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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回座,向申耽致歉道:“一时不查,坏了申使君的亭子,万望恕罪。”
申耽呵呵笑道:“今日能得见长史的雄姿,实是平生快事,这亭子有幸蒙使君一击,乃是它的大幸,我将以篱笆护之以为纪念。”
众人皆大笑,一时席子气氛热烈无比。唯有吕公彷梦游般走到岳飞长槊前,慢慢将其拔起,不禁咦了一声,舞动了几下,彷如看着绝世美女般轻轻抚摸。
蒯越见状眉头一皱,令人唤其回席。吕公不得已,恋恋不舍的将长槊交还给天道教之人,目光却仍舍不得离开它,彷如痴狂。
蒯越不悦道:“尔也是荆州大将,何必作此之态,我府中尽有马槊,你若喜欢我可以送你几把。”
吕公收回心神,恭敬的答道:“回异度公,此槊实是天下至宝,与其他马槊相比犹如萤火比之于日月,故此不舍。”
蒯越闻言吃惊道:“何出此言?”
吕公解释道:“现在马槊长不过丈八,而此槊已超出不少,况且槊越长越重,但此槊竟远比普通长槊为轻。”
“更重要的是普通长槊槊身坚硬,决不可能像此槊一样具有弹性。实不知世间何人能造出这样的神兵利器。”
蒯越闻言心中一动,起身举杯来到岳飞身前施了一礼,岳飞起身还礼。
蒯越道:“岳长史文武全才,实是当世无双的少年才俊,不知可婚配否?”
岳飞还未及回答,边上一人抢先答道“岳长史乃是我家道祖的夫婿,嘿嘿,就不劳足下帮忙了。”
岳飞假意呵斥道:“贵客面前岂能如此无礼,还不快快赔罪。”
那人呵呵一笑,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原来乃是马明。
蒯越心中吃惊,万万没料到所谓道祖竟是一年轻女子,而岳飞等人显然对她推崇备至,难道这世间真有这么多年轻豪杰?
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确是蒯某多事了,望请见谅。不知长史这槊为何人所造,花费几何?”
岳飞此时醉意颇深,加之确实难以说清,顺口说道:“此乃先人所赐,非这世间之物。”
蒯越心中大震,世间难道真有神仙之流?
嘴上却说道:“岳长史莫非是消遣在下,这仙家之事蒯某就听的多了,仙家之物就还真没见过。”
马明嘴快,说道:“你若不信,尽可唤工匠来看,看他们是否造的出来,真是乡下之人,真正的仙家宝物你还没见到呢。”
这时岳飞和徐晃不约而同的喝道:“闭嘴。”马明悻悻然闭嘴不言。
岳飞转头道:“世间本无仙人,飞说的乃是先父,异度公听差了。”
蒯越正色道:“越平生无所喜,唯喜好马名刃。今日得见长史宝物,心中难以割舍,愿以粮十万石交换,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席间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十
万石粮食就算是在承平年间也至少价值数千万,蒯越的出价着实不低。
其实蒯越心中自有盘算,这次来伐房陵的目的是为蒯家争一地盘,现在得粮不过是为自己找台阶下。
荆州并不缺粮,况且他这二十万石粮食运回去大部分也不会为蒯氏所有。
倒不如得此好马神兵,谅荆州也无人敢与他抢,万一自己家族的工匠能参透其中玄机,岂不妙哉。
岳飞心中一时也是犹豫不决,十万石粮食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但这槊与马却是他这身体的便宜父亲留下的,在他心中无比重要。
此时徐晃低声道:“总理无需介意,现在我军缺的是兵器铠甲,独不缺粮,神兵良马却是世间难求,回绝了他就是。”
岳飞闻言下定了决心,对蒯越道:“异度公实是慷慨,只是此二物先父所留,实难从命,万望见谅。”
蒯越笑了笑,说道:“十五万石。”岳飞以下天道教众人一时竟被蒯越的要价吓到了。
过了半晌,马明干笑道:“足下好慷慨啊,这不过是拿申使君之物显摆罢了,你若有诚意,再加上五百鱼鳞甲,否则就请足下不要再提此事了。”
蒯越笑了笑,转头对申耽说道:“我以五万石粮食抵铁甲五百,可以吗?”
申耽笑道:“就依异度公。”
蒯越回过头来来对岳飞道:“现在一切所需已经齐备,长史尽可向申使君处提取。越可以拿走宝物了吗?”
岳飞长叹一声,吩咐道:“将马与槊交与异度公验看。”
蒯越闻言哈哈大笑,这一局却是自己赢了。
这次交易三方立场不同,皆觉得有所得,却是三赢的结果。
岳飞是天道教的主人,得到了粮食与铁甲进一步的增强了天道教的实力,个人荣辱喜好与之相比就不重要了。
而且岳飞虽然勇冠三军,却一贯反对主将以身犯险。
现在天道教势力大涨,他亲自上阵搏命的机会大大减少了,这马和槊的重要性也大不如前了,更何况他还有一根同样的槊。
蒯越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二十万石军粮转运不易,拖延时日只怕夜长梦多,还不全是自己的,现在轻轻松松走人,也是高兴。
申家也有所得,粮食与铁甲交给天道教既拉近了双方的关系,又降低了对方的忌惮之意,还可以吓阻其他势力。
看,老子是交了保护费的,要打老子先去找天道教的麻烦。
再说申家还有部分铁甲在仓库里,可以省下五万石粮食,也是好事。
第二日,蒯越一早就拔营起寨,其部来的快去的更快,一日就离开房陵了。
第三日,岳飞与申耽约定好粮食的交付时间,带着铁甲也踏上了回安阳的归途。
申耽一直送出去三十里,才慢慢回到房陵府中,刚一坐下,申仪推门进来。原来申仪早就另带了一支兵马藏在城中,就连岳飞也不知道。
申仪坐在申耽对面,叹道:“我申家虽然躲过了这次大难,但真是损失惨重啊。大哥,我看当时蒯越阵型已乱,为何不一鼓击败他,还要向他求和呢?”
申耽回道:“蒯越乃是智谋深远之人,后军虽乱但主力岿然不动,我军纵使能胜也必损失惨重,以后如何压服地方豪强,抵御其他人的进攻呢?”
“且蒯家背靠刘表,败得起我申家却败不起啊。”
两人沉默良久,申耽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天道教刚到汉中时不过千余人马,刘表更是单枪匹马来到荆州,但不过数月我申家就不得不俯首称臣,为何?”
申仪眨巴眨眼,心道:“这还用问吗?大哥你好意思听,我还不好意思讲呢。”
申耽不理他,自顾自道:“我想来想去,想明白了。那就是我们的思路有问题。”
“首先,我们是联络小豪族以自保,看似迅速有了较大的势力,但内部不团结,结果事事掣肘,一帮鼠目寸光之辈,还得担心他们在后方捣乱。”
“而刘表和燕婉都是直接铲除了大批豪族,直接掌握了强大的实力,慑服了地方,所以进退自如。”
“第二,我们没有大义名分,刘表以官位压人,又是大名士,掌握着道德大义。”
“天道教以天道为号召,团结庶族平民以为根基,各有其施政之道。我申家有什么可以号召别人跟随的?”
“你若是一个在野士人,三家中会选择我申家吗?反正我是不会的。”
“第三无论刘表燕婉皆是不断进取之人,随时都在找寻可下手的对象,也做好了随时下手的准备。”
“势力就越来越大,手法也越来越熟练,才智之士越来越多,士兵也越来越有经验。”
“我们申家实在是太保守了。”飘动的烛光里申耽的表情阴沉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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