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丘，我想……我想……”从钱庄回来之后，皇甫汕不知何故变得吞吞吐吐。“怎么了你？”我笑着说。“阿丘，这笔钱到底是哪儿来的？”皇甫汕很认真的看着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在城里正巧碰到了李大哥，是他借给我的啊，怎么了？”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那……那……”他又犹豫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我说。“那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吗？”皇甫汕试探性的问。“没有，没有，路上就和你说过了啊。”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小心思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哦，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的说。“汕，你到底怎么了？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我突然意识到皇甫汕失常恐怕并不简单。“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出去走走。”他好像丢了魂一样不知道嘴里在说些什么就往外走。“喂，你到底怎么了？”我喊了一声他却没有理会我，直觉告诉我这事儿绝不简单，于是我赶快放下手上的东西追了出去。
“欧阳大哥，你可见到皇甫汕了？”一出门不远我就见到了欧阳宇。“没有。”他冷冰冰的回答。自从婆婆的事情之后他对我一直是不冷不热，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根刺，算了，我也不强求。“哦，谢谢。”道了声谢我继续找寻皇甫汕的下落。“既然这么在意，又为什么要伤害他呢？”欧阳宇突然说。“欧阳大哥，你说什么？”我回过头看着欧阳宇那张不阴不阳的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说的鬼话就皇甫汕那个傻瓜才会相信。”他冷冷的看着我。“欧阳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请明示。”我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还需要别人提醒吗？”他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我说。“阿丘我告诉你，别以为拿出这种态度我就会相信你，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我早就……”他说。“早就？早就怎样？杀了我吗？”我冷笑着看着欧阳宇，这一天还是来了，自从婆婆死后我就料定这一天早晚会来，只不过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你以为我不敢？”他忽然冲到我面前，恶狠狠的握着拳头。“杀我吗？请，我可以告诉你，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翠儿、皇甫汕，甚至是我自己得了娘娘一样的病，我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在这件事上，我承认愧对皇甫汕，但是我不后悔，我没有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我说。“良心？你有吗？”他说。“医者父母心。”我淡然的说。“我告诉你，别以为有皇甫汕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有恃无恐，现在他不在你身边。”欧阳宇说。“是啊，现在他不在，那你想做什么？打我吗？”我说。“别以为我不敢！”他说着举起了拳头。“好啊，请！若是你想把你家少爷*疯的话。”我说。“你说什么？”他的头上青劲骤起，“你在威胁我吗？”“是，没错，你答对了！我就是在威胁你，怎么样？杀了我，皇甫汕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你觉得这样就对得起娘娘了？珪儿没有了娘，就会变成下一个皇甫汕，你还希望这样的悲剧继续发生？”我看着欧阳宇充满杀气的眼睛。“算你厉害！”他慢慢的退回去。
“大哥，其实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很想问一句，到底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我说。“既然今天已经撕破脸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也就皇甫汕那个笨蛋会相信你。”他对我的一切哂笑着。“大哥，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因为娘娘的事情，我无话可说。”我说。“你告诉我，何旭是怎么回事？辛濮阳又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看着我。“何旭？你怎么会知道何旭？”我疑惑了。“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必管，怎么，说不出来了？”他用高傲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他抓住我的什么把柄一样。“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何旭是我的好朋友，我阿丘这辈子都欠他的，他是为了救我死的。”我说得平淡。“你和他只是好朋友？”欧阳宇说。“是，我们只是好朋友，没错，我们也一度企图谈婚论嫁，可是后来阴错阳差就错过了，我们也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说起何旭，我的心似乎又被人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疼痛从四面八方而来，让我措手不及无法抵挡。“他是怎么死的？”欧阳宇说。“那天辛濮阳派大军来捉拿我和皇甫汕，在混乱中，他替我挡住了刺来的剑。”我极力保持着平静。“那辛濮阳呢？你们又是什么关系？”欧阳宇说。“我们？也许只是熟人吧，连朋友都算不上吧。”我说。“熟人？”欧阳宇有些调侃的看着我。“是，熟人。我知道他的名字，他也知道我的名字，就这样。”我说。“我真是难以想象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起一个为你而死的男人，你竟然还可以这么平静，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欧阳宇说。“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的心是石头的，是吧，竟然这么冷这么硬，那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悲痛欲绝，这些离开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死者长已矣，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我说。“我真是不能想象，你会不会有一天和另一个男人这样冷静的评价皇甫汕。”欧阳宇说。
我顿时无语了，是啊，此时我不得不开始反思，我到底为什么会和何旭走到一起，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世俗呢？是我们真的彼此相爱，还是大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见面之后也觉得各方面还可以，就觉得可以在一起了呢？若是因为爱情，为什么我还是不顾一切的爱着皇甫汕？若是因为世俗，为何我总是妄想在皇甫汕的身上找到些何旭的影子呢？“怎么，不好回答了？”欧阳宇戏谑的看着我。“欧阳大哥，你这样的问题我想不是我不好回答，而是任凭谁都无法回答的吧，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若是皇甫汕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我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被打败。”我说。“好，很好，很好！”欧阳宇说着走开了。
何旭、皇甫汕，皇甫汕、何旭，这两个名字不停的在眼前闪现，我又陷入了自己的陷阱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珪儿跑了进来，对我‘说’，“娘，不好了，爹被抓起来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我问。“我也不知道，只看到他们将爹捆绑了起来……”珪儿‘说’。“快走！”我抱起儿子赶紧往外走。踏进中军大帐我突然意识到气氛很是不对，皇甫汕站在屋子中间，两侧站的都是人。“姐姐，你来了。”翠儿一见我进来赶快迎了上来。“这是怎么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姐夫挪用了什么银子。”翠儿说。“银子？什么银子？”我疑惑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太子来了。”说着辛虎从后面走了出来。“皇甫将军，对于此事你还有什么话说吗？”辛虎说。“我没什么好说，银子是我暂时挪用了，我听凭军法处置就是。”皇甫汕说。“那好……”辛虎说。“等等……”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可否容我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怎么，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辛虎看着我。“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我说。“够了，谁让你跑过来的，赶紧带着孩子回去！”皇甫汕一声大吼打断了我的话。“没门！”我看着他说。“小川，阿甘，把她和珪儿带回去，这儿的事儿不用你*心！”皇甫汕看着我。“你！”我说。“嫂子，请！”小川和阿甘应声前来“请”我。“姐姐，我先陪你回去吧，姐夫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翠儿也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
“你说什么？皇甫汕挪用了军饷？”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甘。“嘘，嫂子，你别喊，这事儿主上不想让小川他们知道。”阿甘说。“你是说，那笔银子是……”我说。“我想应该是的，主上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们。”阿甘说着，两名军士压着皇甫汕进的帐子来。“汕，汕，汕你怎么了？”看着一脸虚弱的皇甫汕，我瞬间六神无主。“嫂子，你别急，我去拿点儿金疮药来。”阿甘说。“皇甫汕，你这个天下第一的大笨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随时会丧命的！”我哭着喊着叫着皇甫汕的名字。“万一你有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办啊？你让珪儿怎么办啊？你快醒醒啊，皇甫汕！”“求求你了，快起来吧，别玩了！”“皇甫汕，我现在命令你马上起来，立刻立，马上马！”不管我用尽各种语气，皇甫汕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嫂子，你要干什么去？”我正要出门装上了前来送药的阿甘。“我去找辛虎，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我说。“嫂子，你别去了，这个结果，其实是主上早就料想到的。”阿甘说。“你说什么？”我说。“主上说，他知道这么做也是杯水车薪，可是在保命的前提下，他能做的就是帮嫂子多分担一点儿。”阿甘说，“嫂子，主上醒了，我先出去了。”
“阿丘……阿丘……”皇甫汕轻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哎！”我赶紧来到床边，“你感觉怎么样？”我说。“当然疼啊，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这大夫理也不理我，也不给我治伤，还说什么医者父母心呢！”他略有些嗔怒。“好好好，给你治，给你治。”我说。“心疼了？”他见我不说话问，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甚至将头微微上扬，因为我不想他看到我眼里脱眶欲出的泪水。“阿丘？”他企图起身看着我的眼睛，却狠狠的摔在了床上。“你傻啊你，缺心眼儿啊你！”终于忍不住，这句话冲口而出。“心疼了？”他问。“皇甫汕，我告诉你，要是你下次再这样，我绝不再理会你，你看着！”我说。“大夫，我说，我这病人都快疼死了，你怎么还这么威胁我呢？”他笑着说。“威胁你？你等着，要是你以后还敢这样，我就让你把你扔出去，冰天雪地的，冻死你算了。”我抹着眼泪。“是是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说。“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啊？你看你把珪儿吓得，你你你，简直是岂有此理！”我说。“是是是，我这不也是着急嘛，要是早知道能遇到李大哥，我也省得这铤而走险了嘛。”他说。“你？！简直气死我了你！你说说啊，你都是快四十的人，能不能办点儿大人的事儿啊？”我说。“阿丘，你这样埋怨我，说我管我，我很高兴。”他突然认真起来。“你有毛病啊，被人斥责还这么高兴，我看你是伤到脑袋了。”我说。“阿丘，你为我伤心和生气，我很高兴，我太高兴了，真的！阿丘，我……”他说。“你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我说。“阿丘，本来我以为……可是……欧阳大哥对我说……我……可是我……现在看起来……”他说。“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奇奇怪怪的。好了，我去给你打盆水，真是。”我笑笑。
汕，你在高兴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高兴是因为你知道了我很在乎你，虽然我不知道欧阳宇对你说过什么，但是我想在你的心里定是将信将疑，所以我责怪你的时候，你才会是这样的表情。汕，其实我也很高兴，虽然你可能也怀疑了我，但是我知道，你内心深处还是相信我的，不然绝不是今天这样的表情。汕，我想好了，此生此世，有你就已经足够了，就算何旭还在我也绝不会犹豫了，我会告诉他，我遇到了一个我真正爱的，也真正爱我的人，他的名字叫做，皇，甫，汕。我也会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做皇甫汕的人，这样的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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