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露文,今年九岁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谁,我只知道是师父把我养大的,师父说他是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捡到我的,当时我被丢在草堆中,哭得很大声,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是白露,所以就给我取名叫做露文,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更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只是隐约有一次听师父说起,前几年在附近的村子似乎有过一对夫妇来寻过孩子,只是后来也不置可否了,我并不担心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反正他们当年已经不要我了,现在我又何必要去找他们呢?有的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和父母在一起,我也会有些失落,可是这样的失落也只是转瞬即逝,师父曾问过我,是否想去找自己的爹妈,我只是摇头,我不想,也不想去,我只知道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
师父对我很好,他教我读书写字,也教我医术,有时候心情不错也会拿几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眉飞色舞的给我讲些什么,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很高兴,这个时候他就不会*我写字、读书什么的,我就可以偷偷的溜出去玩了。师父对我几乎是属于散养式,只有两件事情除外,一是医术,一是武功。师父说,医术不同于其他任何,稍有不慎就会让无辜的人送命,他常对我说人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尊重的东西,那是一个人存在过的唯一凭证,医者父母心,行医者要像父母爱我们一样的爱护自己的病人,他会看着我说,就像师父爱护露文一样,露文要爱护这些病人,就算是在你面前的人是露文的仇人,也要好好的为他治病,你把手搭在他脉搏上的瞬间,除了是你的病人,他什么都不是。师父的医术很厉害,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他会告诉我很多周围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他教我听人的心跳,也教我分辨干湿罗音,告诉我什么叫做心率和心音,也会告诉我各种各样的名词,比如说心脏病,比如说肺气肿,比如说癌症。每每说到癌症的时候他的神情总是让人难以捉摸,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常告诉我,如果以后有一天真的遇到了癌症的病人,就用慢性的毒药让他没有痛苦的死去吧,癌症的痛苦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虽然我不知道癌症是什么,但是我总是会点点头,师父也总是很高兴。
还有就是武功,师父说学武不是为了恃强凌弱,而是在这个时代没有一计防身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师父的要求也随之变得严格,甚至是苛求,若是不能达到师父的要求,轻则说几句,重则挨几下,我不喜欢练武,练武很辛苦,要早起练功,要扎马步,要压腿等等,对于那些杀人的技巧其实师父也不苛责,反而对于逃命的技巧很认真。不过师父从来都没有罚过跪,他说那是没用的东西,他要教我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师父是一个怪人,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在周围人看来,师父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他成亲不也没有孩子,只是九年之前把我捡了回来。师父经常说一些周围人听不懂的话,做很多他们看不懂的事儿,有时他喝多了,会和我说他其实不是这里的人。每到过年的时候,他都会带我一起去制作烟花,他会把很多不同颜色的粉末放在一起,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不过想到那些粉末能够绽放出美丽的火花,我总是很高兴。师父告诉我,哪个是硝,哪个是硫,我也只是能记个大概,师父也并不强求。
不过就在今年的春分那天,师父给我做了很多很多的好吃的,然后把我带到了一个很气派的地方,不知道和一个男子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师父只是回过头来对我说:露文,去吧,跟管家走吧,小姐会好好待你的。我不明白师父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到那个管家的手硬邦邦的,他几乎是强硬的把我带走,我一边哭闹一边回头,可是师父却没有理会,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知道连师父也不要我了。管家说: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做阿丘,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他还说了很多什么要我小心一类的话。
我第一次来到除了家以外的地方,街上的人说这里是沐府,说府里的老爷是当朝一品将军,手握重兵,连当今的皇上都会沐府礼遇有加,我却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是,我再一次被抛弃了,连从小把我养大的师父也不要我了,我真的成了没有人要的小孩。沐府很大,却没有哪间屋子是属于我的,没有一间屋子能让我感到温暖和不害怕,虽然小姐待我很好,就像是亲妹妹一样,可是我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亲妹妹。
转眼我在沐府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小姐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面对自己的婚事,小姐经常不开心,她有时会对我说,阿丘,我的幸福为什么就不是我能做主的呢?阿丘,若是有一天你能为自己做主,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其实我知道,小姐和丞相府的公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可是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小姐将要嫁给皇上。小姐比我大不了太多,两条弯弯的眉毛,一笑起来让人觉得她的眉毛眼睛都在笑。小姐的皮肤很好,很光滑,一双眼睛就像是葡萄一样。小姐喜欢粉色,所以不管是衣服还是鞋,都是粉色的。小姐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让人听了很舒服。可是自从得知她必须进宫之后,小姐总是闷闷不乐,每日也没什么心情来打扮,连最喜欢的粉色衣服也毫不在意了。
“小姐,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了,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一天天瘦下去的小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阿丘,你会不会恨?恨你的父母,恨你的师父,恨我。”小姐看着那件大红色的嫁衣说。“我为什么要恨小姐呢?”我问。“因为我要把你带进另一个牢笼里,一个巨大的牢笼。”小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小姐是说皇宫吗?可小姐不是要册封为皇后吗?”我倒了一杯水递给小姐。“皇后?算了阿丘,和你说你也不会懂的,这就是我的命吧。”小姐接过了茶杯。“小姐是喜欢丞相公子的是吗?”我问。“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阿丘,这话进宫之后不要再说了,这样的话会害死他,也会害死我的。”小姐笑着对我说。“为什么?”我问。“阿丘,你知道二娘是怎么死的吗?”小姐问我,我摇摇头。“因为二娘有一次出门买东西,第二日被一位江湖侠士带了回来,虽然两人的说法一致,说是二娘遇到了劫匪被大侠所救,可是自从那日开始爹就没再进过二娘的房间,后来二娘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就自尽了。”小姐缓缓道来。“呼!”我一下子把自己的嘴捂住,不敢在说话了。“阿丘,你别怕,有些事怕也没用,有些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以后恐怕要让你陪我一起担惊受怕了。”小姐轻轻拍拍我的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姐是这样的态度,那位二夫人的死似乎她说得并不惊心动魄,皇后,那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想得到了位置吗?那不是轻而易举能够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位置吗?皇宫,那不是人人都想住的地方嘛?听说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里面住的非富即贵,可是小姐为什么说那是一个更大的牢笼呢?至于我,我觉得自己无所谓了,反正爹妈不要我了,师父也不要我了,只有小姐对我好,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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