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烦闷地坐在椅子上,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忧心忡忡。
“小姐,将军府的黄姨娘来访。”春桃进来向若兰禀报。
李少伟的母亲来访,若兰不敢怠慢,立即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迎接。右脚面被半边桌子砸伤后,又肿又痛,涂了三天的药水,依然没有完全消肿,脚一碰到地面,钻心地痛。
大厅里,黄姨娘一脸的悲苦,看见若兰一瘸一拐地走来,不等若兰行礼,就上前去拉住若兰的手,声音凄凉:“若兰姑娘,你快救救我伟儿。”话刚说完,泪水就止不住往下落。
若兰忍住脚上的疼痛,扶黄姨娘坐回椅子上。半年多不见,黄姨娘面容憔悴,好像老了十几岁,脸上再也见不到那种光彩照人的风采。可怜天下父母心!为李少伟的事,黄姨娘这几天来一定是寝食难安、心如刀绞。
若兰于心不忍,轻声安慰黄姨娘。
“姑娘,你帮帮我救伟儿。”黄姨娘泪眼婆娑,绝望的眼神中含着祈盼。
若兰知道黄姨娘是急糊涂了,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哪里有能耐去救李少伟。若兰不想黄姨娘浪费宝贵的时间,提醒黄姨娘:“姨娘要救少伟,应该找老将军、贵妃娘娘商量才对。”
黄姨娘用手帕擦拭眼泪,忍悲告诉若兰,她与李老将军商量过,试过很久种办法,都没有效。皇上、太后知道有人屡次要谋害汉王爷,龙颜大怒,责令大理寺彻底追查此案,查清后由汉王爷全权处置。黄贵妃在这种状况下根本不敢向皇上求情,生怕于事无补,反而受到牵连。
“现在,能不能救伟儿,全指望姑娘你了。”黄姨娘可怜巴巴地望若兰,一颗心在希望与绝望中徘徊。
若兰心中迷茫,连李老将军、黄贵妃这样的大人物都没辙,自己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来的通天本领,去搭救李少伟。若兰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委婉拒绝:“姨娘急于要救少伟,我心里理解。就是我本人也是一直为少伟着急的。只是连老将军、贵妃娘娘都没有办法救少伟,我更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黄姨娘看若兰拒绝,心中焦虑,苦苦哀求:“若兰姑娘,求求你想想办法。我知道你平日里与少伟是最要好的。现在少伟有难,还望姑娘看在平日的情份上,伸手搭救。”
“姨娘,不是我不想救少伟,是我没有办法救少伟。”若兰想不通黄姨娘为什么这样苦苦纠缠,好像是自己见死不救似的。
“姑娘,要是连你都不能救伟儿,天下真的没有人能够救伟儿了。”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
黄姨娘看若兰一再拒绝,沉不住气了,脸上现出怒气:“姑娘,皇都中谁人不知道姑娘与汉王爷要好。姑娘身子不好,汉王爷闯入皇宫索要药材,为姑娘治疗;汉王爷的书房一直戒备森严,姑娘却能来去自如。汉王爷这样宠爱姑娘,在汉王爷面前,只怕有时候姑娘说的话比皇上的话还管用。”
若兰没有想到黄姨娘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不乐,碍于李少伟刚刚入狱黄姨娘心中惨痛,才没有跟她计较:“姨娘这话说过了。我与汉王爷只是朋友往来,谈什么‘宠爱’。少雄才是我的未来夫婿。”
黄姨娘本来就不喜欢若兰,这几天来为李少伟的事闹得头脑昏沉,见到若兰不肯答应为李少伟出力,急火攻心,这时就口不择言了:“说得好听,朋友往来。在汉王府居住一个多月,只怕是连汉王爷的床都上了。还想要做我将军府的少夫人?下辈子了。”
若兰可不是省油的灯,任由别人欺负自己,对黄姨娘怒目而视:“姨娘说话放尊重些。我还是清白的女儿身,姨娘别血口喷人。我做不做将军府的少夫人,还轮不到姨娘来作主,只要少雄乐意,夫人同意就行了。”
黄姨娘见若兰取笑自己是个姨娘,不能作将军府的主,用手指若兰,声音发抖:“你既然还有心作将军府的少夫人,就应该事事为将军府的人着想。就不能凭你与汉王爷的交情,去为我的伟儿——你未来的兄弟说几句好话?”
若兰更气,眼泪湿润了脸颊,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早就为少伟求情过了,汉王爷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看看我这受伤的脚,就是在为少伟求情时,被汉王爷拍碎的桌子砸伤的。我什么时候不为少伟着想了。”
黄姨娘呆若木鸡,望向泪流满面的若兰。
一直在旁边的春桃这时走上前去,将当天若兰为李少伟求情的经过,向黄姨娘简要说一遍。
“要是不相信,派人到长春楼去打听好了。我和春桃在这里,来不及与他们串通一气的。”若兰一边拭泪,一边冷冷地说。
黄姨娘口气软下来,厚着脸皮向若兰道歉:“姑娘,姨娘错怪你了。伟儿一出事,我头脑全乱了,做事说话都是没头没脑的。唉,我可怜的伟儿,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他见上一面。”一说到李少伟,黄姨娘的眼泪又禁不住流下来。辛辛苦苦拉扯大儿子,期盼着儿子有出息,自己老来有个依靠。现在儿子进了监狱,黄姨娘的所有希望都落空了。
黄姨娘在为儿子的事伤心,痛哭流涕。
若兰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由黄姨娘联想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突然在父母的生活中消失,父母想必也是悲痛欲绝,不知流了多少的眼泪。若兰的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
两个女主人都伤心流泪,旁边的奴婢们也跟着拭泪不止。
“姑娘,要不你想个办法,让我去监狱里探望伟儿。伟儿不能出来,我这个做母亲的能进去多看他几眼也是好的。我去过几次,都被拦阻,说是汉王爷不准探望。”黄姨娘先止住眼泪,与若兰商量。
这么说,就是要看望李少伟还得征求汉王爷的同意。若兰想起那天汉王爷离开时怒气冲冲的样子,打个寒战,犹豫地说:“姨娘,我为少伟求情时,汉王爷已经是大发雷霆。我再去为这事求情,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姑娘!”黄姨娘滑落地面,跪在若兰面前,苍白的脸产写满了辛酸与悲怆,向若兰拜几拜,“求求姑娘,为我伟儿去试一试。我今生已无他求,只求能再见到我的伟儿。”
黄姨娘刚下跪,跟她一起来的奴婢们纷纷下跪。地上跪下的人黑压压一片。
若兰惊慌失措,要是自己与李少雄成婚,这黄姨娘就是长辈。哪里有叫一个长辈向一个后辈下跪的道理。若兰马上要扶起黄姨娘:“姨娘请起来。你一个长辈的,怎么能向一个晚辈下跪。”
“姑娘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一个做母亲的为了救儿子,有什么事不能做的。”黄姨娘不肯起来,浑浊的眼泪滚滚而下,让人不忍目睹。
若兰心中酸痛,扶黄姨娘起来:“若兰答应去向汉王爷求情,让姨娘去探望少伟。若兰尽力而为,成与不与还看汉王爷的。”
黄姨娘这才起身,坐在椅子上犹是流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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