点点头:“和好了,不生气了。”

  诺诺很快就吃饱了,嘴里含着乳头又沉沉地睡去。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妈妈的另一只乳房,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林洁笑嘻嘻地轻拍了下孙子的小肉手,说:“吃着还想霸着,跟你爸小时一个德行。”说完也不看儿子,抱起孙子就出去了,到了门口,又扭头对以撒说:“不生气了啊,这刚出月子,身体还得当心,情绪一定要好,早点睡,啊?”

  以撒用力地点点头:“妈,您放心吧,我没生气,我们闹着玩呢。”又轻轻地推了下易凡:“是吧,闹着玩呢。”

  “是闹着玩的。”易凡说,头低着,像是对着以撒的乳房说。

  门关上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看这张一米五的床,怎么办呢?只能睡一张床了。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易凡开口想给以撒吃颗定心丸,却被以撒打断了话。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把我搁在猪的旁边我也睡得香。再说了,你总比猪要干净一些吧?把你当姐妹不就得了,是吧?”

  见她坦然,易凡自然无话说。这一夜,易凡无法入眠,而以撒,果然人如其言,三分钟不到,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没两分钟,她的胳膊腿就堂而皇之地猴到了他身上。易凡皱着眉头,想把她的胳膊腿拽开,但见她睡得香,又不忍心,只好睁大着眼睛熬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送他出门上班时,见着他黑糊糊的熊猫眼,以撒踮起了脚,红嘟嘟的嘴唇凑了上去,轻轻地吹了口气,软软地说:“今晚就好了,今晚就没熊猫眼了。”

  易凡瞪着眼睛看着她,她的这份亲昵绝对不是装的,哪有这么自然的?他们认识也不过个把月而已。她倒是见人就热乎。见他发怔,以撒就这么撅着嘴垫着脚,眉头一挑,眼神里露出一份狡黠来。

  身后传来易凝的咳嗽声。

  易凡脸红了,急急忙忙地转身下楼。以撒朝着他的背影,声音甜腻腻地说:“开车小心哦。”

  而他,坐进了车里发了好一会儿怔,半个小时后才发动车子,结果,绝无仅有地迟到了。

  以后再睡在以撒身边,听着她有规律的呼吸声,自己也能快速地进入梦乡,每个清晨都神清气爽。她身上的味道,自己特别受用。忍受了第一夜之后,自己竟然就再也没有排斥过她的碰触,被她猴抱着入眠,也不讨厌。到了后来,竟然如享受一般。所以,回家也越来越勤快了。对于以撒,除了没有情欲,其他各方面他都适应了。他愿意一辈子就这样,和以撒快快乐乐地生活,柏拉图倡导的那种生活。

  但现在,危机来了。以撒的男人出现了。

  那天在东箭道,抱着诺诺的那个男人,和诺诺如出一辙的神态,以撒不自在的表情……是以撒的男人准没错。

  以撒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个男人,他也没问过。日子久了,仿佛以撒的诺诺是无性繁殖、有丝分裂出来一般。他压根没想过,诺诺的亲生父亲会寻来。他自是不知道以撒离开这个男人的真正原因。可是,他感到了一种压力,那个男人,是要来夺走以撒和诺诺的。

  怎么办?

  反反复复思量,八年来和以撒在一起生活的每个细节,她的优雅细腻、善解人意、虚怀若谷,还有一颦一笑,哪一处没有渗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若那个男人要带走他们,自己就真的舍得放手?近两年来,自己与唐剑几乎已无瓜葛,只是每周聚上一次,把酒叙旧,汉中门的屋子,自己已很久很久没去过了,仅此而已啊。若不是对以撒上了心,若不是想这么着和以撒共度一生,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只是,不知以撒对这个远离了八年的男人持什么态度,过去这八年,易凡确实寻不着她挂念这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那,现在向以撒表明心迹,还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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