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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圈住了自己。以撒猛地瑟缩了下肩膀,闭上了眼,这是他的怀抱,还是这样的温暖,和17岁那个夜晚感受到的一样:宽厚,踏实,就是专属自己的。他的心跳声,应和着她的心跳,擂鼓一样,似乎在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意,就是这样的鼓点,这样的频率,这样的急促。
八年,陈奕迅唱“十年”,裴以撒用了八年,心已从少女变成母亲。这八年,自己的经历当年也未曾料到,在某个场合某个时间点遇上了某些人,人生就成了这样。这些改变,自己从未刻意追求,但真的就变了。
只是,他的怀抱,没有改变,还是那样让人沉迷。以撒有点贪恋地叹了口气,忘了几秒钟前的挣扎,依偎在他怀中,就这么静静的,没有言语。
耳朵里清晰地传来严唐心跳声,砰、砰、砰,一声声,一阵阵,像安塞小伙儿们在黄河岸边擂响的腰鼓,亢奋有力,活力四溅。
这样的心跳,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熟悉与贪恋。
上高中时,他们都喜欢上了黄安的歌。有一次,听《明天吹什么风》,以撒问弟弟炎秋:“歌里唱的心儿砰砰,是什么样的?小秋,给我听听?”说完耳朵就凑到炎秋的胸口上,炎秋就努力地抬头挺起小胸脯,以撒认真地听了半天,晃了晃脑袋,怎么没什么感觉呢?四平八稳,不急不慢的,便嘟哝着说:“男子汉,怎么心跳得这么没力气?”缩回脑袋想了一会儿,莫不是自己的耳朵没贴对位置?决定再好好听听,顺手把人拉近自己,闭了眼睛撅着屁股,把耳朵又完全贴合上去,乖乖,炎秋是不是被自己的话惹得生气了,这回他那小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欢腾着呢,“炎秋炎秋,怎么就一会儿,就跳得这么有力了?”
就听到炎秋“扑哧”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以撒抬头一看,自己耳朵紧紧贴着的,原来是严唐,当即便面红耳赤,心下却不由懊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在他的面前脸红呢?而严唐就那么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便将头移向另一边,目光却穿越了青砖黑瓦,不知到了何处。
现在以撒耳边的心跳声,让她恍若来生,仿佛生命有了轮回,重又回到了那年的时光。
然而,严唐终究不是那年的严唐了,以撒很快就敏感地发现,那在耳边萦绕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的身体已慢慢兴奋起来,热量透过单薄的衣料把情欲传达到她正在战栗的身体里,这让她一下子羞涩起来,他们是多么的了解彼此,从心灵,到肉体。她偎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身体却愈发烫了起来。她是贪恋他的,从来都是。
严唐紧紧地将以撒裹在怀里,手臂越收越紧,情欲禁锢了八年,留着长长的导火线,就等有人点着,瞬间便是爆发。她那熟悉的体香,即便是八年之后,依然能在瞬间撩拨起他的欲望。不由自主的,他将头埋入到她的脖颈里,寻找着八年前的欢爱。
以撒却突然张皇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是有丈夫有儿子的女人,得冷静下来。难道,你还想成为八年前那个生命里只有他,只顾将来不问过去的蠢蠢的女人吗?冷静,冷静,快冷静,你有易凡,你有诺诺,你还有视你为女儿,视诺诺为珍宝的易凡父母。你现在的贪恋,是在伤害他们!人不能这么自私,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你!你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深呼吸,马上,离开他的怀抱,别再像八年前那样。
就过现在的日子,冷静,快冷静。
狠狠地喘息了几口气,大脑供氧正常了,以撒那敏捷的思维又重获动力。八年了,从19岁到27岁,这八年不都过来了吗?被找到又会怎样?别忘了当年自己为何决绝地离开,那种真相面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吗?现在的生活平静安宁,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更何况,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怎么能让生活变得浑噩不堪呢?
见怀中的人儿突然挣扎起来,严唐诧异着松开了胳膊,从小到大,他从不愿意违背她的意愿。就这样,一瞬间的工夫,以撒兔子一样向门口蹿了过去。
“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想再看我一眼?八年了,你就不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严唐的声音里充满了沮丧,还有颓败感。
以撒脚下的恨天高停了下来。他那受伤的语气让她心里隐隐作痛。少年时相依相偎的影像历历在目。他受委屈的时候,不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吗?
严唐的声音比起八年前深沉了许多,他的样子会不会也有很大的改变?八年前,他就那么的,嗯,让人看了顺眼,那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终究是压不住对他的想念,以撒一边用南京话咒骂着自己“活丑”,一边慢慢回头。正向自己步步走来的严唐,除了眼神还是自己熟悉的那般温柔,其他的,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脸颊瘦削了许多,棱角也更加分明,嘴唇亦单薄了一些,下巴泛着青黑色,她不得不承认,用少妇的眼光看,他更有男人味了。
“你终究是想我的。”严唐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眼神里有了种满足,声音里有种把握。满足什么呢?满足于他自己还如八年前一样,可以轻易地揣摩她的心理?以撒正想着,他的手已经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难为你了,你是不爱化妆的,还有这身衣服……”修长的手指在以撒格外丰润的红唇上轻轻摩挲,热乎乎的眼神在以撒的身上来回穿梭,“像是老财主在巡查自己的金窖”,以撒心里暗想。
还没消褪的情欲重整旗鼓,严唐的声音里有化不开的浓情。那张俊脸缓缓地向着红唇凑了过去,手也不安分地在柔滑的丝绸上游走,所到之处,如烈火燎原。
以撒扑闪着眼睛,迷离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张英俊的脸,大脑里所有身边人的影子都远去了,除了仅有的无力如皮毛一般的思想斗争还在继续,推开他,迎上去,推开,不,迎上去……
太阳光从落地大玻璃中穿过来,照在他们的身上,就像照着两朵带着朝露的向日葵,盘面上错落有致的果实,粒粒饱满,散发出浑实的光彩。以撒软软地依偎在男人的怀中,闭了眼,耳边传来了丝绸撕裂后发出“噗嗤”的声响,“要赔钱的……拉窗帘……”以撒娇软无力地哼着说,然后就觉得那是严唐的事儿,很多事儿都是严唐的事儿,这是打小得来的经验。
一块玉突然梗在了胸前,带着他的体温,传到她的皮肤上,她眯缝的眼,一下子湿润了。那块从明故宫地摊上淘的廉价的玉,他还视若珍宝?
温暖的唇轻轻地贴合在眼睑,吸去了她的泪。她的唇微微翘了起来,这个男人这颗心,还是属于自己的。心里还来不及窃喜,身体已经快速地响应起来,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饥渴的呐喊声,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还未碰触到的凉意,很快被滚烫的肌肤所覆盖,热度骤升……
褶皱的沙发垫,无需压抑的喘息声,交缠的年轻的躯体,肉体的沉沦与意志无关,这个男人带来的欢爱是以撒所熟知和喜爱的,一直以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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