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中的湿气还未散尽。袅袅雾纱中,辛劳的菜农们,肩挑背驮、车拖人拉地带着自己菜地里产出的各种蔬菜,向市区菜市场聚集过来。
就在这稀落的人行道上,不径意间,一辆两轮摩托车从路边悄无声息地穿行而过。待缓缓行至市刑警分局楼前,倏地停下。蒙蒙朝雾里,一个削瘦身材挺拔的看青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疲倦的面容,从车上跳了下来,进了警局。
轻轻推开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的大门,来人见黎仁正歪头斜靠在沙发上打盹。那人踮着脚尖,放下手里的头盔,待要过到饮水机旁取水,不想那沉重的头盔在桌面一滚,“啪”地一声跌落在地。响声把朦胧中的黎仁刹时惊醒过来。困顿中黎仁闻声,警觉地一跃而起,挺直身体,张口问道:“谁?”
“不好意思,扰了你的清梦了。”本想让黎仁多睡一会,谁知一不小心,还是弄出了声响,惊扰了他的休息,来人一脸惭愧地对黎仁歉意笑道。
黎仁这时已睁开惺红的大眼,循声一望,见是黄克明,惊喜地跳起身来,上前一把抱住他矫健修长的身体,然后退过身去,细细端祥一阵这个警界悍将,心里一阵痛惜,情不自禁地当胸使劲擂了他一拳,笑盈盈地说:“克明,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一来吴州,就让你四处奔波,真是辛苦你了。”
“哎,谁让摊上你这样一个拚命三郎一样的头儿呢?有什么法子,我呀,这可是辛苦不如命苦啊。”黄克明闪身过去,从饮水机中倒出一杯纯净水,仰头咕隆隆一口喝下,略显自我调侃的意味,盯着黎仁自嘲道。
黎仁一听,把脸故意沉了下去,低声怨怼道:“黄老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的警界精英竟然会发出这等无来由的牢骚来,听来还真让人不敢置信啊。”
“玩笑,玩笑而已。”黄克明哈哈一笑,随即轰然倒下,整个身体落入沙发之中。他使劲伸展了一通四肢,再作一个深沉呼吸,稍稍释放出周身的疲倦。然后双手抱胸,端坐在那里,眼睛胸有成竹地盯着黎仁,不再言语。
黎仁知黄克明已是城府在胸,跟着坐了下来,笑着点了点黄克明,率先对他发话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们可是知己知彼。现在呢,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说罢,那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昨晚倒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黄克明一听,知道黎仁心情迫切,再不矫揉,身体向前倾了倾,把昨晚的情况细细地向黎仁作了汇报。当说到吴昊深夜潜入山庄,亲手屠杀了两条狼狗时,不解地转动了一下眼珠,露出一脸迷惑,对黎仁问道:“这人一直向行事谨慎小心,可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徒手杀了那两只狗呢?还有,那可是充满野性的两只狼狗呀,可不曾想,弹指一挥,便悄无声息毙命于他的手下。真让人不可思议呀,看来,这人不简单。”
“若是简单,还用得着大老远,请来你这尊大佛吗?实话告诉你,在你没来这里之前,他能数次轻易摆脱跟踪,那时我就已经察觉,这个被世人称作侠盗的人,一定非同寻啊。”黎仁深深的忧虑道:“听你这一说,依我看,他这一回吴州市,便做出这等不合常理之事,是不是与那小孩失踪有关?”
黄克明闻言不由一怔,惊诧道:“小孩失踪之事,我亦有耳闻?这倒底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黎仁便把关于侠盗的整个案情,对黄克明搜罗一遍。听罢黎仁的详解,黄克明迅速进入案件的脉络之中。待当他细心分析了一遍案情,眼睛一下子盯住黎仁,神情专注地对黎仁说道:“综合整个案情的进展,依我看,矛盾的焦点最终归结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黄克明话没说完,意味深长地打住话头。
“赫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即相视一笑。
“一大早,什么事让你二人如此兴奋呀。”正在两人聊得投入之时,贺敏走了进来。见黄克明一脸风尘地坐在黎仁身边,赶紧上前,伸手紧紧握住,嘴里不住说道:“一到吴州,就让你马不停蹄的奔波,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不如命苦!”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只听得贺敏一头雾水。
黎仁、黄克明再度相视大笑,两人爽朗的笑声,让贺敏一时坠入云里雾中。待黎仁笑罢对他解释明白,贺敏也不禁跟着一道,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我们摸出了他的活动规律,这家伙可是个夜游神呀。这次,他既然匆匆回到吴州市,近日里,一定会有行动。我看呀,克明还是乘着这个当口,好好地休整一下。无论他如何身手了得,咱们呢,来他个以逸待劳。到时候,在他筋疲力尽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你看怎样?”贺敏见黄克明浑身尽是倦怠之色,带着征询的口吻,对他们二人说道。
“看来政委就是政委,考虑问题就是周全。你看我,只顾拖着克明说话,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克明呀,你这会赶紧到招待所去用早餐,然后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有什么事,我会让小张来找你。”黎仁边说边拉起黄克明的手,来到大队办公室,唤过小张,把黄克明交给他,对他如此这般的吩咐几句。
黄克明见大队如此关心自己,反倒有些难为情起来。看着黎仁也是满眼的血丝,轻声对他说道:“黎队,近来你比我更辛苦,千万要注意身体呀。”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这可是铁打的身板,在你没来之前,我已休息好了,放心去吧,赶紧休息。”黎仁推攘着黄克明,自己转身回到办公室。
见黎仁去而复回,贺敏赶紧迎上前去,对他说道:“老黎呀,你还真不要命了,我看呀,你也回去该休息休息了。正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休息不好,工作效率也跟不上的。这样,白天这里有我,我已安排昨夜值班的人员回家休息去了,现在轮到你了。去,你先回家休息去,队里有什么事,我会用时联系你。”无奈,在贺敏的催逼下,黎仁走出了办公室。
赫欣这一觉,直睡日是三竿。刚晕晕乎乎地爬起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起,他懵懂打开房门,迎面便撞见慌慌张张的保安向他大声叫嚷:“赫总,大事不好了!”这一惊一乍间,把赫欣一时三魂吓去两魄,见是自家保安,顿时怒气中烧,用高于保安数倍分贝的音调,厉声斥责道:“慌什么慌,叫什么叫,要死人哪?”
赫欣中气十足的吼叫,晃若凭地一声炸雷,早把那保安震慑得呆怔在门前。那保安见赫欣一脸怒气,只得垂下头去,愣了愣神,只得压住嗓门,颤抖着声音,心里一慌,口不择言地对赫欣支唔道:“赫总,不是人死了,是狗死了。”
赫欣听保安说出这等无厘头的话来,心里的怒气更是膨胀得炸起,眼睛瞪得滚圆,大声问道:“什么死狗活狗的,到底出什么事了,想好了,给老子说清楚。”
保安见赫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恐惧地缩身后退一步,避过赫欣眼中的锋芒,低声对赫欣说:“赫——总,听山庄的人来报,昨晚,别墅里的两条看门狗,被人活活的给撕了。”
“什么!被人撕了!”赫欣一听,一时怔在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保安话里的可信度,倒底有多大:“谁干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老子的狗生生地撕了?”
“是里皮,不,是里皮带人去干的。他口口声声说是你吩咐他们这么做的,可一转眼就没了踪影。”那保安不停更换着站姿势,手足无措地说道。
赫欣闻言,更加置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他狠狠地转了转眼球,声音一下子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怪声对保安问道:“里皮,你是说是里皮带人去做的?”
保安再退后一步,翻了翻眼皮,蚊子般嗡声道:“是,看门的人一早过来,就是对我们这么说的,千真万确。”
听保安如此一说,赫欣再也按捺不住心里奔突不休的怒火,张口喷出一团烈焰:“滚,给老子滚。”
保安情知不妙,像一只脱笼的小鸟,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飞奔下楼而去。
这时,赫欣睡意全无。他那张脸,瞬时涨红成一副猪肝色,他轰然一声关上房门,循着卧室大声喊叫起来:“你这个骚婆娘还在磨蹭什么,快把老子的提包拿过来!”叫完,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良久,见房内没有半点动静,胸中的火苗腾地再次升起,待他抢步进到卧室内一看,房间里早已空空如也,那女子早在凌晨,已悄然离他而去。
“骚婆娘,你也敢对老子落井下石!看老子下次抓到你,不剥了你一身骚皮!”抬头看着床头上挂着的那幅女子的像框,赫欣二话不说,愤怒地一把抓起,恨恨地摔落在地上,再上前狠狠踩了几脚,咬牙切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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