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将窗帘挑开一条缝,向城门方向凝望。城门那里挤满了人,在接受守城士兵的盘查。听说自从汉王府被刺客光临后,四个城门开始对出城的人进行盘查,同时添加了守城的官兵。
马车前进,若兰的目光落在离城门不远的通缉布告上,赫然有阿灿的头像。若兰心中不由得紧张,回望坐在马车上与自己相隔着春桃的阿灿,这时候阿灿烂已经是一副丫环打扮,他脸庞白净,装扮得活脱脱像一个水灵灵的俏丫环,只有颈项间的喉结暴露了他真实的性别。
“阿灿,等一会要是士兵掀开车帘看,你伏在春桃的肩上。”若兰叮嘱阿灿。
阿灿点头同意,明白若兰的用意。
“看你贼头贼脑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肯定是刺客。”前面传来了一阵粗鲁的吆喝。
若兰偷偷看去,见到几个守城的官兵在拉扯一个身材高挑的书生,拿阿灿的画像跟书生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很像。带回去审问。”书生鬼哭狼嚎地被押走了。
一个假阿灿都过不了关,这个真阿灿是否能逃过守城官兵的法眼,让若兰的心中捏了一把汗。
若兰的马车来到守城官兵的前面。
“到哪里去?”恶声恶气地问。
“到相国寺去烧香。”担任车夫的梁叔小心翼翼地回答。
“车上有什么人?”
“我家小姐和两个丫环。”
一把闪光的长剑挑开车帘,一张戒备的脸出现在外面往里看。
若兰安然端坐,冷冷地迎视那双审视的眼睛,心里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阿灿伏在春桃肩膀上,露出半边脸羞涩地向车外望。士兵看到一个俏丽的丫环娇滴滴地望自己,怀疑自己是翩翩美男子,让怀春女子一见倾心。
若兰见到士兵双眼直勾勾地朝阿灿看,心中直哆嗦:“完了,完了,被人识破了。”不禁向前后左右看,作逃跑的准备。很多人在等待检查出城,因此马车的前后左右都挤满了人与车,要想在这里逃脱,估计要撞倒很多无辜的人。
若兰近乎绝望地看搜查的士兵,发现他双眼直楞直楞地闪着异彩,再回头看阿灿,羞涩的微笑妩媚动人。原来是这样!若兰心中暗笑,拉长脸摆出主子的架子,狠狠地瞪阿灿一眼,再狠狠地瞪士兵一眼:“看够了么。”
士兵讪讪地放下车帘放行。毕竟有权力搜查,没有权力直盯盯地看大姑娘。
马车缓缓通过城门。若兰长吁一口气,回头看身边的两个人,春桃涨红了脸,紧紧咬住下唇;阿灿困窘地搓着双手,对春桃是欲言又止。有意思!
马车向郊外疾驰而去。
汉王爷自从那晚带兵撤出李府后,没有在若兰的眼前出现过。若兰从那晚的搜查中猜测,汉王爷已经确定阿灿躲藏在李府中,只不过不想在自己的眼前抓走他而已。汉王爷是不会轻易放过阿灿的。想起那晚的搜查结局,若兰有些得意,自己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效果不错,既让汉王爷没有办法再坚持捉走阿灿,也让阿灿、梁叔他们丢失了名单后,不好追究下去。若兰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但不这样做,若兰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当晚的难题。
前后的车辆渐少,道路两旁是浓密的树林。若兰果断地叫梁叔停车。
“快,就在这里下车。”若兰眼睛一直向后望,催促阿灿下车。预先商量好了,叫阿灿去边疆寻找李少雄,万一不能混过关卡,就去乡下找李少雄的母亲。
李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就要下车。
“阿灿哥,你多保重。等事情平息后,记得来皇都找我们。”春桃的声音带有许多的不舍。
“春桃,保重。小姐,保重。”阿灿的声音也是很不舍。
“保重。”若兰的双眼一直向后面看,焦急地挥手叫阿灿赶快下车。不是若兰心狠要赶走阿灿,若兰实在是太担心汉王爷会突然出现在后面的大路上。要是这节骨眼上汉王爷突然出现的话,若兰自己会尸骨无存,其他人会灰飞烟灭。汉王爷要是暴怒起来,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谢天谢地,阿灿的身体没入了树林中,后面的大路上还没有什么动静。若兰叫梁叔将马车赶得像飞一样向前面冲去。
若兰与春桃不停地向后面看。不过一刻钟,后面的大路上尘土飞扬,十几匹马中,在最前面的正是汉王爷的身影。
若兰看一眼春桃,后者脸色苍白。要是刚才与阿灿依依不舍地告别,说不定现在被逮个正着。
马车依然向前飞奔。
奔驰而来的马拦住了马车。
“若兰,赶得这样急,要飞去哪里。”车窗外传来汉王爷略带调侃的声音。
若兰心中有一种释去重担的轻松,挑开车帘看向马上的汉王爷,笑得妩媚动人:“王爷又是要飞去哪里?”
汉王爷研究若兰脸上灿烂的笑容,言不由衷地说:“不放心你。”也不征求若兰的意见,从马上跳下来,爬上马车来与若兰、春桃挤在一起坐,肆无忌惮地看若兰:“这样,本王才放心。”
若兰不知道汉王爷是哪方面放心,也不去追究他哪方面放心了,反正若兰自己是放心了。
汉王爷寸步不离地陪同若兰去相国寺烧香,又陪同若兰回来。或许,他真的只是就放心自己,专门来陪自己去烧香的,在回来的路上若兰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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