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我说的话根本不起作用,还是辛濮阳这些年结下了太多的仇家,这一个月以来,他遭到了大小数十次的暗杀,虽说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可毕竟影响极坏。而我离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身子越来越重,因此在外走动的时间很少,除了必不可少的取药,基本时间都在静养,辛濮阳不知是想要收买我还是希望我安分一点儿,有时会让娘或者是弟妹来看看我。听着外面的动静,我有时也会害怕,若是西北外族真的攻破的边防打了进来,又要牺牲多少无辜的生命,我和我的孩子又是否能在铁蹄下保住性命呢?此时此刻我才理解辛濮阳当年所说,他不能犯一点儿错误,国人等待着皇上带他们走出困境,而外敌正虎视眈眈等着他倒下,在这一时刻,全国上下都命系于他一人之手,这样的压力足以让人崩溃。
“今日抓到了一个刺客,快去看看啊……”外面说话间便热闹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人流来到了前面的广场。果然一队卫士押着一个男人站在广场中间,辛濮阳端坐一旁。不,不会的,我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这不可能,暗影想来训练有素,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抓住,再说我们已经约好了暗号,他们不会这么贸然行事的。尽管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往前移动。“你叫什么?”辛濮阳问。“……”对面的青年依旧一言不发。真的是他们!真的是!我觉得那一瞬间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颜色都已经消失,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自己,不,不!我要想呼喊,却没人听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慢慢的清晰起来,眼前的光亮开始恢复,也能够听到声音了。只见辛濮阳一挥手,将士们便把青年押了下去。“阿丘姑娘,皇上请姑娘到尚书轩候旨。”一个宫人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有事吗?”我心情很沉重。“你来看看这个,我想你会认识。”说着辛濮阳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暗器,也包括那日小川的霜羽箭。“你这是何意?”我说。“这些暗器你应该不陌生吧,包括今天的那一个。”辛濮阳说。“是,又怎么样?”我说。“若你能让他开口或者……”辛濮阳说。“根本不可能,别说是我,这个世界上除了皇甫汕,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别想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任何秘密。”我说。“那我就只好杀了他。”辛濮阳说。“您是在威胁我吗?还是在暗示着什么?我早就说过,您的杀心一起,包括我在内,谁能逃得掉呢?”我说。“你就不想说点什么?”他说。“说点儿什么?你希望我跪地哭泣,求你放过他吗?若是你有这样的善心,我就算跪死在这儿也值了。”我说。“皇甫汕到底有什么好,就能让你们一个一个的誓死效忠于他?就因为他才应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吗?”辛濮阳说。“不,皇上您又错了,他视我们为友。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您难道没听说过吗?”我说。“算了,你回去吧。”辛濮阳说。我临出门的一瞬间,“皇上,您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我说。“明日午时。”他说。
阿阳!回到自己的屋里,我再也控制不了,阿阳!我们一起生活的场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他被镖局构陷失镖似乎刚刚发生不久,为了他皇甫汕舌战群丑还历历在目,可是一转眼,他就要失去生命!而我,我无能为力。不管在辛濮阳的面前伪装的如何淡定和冷漠,可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那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我似乎听见他一声一声的叫我,“嫂子”“嫂子”,“嫂子你别生气了。”“嫂子你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嫂子你得注意身体啊……”阿阳,暗影中最小的一个,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几岁,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他年轻的生命就要这样逝去吗?我觉得一种疼从指间开始顺着经脉沿着五脏六腑疼遍了全身,让我痛不欲生,嘴里发不出丝毫的声响,甚至于难过的连一滴眼泪都无法流下,好像失去了一样足以支撑我生命的东西,似乎整个生命之树轰然倒塌。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感到了我的悲哀,有些不安分起来。“宝宝,你知道吗?明天午时,阿阳就要被处死了。若他不死,他一定会像爹爹妈妈一样的爱你,他可以带你去抓鱼、逮野兔、放风筝,也能逗你开心,你知道吗?阿阳是个很有趣的人,他经常喜欢说笑话,给我讲他见过的奇闻趣事,总是能给我带来欢乐。宝宝,你看到了,咱们不恨了,好吗?……”我说着说着,也不知说了多久便深深的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床边站着五个宫女拿着衣服,“姑娘,你醒了。”为首的一个说。“你们是……”我问。“奴婢们是皇上赐给姑娘的。”她说。“既然来了就来了吧。什么时辰了?”我突然紧张起来了。“姑娘,马上就到午时了,皇上让奴婢等伺候姑娘更衣。”她说。“更衣?”我疑惑了,自从得知我怀孕以来,辛濮阳从未要求我更衣或者外出,也许今日是有大事发生。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辛濮阳带我到的地方竟然是刑场!我险些摔倒在地,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是要我亲眼看着我的弟弟被你杀死,是吗?你要用这件事来告诉我你的绝对尊贵是吗?辛濮阳,我恨你!“别这么看着我,即便我想杀死他,皇甫汕也未必肯啊。”辛濮阳说。“你?!你是要用他作饵,引诱皇甫汕前来送死?”我说。“若是你早肯说出他们的藏身之所,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辛濮阳说,“你千万别做傻事,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你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别以他为代价。”辛濮阳说。看着阿阳被押上了邢台,我想要冲出去救他,他也看到了我,他冲我笑笑,又摇了摇头。一切都没用的,他“说”。我知道,可是阿阳,要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即便是没有胜算,我也要一试,哪怕死在当场,黄泉路上也有嫂子陪着你。想到这儿,我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宝宝,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赌一赌运气了,对不起。
午时已到,我看见刽子手拿起一大碗酒,喷了些酒水在钢刀之上,又拿起一碗酒喂给阿阳,我已经想好,只要刽子手举刀的瞬间我便出手挟持辛濮阳。还没等我缓过神儿来,两只霜羽箭将刽子手射倒在地。“来了!”虽然我没有看到辛濮阳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话中我已然听出他的得意,看来这里今天已布满天罗地网,还未及我出手,辛濮阳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几条人影闪过,刑台上除了阿阳无一人站立,连我都不得不赞叹暗影之迅猛。随着暗影的现身,刑场周围的墙上突显了许多弓箭手,空气中弥漫着毒药的腥味。“你们别管我,快走!”阿阳对前来搭救他的兄弟说。“不可能,今日我等奉主上的命令带你和大嫂离开,不容有失。”我听出说话的是小川。“我任督二脉皆被药物封住,根本逃不掉的,你们快走,他们根本就是以我作饵要将你们一网打尽。”阿阳说。“不行,要走一起走!”小川说。“走啊,你们走啊。”阿阳看着周围的弓箭手有些着急了。只见辛濮阳一挥手,所有的弓箭手搭弓准备发动攻击,暗影也在阿阳的身边做起了防势。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不管暗影如何的强悍,只怕很难抵挡这见血封喉的毒药,且不说能不能救出阿阳和我,就连他们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靠运气了。“不,阿阳,不要!”我喊出口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在弓箭手发动总进攻之前,阿阳拔出了刚射在刽子手身上的霜羽箭,深深的刺向了自己你的胸口。“快走!”这是阿阳说的最后两个字,他明白他若不死,小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有他死,暗影才有机会活。一阵混战,突然有人影出现在我的身边,不由分说便带我离开了地面,腾空而起,跃至马背上。“花儿!”这样的呼吸,我做梦都会梦到的呼吸,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的人,叫出的名字……“姐姐……”花儿看到了似乎很高兴,“他们……”我说。“姐姐你放心,我们离开之后,他们自会想办法脱身的,我们也派人去了天牢解救老爷夫人和少爷他们。”花儿说。
我们跑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因为动了胎气,我开始觉得一阵阵的难过,花儿似乎也觉察出我的不对,可是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突然马儿一声长嘶,不知为何突然发起狂来,将我们摔在了地上,花儿从后面抱住我的肚子,将她自己垫在了我的下面。“花儿,花儿……”我们赶紧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姐姐,你没事吧。”她说。“我没事,你呢?”我说。“没事。”她说。“花儿,你快走吧。”我说。“姐姐,不可能,当初我们抛下你是万般无奈,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她说。“走吧,我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不出一炷香就会被他们追上,别做无谓的牺牲,走啊。”我说。“姐姐,不,不行!”她说。“快走啊,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踪迹,那才是大祸临头,别让阿阳白白送命,快走啊!”我推了花儿一把,后面追兵越来越近了,我隐约可以看到人头攒动。“在那边!”有人指着我的方向。“花儿,来不及了,你替我告诉皇甫汕,我很好,我们的孩子也很好,这两句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带到,好了,快走啊。”
很快辛濮阳带着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来人,快把阿丘扶上车,去请稳婆来。”辛濮阳说。后面的一切好像是一个漫长的噩梦,可以那些疼痛的感受又那么真切,我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她怎么样了?”“回皇上,阿丘姑娘现在身子很虚弱,加上之前又动了胎气,所以……”“所以如何?”“好在姑娘一向健康,相信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直说。”“回皇上,若是姑娘肯按照臣的方法行事,可保十五年。”“你先去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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