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血迹溢出嘴角,苏音像睡着了似的,无论廉颂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
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就昏过去了。她没有受伤,黑衣人人多势众,并没有伤到她,为什么会这样?
陈放昏迷不醒,她又人事不省,万一被人追上,他怎么保得住两个人?
不行,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他俩藏起来,决不能让他们落在敌人手里。即使他寡不敌众,他们也能侥幸活下来。
打定了主意,他把血迹抹掉,背着陈放,把苏音抱在怀里,沿着山路,慢慢寻找。
突然,从密林里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野兽,它身形不大,既不像老虎,也不想狮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廉颂,悠悠开口。
“你是不是廉颂?”
“你会说话?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他是灵兽?据廉颂所知,东唐境内,除了冷岩,没有其他灵兽。他会说话,没有化成人形,看来他的年纪不大。
“为什么抱着我婶婶?他是我二叔的媳妇……我知道了,你把婶婶拐走,害的二叔着急。长得人模狗样,居然偷人家的老婆,简直不要脸!”
气哼哼的瞪着他,不由分说,扬起前爪,飞扑而来。
飘身躲开,他跃到树下,轻轻放下苏音和陈放。脑后阴风呼啸,他偏身闪躲,挥出一道气浪,狠狠砸了过去。
“个没家教的畜生!还没修成人性,先学会了耍无赖,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本来就是畜生,可你连畜生都不如!”刚一落地,他尾巴一甩,纤长的尾巴裹着劲风,横扫而来。
飞身跃起,重重落下,踩住雪白的尾巴,他不断加重力道,“说,你是冷岩什么人?”
“要你管!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放开我!”
“活了不到一百年,胎毛还没退干净,你就敢下山撒野,今天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这家伙跟冷岩的口气很像,十有**也是头冰晶兽。(平南文学网)
昨天夜里她说过,冷雨早就成亲了。他口口声声说苏音是他婶婶,莫非他是冷雨的儿子?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头四不像的畜生岂不是千叶山的少主?
“你再不放开,我可咬人了!”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他张开大嘴,露出一派参差不齐的牙齿。
“牙都没长全,你还想咬人?”
“你!”
猛的抬起后腿,他对准廉颂的胳膊就咬了下去。还没碰上他的衣角,就被钳住了后颈,拎起来、悬在半空。
“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张牙舞爪,四肢不停的挣动,想要挣脱,却无计可施。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廉颂,他可怜兮兮的说着。
“二叔让我帮忙找人,你到底是不是廉颂?”
“你二?你二叔是谁?”挑眉望来,廉颂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冷岩,漕帮帮主,你怕了吧?我二叔很厉害的,你敢得罪我,小心他的人砍死你!”
“立刻带我去见他。”
他稍一松手,扑通一声,小冰晶兽跌在地上,他爬起来,狠狠瞪了男人一眼,问的执着。
“你到底是不是廉颂?”
“背上那个男的,带我去见你二叔。”
廉颂眸中掠过一重杀意,吓的他不敢反驳,低声嘟囔,“我要背我婶婶,才不要背这个臭男人……”
他们走出没几步,嘈杂的脚步声便从身后传来,人声和犬吠混在一起,越来越近。
“快,就在前面,快点儿!”
难怪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原来有猎狗帮忙。就凭他和这只冰晶兽,只怕难以脱身。为今之计,不能硬拼,必须把苏音和陈放送出去。
“后面那些人是来杀你婶婶的,你背上他们两个,赶紧走!”
“背着两个人我跑不快……”
“我拖住他们,你带着他们去找你二叔,听见了吗?”把苏音放在他背上,用衣带把人绑好,廉颂飞身就走。
“你小心……”话说到一半,他已经没了踪影。
仗剑而立,微风袭来,衣诀扬起,他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黑衣人,也不多说,挥出一道剑气。
对方也不示弱,把他团团围住,四面夹击,一时间刀光剑影,血光飞溅。
为了拖延时间,他并不着急脱身,慢慢与他们周旋。黑衣人发现少了两个同伙,渐渐觉出了不对,“他在拖延时间,继续往前找!”
“是!”
一票人马应声离去,却被一道气浪震得人仰马翻。有的撞在树上,有的滚落山坡,余下的也呕血不止,根本站不起来。
“杀了他,给我杀!”
周身涌动着浓浓的杀意,长剑滴血,廉颂步步紧逼,招招见血。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去,黑衣人心惊胆战,不住的向后倒退,没有一个敢往上冲。
“杀,杀!”
挥动朴刀,为首的人劈手就是一刀,他抬手相抗,飞起一脚把人踹下山崖。
黑衣人面面相觑,举着兵刃,颤巍巍不敢靠近。僵持了好一会儿,他们转身向山下跑去。山路狭窄,他们人数众多,互相踩踏,谁也不肯让开道路。
敌人越走越远,豆大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双手不住颤抖,廉颂已经支撑不住……
梦里,他拉着苏音往前跑,突然心口吃痛,扭头一看,苏音不见了,居然是一头冰晶兽。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一双澄澈的眼睛盯着他。
“你醒了!”
“……你娘呢?陈放呢?”
“我娘还没睡醒,那个叔叔好像受伤了,大夫看着他呢。你要是睡够了,就把药喝了吧。”掀开瓷盅,冷天汐把汤药倒进瓷碗,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她乖巧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廉颂接过药碗,把苦汤子喝了下去。
“卯时、辰时、巳时……”扳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她仰起头,娇滴滴的说着,“我也不知道……”
“今天几号?”
冷天汐笑容甜美干净,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很显然,女儿在算账方面没有天赋。
“二十二号……今天是我生日,可是娘病了,爹很担心。没人记得我的生日,也没有礼物……”撅着嘴,她满脸遗憾。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
她可怜楚楚的样子,让廉颂一阵揪心。轻轻抚过女儿的脸颊,他低声哄劝,说的笃定。
“真的?”眼前一亮,她立刻有了精神,高兴的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带我去看看你娘和那个叔叔,然后我陪你过生日。今天你说了算,想要什么都可以。”
陈放的伤势很重,一直昏迷不醒。所幸伤口没有感染、恶化,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牵着女儿走进苏音的院子,一道影跳出来,挡住了去路。
“你好了,还不谢谢我这个救命恩人?本少主扛着三个人,把你们背回江阳,你是摄政王,命那么值钱,先给个一万两吧!”
“本王认识你吗?”
面前的小男孩儿模样俊俏,圆滚滚,像个肉球,他跟冷天清差不多年纪,但口气嚣张,还带了几分痞气。
“你把婶婶绑在我背上,这么快就忘了?”
那天,他不放心,就折了回去。顺着山路寻找,在一棵古树下发现了廉颂。当时,他已经昏了过去。
他一时好心,就把他们都背了回来。
“你到底是谁?就算找本王要赏钱,也该报上名来,该不会你没有名字吧?”个小鸡贼,跟冷岩一个德行!
“他叫冷天无,是我大伯的儿子。”
望了望廉颂,看了看小男孩儿,冷天汐眼珠一转,找了个理由,说的煞有其事。
“天无哥哥,他是个病人,你不能难为他。”
“我要的是他的钱,没有为难他。”摆了摆手,他说的毫不客气,看着廉颂,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走吧,咱们进去,不理他。”
扯着他的袖子就往里走,走到冷天无面前,冷天汐板起脸,叉着腰,训斥道。
“今天我过生日,我最大。你敢跟我过不去,我就让人告诉大伯,你离家出走,躲在我家!”
“你个小丫头片子!”
“嘴巴放干净点儿,她是我妹妹!”
听见动静,冷天清赶过来,推开冷天无,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拍在他胸口,拉着妹妹就走。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廉颂的钱!”
气得直跺脚,他掏出一摞银票,对着兄妹二人的背影,狠狠甩了过去。冲倒廉颂跟前,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顶住他的额头,廉颂低低的笑了。
冷天清刚才的举动跟他像极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说父子之情,血浓于水,果然不假。
张牙舞爪,无论冷天无怎么用力,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越想越生气,他大声吼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大坏蛋……”
“告诉本王,你叔叔为什么不自己来,而是让你去风波渡找人?”
冷岩最在意苏音,知道莲花口起了大火,他会迫不及待赶过去,不把人救出来,决不罢休。
可这一次,来的却是他的侄儿,实在令人费解。
“官兵封了道路,漕帮的人进不去。二叔在莲花口搜山,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好我从家里偷跑出来,他追踪到我的气息,就让我过来帮忙。”
原来是这样!
冷岩啊冷岩,他真是个死心眼!莲花口找不到,不会往风波渡的方向找吗?简直笨到家了!
“这是本王给你的赏钱,拿着!”
尽管冷岩找错了方向,可要是没有冷天无,他们三个早就死了。
“算你有良心!我活了七十年,除了我婶婶,只有你最大方,谢了!”揣好银票,他喜笑颜开,拾起地上的银票,蹦跳着走了。
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比冷岩还现实!
正想着,孩子的哭声、男人的惊叫从屋里传来,廉颂窜进内寝,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冷岩和两个孩子趴在床边,不停的呼唤。
“苏音,苏音!苏音,你怎么了!来人,叫大夫,快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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